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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遇到过很多女人。
但令他真正动心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母亲，一个是唱。
他在梦中梦见过几次他的母亲。却都是黑夜，看不清她的脸。
她的声音很好听，总是在哼着摇篮曲。
但当他醒来时，梦中的声音已消失。
如果她还活着，也已步入老年。
可惜她已经死了。就像枯萎的花一样，被春风埋葬。
……
天空中偶尔泄露出稀稀落落的星光，月亮跟着星子在急速地飞奔着。
人的生命，岂非正是像夜空中的星子一样，急速地飞奔，最后被黎明驱散？
当朝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恰巧遮住了他的脸。
他的脸上有泪痕，似乎是从昨天夜里流下来的。
狐雪忍不住用指尖去擦，然后用舌头去舔。
因为她很想知道，男人的眼泪到底有多咸。
她在床边来回踱步，最终安稳在一只小木椅上。
她看着她手里的剑。剑鞘已经掉漆，发黑。
这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剑。在不入流的菜市场里，就可以随便买得到这样的一柄剑。
但无论是怎样的剑，仿佛只要到了他的手里，任何名贵的剑都仿佛不值一提。
光亮的剑身，只有剑尖是锋利的。
她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一段很有逼格的话
——“以前只会用剑身杀人，现在只会用剑尖。”
她当然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因为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
“武功这种东西，并不是你经常去练，就可以达到很高的境界。而是你要去理解它，懂得它，明白它的用作方式。即使不用去练，也可以达到很高的境界。”
“这就像做爱一样，即使你一百年不做爱，也忘不掉做爱的滋味。”
狐雪只觉得像这样的话，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只有一代宗师，才会有这样的理解与顿悟。
“天才有很多种，但绝不是死记硬背的一种。”
“武功的奥妙是学来的，绝不是背出来的。”
“死记硬背，就像是活在架子上的人一样，却很少有人能够逃得脱架子的束缚。”
“年轻人的思想力，就是这样被一代代地摧毁的。”
“所以在江湖之中，一代不如一代。”
……
她看着剑身，不禁想要将剑捧在怀里。
她温柔地看着易，看着他熟睡时的样子。
她的脸颊在发烫，没有人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易突然别过脑袋，看着她，道：“喜欢吗？”
狐雪被吓了一跳，惊讶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易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美。”
狐雪在尽量掩藏着笑意。
易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美吗？”
狐雪道：“为什么？”
易道：“你过来，我悄悄地告诉你。”
狐雪靠近他。
易道：“离远了，我还真看不清什么；离近了，才发现你的里面真的没有穿衣服。”
狐雪脸颊更烫了，甚至烫到了她的耳根里。
狐雪道：“滚！”
易抓住她的手，使她逃不掉。
易道：“你喜欢我的剑？”
狐雪道：“谁稀罕你的破剑！”
狐雪将剑丢在被子上。
易道：“我的衣服怎么被换过了？”
狐雪道：“你的身上全都是血，难道你还想留着它不成？”
易道：“谁脱的我的衣服？”
狐雪道：“我！”
易道：“脱哪去了？”
狐雪道：“扔了！”
易道：“扔哪去了？”
狐雪道：“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易道：“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狐雪道：“你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
易道：“谁给我洗的澡？”
狐雪道：“你能不能闭嘴？”
易道：“我的戒指呢？”
狐雪伸出右手，戒指戴在她的中指上。
狐雪道：“自己摘！”
易握着她的手，道：“你的手真美。”
狐雪道：“赶紧的！”
易道：“这么美的手，怎么会动手杀人呢？”
狐雪愣住。
易道：“那天晚上，一琴仙人是怎么死的？”
狐雪妙目闪避。
易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可是你如果不告诉我的话，我们永远也成为不了真正的好朋友。”
狐雪沉默。
狐雪道：“如果我告诉了你，我们一定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易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不妨杀了我。”
狐雪愣住，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发冷。
易道：“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秘密，就算我死，你也不肯暴露出去，对吗？”
狐雪听着。
易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杀死一琴仙人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
狐雪听着。
易道：“你若是怕泄密，现在就杀了我。”
狐雪忍不住去哭。
他们已经绝处逢生了一次，难道她还要再亲手杀了他吗？
她当然不想。可是他这是在逼她。
不仅是在逼她，而且已经将她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了。
易仰着脑袋，不去看她。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也并不想失去她，可是有些事情他必须有知道的权利。
易道：“你若是不想杀我，不妨躺在我的身边慢慢地哭。等你哭够了，我们再慢慢地聊，好吗？”
他松开了她的手。
狐雪慢慢地爬到床上，躺在他的旁边，哭。
良久，狐雪道：“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哭。”
狐雪继续道：“直到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那是我哭的最后一次。”
狐雪道：“那一天，我也想跟着母亲一起去死。”
狐雪道：“当刀尖抵着心脏的时候，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的母亲。”
狐雪道：“我的弟弟跑了过来，抛开我的刀子，抱着我哭。我突然不想死了。”
狐雪道：“一年后，我的弟弟也死了。哥哥们告诉我，是人类杀死的他。”
狐雪道：“我冷笑。我当然明白，他是被我的哥哥们杀死的。”
狐雪道：“那时候，我又有种想死的冲动，但却制止住了。因为我答应过我的弟弟，要好好活着。”
狐雪道：“所以我逃了出来，逃到了人的世界。我开始放荡，找年轻帅气的小伙子。”
这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停顿。
她仿佛忽然变了个人。变得不再楚楚，不再流泪。
她爬到易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胸口，柔软地躺在他的身上，冷冷道：“然后再吃了他们。”
她的舌尖微微泯过嘴唇，媚笑道：“他们的肉真好吃。”
易愣住，缓缓道：“你是妖？”
狐雪道：“我是妖。”
易道：“你是狐妖？”
狐雪道：“我是狐妖。”
易擦掉她的眼泪，道：“然后呢？”
狐雪道：“你不怕我？”
易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狐雪道：“你难道不是人？”
易道：“我是人。”
狐雪道：“既然是人，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易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狐雪愣住，道：“因为……因为我随时都会吃了你，你不怕？”
易道：“我为什么要怕？”
狐雪道：“你见过羊能够跟狼共处的吗？”
易道：“没见过。”
狐雪道：“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易道：“因为我并不是羊，你也并不是狼。”
狐雪愣住。
狐雪确实有些愣。
妖吃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人见了妖，可为什么不害怕呢？
狐雪忽然道：“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易道：“摸摸你的尾巴在哪里。”
狐雪道：“那也不是你想摸就能摸得了的！”
易道：“那要怎样才能摸呢？”
狐雪道：“你要是真的不怕我，让我喝一点你的血，我就给你摸。”
易沉默。
狐雪红着脸，又道：“你……要是真的不怕我，让我喝一点你的血，我就让你摸我的尾巴……”
易道：“真的？”
狐雪娇声道：“恩。”
易道：“你能不能先下去？你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狐雪翻下身去。
易忽然摇头道：“不行，不行！”
狐雪道：“怎么了？”
易道：“酸！酸得要死！”
狐雪道：“什么酸得要死？”
易道：“你不能喝我的血，我的血酸得要死！”
狐雪道：“为什么？”
易道：“因为经常吃你醋的人，他的血自然酸得要死。”
狐雪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吃醋了？”
易道：“你有没有和那个小白脸上床？”
狐雪道：“你还计较这些事？”
易道：“恩。”
狐雪道：“上是上了，但是没有发生过关系。”
狐雪又道：“我要吃他的时候，他逃得比兔子还快。”
狐雪又道：“你信不信，我还是个处女？”
易道：“不信。”
狐雪嘟着嘴，道：“你！”
狐雪当然不会随便跟别的男人上床。
她上床，只是喜欢男人倒在她的怀里，然后咬破他们的血管，看着他们倒在她的怀中痛苦死去。
她会吸干了他们的血，让他们的死变成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她当然很享受这一切。所以她会毫无顾忌地脱光了衣服，让男人看。
这会让她变得更有食欲。
狐雪道：“你爱信不信！”
狐雪拍着他的胸膛，道：“我要喝你的血！”
易道：“我还是有些担心我的生命安全。”
狐雪皱着眉，道：“你一定还是怕我，不然干嘛要担心这些？”
易道：“好吧，我让你喝。”
狐雪笑得很开心，就像是一朵颓圮围墙上的野蔷薇。
易又道：“你想喝哪里？”
狐雪道：“什么哪里？”
易道：“上面还是下面？”
狐雪道：“通吃！”
易不再说什么，只是将被褥掀开，道：“随便你吧。”
狐雪咬着牙，不知道该如何下嘴。
易道：“你难道还想要用牙咬？”
狐雪道：“我以前都是用牙咬的。”
易道：“你有小刀吗？”
狐雪道：“没有。”
易道：“拿着。”
狐雪道：“怎么用？”
易道：“你以前怎么吃人的？”
狐雪道：“咬破血管，咬大动脉，咬掉脑袋。”
易沉默了一会，道：“你会不会杀人？”
狐雪道：“吃人算不算是杀人？”
吃人当然不能算作是杀人。这就像吃饭一样，也会有人不敢杀生。
易指着自己的胸口，道：“这里的血最多，但很容易致命。”
易又指着自己的胃，小腹：“这里的血不多，但也容易致命。”
易又指着自己的大腿，道：“这里的肉最多，血也比较充足，又不容易致命，在这里下刀最合适。”
狐雪突然将刀插了进去。
易没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怒道：“你怎么说插就插？”
狐雪道：“不是你说……”
易道：“你赶紧喝！喝完了别忘记漱口。”
狐雪就开始喝。
等她喝够了，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易感到很虚弱，就像是刚生完了孩子一样。
狐雪道：“你真的想要摸我的尾巴？”
易道：“不摸你尾巴，浑身难受。”
狐雪红着脸，喃喃道：“臭流氓……”
狐雪开始脱衣服，脱得身上一丝不挂。
易愣住，道：“你脱衣服干什么？”
狐雪道：“你不是想摸我的尾巴吗？”
易道：“脱裤子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脱上衣？”
狐雪道：“你白痴吗……”
狐雪伸出右手，拍着他的脸，道：“看着！”
易看着。
光滑的手，逐渐变成了狐狸的掌。
她的身子也很快被一层薄薄的绒毛覆盖。
易忍不住想去摸，但却忍住了。
这层薄薄的绒毛，就像是春天的小草一样不断生长。
很快，她的身子已有整张床般大小。
她的尾巴大而柔软，能够覆盖住她一半的身体。
狐雪用鼻尖顶着他的脸，将尾巴甩在他的身前。
易摸了摸，不禁抱住狐雪的尾巴不放。
真的很好摸。
狐雪变回了人形。
易道：“手感真好。”
狐雪生气道：“你有病？干嘛抱着我的尾巴不放？”
易道：“你的尾巴真的很舒服。”
狐雪道：“我很想放屁，你知道吗？”
易愣住。
易道：“我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人为什么都要怕妖了。”
狐雪道：“为什么？”
易道：“身体能够变成两倍大，而且极具攻击性。公的也就算了，关键还是母的。”
狐雪道：“你知道就好，你以后少气我！”
易道：“打是亲，骂是爱。天天气你秀恩爱。”
狐雪道：“滚！”
易道：“那我滚了！”
狐雪道：“你给我回来！”
易道：“不是你叫我滚的吗？”
狐雪道：“我让你滚你就滚？”
易道：“我一向都是很听你话的。”
狐雪道：“那我现在让你回来！”
易道：“不行!我还是要滚。”
狐雪道：“你！”
易道：“我要滚出去吃饭去。”
狐雪道：“你给我站住！”
易道：“干什么？”
狐雪道：“我陪你一起去。”
易道：“你也吃饭？”
狐雪道：“我看着你吃，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