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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苏峻之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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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海公主见到褚蒜子后,将来意告之了褚蒜子,褚蒜子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未想过会参与皇权争斗,更没有想会有一天会母仪天下,所以一时有些张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现皇室赢弱,皇子又年幼,朝廷避祸江东,朝野不稳,正是多事之秋,国家需要年长之君啊。”公主哀求道。
  “庾氏当权已久,若要谋反,早就谋了,更何需等到幼主登基呢。”褚蒜子警觉了起来,忽然问道。
  “庾氏当权已久不假,但当今皇上明辨是非,朝堂之外又有大士族抗衡,况且庾氏也没有掌握多少军队,所以现在还不敢造次。”公主镇定的说道。
  “哪你又怎么这么肯定幼主登基而庾氏就一定谋反呢”
  “王妃忘记王敦之乱了嘛?”
  王敦乃名相王导之弟,因久握兵权,王家又掌控朝局,所以虽有了谋反之心,虽被王导严厉训斥而没有成功,但对朝廷依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褚蒜子低头思量了一番。父亲褚霓每每感叹于八王之乱,若司马家不自己内斗,天下就不会倾覆,胡人就不会入侵,百姓就不会遭殃,所以保持内部的稳定固结,对于国家、对于朝廷、对于百姓,至关重要。可现如今虽然司马岳在朝中担任司徒,但毕竟逍遥惯了,况且司马岳生性懦弱,朝堂争斗又刀光剑影,躲还来不急,更不可能参于其中了。
  褚蒜子对公主说道:
  “公主暂切回府,待我考虑一下后再去找公主商议可好。”
  公主见王妃已然心动,便放心的说:
  “哪我等王妃的好消息。”
  说完,二人就此拜别,各自离去。
  公主回府之时,特意让轿夫去了趟东榆林巷,东榆林巷乃王公贵族聚集地,这公主到这里又是要拜访谁呢。
  公主下了轿后,让左右在此等候,自己一个人径直往一处破落府邸前去,并在府邸暗自徘徊,回首着往事。
  原来,她并不是真正的清河公主,她的真名叫司马舞阳,是彭城王司马雄的女儿,当年五王过江,约定共扶晋室,没成想琅琊王司马睿却在他封国内的士族王导的辅佐之下登基称帝,而司马睿登基之后,立马开始打压其他四王,不但收回他们封国内的官吏任命权,还收回了王府的守卫,老彭城王心怀怨恨,忧愤而死,新彭城王司马雄也是心怀不满,但只他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司马舞阳,按照晋朝律令,若是王国内没有男丁,封国将被除,所以司马雄一直想从别的王爷哪过继一个儿子。
  后来苏峻叛乱,攻入健康,命令所有王公贵戚无论男女,全部去除衣衫,裸体赶到大街上,司马雄不想被辱,就假意投靠苏峻,暂时被免了羞辱。却不成想,第二年,丞相庾亮率领勤王部队打回京城,平了叛乱,惩处叛徒之时,不管彭城王司马雄如何哀求,依然被杀,被杀前,司马雄把司马舞阳跟奴仆的女儿互换,让女儿穿上奴仆的衣服跳了出去,彭城王也被除国。司马舞阳从小生在王府,对外之事不甚了解,于是不觉间跟流民混在了一起,流民中也有心地善良之人,尽心尽力的帮助了她,至少可以让她饿不死。
  在流民之中有一个疯女人,一直自称是公主,要求流民都向她叩拜,流民都以为她是个疯子,所有没有人理她,起初司马舞阳也以为她是个疯子,至到她看到了哪块双龙玉佩,凭借在王府的经验,司马舞阳一眼就能看出这块玉佩绝非民间之物,于是,她便慢慢的靠近这个疯女人,听她讲她的故事,她如何逃出的皇宫,又如何被乱军冲乱,又如何被流民所救,她本想帮助这个女人,奈何自己都无法照顾自己,所以只得放弃,后来,这个女人感染了瘟疫,死了之后,司马舞阳在安葬她之后,把她的双龙玉佩拿在自己手中,并最终,依靠这块玉佩和哪听来的故事,成功的替换了身份,成了活着的司马兴南。
  回想起往事,公主泪流满面,不觉伤感起来。在彭城王府里面站了好大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公主正要离去,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公主没有看清,天色已暗,便没有当回事,回到轿子里回府去了。
  琅琊王府内,夫妇二人又在写起了字来,司马岳写完一幅字后,褚蒜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笔劲有力,刚健柔美,王爷的字真是写的越来越好了。”褚蒜子啧啧称叹道。
  司马岳听到王妃称赞自己,也得意了起来,又歪着头慢慢的欣赏起了自己的写的字来。
  “殿下最近寄情书法,想必皇上的病情有些好转了。”褚蒜子不失时机的说道。
  听到王妃说到皇上的病情,司马岳脸色深觉,放下手中的毛笔,慢慢的踱起了步。
  “难道皇上病情还是未见好转?”褚蒜子佯装急切的问。
  “哎。”司马岳叹了口气道。
  “恐怕时日不多了。”
  “哪皇上可有旨意谁来继承大位?”褚蒜子又问道。
  “此事国舅曾询问过我,我说应由皇长子继承大位”司马岳说道。
  “可皇长子尚不到两位,周贵人又出身寒族,恐怕难以服众啊。”褚蒜子也说道。
  “没事,有国舅在哪里顶着呢。”司马岳笑了笑道。
  “难道殿下忘了曹操之事了嘛。”褚蒜子正色说道。
  司马岳愣了一下,曹操当年所自己的女人嫁给了汉献帝,为了就是改朝换代啊,褚蒜子这是在暗指庾家谋反?
  可司马岳毕竟逍遥惯了。前面王敦、苏峻叛乱之时,都只针对皇帝和大臣,都没有涉及到宗室。所以不以为然的说:
  “就算谋反,该我何事”
  褚蒜子见自己的丈夫如此的没心没肺,也是气愤不已。
  “晋室天下,是由宣帝和元帝所建,殿下做为元帝子孙,不尽力为国,却专情于山水笔墨,难道就不怕愧对列宗列祖嘛?”
  司马岳又是一愣,平时里夫妇二人只是研究诗情画意,从不谈论政事,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王妃,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司马岳关切的问道。
  褚蒜子便将今日公主来访一事一五一日的向司马岳讲了一遍。
  司马岳放下笔墨,把手搭在褚蒜子的肩膀上说。
  “王妃,我并非不愿当皇上,自晋室东渡以来,皇权日微,随便一个掌握兵权的士家大族就可以行废立之事,还动不动就攻入京城,胁迫皇帝和大臣,十年前的苏峻之乱,母后就是因为这事而惊惧而死的,我可不想趟这个混水”司马岳摆摆手道。
  “殿下只看到了欺国之人,但也有更多的护国之士啊,王导、温峤、陶侃,都是匡扶天下之忠臣,殿下为何就看不到他们呢?”
  司马岳又是一愣。
  “就算我当上了皇帝,我也改变不了朝局啊,也就算我能阻止庾氏,难道就没有第二个庾氏了嘛,王氏、谢氏,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司马岳还是不依。
  褚蒜子急了,向前一步大声说道。
  “殿下当以国为本,又其能因朝中有奸逆而不顾,天下志士,心存皇室者大有人在,又其可因为几个逆贼而否定天下人心?现在胡奴肆掠中原,百姓流离失所,有志之士莫不以恢复中原为已任,锐意进取,殿下宣帝之后,元帝之孙,不思考如何安邦定国,却又处处避祸自保,这样就真的对得起列祖列宗嘛?”
  司马岳却没有见王妃会有如此刚烈之气,不然震惊不已。
  待回过神来后,不觉叹了口气。
  “王妃可知苏峻之乱因何而来嘛”
  褚蒜子向前一步,答道:
  “听家父说,是苏峻不满庾亮当政,要为朝廷去除奸佞,所以才出兵的”
  “即然是为了去除奸佞,却又为何羞辱皇室嘛?”司马岳问道。
  褚蒜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苏峻,原来也是一个忠臣。”司马岳把手背在了身后,继续说道:
  “苏峻从身于寒族,永嘉之乱时,在家乡组织乡人修筑堡垒,抵御胡人,当时各地乡人所聚之徒,以苏峻最多,实力也最强,苏峻派人收拾无主的枯骨埋葬,为乡人所感动,于是推举苏峻为主公,组织乡民演习军事。后来羯族人石勒实力越来越强大,苏峻感觉抵挡不住,就带领徒众数百家渡过长江,来到广陵,晋元帝听说了后,就嘉奖了他,任命他为鹰扬将军,后来王敦叛乱之时,王敦派苏峻的哥哥去劝降苏峻,苏峻不为所动,率军奔袭京城,屡次打败王敦的军队,叛乱平定后,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绩,升他为冠军将军。“
  “如此说来,这苏峻原来也是个忠臣啊。“褚蒜子歪着头说道。
  “苏峻不是出身士族,身后没有家族支撑,更没有名士的品签,所以他就一心想着立功,想通过军功来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声誉,因为平叛有功,所以他的声望也越来越高,后来,先皇去世,丞相王导辞职,国舅庾亮接任丞相,而这个时候,苏峻的声望已经很高了,他私自收留亡命之徒,招募精兵一万余人,朝廷怕会有第二个王敦之乱,就招募他到朝中担任大司农,没想到苏峻拒绝征招,朝廷上的大臣们都劝说庾亮,暂切容忍苏峻,待日后再寻找机会收他兵权不迟,庾亮不听,继续征招,终于把苏峻给逼反了。“司马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苏峻逼反以后,庾亮抵挡不住,就跑到了寻阳,但可是苦了母后与皇兄,苏峻攻占京城后,纵火烧掠,欺凌后宫,穷凶极恶,残酷没有人性,他不但暴打大臣,还将宫中男女全部剥光衣服,把他们赶到大街上以示羞辱,母后就是怕受辱才忧愤而死的。“
  说到这时,司马岳不觉悲戚起来。
  褚蒜子过来握着司马岳的手说:
  “最后不是也是被温峤将军给打败了嘛,这说明,天下还是忠贞之士多啊。“
  司马岳推开了褚蒜子的手,继续说道。
  “温峤打败叛军,杀死苏峻后,国舅庾亮回来继续执政,他不像王导一样宽和仁慈,而是严刑峻法,苛刻之极,只要跟叛军有一点关系的人,都要被判刑,彭城王只是为了自保,并没有做出格的事,却还是被庾亮以谋反的罪名给杀了,彭城一系,至此断绝。“
  褚蒜子突然想起小舞来了,就问道:
  “彭城王可否有一个公主?“
  “对,彭城王司马雄只有一个女儿,但也在哪场灾变中被国舅庾亮给杀了。“司马岳惋惜的说道。
  “现在皇兄病危,两位皇子又年幼,朝中已有大臣想举荐让我继承大位了,我这躲还来不急,又会怎么主动去夺嫡呢。“
  褚蒜子见司马岳心意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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