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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是的,老奶德 / 分别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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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被星星引着,翻过了地平线,那头的太阳也准点地到了岗,伸出臂怀来揽住了万物,力度似乎大了些,关怀的光芒直刺入老奶德的睡眼,打搅了老奶德与齐嘉佳的梦中幽会,当然是老奶德的梦境,这般羞耻感触底的梦当然是要让男生来营造,老奶德也乐意之至。
  然而梦总是要醒的,睡眼惺忪的老奶德刚剥离掉眼垢便向右侧看去,齐嘉佳还未醒。这是他第一次去端详嘉佳,头发扎着,裹在脑后看不真切,眉毛安静温柔地躺在单眼皮儿上,鼻梁挺拔,衬得酒涡若有若无,一双小嘴却张开来,想必是昨夜吸入的有害气体太多,经过了身体的集中过滤处理,此时正成批地排放出来。
  想到这里,老奶德不由得在心里掌自己嘴巴,想那人有七窍,是都有进气出气的理儿,但在七窍里的讲求的是“吸”与“呼”,然而这“排”与“放”用在脑袋显然是不相宜的,这字儿明显是配给第九窍的。
  在老奶德心中自怅自悔时,齐嘉佳也醒了,睁眼观瞧斜上方的“自责先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个儿,只是眼神并非色迷,而是无神的、空洞貌。不过这也让嘉佳有够害羞,人从梦中醒时大都是敏感的,尤其在这公众场合,被人直直地窥着,更是让人汗不敢出了。
  “喂,”齐嘉佳红着脸,先发制人,“你起得可真早,是快到站了吗?”
  “嗯?”老奶德这才发觉对面的人已经半坐起来,发现了自己的所为,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耳根,连忙答道,“是、是,今儿就能、能、能到——你醒啦。”
  齐嘉佳只是抿着嘴含笑,老奶德害羞的样子颇憨,让人倒不觉得傻,只感觉颇有些亲切。论中学的女孩儿们情窦初开,对异性有着极为相似的评断标准:相貌、身高、篮球俱佳,此为一等;相貌平庸,身高、体育皆有出色之处,此为二等;若是相貌、身高、特长皆是平平无奇,那便只能紧紧握住下等不放了。说来奇怪,这“择友”标准与金钱、出身、成绩并无半点关系,可到女孩儿们年龄翻番时,这些标准的比重却是头变尾,尾变头了。
  嘉佳觉得老奶德糗得好玩儿,糗得有趣儿,想更多的了解这个憨奶德,便言道:“你谈过朋友吗?”
  老奶德先是一愣,细忖到:“这问题未言明性别,如何作答?”又大悟:“难不成会如此开化?定说的是男女朋友。”但又觉得齐嘉佳万不会问这般唐突的问题。
  “哪、哪种朋友?”
  “就那种呀!girl,girlfriend。”
  老奶德刚回流的血液再次地泵了上来,想说初三时懵懂的初恋,但转念一想,其一时间太短,显得自己轻佻薄情了些;其二,若是讲到分手的原因岂不是太幼稚,虽说能显示出自己守时的伟光形象,但实不妥;最关键的是,讲罢仿佛自己失掉了纯情、专一的品性,于是谨慎道:“没,从没有过。ne......never。”老奶德也还以英语,像是为了跟上她的言语节奏。
  “哈,我就猜到。”
  “怎么猜出的,你真厉害!”
  “哼,不告诉你,”瞬间两人的关系好似近了一些,“为什么没呢?当初上车时我还以为你和米灿......你俩那什么。”
  “没有,没有,”老奶德忙摆手,又探头瞅了瞅米灿还熟睡着,“别八卦哈,我俩关系很好的,铁哥们儿,这次是同行来参加竞赛的。”老奶德也曾思考过,米灿无论是在学校,或是在院子都蛮关心他,但好朋友终究是好朋友,两人就好比一对儿同心圆,任这圆多么大,半径多么接近,也终究合不成一个圆。
  “哦——”嘉佳故意拉长音,伸出食指指了指老奶德,又指了指米灿,“我觉得你俩挺——”
  老奶德臊得脸扎痒,有成百上千句话想要辩解,却只挣扎出了一句:“没有,举报你造谣了啊。”
  这局促的辩解样儿逗得齐嘉佳偷笑,老奶德看到嘉佳在笑自己也仿佛被感染了般,也憋着笑。
  ......
  恍惚间已到正午,三人如先前一样拿来方便面取食,吃毕就听到列车员报站已经到了咸阳站。三人这才意识到属于他们的三天两夜的旅程即将结束了。
  不过并没有什么伤感的气息,虽说离别在传统文化中往往是苦痛的、感伤的,如江淹的《别赋》所言:“黯然销魂者,为别而已矣”,但对于朝气蓬勃,正处芳华的年轻人来说,没什么事是值得悲春悯秋的。尤其是米灿,在西宁吃的几顿饭都不合胃口,餐餐要有米饭的她觉得这米到了嘴里总是咬不断,嚼不烂;配的菜不是盐少了就是油多了,亏得自己带这些零食点心,不然肯定会饿肚子。车还未进市区,米灿的脑子就想着先吃烧鸡还是卤酱牛肉了。
  另一边的老奶德只是算着一会儿的仪式,脑海中不停地排练着:吻脸颊,拥抱是美好,但铁定不行,西洋的礼仪在历史课上都有学过,但这肢体接触得太多太密且不合宜,肯定要被骂作轻薄的伪君子。想到这,老奶德不由暗恨胡适当初****的工作实行不利。再是握手?虽有肢体相接,但却也合乎常理,只不过转念又与“西风泪不干”的词句连接起来,显得悲了些。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挥手为佳,毕竟距离是产生美感的必要条件,似乎其更能培养双方的默契加深相互的了解呢。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老奶德都在思考招手时手指是拢是分。
  ......
  下午六点多钟,这列绿皮车终于抵达了西安,可这却并非终点,幸而是大站,停留的时间相较长一些。
  下车的人很多,待人流挤到车厢两旁,老奶德三人也开始动身了。
  老奶德去时轻装上阵,故回来也用背着他的大背包,并不用手提肩扛。两个女生就麻烦多了,像是商量过的,既是书包又是行李箱,好似是度假归来一般,老奶德只得帮两人从架上取下,又再次检查有无遗漏物品。
  下了车,到了站台,老奶德又犯了难,自己两手空空,看两人皆背着背包拉着行李,也不知该帮谁,仿佛自己如果帮了一人的话,另一人就要吃醋似的,所以干脆双手插兜走到两人前边去了。
  临在火车站出站口,老奶德就愈发的紧张了起来,不住地回头看佳嘉,一个晃神儿,齐嘉佳已经冲出了闸口,扑向了个身材挺拔的男生身上,也不管倒在一旁的行李箱,只是笑着聊着。看着佳嘉的笑靥,老奶德心中虽无酸楚,却也空落落的,毕竟先前并未言明自己有男朋友,只闹得自己像是被饥饿营销的顾客,忍着他人的非议排了数夜的长队,临了被告知商品已售罄。
  老奶德看得愣神,后边的米灿伸手拽他:“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才没呢,净瞎说!”老奶德喝道。
  “走了走了,还得赶77路车呢,我都查过了,刚好到家,还不用倒车,”又向佳嘉摇手道,“再见啦!”
  齐嘉佳把头从男生的胸口拔出来,转着半个身子像他俩招手告别。老奶德将将伸出手来,刚要说“后会有期”,“后”字的尾音还未出口时佳嘉已经又转头亲昵去了,所以只得将手做搔头状,多少能掩盖些尴尬。
  米灿和老奶德一前一后的向公车站走着,老奶德问米灿要来行李箱拉着,赶忙弥补下先前的绅士缺失,却也不停地转头暼着那男生,个子少说一米八往上,可是身材糟糕,肉墩墩的,活像土耳其餐厅里铁串上的卡巴(kebap),相聚已百米开外了,却能看到那人油亮亮的头发,像是从烤肉上揩的油抹了上去罢,反射着一旁商店刚刚亮起的霓虹灯,“真是作呕。”老奶德心想,“怎么能看上这样的人?”
  这也不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男人的头发若是不勤洗,很容易因此与其他男人交恶。
  挤上车后,老奶德坐定,在车上老奶德无心去听路边夜市的喧嚣,去看远处店铺的灯牌,或是回忆任何与学习有关的知识,脑海中只是不停地闪现着与人等高的烤肉,黑魆魆的毛发不停向外渗着油。
  夜晚,到家的老奶德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就倒在床上,本来回家所必须的热水澡也因心情而被迫取消。父母倒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只知道孩子这一趟门出了快一周,想必也累了。
  快九点时,母亲敲门喊他吃饭,老奶德这才回神过来,去洗手池用凉水冲了把脸,三两步走到饭桌边坐下。回应着父亲不断的嘘寒问暖的话语,等到把菜上齐,三人才动筷。老奶德看着齐七八样菜码,一方面感慨母上大人是真的贤淑,另一方面却又叹自己毫无胃口,只盼着能往嘴里安个漏斗,将菜倒进去就好。
  一家三口吃着聊着,老奶德话少些。正说着话,母亲恍然发现有菜未端出来,便忙转身进厨房,出来时捧着小砂锅,乐呵呵的说道:“先吃饭,后喝汤,尝尝我新学的汤。”。
  老奶德打眼观瞧,砂锅里游着黑乎乎的发丝,汤面上飘着香油花,胃里便开始向上翻腾,“呕”了一声,缓了五六秒,胃里的储备便一股脑地冲了出来,老奶德忙转过身去,用手掌堵着嘴,可秽物从指缝里滋出来,“哇”的一下都哕了出来,趁着还没吐净赶忙奔进了厕所。
  “这怎么回事儿啊?”老奶德的母亲言道,“这发菜汤真那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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