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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技压群雄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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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强敌,激发了郭解无穷的斗志。他已多年没有这种尽情出手,与人势均力敌较量的痛快感觉了。剧昶却心生敬佩,这大侠郭解名不虚传,武功绝顶不说,这豪迈气概与一往无前的精神真是常人难及,今日这场比试,不论胜负,想是都会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郭解笑完,便仗剑攻向剧昶。大侠郭解见识非凡,已经察觉出这剧昶才是破阵的关键。剧昶挺身应战,他虽身强体状,但关节四肢却异常柔软,手腕也是极其灵活,故而剑法招式变化多端,往往致命杀招的角度不可思议,常人决计无法做到。然而不仅是出手招式的方位出人意料,那手中剑的威力亦是惊人,那剑招若煌煌落星,又好似流星逐月,一招一式都蕴藏着巨大威力,与郭解斗在一起。剧昶功力远不如郭解,但所幸长安三侠为他分担了不少郭解的凌厉攻势,故而他可与这盖世大侠斗个旗鼓相当。
  郭解暗自点头,这剧昶不愧是剧孟大侠的后人,天资如此不凡,这手巧妙剑法世间罕有,而他对力道与技巧的把控也是相得益彰,看他这份造诣,怕是爱女浣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年轻人的身手,还要胜过这长安侠道领袖的樊、赵、高三人,他担任这合击阵法的阵眼胆气,这阵法竟然固若金汤,展现了别样的光景。
  那剧昶使的剑法,乃是剧孟大侠的独门剑术,唤作“罗睺剑”。这剑法乃是剧孟年少游历,看见一些来自身毒国的戏法高手施展的杂耍技巧,这些戏法高手有的身强体壮,但身体却异常柔韧,他十分好奇,便花重金请了个杂耍的详细问了个清楚,才知道这门本领叫“瑜伽术”,是身毒国大哲人帕坦伽利所创,这门本事本是身毒国的修行人锤炼肉体,调和生理、心理、情感和精神达到高度和谐的秘法。
  剧孟天纵奇才,马上意识到这们训练方法的目的,与内家武学的真气修行是一个目的,都是为了达到精气神的高度统一,于是便聘请了那杂耍高手教授自己瑜伽术。
  习练后,剧孟才了解到,这让强壮男儿变得无比柔韧的关键乃是关节,“瑜伽术”能改变周身关节的柔韧性,而灵活的关节,更是用剑高手梦寐以求的。得益于瑜伽术的训练,剧孟方才创下这神奇剑法,他为纪念这剑法的诞生有身毒国秘术的根基,便以身毒人神话中的凶神罗睺为名,故而得名“罗睺剑”。
  剧昶自幼习练“瑜伽术”,若论关节灵活,筋骨强劲,天下人无出其右。他不论习练家传罗睺剑还是其他剑法,都是快异寻常,事半功倍,经得多年习练,已经隐隐有大宗师的风范了,若是假以时日,必将前途无量。
  郭解越交手,越爱他才华,便把八成精力都放在这剧昶身上,希望给他施加压力,能激发他的潜力,让他境界得以升华。况且欲破这合击阵法,也要先破这统领全阵气势的“阵胆”不可。
  就听郭解一声长啸,这啸声悠长深远,竟好似在深壑山谷中大喊一般,产生一波波的回声震荡。这啸声完全盖住了卫青的击剑声音,传入长安三侠的耳中还在不停的振动,三侠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
  这啸声乃是盗尊季吞的绝技,名叫“四海鲸息”。盗尊出身齐鲁之地,年少时便爱好自由,敢于冒险,他曾随人坐船出海,寻觅扶桑仙岛,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他看见那千尺巨鲸,一呼一吸,便地动山摇,巨鲸张嘴呼叫,声音宛若巨钟鸣动,久久不散,而那些虾蟹竟被声音震撼迷惑,纷纷不动,被巨鲸吞进肚中。
  季吞大感惊奇,便学巨鲸般发出悠长啸声,他内力惊人,多时练习后,竟真让他模仿成功。他啸声一出,初时还好,到后面声音变急变尖,渐不可闻,而那甲板上的水手和半空中的飞禽竟然受啸声所惑,一时茫然失措。季吞后来多次在生死搏斗中已这手段惑人心志,虽不知原理,但也十分实用,因这招来自大海巨鲸,便取名叫“四海鲸息”。
  季吞不知,这世间声音乃是由振动而生,但并非所有声音都能为人所听所感,那超出人听觉范围的声音,往往蕴含有巨大能量,能干扰人畜正常行为。有些动物生存便是依靠这类声音。他模仿的鲸鱼,正是此中一种。
  后来他把这门手段传给了爱徒郭解,这手段需要发出悠长啸声,非内力雄厚者不能,郭解如今内力更胜盗尊鼎盛,故而啸声威力更是惊人。郭解不欲这啸声伤及他人,在发出前便将声音聚成一线,只穿入三侠耳中,这份精确掌控,怕是季吞本人也难做到。声音四散传播威力都如此惊人,更何况聚成一线,三侠首当其冲,竟然齐齐愣在了当场。
  郭解深知三侠内力不凡,收束心智,回过神来只是时间问题,但这短短一瞬业已足够,他集中精力,向剧昶攻去。
  本是四人屠龙,奈何陡生变故,剧昶只能一人独自面对郭解的惊天之威,虽然只是一瞬,但对郭解已然足够。
  郭解一剑刺出,这剑不高不低,不上不下,但又忽高忽低,忽上忽下,剧昶感觉自己周身要害都被这剑笼罩,深知能感受到了慑人的剑气了。面对这一剑,他脑海百转千回,竟想不出完全的办法,然而剑锋已经堪堪来到。
  危机之中,他已是完全依赖本能,身体扭成一个怪异的姿势,寻常人若是如此作为,即便筋骨不受损伤,也会被自己动作扯动,跌个跟头。然而剧昶非但做出未倒,还避过了那精妙剑招,他随即后退两步,准备反击,然而还未等他立足,那郭解的第二剑已至。
  这一剑的目标位置依旧玄妙,而剧昶尚未立足,不论何人,哪怕是创下瑜伽术的身毒大哲帕坦伽利本人,也无法在半空中无从借力的情况下施展拧转身体的奇术。剧昶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挺剑硬接这记剑招。两剑刃口刚一交锋,剧昶就感觉一股沛然巨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他整个人横横地击飞出去,然而这剑招上力道虽大,却是力道分散,没有强横地伤害他的经脉气海。这是郭解爱其人才故意手下容情,天下间也只有最精通分摊力道的“仁”字诀的郭解可以做到,如此巨力却不伤人分毫。
  还来不及给剧昶领会郭大侠的苦心,这第三剑已经如影逐行般来临。郭解深谙“圣智”二诀,这前后两剑无不精密计算,第一剑剧昶拼尽全力避过,第二剑退无可退硬接,郭解前辈长者,都算他成功接招,于是便有了这第三剑,就好像一个严格的老师,在不停地考验学生能力的上限。
  郭解剑势迅猛,若长虹贯日,又如鹰击长空,这一剑带起冽冽剑风,无处不显示此招所蕴含的巨大威力,眨眼间便追上平飞的剧昶,要看就要刺中他的要害。在这千钧一发关头,却见剧昶剑势急转,手中剑竟然自然下垂,似是放弃抵抗,这下垂看似松散,却又暗含力劲,正是那全身肌肉张弛交界相互协调的那一点。剧昶待到那夺命利剑到来,突然自下而上撩剑而起,这手法全然迥异于他先前的罗睺剑术,剑锋所至,正是郭解持剑之手的脉门。
  郭解见了这招,面色微微一变,但转眼间便恢复了常态,就听他笑道:“果然还有妙招,剧少侠英雄出少年啊!”只见他持剑之手一缩一伸,那记极速刺去的惊人剑招也随之一变,竟然横过长剑,以剑背压向剧昶撩起的剑势,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二人手中之剑已然交锋,两股巨力交击下,剑身竟溅起火花。二人所持之剑嗡嗡作响,在场众人纷纷捂起了耳朵。
  剧昶以奇招接下郭解凌厉的进攻,刚要回剑调整,伺机反击,却感自己回剑一分,郭解的宝剑就进一分,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不论他如何回剑摆脱,竟都脱不开郭解长剑的按压。况且郭解长剑上还隐隐传来一股吸力,自己的内劲气息都为之牵动,以至于他手中之剑如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为郭解所控。
  郭解控制住剧昶长剑,微微一笑,却感背后烈风乍起,他微微一让,手中剑连带剧昶的宝剑向上一挡,正正好好地封住了樊仲子的快刀。郭解又一翻手腕,樊仲子的百炼宝刀也被他压在剑下。樊仲子也是如同剧昶一般,见自己兵刃被控,想要奋力夺回,但被无形吸力所控,竟然难以抽回分毫。
  那边赵王孙、高公子二人也已攻了过来。郭解又带动剧、樊二人的宝剑良刀,以同样手法封住了赵王孙的双枪与高公子的双钩,至此,在场诸人的兵刃完全被郭解以内力所控,缠在一团了。。
  从郭解发出啸声,到控制住长安众侠兵刃,不过几息时间,期间兔起鹘落,星逐月迹,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怕是除了姚氏三杰和浣君,他人没看清发生了何事。
  郭解豪迈大笑,说道:“长安京城要地,天子府邸,果然人杰地灵,郭某今日大开眼界。我等较量武艺,至此局面,若是真要纠结个胜负,怕是需要比拼内力,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与诸位首次见面,诸位与我也无恩怨纠葛。我想我等各自收势,就此罢手,今日比试就算我与长安侠客战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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