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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侠客有刀 / 第三章 命案

第三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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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颜文仲敲了敲墙壁,又俯首倾听,“这里应该没有暗道。”
  钟奎生望着同样在敲墙壁的张彪和王汉,皱眉说道:“只怕咱们中了道,被困于此,这里应是个假密道。”来时的那扇门此刻紧紧闭着,不知是被人关上,还是机关就是如此设计,总之,六人皆困于此。
  密道不大,中间台阶直上通门,台阶下左边有一通道,进入却见一死路。
  钟奎生说完话,众人鸦雀无声,也听不到密道外面半点动静。
  张彪靠墙站着,暗自盯着计术梁,面露凶色。计术梁蹲在墙角,低头不语,身形消瘦,形似一只恶鬼,忽听他慢悠悠说道:“老子前几天确曾来过陆府,可这密道倒是今日才见。”
  王汉和张彪相互一视,王汉上前道:“老麻雀!你做事向来小心,只有你阴别人,哪能有你着别人道的时候,刚才你二话不说就冲进密道,莫不是想引我们进来,杀人灭口!”
  “杀什么人!灭什么口!当真老子要灭你们口,还需耍这小心机!”计术梁骤然起身,恶狠狠地骂道。
  张彪一握拳,怒道:“老麻雀!别说我们欺负你,就我张彪一人,已可拔掉你的麻雀毛!”话毕,一招“罗刹拳”飞出,计术梁冷笑一声,轻轻一挪步,晃过拳招,立在了张彪身后,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张彪来不及收拳,被计术梁这么一拍,拳劲带着整个人直接冲出,重重撞在墙壁上。
  计术梁一脸不屑笑道:“别以为会几下功夫就能出来丢人现眼,就算钟老贼也未必是老子的对手。”
  王汉一见此状,蹬腿翻身,送出一招“探龙踢”,计术梁眉眼一动,见准破绽,右手食指点在王汉后腰,王汉“哼”了一声,摔倒在地。钟奎生和颜文仲一见此景,心中一惊,钟奎生抬手一招“凤求凰”,随后拳脚并用,颜文仲示意玉娘退后,左手甩出三枚虎头镖,右手纸扇甩开,变化出一招“清风词”,计术梁微微闭眼,双耳一动,双手一抬,原地不动,竟恰好同时锁住两人咽喉,钟颜二人立马不得动弹。
  “罢了罢了,钟老贼和颜狗贼连自己儿子都不肯好好教,这武林一辈当真一代不如一代。”计术梁说完,转头盯着玉娘,笑嘻嘻地说道:“倒是女娃子是一代比一代好看啊!”
  颜文仲紧张得变了脸色,骂道:“堂堂……堂……的武林前辈,难道做得了这淫邪之事,你……你要敢动玉娘,我不会放过你……”说完,见颜文仲吃劲力气挣扎,一口咬住计术梁的手。
  计术梁大叫一声,立马甩开钟颜二人。张彪、王汉、钟奎生和颜文仲皆瘫倒在地,计术梁出手虽力道不大,但手法极准,四人一时间气力难以恢复。
  计术梁上前一把拉住玉娘的***笑道:“小女娃手嫩肤滑,哈哈,再让老子瞧瞧香肩玉臂。”说着,便动起手,玉娘惊得左右闪躲,但却被计术梁捏住手腕,掐住肩膀,疼得脸上失了色。
  颜文仲怒不可歇,意欲起身,但无奈气力是在无法恢复,气得脸色发紫,咬牙切齿,骂道:“老贼,你这等欺负良家弱女子,我定不饶你,想来你人品也这般低劣,十五年前那丧尽天良之事,必是老贼你泯灭良知后所做!”
  计术梁目露凶光,直看得玉娘心里发毛,听见颜文仲如此辱骂,倒也不生气,眼神反而温和下来。
  “颜公子相貌堂堂,气宇不凡,难怪这妮子会相中,”计术梁松开玉娘之手,回过身说道,“可惜是个绣花枕头,心中并无半点聪慧。”
  颜文仲脸色更加难堪,但却没搭话,只顾瞧着玉娘,急切问道:“玉娘莫怕,我定会手刃这贼人,还你清白!”
  计术梁慢悠悠说道:“颜大少爷,老子和你们几个小辈无冤无仇,何以设计害你们?”
  颜文仲一脸鄙夷,咬牙说道:“十五年前,你屠杀了陆掌门一家,却被我父亲和钟伯伯瞧见,此事传遍江湖,你只能躲在废城,心中因此生恨,今日又施奸计,谋害我们,了了你心中仇恨。”
  计术梁“哼”了一声,说道:“草包!真要报仇,我为何要等这十五年?又为何对你们小辈下手?老子大可以直接对上钟老贼他们!”
  钟奎生气息尚未完全恢复,说话略显无力,低声道:“前辈功夫虽高,但对上颜老前辈和我父亲,怕是难有胜算。”
  计术梁哈哈大笑道:“若真要复仇,我明刀明枪确打不过,但只怕钟老贼他们,也是防不住暗箭,”说着,面色一变,干枯的脸上杀气腾腾,“即使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难言不怕身后冷箭。今日此事,定有他人谋划,当年之事,老子确是冤枉,不管你们小鬼信否,如若老子真想报仇,十五年前早就要了钟老贼他们的命,何以等到今天。”
  颜文仲讥笑道:“真乃大言不惭,你这功夫,或许就只能对付我们这些晚辈,今日困我们与此地,即使杀了我们,外面也无人知晓。哼,什么魏有刀,什么飞信,都是你编造出来的鬼话,从昨日你就一直跟踪尾随我们,就想把我们引来此地,杀人灭口。”
  计术梁摇摇头,说道:“真是一蠢材,老子难道花这么心思为了害你们这帮小鬼,跟你们说这些,真是对牛弹琴!”
  钟奎生似乎气力恢复,缓缓站起来,说道:“前辈所言,有几分道理,真想杀掉我们,也不会在此多言。我想当务之急,该是如何出去,这里肯定有暗道。”
  计术梁言道:“还是你小子有点脑子,这密道真是妙,层层设卡,就光外面砚台开机关这招,又有几人能够想到,不曾想这进了密道,还需要找到暗道才行,这陆剑心一定藏了东西在里面。”
  钟奎生瞧了计术梁一眼,回头给了颜、张、王三人眼色,三人明白他的意思。
  此时颜文仲三人气力也差不多恢复,文仲站起身先走到玉娘身边,“都怪我,实不该带你来此,糟了这翻罪。”玉娘似是惊魂未定,只是望着文仲,文仲轻轻搂她在怀里,也不多言。
  钟奎生见计术梁在摸墙探寻机关,故意问道:“前辈是否在这里寻找东西?”
  “废话,不找机关出口,咱们就得死这!”
  钟奎生试探道:“晚辈意思,前辈是不是在陆家宅子里,寻某样东西?”
  计术梁顿了顿,继续寻找机关,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钟奎生倒也没有追问,只是换了话题问道:“前辈是第一个进来,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计术梁回道:“老子冲进来时,除了墙上几个字,别无他物,”说完想了想,又说道:“问问你的草包兄弟,他和那女娃子最后进来,有没有感到外面有人跟着,会不会故意关上门,将咱们锁在里面。”
  颜文仲此刻正安抚玉娘,听到计术梁又在骂自己草包,内心膈应,没好气回道:“若真有人,连前辈这样武功盖世,天资聪慧的人都发现不了,更别提我们这样资质平平的凡夫俗子了。”
  计术梁听得出颜文仲话中带的刺,只是冷笑,倒不再回话。
  一翻查找,依旧没有收获。
  几人只能坐在地上,互相望着发呆。
  钟奎生先开口说道:“前辈一直说自己没有害过陆剑心一家,那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陆府?”
  计术梁笑了一声,抬头望着密道顶部,说道:“你小子为什么不问,你爹钟世玄和他那颜费山,又为何出现在陆府?”
  颜文仲抢话道:“我爹说,当时他们收到消息,有人趁着武林大乱,想要加害陆剑心一家,随后便和钟伯伯赶到,谁想还是迟了一步,陆掌门一家还是被你……被奸人所害。”
  计术梁苦笑着说道:“真是一派胡言,屁话,臭屁话!青松派本就人丁不旺,常年不理武林纷争,陆剑心这人又生性随和,少于人结仇,武林中谁会想要加害?”
  钟奎生又说道:“那陆家灭门是事实,而前辈出现在这里也是事实。”
  计术梁又道:“当年陆家,皆死于青松派本门武功之下,而门派弟子只剩陆家一脉,陆家灭门,全死在里面,戏珍门本是走江湖小门小派,功夫都以身法巧劲为主,和青松派的功夫相差太远,老子压根就不可能用青松派的功夫杀了陆剑心一家。”
  钟奎生顿了顿,问道:“晚辈还是要再问一句,前辈是不是在陆家找一样东西?”
  计术梁脸色一变,说道:“小子,你老问这一点,想知道什么,钟老贼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哼,这王八蛋,连自己儿子都不说!老子告诉你,想知道,去问钟老贼!”说完,他转眼一想,说道:“不对!小子!这飞信是钟老贼他们想出来的吧,借了魏有刀的名,骗老子来这里,他们以为老子得到了那东西,哈哈哈,这样看来,他们也没有得到,拿东西一定还在陆府,哈哈哈!”
  钟奎生听得一头雾水,望向颜文仲,而颜文仲和玉娘依偎在一起,朝着钟奎生摇摇头。
  计术梁又说道:“都没有拿到,哈哈哈,都没有拿到啊!”
  颜文仲接了计术梁的话,说道:“我爹和钟伯伯,都收到飞信,落款也是,魏有刀。”
  计术梁瞪大眼道:“这……难道还有别的人?老子要是早得到那东西,就不会在废城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钟老贼他们要是拿到了,也不会一个开镖局,一个做商贾。不对不对,除了我们三个,不可能有别的人知道这事,就算知道,杀了我们三个也不会拿到东西!难道……难道是有人要报仇?”
  其他人异口同声:“报仇?”
  计术梁正色道:“当年陆家惨遭灭门,到过陆府的只有我和钟老贼、颜狗贼,还有……真正的凶手。眼下最有可能,这飞信邀约,就是当年灭门凶手!”
  其他五个人听得一惊,气氛立马不对劲,密道里忽然安静下来,大家互不说话,只是相互看着。
  这时,玉娘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想问一句,这魏有刀,是什么样的人?”
  颜文仲看着玉娘,握着她的手说道:“我也问过爹爹,爹爹说曾经江湖上颇有名气的前辈高手,但是算下来,如今应该七老八十了。”
  计术梁接过话说道:“不可能是真的魏有刀,如今此人还是不是活在这世上,都是未知。”
  一旁许久不说话的王汉,插话道:“未必……五年前,我……我遇上过魏有刀。”
  众人惊讶,钟奎生不解问道:“怎么没听你说道过?”
  王汉继续说道:“此事,我也难分真假。那年,我是压一趟镖,路过一座荒山,本是熟门熟路,但那天不知怎的出来一伙强盗,虽意外,可我也不怕,几回合交手下来,我感到对方身手不像普通强盗,又说不出武功路数,有几名弟兄受了伤,眼看镖就要被劫了,突然出现一人,手持一把长刀,仅仅三招,那伙强盗就只剩一人还站立在那,其他人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此时,这人开口道:‘武博温,你背信弃义,残害手足,为了功名利禄,连孩子都不放过,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只见仅剩的这名强盗,脱了蒙面,是一个白面书生模样,二话不说,拔剑就走上一招,谁想对方晃上一刀,立马卸了他一条手臂,这武博温疼得大叫,满地打滚。我当时见了这刀法,惊出一身冷汗,仅仅一招,就能瞧出此人功夫不凡,我又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就怕赶了老虎来了狼。此时这刀客喊了一声,从旁边草丛里走出来一六七岁男孩,刀客递了一飞刀给男孩,挥了挥手,男孩紧紧握着刀走过去,这武博温边哭喊边说:‘魏大侠,魏大侠饶了我!’可这刀客丝毫不动心,说了句:‘能不能饶你,我魏有刀可做不了主。’话音刚落,只见那男孩拿着飞刀,一下割了武博温的喉,血溅了那男孩一脸……”
  钟奎生插了一句问道:“这人什么模样,多大年纪?”
  王汉摇摇头:“我根本没瞧见模样,对方戴着斗笠,遮着面,但闻其声,似是三十出头的壮汉。”
  计术梁摇手说道:“不可能,这魏有刀本是凌山慧心门的高手,行事诡异,但也是很久之前的事,十五年前,此人就应过了花甲,而慧心门早就没有传人,也有人说他在同血同宗之后,混迹在废城度过晚年,但是老子待在废城这么久,也没见过这号人。你说五年前,三十出头壮汉,那绝不可能是此人。”
  颜文仲也接着说道:“我听爹爹说过,魏有刀是慧心门高手,刀法出神入化,却也是许久年前的事,若不是这封飞信,可能都不会想起来曾经有这等高手。”
  钟奎生默默说道:“有人要借魏有刀的名,给惨死的陆剑心一家复仇?”
  王汉应道:“已经被灭门的陆家,还有谁会想要帮他报仇?”
  此刻,玉娘突然害怕起来,对着颜文仲说:“会不会……是冤魂呢?按照你们说的,这魏有刀年事已高,说不定早已入土,这……难道这宅子的主人在地下阴间,碰到了魏有刀,然后……然后……”
  计术梁打断了玉娘的话,大声说道:“什么冤魂!活人老子都不怕,还怕死人!”
  玉娘被吓得一哆嗦,颜文仲立马搂着她拍拍肩。玉娘颤颤巍巍地说道:“还有……还有你们有没有听到,那种……好像是敲墙壁……的声音?”
  此话一出,众人静下细听,果真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很是沉闷细微。
  玉娘忽然站起来,带着哭声说道:“这里肯定不干不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我要回去……”说着冲上台阶,意图打开进来的密道门。颜文仲情急地追上去,拉住玉娘,“玉娘,别怕!别怕!没有什么冤魂……”玉娘像是吓疯了一般,推开颜文仲。一个不小心,颜文仲站在台阶上,脚下踏空,撞到了台阶旁的石壁上,只听一阵沉闷的石头移动的声音,石壁凹了不少下去。
  计术梁和钟奎生等人见了急忙上前,“原来这里就是门道机关!”计术梁惊叫道,台阶下有一块微微隆起的石块,用脚踢进去,石壁继续凹进去,然后侧移,出现了一个通道。
  “这简直精妙,谁会想到暗道会在石阶上,下面密道根本就是用来迷惑人。”钟奎生忍不住叹道。
  计术梁见石壁出现通道,垫步一个轻功钻了进去,钟奎生和张彪等人见了急忙追上去,而颜文仲扶着稍微镇定点的玉娘,走在最后。
  等颜文仲和玉娘到了里面,才发现是一个很大的暗室,钟奎生和张、王二人站在计术梁面前,而计术梁一脸惊愕,在他们中间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计术梁俯身,不禁说道:“这是……甘四爷,他……他怎么在这里?”
  钟奎生弯下腰,地上除了一具男尸,还有一把刀,刀上还有大把血迹。尸体平整躺在地上,手脚却被困住,四周没有打斗痕迹,而当钟奎生摸了摸尸体,顿时变色道:“啊!他应该刚刚死去!”
  其他人听了,都心中大惊。。
  刀,静静躺在地上,血还缓缓留着。
  钟奎生略有胆怯地说道:“这里除了我们六个人,还有第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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