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模特秀

　　心中的难题解决了，洗好澡后，更是神清气爽，连那烈日当头，声嘶力竭般呱噪的蝉鸣此刻也感觉没那么讨厌了。
　　排练的第四天，叶清扬马上根据各人特色重新编排，台步不再仅仅是一字步，还有姑娘的莲步，甚至有小生戏台上的台步。中间还有姑娘各自擅长的舞蹈，小生的武术，甚至有位姑娘轻歌曼舞。当然那些都不是重点，展示服装款式、面料才是目的，个人秀结束之前提臀、摆胯、凹造型这些是每个模特必须的。秦若涵和楚烟寒跟着场景变化也变化着曲调，晚上回万花楼还要商量怎样让两种乐器更合拍。
　　就这样不停排练，不停修改，三周过去了，台下的乐器已经配合的天衣无缝，台上的表演也如行云流水。
　　距离之前约定的表演日期还有三天的时候，服装已经到位，秦九果然是一点就透的人，没等叶清扬提醒就让万花楼和聚仙楼的伙计敲着锣大街小巷的宣传吆喝，甚至还准备了炮仗，安排了舞狮队。
　　到了开始的那天，天不亮，张云飞，叶清扬就到了绸缎庄，秦九已经指挥伙计在搭舞台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吉时点炮仗。万花楼，聚仙楼这三天白天歇业，姑娘小伙全都穿戴整齐前来捧场，冷蝶衣也带着戏班里的一众小伙子前来助阵。叶清扬让张云飞也穿上了李裁缝的服装，当然也没放过冷蝶衣，免费的代言人不用白不用。
　　秦九点燃了炮仗，噼里啪啦的持续的响声把街道从沉睡中唤醒，早就得到消息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把绸缎庄围了个水泄不通，对面酒楼，茶楼的的楼上窗口都挤满了人，甚至连屋顶都有人霸占。
　　张云飞，叶清扬，冷蝶衣三人站在人群中非常惹眼，一个英俊清冷，一个温润如玉，一个丰神俊朗，不用表演已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不少来看热闹的达官贵人的家眷小姐坐在轿子里都悄悄掀开窗上的帘子朝他们三人张望。秦若涵和楚烟寒也穿着改良过的服装，蒙着面纱，坐在舞台另一侧，楚烟寒眼神不时瞟过来，叶清扬知道她在看张云飞。
　　接着舞狮队绕场表演，场面比绸缎庄开业时还要热闹。表演即将开始，秦九灵活跃上舞台说了一番客套话，“各位乡亲父老，街坊四邻，张家福记绸缎庄在京城已经十年了，承蒙各位抬爱才使得绸缎庄有今天。今日正值绸缎庄10周年，东家请了舞狮队还有美丽的姑娘和英俊的小伙来给大家表演精彩节目，节目精彩绝伦，一定让各位大饱眼福。大家伙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听着不靠谱的秦九把街头卖艺的开场白都拿出来说了，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不靠谱的话了，叶清扬急了，拼命给秦九使眼色，奈何那家伙说的唾沫横飞，愣是没往他这看一眼，周围传来窃窃的笑声。
　　就在叶清扬急的不知怎么办，打算自己跳上舞台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萧声，仿佛微风拂过竹林，回旋婉转，周围的人声一下安静下去。叶清扬看向萧声的所在，就见秦若涵姑娘一双纤纤玉手，握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箫，如烟似雾的眼睛含着笑意对着他微一点头，叶清扬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好个冰雪聪明的姑娘，是在用萧声替他们解围。
　　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叶清扬忽然想起自己的教授老爸曾经给他讲过的汉刘向《列仙传•箫史》里面的记载：秦穆公有女字弄玉，有一天夜里，弄玉在凤楼凭窗远望，但见天净云空，月照如镜，弄玉惜此良辰美景，让侍儿焚香一炷，取下碧玉笙，临窗吹奏。笙声婉转清越，响彻天际。此时，夜风习习，月色溶溶，忽然东方天空似有乐声飘来与玉笙和鸣，其声若隐若现，若远若近，弄玉心生奇怪，就停止吹笙而静心聆听，那空中的乐声也就停止，而余音依然袅袅不绝。弄玉临窗迎风，惘然若有所失，一直到月亮偏西，香炷然尽，这才将玉笙置于床头，怅然入睡。
　　刚入梦乡，就见东南方向，天门洞开，五色霞光，照耀如昼。一位羽冠鹤的俊美男子，骑着彩凤，自天空徐徐而降。待落在凤台之上，弄玉急忙迎上前去，只听那男子说：“我是太华山的主人，上天命我与你缔结姻缘，相会之日在今年八月十五，至时我会如约前来。”说完，那男子从腰间解下一支赤色的玉箫，依栏吹奏，那只彩凤也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舒颈长鸣。凤声箫声和谐如一，抑扬顿挫，声声入耳。美妙的乐曲使弄玉如痴如醉，神魂颠倒，不觉问道：“何曲如此美妙？”男子回答说，“此为‘华山第一弄’也。”天亮后，弄玉把梦中情景告知父王，穆公就派朝臣百里孟明以公主所描述的梦中男子的形象，到华山寻访。
　　百里孟明来到华山，有一樵夫告诉他说，华山中峰明星崖有一位隐士，每天晚上都依岩吹箫，箫声悦耳动听，响彻天寻，美妙的曲调能使百鸟和鸣，凤凰声舞，也许，他正是你要寻访的人。
　　百里孟明来到明星崖下，果然见一人，羽冠鹤，玉貌丹唇，神态超凡脱俗，气度潇洒文雅。孟明连忙上前施礼叩问姓名，那人回答说：“姓萧名史。”并问：“君是何人，到此何事？”孟明回答说：“我是秦国右庶长，复姓百里，名视，字孟明。我主为爱女择婿，必欲通音律者为配，闻君精于音乐，便受公主之命，前来迎君百宫一会。”
　　孟明引导萧史入宫拜见穆公。萧史说：“臣山野匹夫，不知礼法，愿听从君王教诲。”穆公见萧史举止不凡，一言一行，皆有离尘绝俗之韵，心中先有三分欢喜，得知萧史善于品箫，便争于心神领会。
　　萧史取出紫玉箫一支，其箫玉色晶润，赤光照耀，炫人眼目。奏第一曲，清风习习而来；奏第二曲，彩云四合；奏第三曲，只见白鹤成对，翔舞空中孔雀数双，栖集殿前。一时百鸟和鸣，经时方散。穆公直惊得目瞪口呆，忙请女儿帘后窥视。弄玉告诉父王，此人正是梦中之人。于是秦穆公便令左右服侍萧史沐浴洁体，更换新衣，当即送至凤楼，与弄玉成婚。此夜月圆于上，人圆于下，夫妻情投意合，美满无比。
　　婚后萧史终日教弄玉吹箫作凤鸣。居数年，弄玉吹似凤声，凤凰来其屋也会停止不前，穆公命人作凤台，夫妇在凤台上吹箫，不下数年，一起皆随凤凰飞去。
　　听这个故事时，叶清扬才上初中，觉得古人的故事不是夸张就是传说，以讹传讹。没想到真有乐器可以吹奏出大自然的声音，那么吹出凤鸣，也不是没有可能。
　　今日大饱耳福，听到如此美妙的萧声，台下众人都听得如醉如痴，秦九也呆呆站在台上。一身白衣的冷蝶衣在叶清扬肩上拍了一下，然后借力利落的翻身跃上舞台，无声的落在秦九身边，郎声说道：“风回玉宇箫声远，日下琼林佩影间。待得年光遍天下，始教春色到人间。今日这萧声只是精彩的开始，接下来诸位要大饱眼福了。舞曲依鸾殿，箫声下凤楼。忽闻天上乐，疑逐海查流。”冷蝶衣向台下一抬手，只听见曲声从纤纤玉指间倾泻而出。秦九也回过神来，向台下一抱拳，退到后台。
　　姑娘们一个个轻移莲步，上台展现她们最美的一面，一时间衣香鬓影，裙裾飞扬。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看得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拔。
　　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她们已经不复最初的那般羞涩了，不管是微移莲步时含羞带怯的眼神，娉婷舞姿时温柔多情的眼神，还是走一字步时提臀甩胯那冷酷、俾睨众生的眼神都转换的轻松流畅，毫无违和。
　　小生们穿着干练利落的服装在台上翻转腾挪，身姿舞动如彩蝶翻飞，步法移走似行云流水，手中长剑精光射天地，飒沓如流星，急追寒星流云，气贯万里长虹。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稳健潇洒，挥洒自如，一时技惊四座。
　　秦若涵和楚烟寒也倾尽毕生所学，随着舞姿的变换，琴声忽而如高山流水，鸟鸣啾啾，忽而如春风拂面，温柔缱绻，忽而如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忽而如排山倒海，一泻千里，忽而如金戈铁马，万马奔腾，忽而又如仙乐袅袅，普天同乐，四海升平。只见纤纤玉指，上下翻飞，或捻，或拨，或揉，或划，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从来不知道，古琴和琵琶这两种以演奏凄婉哀怨曲调见称的乐器在不同的人手里可以奏出如此扣人心弦，变幻莫测的天籁之音。叶清扬简直怀疑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六指琴魔，弹指间便可传音千里，蛊惑人心，取人性命，杀敌于无形。
　　这是一场古代文化与现代艺术激情的碰撞，也是一场柔美的舞蹈与阳刚的武术相结合的大型汇演，更是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音乐盛宴。一曲终了，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音乐的意境中。良久，如梦初醒的人们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与掌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十二位位模特一字排开站在台上，秦九拉着李裁缝上台朝着台下人群一抱拳，“各位乡亲父老，这位李裁缝是应天府有名的裁缝，手艺精湛。这些姑娘公子身上穿的都是经过他的手改良过的最新样式，可谓独具慧眼，独具匠心。女子穿上一定是婀娜多姿，嫁得如意郎君，男子穿上绝对玉树临风，抱得美人归。难得的是这些服装的面料皆是柔软透气，华丽中不失清新，贵气中又不失亲和力，质量上乘，价格却亲民。这些绸缎皆来自张家福记绸缎庄，福记十年老字号，街坊四邻都知道。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总能选到适合你的。今天就可以让李裁缝为您量体裁衣，明天您就是这应天府最美丽最英俊的。定做三套以上，还可以享受优惠。”
　　刚说完，台下就骚动起来，人群一个劲往绸缎庄挤，还有人伸手喊，“我定做，”“我也要做。”有几个财主老爷以及几个官府的公子还有小姐派了小厮来几个颜色成匹的买。
　　很快李师傅和他的徒弟以及绸缎庄的伙计都忙的手脚不停，秦九和几个伙计也忙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