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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明宫秘史 / 第六章 冷蝶衣

第六章 冷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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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们走远,秦九一拉叶清扬,“小叶子,来谢谢这位冷班主,京城第一大戏院醉月台的当家。刚才你没看见,若不是冷班主,你就要血溅当场了。”
  叶清扬对着冷当家点点头,“我叫叶清扬,刚才多谢你,冷…….”
  “在下冷蝶衣。叫我名字就可以。”
  “冷当家,人如其名。“秦若涵已经恢复了神情,对着冷蝶衣躬身行礼,”多谢冷当家仗义出手。”
  “无妨。”冷蝶衣摆摆手。
  秦若涵又对着叶清扬行了大礼:“方才多谢叶公子舍命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看着叶清扬眉目含情,两颊绯红。
  叶清扬摆摆手,“刚才那种情况,不论是谁都会那么做的,不用放在心上。”经过刚才的生死一线,叶清扬已经没心情再去万花楼选模特了,就转头对秦九,“阿九,今天不去了,你送秦姑娘回万花楼吧,我也回去了。”
  秦九看看叶清扬煞白的脸,担心地问:“你一人回去,行不行?认不认得路?“
  “张府离这里不是很远,有点映象。“
  ”是聚仙楼的张老爷家吗?我知道,和醉月台恰好顺路,不如一起走?“冷蝶衣对叶清扬说。
  秦九一抱拳:”冷当家刚才救命之恩,又仗义执言,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需要秦九的地方只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冷蝶衣也一抱拳:”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后会有期“说罢看看叶清扬,转身迈步向前。叶清扬连忙跟上,和冷蝶衣并排走着。
  冷蝶衣,”听兄台的口音不像应天府的人?”
  叶清扬,“对,我才来几天。”
  冷蝶衣,“兄台家乡在哪里?”
  叶清扬:“很远的地方,你呢?”
  冷蝶衣:“北平。”
  叶清扬知道北平就是北京,是燕王朱棣的封地。“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这?”
  “我们做戏子的本就是下九流的职业,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身似浮萍心无根,飘到哪算哪。”冷蝶衣的脸上一片苍凉之色。
  叶清扬看了他,心里微微有些心疼,”你别这么说,什么下九流,分工不同而已。你知道吗?在我家乡,你们这种唱戏曲的都被称做艺术家,明星。”
  冷蝶衣,“艺术家?明星?”
  叶清扬,“对,就是从事艺术的专家,明星就是明亮的像天上的星星。”看着冷蝶衣不可置信的眼神,叶清扬接着说:“在我们家乡,艺术家的地位很高,收入又高,万众瞩目,还有很多粉丝。”
  “粉丝?吃的?”冷蝶衣说。
  叶清扬,“哈哈哈,不是吃的,就是明星,艺术家的追随者,崇拜者。那些明星在各个地方演出,他的追随者就会赶过去捧场,献花,求签名,见不到明星还要围追堵截,你都不知道场面有多火爆。有时候,两个明星竞争时,他们的粉丝还可能会吵架,更有甚者,还会大打出手。”
  冷蝶衣微微一笑,“那你是谁的粉丝?”
  叶清扬,“其实我也喜欢几个明星歌星,不过没那么狂热,仅仅是喜欢。”
  这时正走到一个小酒馆前,冷蝶衣对叶清扬说,“我与兄台一见如故,不如进去喝两杯,边喝边谈。”
  叶清扬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本来呢,你救了我,我的确应该请你喝一杯,不过,我身上没带钱,不如改天,我一定请你。”
  冷蝶衣“我有钱,请你。”
  看着冷蝶衣亮晶晶的眼睛,叶清扬讪讪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
  冷蝶衣一拉叶清扬袖子往酒馆里走,一边说:“你不像是那种忸捏的人啊。”
  叶清扬笑笑:“好,下次请你喝。”
  两人找到一靠窗的雅间,要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边喝酒,边畅谈。
  叶清扬,“人家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学了多少年戏?”
  冷蝶衣,“六岁开始,十三年了。”
  叶清扬想自己六岁时还在抓蟋蟀,掏鸟窝,和泥巴,而冷蝶衣已经开始学戏了。
  冷蝶衣给他讲自己很小时父母就去世了,师傅为了让他学戏将他当女孩养,还穿裙子,直到十岁才知道自己是男孩。因为怕苦不想练功,被师傅用藤条抽得满背都是伤。
  看着冷蝶衣回忆过去时微红的眼睛,忽然很心疼,就给他讲自己调皮捣蛋的趣事,把前排两个女同学衣服上的绳子绑在一起,鞋带绑在一起,害同学摔跤,被老师罚站,又把癞蛤蟆、毛毛虫放进女同学的书包,老师通知叫家长,又悄悄把老师车胎气放掉,被父母知道后狠揍一顿,那时候挨打简直是家常便饭。
  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不知不觉已日头西斜。冷蝶衣端起杯子与叶清扬碰了,“兄台,你知道吗?在这阶级分明的地方,戏子要不就被人唾弃敬而远之,要不就让人当作玩物,被人轻贱,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用平等的眼光真诚的对待我们,谢谢你,认识你很高兴。”
  叶清扬一口干了,”认识你我也很高兴,冷蝶衣,我叫你蝶衣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好兄弟。”
  “那我叫你清扬。”
  叶清扬,“以后我回到家乡,要和同学讲我和一个大明星是好朋友,他们肯定羡慕死我。”
  看着叶清扬喝的迷迷糊糊的样子,冷蝶衣叫他:“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叶清扬站起来脚步虚浮,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冷蝶衣边走边说,“清扬,以后来听我的戏。”
  叶清扬,“好,一定来,不过我不买票的。”
  冷蝶衣,“不用买。你来就是了。”
  叶清扬,“要最好的位置。”
  冷蝶衣,“雅座给你留着。”
  两人正摇摇晃晃往张府走,一道清冷的人影远远向他们走来,落日的余晖在他身后洒下金光,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叶清扬。”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他清冷的声音。
  叶清扬微眯着眼看着张云飞,“张云飞,你来找我吗?”
  张云飞看着软趴趴地趴在冷蝶衣肩头的叶清扬,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冷淡的看冷蝶衣一眼,“我来吧。”
  未等冷蝶衣开口,一伸手将叶清扬一只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扶住叶清扬的腰。
  冷蝶衣看着昏沉沉的叶清扬,又看看张云飞只好说:“交给你了,他喝醉了,给他喝碗醒酒汤。”
  “不劳费心。”张云飞架着叶清扬转身就走。
  冷蝶衣对着叶清扬的背影:“清扬,再见。”
  叶清扬也迷迷糊糊的回答:“蝶衣,ByeBye。”
  张云飞看着叶清扬的头顶一直苦苦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叶清扬越走越想闭眼,身子也开始往下滑,张云飞微微屈膝,拉住叶清扬两只胳膊,再一挺脊背将他轻松背了起来。叶清扬此时舒服的想睡觉,得了便宜还卖乖,嘴里的酒气喷在张云飞的耳朵和颈侧:“张云飞,你不是把我当奸细吗?怎么还来找我?怕我跑了啊?”张云飞没理他,继续往前。
  “是不是打算回去继续把我关起来?”
  张云飞,“......”
  第二天日上三竿叶清扬才醒来,充分体会到宿醉之后的头疼欲裂。张云飞推门进来,穿着一身藏青色长衫,手上端着一碗药,还冒着热气。叶清扬早已习惯他不敲门就进来,头疼的懒得吐槽,顶着一头乱发,用两个手指揉着太阳穴,不理他。
  “喝了它。”张云飞用下巴指指药碗。
  “什么?”
  “不是毒药。”张云飞似乎看穿了叶清扬的心思。
  看着那黑黢黢的颜色,弥漫着中药味,叶清扬一脸狐疑的望着张云飞。
  张云飞坐到床边,一手捏着叶清扬下巴,一手把碗递到他嘴边。
  叶清扬脑袋拼命往后仰,”喂,张云飞,不是毒药你干嘛强灌,难道想用毒药严刑逼供,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说了,对你们张家没目的。”
  “快喝,这是解酒汤。”张云飞仍然面无表情。
  叶清扬将信将疑,看看张云飞又看看那碗药,心不甘情不愿得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下去。
  “洗簌好,用完午膳,我同你一起出去。”张云飞站起身。
  “去哪?”
  “万花楼。”
  “啊?”叶清扬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瞪大双眼看着张云飞,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不食人间烟火,六根清净,断绝红尘杂念,披上道袍就能羽化成仙的冰山面瘫居然要去青楼,妓院?叶清扬脑补张云飞面无表情地被一群花枝招展,酥胸半露的美女投怀送抱的惊悚场景,不禁一阵恶寒。
  张云飞看着叶清扬仍然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口问:“叶清扬?“
  叶清扬,“啊?哦,我在想你去过万花楼吗?”
  张云飞,“没有。”
  叶清扬,“那不是你家的产业吗?”
  张云飞,“有秦九。”
  “那今天怎么要去?”
  “......”
  “你这么帅,又是少东家,不怕那群女人把你给吃了?”
  “你去过?”张云飞看着叶清扬。
  “没有。”
  “那你如何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
  叶清扬刚想回答是电视上看到的,想想不对,赶紧说“我想象的。”
  洗簌好,又换上张云飞另一套衣服,一套天青色长衫,衬得叶清扬的皮肤很白。
  刚来到厅堂,秦九早就等在那里了。看到他俩,招呼一声“云飞”,不等张云飞回答,肥手就在叶清扬肩膀上招呼,“小叶子,昨天怎么和冷蝶衣去喝酒了?你才刚认识人家多久?居然还喝醉了,不怕人家把你卖到妓院当小倌,男宠?”
  叶清扬胡开秦九的手,“别把人家都当坏人,我不也认识你们才几天吗?”
  “我和云飞跟他们不一样,那冷蝶衣虽说救了你,可他男不男女不女的,又不清楚底细。你别是看上了人家,人都说戏子无情。”
  “去你的,死阿九,谁看上他啦?小爷是男的。”叶清扬瞪着秦九。
  “男的又如何?我朝男风盛行,多少达官贵人家里都养着男宠,似你这般白白净净,又天真无邪的最受欢迎。”说完要用手指去捏叶清扬下巴。
  叶清扬一偏头躲开,作势要用脚去踹秦九屁股。这时门口小厮拿来一封帖子,“公子,醉月台冷当家派人送来给叶公子的。”
  张云飞接过看了一眼递给叶清扬,叶清扬一看,信封上写着“叶清扬亲启”,右下角画着一只蝴蝶。拆开来,是一张请柬,“三日后醉月台《贵妃醉酒》开锣,二楼雅座恭候。冷蝶衣敬上。”
  秦九凑过来一看,双手一摊,“我说什么呢?这下可好,人家看上你了。”
  叶清扬这下炸毛了,一脚朝秦九屁股踹过去,秦九一扭身灵活躲过,“我说错了吗?冷蝶衣心高气傲,从不与人饮酒,多少达官贵人花重金想让他陪酒,都被他以保护嗓子为由拒绝了。而这《贵妃醉酒》是冷蝶衣成名之作。三年前,就是借着这折戏凭扮相和唱功,轰动京城,成为应天乃至整个江南首屈一指,红极一时的名伶,三年来无人能出其右。他每次开场都是万人空巷,一票难求。你们认识不到一天,他就请你喝酒,还给你留着雅座,提前邀约,你敢说他对你没所图?”
  “我们只是谈得来的朋友。”
  看着叶清扬又要炸毛,秦九一揽叶清扬肩膀,“别担心,看戏那天,我和云飞陪你去,有兄弟在,为你保驾护航。”说完还把胸脯拍的邦邦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接着又来一句,“不过,那出戏咱也只是听说,这回兄弟几个也学那些达官贵人附庸风雅一回。”
  “死阿九,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敢情是想蹭戏啊。”叶清扬掐着秦九脖子。
  “哎,兄弟,这不是顺便吗,不能不给人家冷当家面子啊,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云飞,你说是不是?小叶子,快松手,云飞,咱吃饭吧,还有正事要办。”
  张云飞看了叶清扬一眼,“去用饭吧。”叶清扬只好放手,悻悻的跟着张云飞后面去饭堂。秦九整整衣裳,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走在最后。
  吃完饭,三人一起出府去万花楼,秦九揽着叶清扬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小叶子,我可先说好,选谁都好,不能选楚烟寒。”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吗?”
  “你那什么模特,是要穿着那些衣裳在绸缎庄门前给人展示,众目睽睽,抛头露面,还要给那么多人品头论足,万一被哪个王侯公子看上,我可就没啥希望了。”
  “放心吧。不会选太漂亮的,否则人家都盯着脸蛋看,谁还顾得上看服装。这次就选些姿色中等,身材匀称,体态轻盈,有衣架子,走路自信有气势的。主要是衬托服装款式面料。”
  “那我就放心了。”
  “这还没成你媳妇,就这么护食。”
  秦九摸着肚子,“想我九爷都这把年纪了,好容易有个中意的姑娘,这可不。对了,昨日你救的那个秦若涵,你觉得怎样?”
  “不错啊。”
  “我就说嘛,你肯定对她一见倾心了,否则怎么会舍了性命不要,拼死将她护在怀里。”
  这时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张云飞也转头看了叶清扬一眼。叶清扬急了,“你胡说什么,谁一见倾心了,当时情况危急,我一心想救人,根本没多想。”
  “你没多想,人家姑娘可就想多了,回去的路上不断向我打听你,恐怕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了。”
  “怎么可能,才见了一面而已。”
  “生的这么俊俏的白面书生舍命相救,哪个姑娘能不动心?多少一见钟情的故事都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秦九摇头晃脑。
  “那怎么办?”叶清扬停下了脚步。
  秦九一揽叶清扬肩膀继续往前走,“还能怎么办,郎有情妾有意,娶了呗。”
  “什么郎有情,我对她没感觉。”
  秦九继续煽风点火,“你别是嫌人家青楼出身,秦姑娘虽是万花楼花魁,可是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琴和萧,听说她的萧声美妙动听,能引来百鸟和凤凰。一首曲子她一人吹奏能够琴箫之间自由转换,仿佛两人合奏,性格又温柔贤淑,除了出身不好,可比那些娇生惯养,蛮横无理的千金小姐强太多了。”
  “我没嫌她出身,我自己说不定哪天就要回我家乡了,何必害人害己。”
  “回南洋?那就把她一块带回去,嫁鸡随鸡嘛。”
  “不是,反正我不能带她回去。”
  “难道你家中已有妻室?那有什么关系,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嘛。”
  “我没结婚,也不想要什么三妻四妾,我的终身大事不想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哎总之,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秦九,你别再乱点鸳鸯谱了。”
  “好吧,你别跟我争楚烟寒就行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叶清扬朝秦九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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