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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巫行天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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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去冬来,黄色的落叶已然被白皑皑的雪花覆盖,满山遍野都被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这一个月以来林燚阳都在修炼精解骨重关,他本以为越到后来,疼痛感会越弱,没曾想,疼痛感是层层递进,导致林燚阳最近的精神是越来越衰弱。
  这日林燚阳照常上山狩猎,冬季大部分猛兽会进入冬眠,余下出来活动的都是些小动物,简直是最适合林燚阳狩猎的季节。
  林燚阳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特别是修炼精解骨重关之后,感觉自己的骨骼不仅轻了许多,硬度也是成倍上升,现在自己一拳打在树上,能够留下一丝拳印,并且还感觉不到什么疼痛,可能是修炼过程中承受的疼痛太过巨大,有些麻木了吧。
  不断地上山爬树,林燚阳对于黄黎乡附近的山脉已经极为熟悉,加上今非昔比的身体强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
  不一会儿,林燚阳已经打到大大小小的走兽十余只,高高兴兴的向黄黎乡集市赶去。
  现在不是茶叶的旺季,所以集市上前来采购的外乡人不多,大部分还是本地出来买菜的,冬季了,大部分人还是比较慵懒的,只有一些摊贩还坚持出来叫卖。
  像巫行天,自进入冬季之后便再没出过门,在林燚阳精解骨重关熟悉之后,也不在旁辅佐了,林燚阳问起来,巫行天只说自己属蛇,需要冬眠。
  林燚阳苦笑的摇摇头,之前一直觉得巫行天是深藏不露,不苟言笑的长者,但自从开始教导林燚阳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跟个老顽童似的。
  林燚阳每天除了巫行天,打最多交道的便是屠夫了,不仅是每隔两天林燚阳打猎的日子,平时屠夫也会带着肚来探望林燚阳。
  说起这肚,林燚阳还很纳闷呢,晓不得这屠夫哪儿来的这么多肚,而且他有这么多肚也就算了,还非得每次都送林燚阳,搞得林燚阳现在看见肚都有些反胃。
  啪嗒一下,林燚阳将打到的猎物放到屠夫的摊位上说道:“大叔,这是今天的份额。”
  屠夫掂量了一下,直接丢给林燚阳几个铜板,打发道:“呐,这是今天的报酬。”
  一旁的菜贩子看不下去了,冲着屠夫说道:“喂,杀猪的,你这未免太过分了,这么多只野兔和狸子你就给着点钱,说得过去嘛你!”
  “要你多事儿啊,再吵吵,老子把你嘴撕咯!”屠夫回道。
  林燚阳尴尬的笑了笑,冲二人摆摆手说道:“两位叔别吵啦,钱够用就好了,而且屠夫大叔平时也没少往我家送东西,没关系的。”
  “哼!”菜贩子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屠夫。
  屠夫装腔作势的挥了挥手中的杀猪刀,接着顺便转为笑脸,转过头来对着林燚阳说:“小阳,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啊?”
  林燚阳笑着回道:“谢谢大叔的关心,已经好很多了,您看我打猎都不成问题,身体肯定更美问题了!”
  屠夫也是脸露微笑说道:“没事儿就好!对了,你父母亲打算何时归来啊?都这么久过去了,总让你一个小孩子生活也不是事儿啊,更何况他们嘱托那老乞丐帮你一把,现在倒好,你出来打猎,他一个人在家里暖暖的睡大觉,你说多气人!”
  屠夫也只敢在林燚阳面前吐槽吐槽巫行天,因为上次的事情,巫行天会武功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黄黎乡和泽河村,往日里欺负过巫行天的人现在各个见了他都低着头,唯恐巫行天施怒于他们,但是巫行天本就心胸宽广,不在意这些小事。
  “父亲母亲他们……他们说可能还要过段时间才回来。”林燚阳强行挤出一丝微笑对着屠夫说道。
  接着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巫爷爷,他身子骨畏寒,冬日里我多照顾一些也是应该的。”
  屠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很神秘的绕过摊子走到林燚阳身边附耳问道:“哎,小阳,你对那老乞丐那么好,他有没有传授你武功啊,肯定传授了对不对,不然以你之前那柔弱的身子怎么可能如今如此快速的狩猎呢?”
  林燚阳想了想,因为巫行天嘱咐过他暂时不要透露他会武功这件事,然后回道:“巫爷爷传授了我一些锻炼体魄的方法,并未传授武功!”
  屠夫豪爽的拍了拍林燚阳的脑袋,说道:“大叔我就是随便问问,别介意哈。”
  林燚阳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随后就告辞回家了。
  家中院子已被白雪覆盖,巫行天前段时间料理的种植物现在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说来也奇怪,林燚阳先前没想到,此时看着死去的稻谷想到了,巫行天为什么要在秋季播种呢?
  推门进入,家中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多天连续大雪,直至今日才听,家中已经很久没有晒过太阳了,有些许霉味也正常。
  入冬之后,巫行天便再未下厨,之后都是林燚阳做菜,开始时还是惨不忍睹,吃的爷俩差点叫了郎中,幸好巫行天用内力将二人吃进去的“毒物”逼出,随后在巫行天手把手教学中,林燚阳的手艺才逐渐正常。
  走进厨房,林燚阳将饭蒸上,从盖满棉被的水桶中捞出一条鱼来,虽有棉被覆盖,但是鱼依旧被冻的迷迷糊糊的,林燚阳一刀拍下,将鱼彻底砸晕,放至案板上开始处理内脏。
  刺啦一声,阵阵香味扑鼻而来,将屋中的霉味也驱赶了不少。不一会儿,一荤两素的菜肴已经做好,林燚阳收拾了一下,准备进屋叫巫行天,因为进冬开始,巫行天便和林燚阳立了一条规矩,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找他,进他门前必须要打招呼,他允许了才可进入。林燚阳不解其中的道理,不过既然是巫行天说的话,林燚阳必须得遵守。
  叩叩叩,林燚阳敲了敲巫行天的房门,轻声说道:“巫爷爷,饭菜已经做好了!”
  林燚阳在屋外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屋内竟还未传出声响,林燚阳再次敲了敲门,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巫爷爷,可以吃饭了!”
  屋内还是未有声响,林燚阳此时发现不对,巫行天听力因为修习天巫解体极为灵敏,不可能听不见的,难道出事了?
  想到这,林燚阳顾不得其他,猛的一下撞开房门。
  进入后林燚阳只觉得寒气逼人,屋内竟比外界还要冷上三分,林燚阳视线一扫,最后在床底下发现了巫行天。
  只见巫行天全身裹在棉被之中,屋内如此寒冷的环境下,他竟然满头大汗的发抖,林燚阳焦急的想把巫行天从床底下拉出来,奈何一旦靠近,温度便更低,离巫行天还有几指距离时林燚阳的指尖甚至生出冰结来。
  如此一来,一旦碰到巫行天的身体,恐怕短时间内整只手都会结为冰冻。林燚阳没办法,只能拿一根竹竿来,一点一点的将巫行天挪出床底。挪出来后,林燚阳索性直接在房间内生了火堆,以此来提高巫行天的体温。
  林燚阳就一直看着巫行天,唯恐他出现意外。这么低的温度,林燚阳只是接近就已承受不住,不知巫行天是如何扛下来的。
  不知不觉中,林燚阳就这么睡着了……
  “小阳,小阳,醒醒……”
  嗯?林燚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环视了一周,看见叫醒自己的是巫行天后,连忙道:“巫爷爷,您没事了吧?!刚刚您……”
  巫行天打断了林燚阳说话,回道:“巫爷爷知道,唉!”
  巫行天叹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整理好措辞后继续说道:“巫爷爷本不想告诉你的,这伤是三十多年前留下的旧疾。当时巫爷爷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幸福美满,巫爷爷本以为此生还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却不料我那逆子心性纯恶,听信他人之言,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最终恶有恶报,死于一年轻侠士之手。但那毕竟是我的儿子!所以当时我昏了头上门寻仇,只可惜当时我天巫解体只到第五解,对方更是身负绝世武功,最终结果就是我弱败了,我与他两种纯刚纯阳的内力在我体内肆无忌惮的冲撞、破坏,持续多日后这两股内力竟变异成一股极寒之气,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得根治。”
  林燚阳担忧的看着巫行天,问道:“那之后呢?巫爷爷您的妻子怎么样了?”
  “巫爷爷的妻子儿子的死与我身负重伤的两个噩耗之下,抑郁成疾,没多久也离我而去了!所以之后我便隐姓埋名潜伏在这离那人最近的黄黎乡,潜心修炼,化仇恨为动力,最终让我突破到了天巫解体的第七解,即使他拥有绝世武功,但是我自认为第七解的天巫解体不弱与他,所以当天我便准备杀上他的山庄,让他体验体验失去至亲的痛苦!”
  林燚阳为巫行天而感到难过,怪不得当时巫行天说自己的遭遇与他极像,心下不免与巫行天产生了一些共鸣。
  随后林燚阳问道:“那巫爷爷您上山后有没有报仇?!”
  巫行天顿了顿,看了林燚阳一眼说道:“只可惜我去晚了,在我到之时,他整个山庄只剩尸体!”
  林燚阳不知为何有些伤感,可能是因为那人虽是巫行天的仇人,但也是侠义之士,就这样死去,难免有些可惜。
  巫行天又继续说道:“那人虽为我仇人,但我心中一直敬佩于他,此人义胆忠魂,光明磊落,一生不曾听闻他做过有违侠义之事,即使是死……”
  巫行天说到这时,停顿下来,望向窗外,仿佛能透过这座座高山看到当时的情景。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虽死,整个人却是刚劲挺拔地站立着。他人虽死,但我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魂还活着!”
  林燚阳觉得很匪夷所思,问道:“巫爷爷,人还有站着死的吗?”
  巫行天用力的一拍林燚阳的脑袋,笑骂道:“你小子,巫爷爷跟你讲此人的侠义之魂,你关注站着死的干啥,拆你巫爷爷台吗?快滚去吃饭。”
  林燚阳就这样被巫行天驱逐了出去,屋内的巫行天再一次望向窗外,口中喃喃道:“你既已死,那咱们的仇恨便一笔勾销,但我终究有愧于你,我便只能竭尽所能的报恩于这份愧疚了,望你泉下安心!”
  林燚阳走进厨房后,发现中午自己做的饭菜已经重新热好了。他从门中探头而出,喊道:“巫爷爷,您也赶快过来吃吧!”
  吃完晚饭后,林燚阳又要开始每日一练,但这一次,巫行天倒是这月以来第一次陪伴在林燚阳身边,林燚阳奇怪的问:“巫爷爷,今日您为何在一旁啊?”
  巫行天回道:“我观你骨骼情况,今日可能能够突破精解骨重关了。”
  林燚阳惊喜道:“巫爷爷此话当真?!”
  巫行天摸了摸林燚阳的头,说道:“当真,不过巫爷爷也要批评你,你最近的身体难道你不清楚吗?!”
  林燚阳嬉笑地摸了摸头,说道:“其实我从昨日开始便觉得疼痛感再无加剧,并且那团巫气无法将全身的骨骼都断裂便消耗殆尽时,我其实也能感觉出来精解的骨重关我应当是修得完成了。”
  巫行天搓了搓胡子,说道:“这还差不多,今晚要将巫气一分为二,一为骨,一为筋,明白了么?”
  林燚阳点了点头,回道:“明白!天巫解体我都看了不下数百次了,滚瓜烂熟,巫爷爷您就放心吧!”
  巫行天点了点头,示意林燚阳可以开始了。
  林燚阳右手掌心向下,左手高高举起,将巫气吸入体内后将它一分为二,先是将巫气在骨骼处引爆,林燚阳眉头一皱,额头已是出了细汗,不过表现比第一次修炼骨重关时已是好了许多。
  另一半林燚阳根据天巫解体所示的,将巫气引入筋处,筋骨筋骨,两者息息相关,所以突破骨重关必须二者皆修。
  咯啦一声,断骨之声依旧,随后一声断绳一般的声音传来,林燚阳再次惨叫起来。
  断筋与断骨之痛截然不同,断骨尚可可以忍耐,但这断筋之后,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疼痛感更是数倍于断骨。
  巫行天也极为即使,输送内力至林燚阳体内,林燚阳感受到清凉的内力,疼痛感也稍有缓解。
  巫行天说道:“小阳,修习天巫解体是极为痛苦的,这类痛感只会一直上升,所以你一定要咬牙坚持下来,还是那句话,修习过程中一定不得昏迷,否则任凭巫气在体内破坏会危及性命!”
  林燚阳颤抖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接着蜷缩着身子,试着让自己能够好受一些。
  巫行天担忧的看着林燚阳,天巫解体从第四重关开始是一个疼痛感成倍上涨的关卡,第六重又是一个成倍上涨的关卡,最后一重便是当前精解所能达到的最为痛苦的一关,目前不过是第五重而已,路还长着呢。
  见林燚阳已经口吐鲜血,痛苦不堪,巫行天也是没有办法,只可惜林燚阳无法修习内力,不然修习精解时不会如此狼狈,内力至关重要的特性也表现出来了,对于天巫解体,不仅仅是修习时需要内力,释放天巫解体后每一击若再附着内力,威力更是会上涨数倍。
  修练又是持续了一整晚,林燚阳所处的位置已有一小滩的血渍,不知是口中所流还是身体所出,但是无论如何,林燚阳是突破了骨重关,正式进入了筋重关。这个提升给林燚阳带来是全面的,无论是先前的精气神三重关还是先前的骨重关。
  巫行天将林燚阳扶回房间,安顿好后着手准备处理早膳,只是家中无米,无法煮粥。巫行天没办法只能出门找邻居借些,现在整个泽河村都知道巫行天是武功高手,想来借些米应当是很容易的。
  在巫行天走后,一高一矮两名蒙面人从屋外走了进来,矮的那名窃窃私语道:“大哥,是这屋吗?”
  “废话,我们俩潜伏这么好几天你咋还怀疑呢?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一看起来不好惹的老头,整个村子里除了这家还能有谁?”
  “好吧大哥,那咱们趁那老头出去了赶紧动手吧!”
  高的蒙面人一个头批呼在矮的头上,骂道:“还需要你说,咱们观察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还能不抓紧?”
  “大哥那您倒是快动手啊!”
  高的蒙面人又是一个头批呼了过去说道:“你现在学会顶撞你大哥了是吗?你想想当初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带大的,想当初……”。
  矮的蒙面人捂着头,急说道:“大哥!我求您了,您不要再想当初了,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行吗!?”
  高的蒙面人哼了一声,也算是同意了矮的蒙面人的说法,二人悄摸摸的溜进林燚阳的房间,一麻袋套上林燚阳的脑袋,一捆,二人背起受缚的林燚阳便跑,林燚阳此时还在昏迷,所以连挣扎也没有,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二人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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