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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刑司案 / 十、火葬

十、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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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才四点十分,天色还早,夕阳正挂在西头天幕不肯就此沉下。街口车辆来回穿梭,行人熙攘络绎不绝。美思排挡门口对面,一片树底下,众小贩俱已开摊,吸引了四面八方的食客不计其数,在此处活跃,一派繁忙景象。举头看去,这个闹市仿佛还带着一股朦胧,生息盎然:
  “新城夕阳垂天,长虹一片。看沪城市口,繁星千万点,原是纷张灯霓,酒保客官不歇,还疑闹新年。桥头处,巷陌前,香车宝马路难填。美食飘香隔街,小吃风味农家宴。正当用膳时,戚朋满座庆余欢,酸甜辛辣尽尝遍。及酒醒归去,却与新月共眠。”
  那孙标现正坐在大排档喝着雪花啤,满满一桌酒肉佳肴,那是一水的青年男女,每个人各抒己见有说有笑,张口闭口畅谈这享乐太平盛世,在这红尘中是如何的一马平川,如何的单枪匹马纵跨欲海。孙标乃此次领头人,其貌虽然不扬,确实是一个极奢的纨绔子弟,倒戴一顶全球限量版Zxsuid鸭舌帽,披一件黑色腐国进口名牌外套,市价一百多万金,手腕一条整整两百万金的水晶钻表。那红毛少年醉醺醺道:“标哥,接下来我们去哪玩?”孙标道:“现在哪里好玩,我们就去哪。”另一个浓妆女子依偎在他怀里,娇笑道:“标哥,你可要带上我哦!”孙标一面不住淫笑道:“小宝贝儿,你别靠得我太近,我下面都起了反应。你赶紧的,快快喂标哥我喝一口酒……”其余人等纷纷起哄。一个说道:“标哥,你真真是艳福不浅呐。嫂子,你也给我斟一杯吧。”另一个说道:“嫂子,你人长得这么漂亮,没想到还这么心灵手巧。标哥,喝完这一杯,小弟我再敬你一杯!”又一人说道:“标哥,要不是今儿你破例出来,我们也不会摆下这么个排场。你自己说说,我们这些兄弟够不够意思?”
  孙标闻言,忽然正色起来,静静喝下一杯酒,道:“各位,你们大概不知道吧,大逼哥他已经死了……”当即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起来,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道:“标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孙标道:“你们没看新闻吗?他出了车祸。”众人这才吁一口气,纷纷笑道:“咳,我还当是什么回事呢,原来是车祸啊。这九州国上上下下每年的车祸多了去。要乖也只怪谢陛运气不好。”另一人道:“对对对,谢陛以前多风光啊,他可是吊得很。每次开车清道,这下装逼装过头了吧?”正笑闹之际,突然走上来一个面具人,站在孙标面前,嘶哑道:“孙标,你还敢在这里?”孙标摇摇晃晃道:“你、你是谁?妈的,这大白天你吓唬谁!”鬼面人凑近孙标耳畔,轻声道:“嘘!别那么大声,我告诉你,我是……昊嘉……”最后两个字放低了声音。孙标似乎没有听清,复问一句:“你说什么?”鬼面人道:“现在警察正到处找你呢,你还不赶快跟我走!”孙标听得这话,当真如同晴天霹雳,果断站起身来,跟随在鬼面人身后。其余人等道:“你干什么!标哥,你哪去啊?”鬼面人回道:“我找他有事商量,你们先吃着喝着。”
  这二人出了大排档,没想到对面路口正站着几个巡逻警察,像在寻人。鬼面人赶紧将一个鬼面递给孙标,便朝另一个方向去,并说道:“别回头,后面都是警察。是来抓我们的。”孙标疑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鬼面人道:“三天前我们从美帝纳皇家会所带走的那个女生溺水死了,现在警方怀疑我们了。”孙标这才慌忙将鬼脸戴上,气急败坏道:“靠,妈的,警察是怎么、怎么知道的?”鬼面人咬牙恨声道:“一定是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走!我们现在就去找王文彪!看他怎么说!”孙标这时是无可奈何,边走边说道:“妈的,那婊子可不是推下去的,是她自己……”
  鬼面人挑拨离间道:“那时我们都在呢。莫不是王文彪那小子想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孙标怒道:“凭什么?他妈的,王文彪这个狗东西平日里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如今事到临头了,他妈的想一个人抽身而退,还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简直门都没有!”鬼面人笑道:“我现在找你就是想一块儿合计合计,然后再找他算账!”孙标赞同道:“很好。既然他想要我死,那老子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老子就全说将出来……”鬼面人不由道:“当时在会所,我可什么都没干。”孙标突然止步,一阵失笑道:“呸,你什么都没干?你小子还真有脸说,那一晚你上了那个小母狗,你可是比谁都要快啊。他妈的,你现在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干?”鬼面人道:“草,反正我要是被抓了,我就这么说!”
  孙标一想间,不由颔首道:“嗯,这话倒也不错。你想想,我当时就将人按在沙发奸了半个多小时,她死活都在挣扎。你看看我这手臂,都是被抓的伤啊!妈的,这小母狗脾气还真是倔!老子当时干的真是刺激啊,哈哈哈,当时可是我们三四个人啊,一个个轮着上她,那小母狗要是不出声,那这件事可就不当一回事了?可她偏偏要作死,一意要跟谢陛钢,妈的,我们才生出了虐待心思,最后将人一并带出会所,想抓着小母狗回别墅再轮几回,我们在会所跟三四个小姐搞群劈,那真是刺激啊,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小母狗的逼更紧啊……”忽见鬼面人默不作声,身子阵阵发颤。孙标奇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是不是怕了?哎,怕什么?反正人又不是我们推下去的……”鬼面人突然望东面一看,惊道:“他、他们怎么追来了?”孙标依言看了过去,却骤然感觉头被人用什么东西裹住了,随即一阵昏厥,便要软倒地上。那鬼面人立马扶着他,慢步走到前面不远处那一辆黑豹轿车上。
  孙标去后多时,同桌人足足等候了一个多钟头也不见回来。众死党各自拨打了几通电话,那头却显示关机。其中一人忽然手机响,接听完毕,连神情都彻底呆滞了。还是其他人给叫回魂来:“哎,你怎么了?”那人立马反应得惊惶不安道:“孙、孙标,他、他杀了人了……”余者闻言尽皆大惊,纷纷问道:“标哥怎么杀的人?你是不是听错了?”那人道:“这、这是警察亲口说的,现在都被传开了,还问我有没有见过孙标,我、我……”余人道:“你确定这消息准确?”那人道:“应该准确吧……他们还说了……谢陛、秦昊嘉两个都死了……”经此一语,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左右打探道:“那孙标呢?他上哪去了?怎的去那么久都不回来?”一人紧张道:“我、我们还是报警吧?不然,我们都有嫌疑了啊。”他们都是些年轻人,最大也不过是二十刚出头,摊上这等事,自先想着与肇事者撇清干系,还不等人同意,十个人倒有九个已然掏出手机拨打110了。
  从警司赶来的是靖沂枫、王宇泽等人,他们一接到电话,飞也似开车直奔而来。警员问清了具体情况,赵觉亮要他们各自留下了手机号以便能保持联系,随后放走了这群人。骨雨擎道:“头,他们的意思,孙标是自愿跟着一个人走了,现在怎么办?”靖沂枫道:“宇泽,你去查查这附近所有的监控。我先应该能查出一些端倪来。”王宇泽领命去了。靖沂枫走出这个大排档,站在大街上,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与车辆,心中彷徨无计。这都快要接近案件的真相了,谁知道又出了这一档事。从接手这一宗案子以来,他似乎每次都要比凶手慢上一步,这足以让得心高气傲的他憋屈万分了。骨雨擎在旁问道:“头,这人会不会就是莫辰阳?”夏铭道:“这还要说么?肯定就是他!”骨雨擎道:“为什么不能是别人?”夏铭道:“刚才那些人的口供,声称带走孙标的是个戴着面具的人。我就问你,现在除了莫辰阳在装神弄鬼,我想知道还有谁这么无聊?”
  骨雨擎道:“也是哦。这个莫辰阳神出鬼没,事事都抢在我们警司前面,你说这人是不是真的手眼通天?”夏铭淡笑道:“呵,手眼通天未必,可就凭他能假扮警察的几分气魄,可见这人还是有些本事的。”靖沂枫奇道:“假扮警察?”夏铭奇道:“头,这事在方经理那里你应该也听到了吧?”靖沂枫道:“我就想知道,莫辰阳的警察证件究竟是如何弄来的?”骨雨擎笑道:“弄个假证件还不好办?你若给我一千金币,我可以给你弄十本警察证来,你信不信?”夏铭在旁诧异道:“真的假的?真有这么神?”骨雨擎摊摊手道:“只不过假证件跟真证件差了许多。我们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可糊弄外行人还行。”靖沂枫盯着骨雨擎道:“你的意思是说,莫辰阳手上那本警察证件是假的?”骨雨擎耸耸肩道:“不然呢?他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会有真的证件。”夏铭疑惑道:“头,听你意思,莫辰阳手上是真证件?”靖沂枫叹道:“现在真假都不重要了。何况我们也未能亲见,谁知道别人说的是真是假。”骨雨擎道:“要我说,眼下这个孙标被莫辰阳抓走了,那后果真是难料。我们是不是得想个法子救人?”夏铭瞧着过往人丛,吐出一个字:“难!”靖沂枫却道:“我们都尽力而为吧。”
  隔一会儿,王宇泽来电免提键:“鬼面人携孙标上了一辆黑豹轿车离开,车牌是沪3902,一直向北街而去,最后消失地址在宫苑小区……”骨雨擎惊讶道:“什么,又是宫苑小区?怎么又给绕回去了?”王宇泽忽失声道:“头,我现在就在宫苑小区,你们赶紧过来!”靖沂枫领两个下属上了警车,直接赶去。
  刚到目标地已是五点十分。王宇泽就站在路口不远处招手,道:“在这呢!”靖沂枫下车随王宇泽去看情况,后者说道:“这辆车就是监控里发现的。凶手一路而来,抛弃在此,孙标被挟持得不知了去向……”靖沂枫道:“他们人肯定就在这附近,你们几个赶紧散开去找,我再派人来帮忙!”王宇泽、骨雨擎、夏铭三个当即去了。靖沂枫拨通警司电话:“宫苑小区有线索,赶紧派四个小队过来!”刚才挂断,不想俞渐南的电话进来:“头,这监控已回复完毕,我们查出了当晚出了谢陛、秦昊嘉、孙标、王文彪,还有一男的,叫做公孙礼。现在已经有人去暗中保护了,我们也正赶过来。”靖沂枫挂断电话,检查轿车里头的线索。俄顷,有四个小队开着五辆警车而至,共计七十二名警员。靖沂枫道:“你们赶紧分散开去,在这附近一带搜寻一番,嫌犯已将车子扔在此地,两个人未必能逃得多远。注意,是两个人!两个人!嫌犯正挟持受害人!再强调一遍,是嫌犯裹挟受害人!”众警员接收消息后,沿路向而去,一时间散尽了。
  于此时开始,现在整整下午四点钟,一直到当晚七八点,警司陆续出动了上百警员,并给东辖区各分点发了通知,所有警察目标值一个,寻找孙标。这些人分散在黑豹轿车三十里以内,一并搜查众多旅馆、饭店、酒店,最终仍没找着人。孙标被携走后,仿佛人间蒸发。靖沂枫也参与搜捕行动,但在七点半时分,突然有领导钱业绅的电话:“喂,你回一趟,这些死者家属又来闹了,你自己处理一下。”靖沂枫无奈,只叫了王宇泽同行。
  靖沂枫刚进待客厅,立马就有一对夫妻围上来,急迫问道:“靖警官,孙标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靖沂枫抬头一望,谢常山夫妇、秦富裕夫妇,以及其他一些未见之人,甚至连那钱业绅也混在人堆里特别扎眼。他稍定一定神,问道:“你们是?”那男人道:“我是孙标父亲孙海。”靖沂枫打量对方,这人看去跟谢常山年纪相仿,那张大圆脸盘子与孙标有七分相似,闪动着一对精明眼睛。这人全身衣着均是进口高级货,在国内不可多见。身旁那个妇人正是其妻刘光美,五官明丽,只是眼角微起浅浅鱼尾纹,一头棕黄短发烫卷,配上一身米黄外套连裙,倒显别致。
  孙标见靖沂枫没话,还以为孙标情况不妙,急切复问一句:“我儿子到底出了什么事?”靖沂枫如实道:“他被人绑架了,下落不明,不过我们正努力去搜寻,估计应该到明天会有真相的。”孙海迟疑道:“明天?那……”这边秦富裕忍不住插话道:“靖沂枫,我说你这个刑警队长到底行不行啊?我儿子死了都一天,你们还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吗?”靖沂枫并没理会他,只劝孙海夫妇道:“你们先回去,人我们警方会连夜去找;一有消息就联系你们。”秦富裕怒喝道:“靖沂枫,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靖沂枫翻翻白眼,没好气道:“秦科,这是刑警司,不是菜市场,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么?你想知案情,一边待着去!宇泽,我们走!”当下便要离开。
  那钱业绅面对秦富裕的冷目真是歉然不已,随即喝道:“小枫,我说你这态度跟谁学的,他们好得也是受害人家属。你得客气点。”靖沂枫颇为不耐道:“钱局,不要以为我不知是谁在背后捣鬼。我如今有案子要查懒得计较,请你也好自为之。”钱业绅当场勃然发怒道:“靖沂枫,你说什么!”靖沂枫并不怕他,冷笑道:“老钱,你耽误我办案,可知后果吗?”钱业绅哼声道:“真是反了你了!靖沂枫,我可有着罢免你职务的权利,你现在……”靖沂枫淡淡一笑,道:“抱歉得很,在这件案子查清楚之前,你还无权罢免我,何况你只是一个副局,想罢免我,凭你还不够格,我靖沂枫可是省里调下的特派员,你有什么情况,你先得向慕局汇报。所以,我懒得跟你瞎耗,我还得去查案,再见吧,老钱。”这下可把钱业绅气得不轻,一连“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靖沂枫好不容易回办公室,坐下重吁一口气,无意瞥了一眼桌上那一张莫雅青、莫辰阳二人合照,闭上眼想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忽的睁开眼来,惊叹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我、我怎么早没想到?我怎么早没想到?”王宇泽奇道:“是谁?”靖沂枫也不废话,叮嘱道:“宇泽,我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往后低声说了一些话。王宇泽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了,快步出门去,不多时,又返回来,对靖沂枫笑道:“头,没问题了!”于是二人一起将电脑里的视频软件看完。王宇泽一脸难以置信,不知所措道:“头,这、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靖沂枫摆摆手,亦努力让自己定下心来,喃喃道:“不着急,先别着急。既然一开始就错了,那现在呢?现在呢……假使我就是莫辰阳,我现在会选在哪里动手?”王宇泽失声问道:“头,难道你又想到了?”靖沂枫正了正神,问一句不着边际之言:“现在几点了?”骨雨擎看看手表,报道:“下午九点五十分。”靖沂枫微微颔首,立马给俞渐南拨电话:“渐南,立刻查东辖区春江地段的地图!最好是莫雅青溺水附近一带!越详细越好!”
  俞渐南一面接应,一面负责电脑远程操控。霎时,办公室桌面电脑便出现了一幅地图。小红点正指俞渐南位置。蓝色是春江水,黄色是道路,绿色是环城绿化带,更详细的当属店名、村名等。靖沂枫忽的手指其上那处废弃楼小区,问道:“你们在这里找过么?”王宇泽在旁挠头道:“这应该没有吧?我们只沿孙标消失地点十里以内,这里应该没人负责。”电话里俞渐南指控道:“头,这是谢陛车爆地点,这是秦昊嘉碎尸地点,好像还真都不离春江,不离莫雅青溺水地点呢。”靖沂枫闭目沉声道:“如果这次还不能抓到凶手,那我这刑警队长也算当到头了……”俞渐南宽慰道:“头,你尽管放心,凶手他跑不了。我们现在就去追捕!”靖沂枫挂电话之余,突然起了另一缜密心思,自抽屉拿出一幅印信叮嘱王宇泽道:“你现在赶去征调直升机来配合,就沿春江这一片区域巡逻过去,尽量低空搜寻!”王宇泽接令而去。
  当晚十点,江市之夜永远充满富丽瑰奇一面。当时城市霓虹闪烁,最闹处莫过于百货大厦前那些个群众广场,看去人山人海,一味人头簇动,灯盏无处不在,忽蓝忽绿、忽紫忽红闪动,真是异彩纷呈;照在人脸上,尽成了魑魅魍魉,仿佛一整个修罗鬼域。天空仍然十分明亮。月光温馨淑柔,仿佛恋人的纤姿,又像是圣女之纱绢,美之极矣!
  春江边上那间会所门口,忽的咻然几声响,漫天烟花雨,五颜六色光芒,宛如划过天幕之璀璨之星。几个民警匆匆而过,这附近就有一个旧公园遗址,却似天涯海角。这里灯光宁静安详,树荫投在路径,宛如画中画出来,搜索警员三三两两快步而过,来的快消失得也快,真是晚间更多寂寞:
  “春江平平绿杨路,白堤栏干,碧波濛濛雾。月阑中天,环城轻烟簇。夜寂寂,曲桥折转,舂市青灯孤。曾经伊人,千百里,哪还寻得,这红尘如何渡?
  叹人生,魂断今宵,一轮清月多情处。皎洁锁银笼,云里星疏,倩影分明凄凉,哀笛一行《秋悲赋》。酒醒梦中朱颜暮,归去又是何期,离人相思苦!”
  十点半时分,三架直升机巡在天上巡逻,降至地面数十米低空,看到那一个民房楼顶上摆放满了鲜花,一条线牵引了横竖的微弱灯光。机上警员顿觉反常,立即发出警报。底下这个小区全是拆迁楼,大概年底就要拆掉。靖沂枫接到警报,可谓雪中送炭,他调动警力前往支援。统共数十个绿警由四面踅进,甚至在这一带附近所有路口都安插了不少便衣,封锁了所有出路。靖沂枫亲率王宇泽、骨雨擎、夏铭等四五个格斗精英慢步攀上顶楼。那凶手果然在此,他们一上顶楼,正见那黑影裹挟着一个白衣人,可不就是孙标?
  靖沂枫走完最后一级台阶,举枪冷冷道:“收手吧,今晚你无处可逃。”那黑影理也没理他,转身面向那个穿着白衣富二代孙标,正欲伸手,靖沂枫喝道:“你住手!听见没!”那黑影仿佛无视了刑警的存在,五指摩擦间,竟而升腾起了一缕红色火焰;当他缓缓转身面向众位刑警,声调沙哑道:“你们终于还是赶到了啊……”
  靖沂枫一时不清楚目标之举措,但貌似感受到了危机,直瞪大了眼睛,惊道:“你要干什么?”那黑影忽地暴起,掠向那个孙标。靖沂枫不得已,只得开枪。一枪命中那黑影;也是他掌握好了角度,子弹并非伤在要害。只见那黑影身形微颤,仍举手一扇,将一簇火苗引至孙标身上,顿时这人像沾了汽油,火焰直裹住了,一下就烧得滋滋发响。靖沂枫显然没想到这个凶手如此丧心病狂,疾步嚷叫道:“快救火!”众警员发一阵骚动,齐步赶上。夏铭、王宇泽二人上前擒拿肇事凶手。靖沂枫与其他几个警员亟亟脱衣扑火,终究晚了一步。灭火警员险些连衣服都被引着,心有余悸道:“这火是汽油吗?”靖沂枫淡淡道:“是白磷。”其中一个警员惊道:“我去,这是要将人活活烤死,也忒狠了吧?受害人还有没有气?”那孙标的外衣,以及上皮组织早被这一把火给烤焦了去,发出阵阵刺鼻焦肉味。
  骨雨擎探探鼻息,无奈道:“人死了……”靖沂枫怒甚,将火发在那凶手身上,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是苦难社会的救世主吗?”一把掀开对方面纱,底下露出那一张熟悉面孔。正是那个假名实习警务的林智阳,实则为一直失踪的神秘人莫辰阳;即莫雅青之男友。靖沂枫道:“果然是你!”这些内情,早已推测到了。他虽痛恨那些作恶之徒,可也不敢张胆明目的徇私。莫辰阳知法犯法,本指望能救下孙标这个人渣,也好还家属一个交代;可潜意识里又何尝不盼着这种社会毒瘤尽都为一个正义者借机除去。忽然脑海浮现出慕易晨面容,遽尔喝一声道:“把他拷起来!”
  夏铭依言行事,但却对这青年充满怜悯,不由道:“头,他……”靖沂枫摆一摆手,道:“先带他下楼去吧。”夏铭推了莫辰阳一把,可这人却纹丝不动。夏铭只得用眼神征求靖沂枫。骨雨擎亟亟上前推其一把,并喝道:“你干嘛不走?”莫辰阳没理他,直看着靖沂枫,目光异常平静。靖沂枫终于叹一口气,道:“别为难他,还是我来吧。”骨雨擎道:“可是,他、他……”王宇泽插话道:“头叫你放开他,你就放开他,哪来恁多废话!”骨雨擎愣了一愣,说道:“你发什么脾气,我有招你惹你么?”靖沂枫对凡事都心知肚明,不由问莫辰阳道:“你还想去春江看看?”莫辰阳没应,眼眸却望向春江方向,其意不言而喻。靖沂枫又叹一口息,道:“我带你去。”骨雨擎迟疑道:“这、这不大好吧?”靖沂枫平静道:“他跑不了的。”领莫辰阳过去。其余警察见此,尽数默然,便跟随在他们二人身后。不多时便来到春江边畔,靖沂枫手指前方,道:“这应该就是莫雅青出事的地方了,你请节哀……”
  莫辰阳却瞌目毫不理会,只是喃喃发声道:“雅青……雅青……”声音极其凄婉感伤,蓦的眼角流出一行热泪来,思绪依稀又回到了三五天之前。那一天,他特意请了假去花店买回一束花,兴匆匆的赶去看望喜欢的心上人。在半道上,无意间看到广场屏幕上公布一则寻人消息,那是他一直都喜欢的人,从小喜欢的人,莫雅青;还有另外一个人,那是自己。警方正在找她,可为什么还要找他?为什么找他们?他心里害怕,在公交车上看到别人正谈论他跟莫雅青。他无意间一低头,在别人手机上看到微博上正转发一条死亡讯息。是雅青?真的是她?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他打开自己手机,看得明白了。真的是她。是她出事了!
  当时,他漫无目的徘徊在马路上,灵魂仿佛没了,心碎了,脑子里反复着一句话:“雅青死了……雅青死了……”可他知道莫雅青无论如何都不会轻生,这一定是谋杀!他要查真相,佯装成实习刑警混入女友值班会所,很快查出莫雅青当晚被人挟持而去,继后溺水死因暴露无遗。所以他萌生复仇之心!几夜间,虽亲手持刃了一个一个凶犯,可心里却无半分畅快,反而更多了苦楚。
  现在莫辰阳直愣愣望着那泛着霓虹的江面,浑身瑟瑟发抖,心中也不知是一股心痛,还是一缕凄婉,亦或是一种愤恨,还是一阵子无奈,亦是一抹懊悔,那眼框早已湿润了,他失去了最喜欢的心上人,永远也见不着伊人那一副音容笑貌,在这人世间,仿佛时间已凝滞,他隐隐看到了在远处朦胧中看到了喜欢的人,莫雅青,她就站在那里,朝他展露微笑,在朝他招手……遽然一声汽笛声,梦境形同玻璃般破碎开来,他心口剧痛,忍不住“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来。靖沂枫骤然变色,立马出掌按在其背心轻柔,玄阳真气瞬息舒缓对方百脉。可莫辰阳仍凭那一抹执念,只不住弱弱道:“雅青……雅青……”靖沂枫朝身后警员挥一挥手,说了句:“带他回去吧……”莫辰阳昏迷中还在念叨着恋人之名,只可惜他心中喜欢的人却再回不来了。
  这时分夜色无声,月挂长天。整个江面一团团、一簇簇灯火幽幽闪动。街巷空荡荡,一部分浸在黑暗里,再也分不清轮廓。这情形真的是: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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