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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势力的发展由来已久,往上追述何止千年,但真正中兴壮大是始于明末清初。组织形式各种各样,有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有意气相投的江湖好汉,也有类似于反政府的武装份子,如老少皆知的反清组织“天地会”。
自从解放后,地下势力开始日渐衰弱,没了以往的猖獗之势。但这些势力依旧无法完全杜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总有一茬接一茬的新芽冒出头来。欲望两字,摆在任何人面前,都是难以攻克的凶险关隘。
最活生生的例子不就摆在面前?瞧瞧这个小小的西门市,前面灭了蛇山帮,后面来了鑫海集团,说穿了都是干的见不得光的勾当,只是名义上终究没有那么直白露骨而已。
而解放后的地下势力虽然安分守己,互相之间也有着联系,其中囊括港澳台大陆在内,能称得上一方豪强的,共计十二个派别势力。十二大势力各自割据一方,交情一般,也谈不上有什么摩擦纠纷,但指不定哪天可能就互相对上了,这就有了后来定下的规矩:问三鼎。也就是俗称的揭金榜。
十二把交椅,能者上,弱者下,没有例外。
按照以前蛇山帮的势力规模,倒是也能远远在末席有个旁观的座位。JS地区现如今有资格坐上那把椅子的,南京那位老佛爷是几十年来雷打不动的一个,据说年轻时承过SH某位知名大佬的救命之恩,只是那人没有试试深浅就一脚踏进了香港圈子,跟堪称当代霸主的杜月笙斗法交锋,不出意外,最后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所以现如今一直有传言,SH那位“杨姓后生”之所以崛起得如此迅猛,能够在SH呼风唤雨,多半是那位大佬的后人,全靠老佛爷念着昔日旧情提拔起来的。
即便如此,老佛爷的能量也已经可见一斑。
要知道,早就被人冠以“镇南王”称号的金赫,也不过是在今年才被送上帖子,可以坐上十二把交椅其中之一。
只不过同在JS,说什么也绕不开老佛爷这艘大船。好在老佛爷年事已高,对这位声势大有赶超自己的后辈似乎颇有善意,去年年初二,不少人还见到金赫去老佛爷家拜了个年,也不知几分真假。
神仙打架,老百姓看不到也弄不懂,何况也接触不到那个层次,自然不去多想。
姚建伟早年有着下海的经验,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所以消息渠道多了一点,但也只是东拼西凑的零碎信息,真要说个明明白白可就为难他了。
但是提起每年一次的“问三鼎”,全国大小帮派中人,无不是津津乐道。参会的具体事宜,以及“问三鼎”之后的如何打算,十二把交椅的代表人有着保密约定,不会轻易透露,但“揭金榜”的过程,倒是不介意旁人观看。
原因无他,混江湖,要讲江湖规矩。
这些年金赫一直在为严崇山“上山”一事造势铺垫,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在“问三鼎”一役中能大放光彩。各种原因,姚建伟也能猜到几分。
北方那个号称有一个师兵力的朱雀会,真正做到了在东三省一带一家独大,一览众山小。领头人魏彦武是个响当当的枭雄不假,但其中,凭着揭金榜而一战成名的“探花”张小花,无疑让朱雀会的势力白白涨了小半之多。
“问三鼎”寓意以武交手,问鼎三甲。状元、榜眼、探花,可不仅仅是从十二家派出的人中选出,只要你自认可以站得住脚,大可上台一战。所以历年决出的三人,都是道上公认货真价实武力巅峰的三人,没有半点花头。
张小花作为去年新晋“探花”,在东北算是彻底登顶,自然影响力颇高。
只是说来可惜,如今这批后来的道上人,多半还是只知道那个蝉联三年的“武状元”韩万青。“榜眼”赵上桂与“探花”张小花始终显得要矮了一头。
并不是说两人名不副实,相反,赵上桂与张小花很强,譬如南京老佛爷、ZJ商四爷等成名多年的一方枭雄都向两人抛出过橄榄枝。
只因为,韩万青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强,不讲道理的强,一个真正有资格目中无人的男人。
姚建伟见多识广,所以替两人好好讲了讲“问三鼎”的由来,虎子和阿贵都听得魂都丢了。
这才意识到,鑫海那位严爷原来也不简单呐!能被十二把交椅选中出战,本就是通过层层筛选的各大势力的保底王牌,没有点真本事,怎么敢上台?换做他们自己,真要身临其境,铁定腿软了。
轻舒一口气,姚建伟压低声音,慎重道:“没估计错的话,这个姓陈的年轻人,甚至是能跟严崇山掰手腕的猛人。之前没听过这号人物,但我这回信自己的直觉,赌一把,就压他身上了。反正半辈子过去,也没什么大遗憾,干脆来把大的!”
保不齐,这个年轻人还是金赫隐藏的后手,只不过姚建伟自己也没把握,这才没有明说。
……
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陈不易抬头望着渐渐隐去的月亮,耳边没了海天酒吧里的喧嚣嘈杂,心情也趋于安详。
两旁是清一色六层高的老公房,电线杆错乱,满墙的小广告,街边全是一眼看起来就绝对不会有卫生许可证的小饭店。
穿过一个不显眼的小巷子,陈不易拉开锁头已经不翼而飞的铁闸门,走到四楼自家门前,正轻手轻脚地掏出钥匙,对门一户人家出其不意地开了门。
一位面露沧桑的女子微微探出身子,看见是陈不易,笑容显得很春风和煦,轻声道:“小陈,下班啦。”
陈不易只好尴尬一笑,老楼房隔音差,没办法。他本就听觉灵敏,楼下吵架、楼上偶尔的动作大戏,总是无奈钻入他的耳朵,不想听都难。
对门是一对母女,陈不易虽然来了有几个月,可总是夜班居多,所以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也没有特别亲近。只知道母女两不是本地人,妇女他一直叫杨婶,具体名字不清楚,女儿随她姓,有个极好听的名字,杨舒颜。已经上了初二,成绩很好,还是班长,每年都拿奖学金。每当提到这些,疲态尽显的妇女脸上才有了一丝生气与温柔笑意。
陈不易总是习惯性地从细节看人,如果仔细观察这个看似普通的打工妇女,其实你会发现她有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发丝用普通的橡皮筋绑在脑后、显得很服帖干净,衣衫虽然便宜、但看着永远是那么崭新且有着洗衣粉的香味,说起话来温吞平缓不输那些大门大户出来的贵妇人。简单来说,就是教养极好。
虽然知道妇女每天都会起得很早,陈不易还是为自己弄出的声响感到很抱歉,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今天下班早了点,没吵醒小颜吧?”
妇女轻轻一笑,语气中透着对她来说很是少见的骄傲:“这孩子被特许取消了早读,坐公交时间很充分了,不过这会儿已经起来了,不碍事。”本来妇女是极力反对的,说怎么也不能搞特殊,但女儿的成绩单说服了她,也只好随她去了。
迟疑了片刻,妇女见陈不易手上只有一个箱子,便问道:“没吃早饭呢吧?一起吃,我腌的菜味道不错的,粥也煮好了。”
已经吃过早饭的陈不易本想一口回绝,但走进门的时候顿了顿,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尽管杨婶日子过得并不富裕,打工的地方他好像听说过,是在某个加工厂,但如果轻易拒绝的话,生怕会引起曲解和误会。母女俩相依为命,其实很不容易,他不仅不反感妇女这种要强的自尊心,反而打心底里佩服这个女人。
所以对于她给予的小小善意,陈不易会很小心翼翼地郑重对待,就想着以后找机会多多照顾照顾她们才对。
小折叠桌前,陈不易显然没有去注意地方不大的小公寓,而是时不时跟名叫杨舒颜的小女孩聊天打趣,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什么的,把小女孩急得脸又红又烫。
杨婶这时候也不会说话,就微笑着看着两人,小口喝粥,对于早恋一事没有表露任何异样情绪,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家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闺女,比陈不易预计得要开明宽容了许多。
说实话,陈不易很难想象,这么一位看起来乡土味浓重的中年妇女,身上却始终透着一股宠辱不惊的温吞气质。两者相互矛盾,儿在她身上又如此的完美协调在了一起。
看到女孩那纯澈无暇一望到底的干净眸子,他反而有点羡慕她,有一个这么温柔的母亲呵护着她。
陈不易这种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幼年记忆早已经支离破碎,从没有体会过母爱。懂事后便被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领养回家,老头子对他当然不算差,但肯定也算不上多好,好在能供他吃饱穿暖,这也是陈不易始终对那个梳着编发的糟老头子心怀感激的原因。
抛开杂七杂八的念头,不容拒绝地替杨婶收拾好碗筷后,陈不易这才回到自己屋内,吃的太饱也不是好事,这会儿有些犯困了。
反正往后开始自己不用去上班,倒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就等着陈妍大美女先来找他,把资料看过再说。
轻而易举得到了五十万,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特别值得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