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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谋断汉唐 / 第十五章 写字先生

第十五章 写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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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这些方面的规定向来是前紧后松,显祖年间甚严,成帝最是“顺应民意”,到了景泰年间便已是民不举官不究了,但黑色却绝非等闲人可用,有汉一朝朝服按四季五时分为五色,冬季为黑,且帝室崇黑而不崇明黄,因此冬时敢着黑色招摇过市的不是官员或其眷属便是皇亲国戚,秦柔所着衣饰便多是江烨“以公谋私”打着他太守老爹的旗号相赠的,个中深意也是让秦颂头疼不已。
  原来这位写字先生人生地不熟,招惹上了街面上有名的泼皮无赖。
  这泼皮姓陈,因长了一张麻子脸故而人称“麻子陈”,麻子陈成日里游手好闲最喜惹是生非,今日见了这面生的写字先生便故意戏弄于他,这写字先生也是性烈,见麻子陈成心找他麻烦,故意将所书“德”字都空了出来,麻子陈不明所以却是被旁人笑语“缺德”而幡然醒悟,于是又纠集了三两闲汉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面书生。
  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眼前这景象倒也差不了许多,写字先生遇上了地痞无赖,江烨抱臂站定打算瞧瞧这位写字先生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瞠目结舌。
  几人拉扯间只见那写字先生竟是抄起砚台便打将上去,伴随着“碰”的一声响,麻子陈被一砚台砸翻在地,江烨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书生下手够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看来是深谙打群架的要诀呀,麻子陈额角挂彩摔倒在地,“助拳”的两位眼见遇上了狠角色,气焰已是弱下去半截,两方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此时江烨才得空细细端详,这写字先生看面相怕是尚不及弱冠,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但一张面庞却是棱角分明,如今单手托着一方砚台,配上斜插入鬓的一双剑眉倒是显得颇为英武,虽是怒极但一对星目中却透着中正平和的气质,委实当得起“仪表堂堂”四字,江烨不由啧啧赞叹,假以时日这得祸害多少小娘子。
  麻子陈半卧在地上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恨声叫骂,却是突然瞧见了这写字先生托着砚台的右臂,登时便从地上跳了起来,叫道:“好啊,你胆敢不遵祖制!”江烨抬眼瞧去,那写字先生右臂上褪到半截的棕黄直裾襜褕袖子下,竟是青色丝质的窄袖,江烨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这写字先生不仅是个“亡北”,来历却也是不凡的很啊。
  麻子陈是个不识货的,只当这书生是穿着窄袖衣招摇过市,围观的人群里却有眼尖的,此时早已脚底抹油,想来是去报官了,那写字先生闻言也是一愣,匆忙将袖口褪了下来,麻子陈眼见他心虚更是得理不饶人,当下便与旁边的两人围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满嘴喷出粗鄙之语。
  江烨皱了皱眉,以貌取人虽是不妥,可与地上挨打的那位一比,一副鸱目虎吻之相的麻子陈当真是惹人厌恶,当下排众而出,走到那桌前拾起砚台,照着麻子陈的后脑便狠狠的灌去,麻子陈一个趔趄摔了出去,刚骂骂咧咧张牙舞爪的爬起来,江烨恼他骂的难听,又是上前一步一砚台正中麻子陈额头,麻子陈还没等看清眼前来人便已人事不省,两个助拳的泼皮自然识得江烨,顿时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江烨幽幽道:“这便是我大汉的待客之道?腌臜东西,滚一边去。”
  那写字先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正正的躬身一礼道:“多谢郎君。”说着便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打算跑路了,江烨看着一阵忙碌的写字先生道:“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足下不若客随主便,与某到那茶肆中坐上一坐?”那写字先生闻言抬头看了看江烨,江烨知他是有眼力的,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当先往街边的茶肆而去,不多时那写字先生背着一个包袱也走了进来。
  茶肆的东主与店中的客人已被江烨好言“劝”了出去,此时只有二人相对而坐,江烨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写字先生道:“在下江烨,不知足下高姓大名?”写字先生见对面的这位郎君年纪与自己相仿,衣饰华贵且有恃无恐的当街行凶,加之是“江”姓,对江烨的身份已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便不再藏着掖着,一揖道:“唐人梁健,江郎君有礼了。”
  江烨一听是着青色的梁姓,心中已是有了眉目,笑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好名头好寓意,不知梁郎君与南朝司农卿…?”梁健苦笑道:“正是家父。”江烨虽猜到梁健来历不凡却不曾想竟是南朝九卿之子,疑道:“郎君似是亡北而来?”梁健自嘲的笑了笑道:“不错,正是亡北之人。”堂堂九卿之子竟沦落至此,江烨不由奇道:“不知所为何事?”时南北二朝互有或生活所迫或情势所逼或畏罪潜逃凡此种种偷渡之人,北朝称南来者为“亡北”,窜南者谓之“附逆”或“附逆南渡”。
  梁健的双目顿时被怒火吞没,江烨看的心中一惊,饶是他两世为人也不曾见过如此怒意冲天的眼神,梁健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杯茶已是强行将怒火压下,嗓音颤抖的道:“家门不幸,羞于启齿,郎君海涵。”江烨不由得对“国仇家恨”一词有了新的认识,不过好奇心虽重却也不会去揭人伤疤,江烨无言半晌道:“郎君今后有何打算?”梁健只简简单单的道出了“报仇”二字,江烨一瞬间想到了哈姆雷特想到了基督山伯爵…
  这位梁郎君若是想大仇得报怕是非有大权势大财力不可啊,萍水相逢江烨自不会大包大揽,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这位梁郎君不仅生得仪表堂堂,观其举手投足间亦自有一番“内敛”之韵,方才怒火中烧之态更不似作伪,想来当是个景行之人,加之二人年纪相仿,由己及人,既不是南朝细作,帮上一帮也废不了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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