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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我煮鹿肉谁敲钟 / 第二十一章 我想写点故事

第二十一章 我想写点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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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树垦地,翻地,梳垄,果然忙了足足一个下午,两手手心磨出三个水泡,背刀的家伙悠悠醒来,睁开惺忪睡眼,瞧着小桃树撅着屁股,正在起垄。
  背刀的家伙哈出一个长长的哈欠,伸懒腰,然后起身,拍拍屁股,慢悠悠打量小桃树辛苦垦出的五亩荒田。
  土块太大,要成粒成尘,垄脊不够高,蓄不住水,垄背不够直,而且太虚浮,一脚就能踩出个坑来,一场大雨,准准是稀里哗啦的下场。
  背刀的家伙,弓腰探头,故作老成,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刻意把叹气声拉得很长,小桃树终于把最后十几米起出垄来,满头大汗,小脸通红,转过身,看向背刀的家伙,有些不好意思。
  小桃树弱弱道:“师兄,我明天重新起垄。”
  背刀的家伙嗯了声,双手抄后,挺胸抬头,大步离去,十足高人做派,就是那把刀,刀尖朝上,乌漆嘛黑,卖相不怎么样。背刀的家伙后脑勺正抵在刀面上,小桃树看过去,背刀的家伙就像一个即将行刑的囚,既滑稽又好笑。
  小桃树放好锄头,奔到水潭边,猛灌一通,然后,提桶打水。
  背刀的家伙悠哉悠哉,慢腾腾走在前面,大摇大摆,时不时微微扭头,瞥一眼小桃树,小桃树一沉水桶,然后,猛一上提,顿时,起泡的双手火辣辣生疼。先前起垄时,倒不觉如何疼痛,小桃树只是看了两眼,并不在意。
  小桃树没有想到的是,猛一用力,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冒,一张小脸霎时就白了。好比文火烧铁,看不出什么厉害,不知不觉,黑铁变赤,小桃树就犹如赤铁,猛一下,浸在冷水中,痛彻心扉的感觉。
  小桃树咬着牙,两只手紧紧攥着水桶,一动不动。
  背刀的家伙一个转身,瞬间出现在小桃树面前,神色紧张,双腿微蹲,一手搭在小桃树肩膀,聚精会神,运转气机,两次周天循环,并无异样,背刀的家伙眉头紧锁,盯着小桃树,认真问道:“小师弟,你咋啦?”
  小桃树重重呼出一口气,“我疼!”
  背刀的家伙不明所以,仍是双眉紧锁。
  小桃树慢慢放下木桶,张开手掌,摊在背刀的家伙眼前,两只小手手心殷红一片,三个血泡已经破了,还有几处肉茧,厚薄不一,背刀的家伙一愣神,随之哈哈大笑。蚊子腿大点的屁事,吓得咱不轻,小师弟,你还嫩的很啊!
  别管什么家伙什,你得攥紧了,攥紧了就磨不出血泡了,肉茧也少,你攥得越松,便越容易磨出泡来,磨出厚厚的茧来。记住啦?
  小桃树点点头。
  背刀的家伙提起两只水桶,笑道:“小师弟,伸出胳膊来。”
  小桃树伸出两支胳膊,背刀的家伙一边一个,把水桶套进胳膊,笑嘻嘻,说道:“小师弟,走吧,咱们回去,你该做饭了。”
  小桃树挎着两只水桶,别扭得很,一步步跟在背刀的家伙屁股后面,上山的时候,老规矩,小桃树在前,背刀的家伙在后。
  只是,陡峭路段,背刀的家伙没有再让小桃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是一个搭肩,再一个点脚,背刀的家伙和小桃树就过去了。
  烧火做饭,还是老样子,背刀的家伙还是斜靠那块山石上,百无聊赖,夜明珠光芒照耀,山头上犹如白昼。小桃树煮粥,吃粥,以及刷碗刷锅,然后夜读。
  小桃树刷完碗筷,正要回屋,背刀的家伙懒洋洋起身,无精打采,笑着问小桃树,要不要玩个游戏。
  小桃树转过身,神色坦然,“师兄,你还想捶我一顿,对吧?”
  背刀的家伙皮笑肉不笑,似乎惴惴不安,虚张声势,两手交叉,一推一压,关节劈啪作响,嘿嘿笑道:“是这么回事,小师弟,咱手有点痒!”
  小桃树笑笑,走过来,对背刀的家伙招招手,来吧,师兄。
  “师兄的拳头,舒服!”
  于是,疾风骤雨,密密绵绵,还是那个圆圈,圆圈中心,躺着小桃树,规规整整,背刀的家伙足足打够一千二百拳,果然,小桃树没能翻身,没能爬出去,背刀的家伙两手一抄,抱起小桃树,进屋,脱鞋,除袍,盖被,然后,发呆。
  马黄衣一番高谈阔论,侃侃而谈。麻衣老者沉思不语,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诸如拟人、比喻,夸张、象征,对比、衬托,欲扬先抑或者欲抑先扬,以及前后呼应等等手法,至于“断刀”闻所未闻。
  小说,说白了就是一个说字,在于描写,在于记叙,大抵,称之为“五描七叙”,第一,环境描写,又叫背景描写,场景描写;二,相貌描写;三,语言描写;四,行为描写;五,心理描写。描写又分为大描和小描,粗描和细描。
  一般而言,环境描写,事物描写都是大描,或粗或细,而人物描写通常都是小描,细描,粗描者寥寥无几。大描,一是大而广,二是空而泛,着重大势或大事。小描,说白了,就是人物描写,相貌、语言、行为、心理,显而易见,都是人物描写,乃至环境描写,也是人物描写,或所见或所闻。
  虞九百有一句精辟入里的概括,为天下称道:以人为本。
  顾名思义,粗描就是粗略描写,细描便是细节描写。大描者粗,小描者细,往往如是。
  至于七叙,分别是顺序、倒叙、插叙、平叙、补叙、直接叙述以及间接叙述。但凡小说之中不能“尽五描,全七叙”,不能称之为善,作为提出“五描七叙”学说的小说老祖,麻衣老者虞九百热衷于小说的“精雕细琢”,铺排镶嵌,一如匠人,讲究慢工细活,推敲琢磨,精益求精,追求所谓的尽善尽美。
  马黄衣曾言,好比水中月,镜中花,都在里面,拿不出来,只要自己心里觉得好,就是好。哪有什么尽善尽美的小说,马黄衣从来没有想过去写什么尽善尽美的小说,只写自己以为善以为美以为“悦己”的小说。
  不错,悦己,马黄衣砸吧着小嘴,洋洋得意。
  虞九百大骂,说马黄衣这个小王八蛋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还“悦己”,都是狗屁。还告诉马黄衣小说首在赏,次在讽,其次在于悦,悦人,就没有他娘的悦己的说法,讨好自己个,算怎么一档子事?
  马黄衣觉得师父犯不着如此大动肝火,悦己,并不耽误悦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只不过,在马黄衣看来,悦己才是最重要的,而师父更注重悦人和媚俗。
  放你娘的臭屁,虞九百横眉立目,勃然大怒,老子的小说尽全五七,求善求美,可赏可讽,就是没有媚俗的勾当!
  马黄衣撇撇嘴,嘀嘀咕咕,悦人和媚俗不是一回事吗?小说家不媚俗,说出去谁信啊?
  虞九百一脚踹在马黄衣的屁股上,然后,马黄衣随着师父一连串的“滚滚滚”,开始滚滚滚······
  虞九百认为小说不在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八雅之下,当为九雅,并且“囊括八雅,点拨众生”。故而,虞九百所创道统,称之为“九雅”,马黄衣就是正宗的嫡传九雅门徒。
  将来,即便马黄衣开宗立派,称宗做祖,香火案前,作为九雅门徒,也得恭恭敬敬擎上三炷香,给虞九百,献上香火。
  小说家与其说是读书人,不如说是匠人,小说如器,自有其体裁脉络,写小说如同烧瓷,淘泥、摞泥、拉坯、印坯、修坯、捺水、画坯、上釉、烧窑、成瓷,步骤明确,条理清晰,一步步走下去就是了。
  只不过跳刀、画功、火候各有优劣,最后,是上品青花,薄胎细瓷,还是晦暗无光,粗瓷灰碗,都是自家功夫。就像小说,有好有不好,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还是味同嚼蜡,索然无味,五描七叙,怎么安排,就看小说家的本领了。
  无论拟人、比喻,还是夸张、象征,种种手段,一目了然,而马黄衣则是另辟蹊径,别开生面。不再局限于已知的种种写法,一刀横出。
  虞九百捋着胡子,点点头,“善!”
  虞九百沉声道:“不过,理论虽好,太过空洞,若是不能以‘断刀’理念写出一部煌煌大著,必然为天下所轻,沽名钓誉,徒增笑耳!再者,何为断,并无实例。”
  马黄衣接口道:“师父一字即断,岂不知乎?”
  虞九百略一思忖,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善!”
  马黄衣眉飞色舞,眉开眼笑,接着说道:“再比如,师父主张小说人物虽然有主角、配角之别,然而不可‘以主淹配,使配谄主’,所谓‘狗盗鸡鸣,各得风流’,仅仅八字,尽显风骨,胜过千言万语,天下人无不知九雅一脉,这也是‘断’。”
  马黄衣又开始老气横秋,“窃以为,举凡小说之中,‘断刀’不足五十,不可称之为‘断刀体’,五十者,可以叫做‘小断’;一百者,勉强成为‘大断’,最少,一百五十断,才可以视为‘断刀’。师父,您老人家以为如何?”
  虞九百淡淡道:“空中楼阁。”
  马黄衣皱着眉头,想得再好,写不出来,都是个屁啊!
  马黄衣惆怅不已,师父为什么不让自己写点什么,写点悦己的故事,譬如斗鸡和走狗。马黄衣想不明白,马黄衣想要问问师父,师父总是哼哼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师父说小孩子的笔太轻,写个屁的故事。
  马黄衣觑向师父,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我能不能换把书刀,青铜的那种,沉甸甸的。
  虞九百不解其意,冷冷问道,为啥?
  马黄衣退后两步,小声说道,我想写点故事,以沉甸甸的笔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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