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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灿自十八岁下崂山,在参加洛阳牡丹花会之前,已经在大周游历一年半的时间。因为代入感不强,所以专心修练太极道法的第一层次。走在大周的土地上,专访名胜古迹、名山大川、名城名园、著名学府和名家名士,眼里心中只有学问和文化底蕴,把自己定位成时光过客,所以对民生的关注非常漠然、不入眼不挂心。但是自从与西疆沙玉脂相恋,再与南海庞珊瑚相恋,又与中土长大的武彩莲相恋,尤其是天道掌控者派座下使者来给他泄露天机并警告,他便明白,他已经成为乐土星球智慧生命的代言人,命运已经与乐土星球紧密相连,而乐土大陆是乐土星球文明发展最先进的地区,其中又以中土为最。他便不得不加强代入感,把自己融入到乐土民众之中。
当方灿把代入感融入这个时代和民生中的时候,心中的悲凉便开始涌现,越来越强,时时有想大哭的冲动。比起周边国家,大周帝国已经是最文明最发达的地区,但是所谓的民智开化,在士大夫阶层和门阀世家层面,还有那么一些人不缺物质,可以追求精神上的东西;但是黎民百姓,绝大多数眉宇尚未打开,眼神呆滞,精神迷顿,根本没有开化灵智,他们还在两片菜叶一锅粥的饭食中,发愁下顿饭的着落;他们住的是干打垒的房子甚至山洞,昏暗阴晦、病菌满屋;他们穿的是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很多人衣不遮体,甚至一家人只有出门的人才有一套破烂的衣裳穿;他们皮肤枯燥、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疾病缠身、平均寿命不足五十岁;不说百姓,即便是帝王之家,出生的婴儿,死亡率也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这就象是前世晚清时期、华夏受外族侵略时、百姓的木然,方灿终于体会到了鲁迅先生痛心疾首的悲凉。
方灿有时就在想:也许是未婚妻和义妹四人的前世,生命层次高出了太多,转世而来之后,在成长的过程中,把乐土大陆的钟灵之气都吸收走了,所以她们一个个灵秀雅致、美如天仙,但是乐土大陆的其他人,却再很难找出容貌、肤色和身材如此完美的女人了。实际上,方灿在游历中,看到的普通百姓都是营养不良或是隐疾在身,而在达官贵人中,看到的也是进化不甚完美,脸型面相总有不谐调之处。方灿甚至怀疑,古代所谓的红颜祸水、四大美女,要么是被帝王特殊的审美迷恋、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美貌;要么就是象沙玉脂她们一样,也是前世本来就是高等智慧生命神魂转世而来,量子纠缠裹携了前世的基因,加上物质生活富足、不缺营养,才能长得那么匀称完美。
智慧生命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一是物质生活品质,二是相搭甚至更俊美的人生伴侣,三是精神生活品质。而象方灿这样修练精神府的智慧生命,除了以上三点,再就是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以此修练晋级。既然方灿已经成为乐土星球智慧生命的代言人,那么,他就必须引导乐土大陆的文明发展。虽然人类在战争和灾难过后可能会促进文明大踏步地发展,比如欧洲黑死病之后开始文艺复兴运动、比如二战催生了原子能的应用、比如冷战促成了太空宇航时代的到来,但是,方灿不想这样做。他的道,不是破而后立,而是以开化民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和平发展为大方向。这个方向,在两世不但被战国时代的诸子百家所验证,而且在前世被天朝“一带一路”的成功所证明。方灿坚信,绝大多数的生命,都有其促进文明发展的价值,只有极少数人是罪恶之源。所以方灿并不反对杀戮,但是,他只杀极少数那部分穷凶极恶、一无是处、无可救药的恶人。
一路向北行来,凡有匪盗流寇,方灿都用觉识之感觉进行辨认,认定了罪恶之源的人之后,就让轩辕小玫出手,实施斩首。余者作鸟兽散了,方灿便叫回轩辕小玫,从不赶尽杀绝。实际上,很少有人天生就是象希特勒那样的恶人,或是象后赵皇帝石虎和“冲天大将军”黄巢那样的混账东西,乐土星球做为方灿修练团队的起点,这个星球上的低等智慧生命,还没有什么人有资格做为方灿求道之路的绊脚石,所以轩辕小玫出手的机会也就很少。八天下来,她受方灿之命才杀过两个人,令她郁闷不已;而武彩莲却已经把她羡慕到嫉妒了。当然了,四女做为方灿恒星的追随者,没有一个生出违背方灿意愿哪怕一丝一毫的想法。
方灿牵着轩辕小玫,带着两名弟子,慧明方丈紧随其后,来到山门,山门前已经有悬空寺的僧众与匪盗对峙。方灿走到人群前,望着对面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匪盗,虽然一个个面现凶悍之色,但是方灿感觉他们更象是难民,于是恻隐之心又开始发作,对他们说道:“你等回乡去罢,好生务农养家,不要做打家劫舍的恶事了。又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做匪盗有什么前程?”
为首之人用剑指着方灿喝问道:“你是何人?”
轩辕小玫左手挥剑,借用方灿之力,方圆剑剑虹飞出,将那首领的剑斩成七八截掉落在地上,只留剑柄。轩辕小玫收剑入鞘,俏脸如霜,说道:“下次再敢对义兄不敬,斩你项上人头!”方灿有不杀之心,轩辕小玫不敢杀人,就拿那人的剑出气了。
那帮匪盗惊恐万状,匪首更是吓得扑通双膝跪倒,高喊:“拜见宗师!”于是他后面的人赶紧都双膝跪拜,纷纷高喊:“拜见宗师!”喊完后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起来。这些人冲撞了宗师,为求活命,直接改单膝跪拜为双膝下跪了。
出家人却不受武人规矩限制,不用跪拜宗师,而慧明之前听方灿说轩辕小玫只是武学九级,还没有晋级宗师,此时却见轩辕小玫挥出了剑虹,惊愕无语。他自然是相信方灿不会骗他,但是偏偏亲眼看到了左相之女有着武道宗师的功力。
方灿知道是轩辕小玫不想放开被他牵着的手,却又见不得别人对自己不敬,不想冲过去教训对他不敬之人,所以借用了他的威能,替自己出头。
方灿说道:“我是李白,你等站起来说话。”
那首领浑身一震,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某名张瑞,是飞云寨寨主白河手下。之前有细作报与寨主,有富贵公子进山拜访悬空寺,寨主便命我等前来打劫。我等不知季圣大人身份,冲撞了大人,罪该万死!”
方灿见众匪盗陆续站了起来,说道:“悬空寺乃儒佛道三教宝地,寺僧诚心为百姓祈福,你等以后不可再来惊扰。我在寺外留有‘壮觀’二字,便是我的态度。谁敢破坏悬空寺的壮观,莫怪我杀之泄愤。”
张瑞应道:“大人放心。我等敢与朝庭作对,却不敢对大人不敬。”
方灿问道:“我先前所说,你等有何打算?”
张瑞答道:“大同府乡间土地贫瘠,田地出产不够养家糊口,我等无奈才做了匪盗。先生所赐异国农作物种苗,被官府倒卖谋取暴利,我等亲属家人并无所得,回去了也是忍饥挨饿,没有活路。我等虽是匪盗,只是抢劫财物,从不伤人性命,还请大人饶命。”
方灿略一沉吟,说道:“你等回去告诉白寨主,等到官府发布公告,让他与郑虎、马健都遣散了匪盗回乡务农,他三人同去官府自首。我保你等回乡后,有异国农作物种苗可种。”
张瑞回头对手下说道:“我等不相信朝庭,但是相信季圣大人!兄弟们,你们回乡去吧,我自回寨,把季圣大人的话带给寨主。”
众匪盗轰然应诺,纷纷向方灿抱拳施礼,然后转身下山。张瑞对方灿抱拳说道:“大人放心,某这就去把大人的话带给白寨主。”说罢也转身下山。
一场横祸消弥于方灿的三言两语,慧明暗道:人的名,树的影,季圣帝王师李白先生,不战而屈人之兵,真乃百姓之福也!有他义妹保护,又有三位武道宗师的未婚妻震慑,这天下,谁敢伤他?他去北国,必有打算,我已不必为他安全担心。
方灿转身对慧明说道:“大师,在下告辞。李白见不得百姓受苦,事不宜迟,这就去做那几件事。等我保了大同百姓安居乐业,再来祭拜大师兄和佛祖道祖。”
慧明带众僧齐宣佛号,恭送方灿四人下山。
四人走下台阶,向山外走去。拐过一个山坳,方灿叫来马匹,并不上马。
轩辕小玫知道义兄又要考教弟子了,乃起头问道:“义兄,我们这就去大同府衙吗?”
方灿对柴阳说道:“柴阳,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柴阳说道:“我料师尊该请师父大开杀戒了。”
方灿笑问:“却是为何?”
柴阳答道:“师尊前世华夏此时,大同为辽国所占。虽然后来辽金契丹主要疆域与华夏天朝同为一家,但是对于宋辽而言,并非一家。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师尊有日后一统乐土之心,但是此时大周与北国却非同族。北国侵扰大周的流寇,杀孽深重,师尊必不会再象对待匪盗那样仁慈。我们现在去大同府衙,必不为薛雄所待见。况且师尊隐藏实力,师父的实力也不传于世,对薛雄没有震慑力。师尊若是命他辞官,让位于连群,他必定不会甘心,而会打算对我们发难,再逃往北国。若要打消他的反抗念头,便需师父展现实力。师父先去杀上几百个流寇,那么,消灭恶人、震慑薛雄听命、为后面要做的事做好铺垫,此为一举三得。”
方灿笑道:“若是加上对北国的震慑,便于我们以后畅行无阻;再加上小玫以杀卫道的修练,有可能晋级武道,便是一举五得。走,咱们去雁门关,为我前世的民族英雄杨业杨令公,报仇雪恨!”
轩辕小玫心说你前世的杨令公跟当世的大同流寇有什么关系?杨业在雁门关是大捷好不好?杨业最终是死在朔州宁武县境,义兄你跑雁门关报什么仇?杨业的六个儿子,在当世的后人成了杨延、杨嗣和杨洁兄妹三人,都把心思用在了帮助方思诚将军对付西疆,跟北国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听说可以大开杀戒了,大喜。武彩莲却更加嫉妒了。
柴阳说道:“师父展现实力,还需请连群前来观瞻。我们还是先去朔州,带上他和他的得力手下,同去雁门关杀寇,再返回大同,逼薛雄让位于连群。”
方灿笑道:“我倒是光图金刚怒目的痛快了,就依徒儿之计。”说完取出飞行屋,方灿令四匹马上去,四人随后上去,飞往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