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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衫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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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衫夫人
  溪镇虽是小地方,但因地理和历史的缘故,在这里定居的人来自五湖四海,有本地富裕的盐商,但大多数还是逃难到此和历代朝廷发配到盐场做苦役的后人。
  汪俊因一脸的大麻子,在家排行老四,镇上人都叫他汪四麻子,他们家是从哪里来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起初靠挑担卖水饺为生,遇人总是一脸的笑。自他老婆翠娘死后,给他留下七八个娃,让他生计艰难,但由他连续娶了两个有钱的寡妇,摇身一变成了喜香酒楼的东家,家里伙计佣人有三四十个,唯一让镇上人不解的是,这两个女人都是一娶回家没多久就死于难产,死了第一个寡妇时镇上人还没有什么闲言闲语,等他娶了第二个寡妇又死于难产,溪镇的人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他自叹命中克妻,找到阴阳先生给看宅子,说是他们的婚房床头上的两块砖是竖放着,在阴阳学上叫倒子砖,分娩时孩子头朝上往母亲上身走。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财运,喜香酒楼的前厅是几十桌的茶馆,中厅是他们一家居住的地方,后厅是客房和停着他死去的两个寡妇的棺材,孩子们都怕棺材,唯有他大女儿汪敏不但不怕,还告诉其他的兄妹说:“这两口棺材可是在这里替我们家压财的。”
  红姑自丈夫死后独自带着女儿包芬在家度日,起先戴家妈妈让她嫁给关桥路上卖烧饼的崔老二,也许是老太太感觉这个崔老二做的烧饼好吃,但红姑看他那吓人的大圆肚子,满脸的黄胡子,说这个男人的祖上可能是胡人,嫁了这样的人自己不就成了王昭君。因她一手的好针线,衣服做出来合体漂亮,镇上有钱人家都留她长住在家,她就带着包芬四处做针线,到也是自在,不但解决了母女两人的吃喝问题,那些有钱的太太见她衣服做的好,还另外送她金银首饰表示谢意。
  汪四麻子一家老小十几口,也是要个做衣服针线的,再三要求红姑去给他们家做针线,戴家妈妈开始不允许,说这汪四麻子有点邪,血财发得太快了,但红姑终究架不住汪四麻子那张甜嘴,最终不但到他们家做了针线,而且在一个黑夜里、带所有的家私成了汪四麻子的四老婆,戴家妈妈到八卦巷一看人去房空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赶到喜香酒楼,汪四麻子满脸陪笑着妈长妈短的喊得她不好发怒,红姑见到她后说:“其实,他人就是有几个麻子,其他都很好的,当初连那个黄胡子你们都逼我嫁,现在嫁这个人家我更愿意了。”戴妈妈急得跺脚说“你不知道这汪麻子的深浅,以前续了两个女人都做了血衫夫人。”红姑听她妈这么一说更是红着脸什么话也不说了,戴妈妈只有抱起五岁多的包芬说:“好孩子,你妈妈有什么不好受你要立刻回药房告诉婆婆啊。”
  到汪家没有多久,红姑的肚子就出围了,她平日里是个好强的人,怕酒楼的下人说闲话,只是带着包芬坐在房间做针线活,很少出房门。汪家的几个孩子对老爸又给他们捞回个晚娘特别的反感,只有长女汪敏还是像对待以往那些晚娘一样,不但时常去红姑房里让她教针线,自己还特地去后厨拿蟹海黄包子给她们母女吃。老五汪学仁见她这样的做法很是恼火,对她说:“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还嫌外人吃得我们家不够?”汪敏说:“就你这个猪脑袋,爸这么多年算是白教你了。”
  转眼立夏,红姑也快到产期了,在包芬六岁的那天,她挺着大肚子带着女儿一起来到观音禅寺上香,寺里的主持清觉特地为她鸣磬,在回荡的音声中只听红姑跪在佛前说:“如若我有不测,恳请菩萨保佑我女儿包芬能够健康白头”在一旁的清觉听后长叹一声,而后连续口诵佛号:“啊弥陀佛!”
  母亲红姑去世的那天是包芬一生中难以挥去的恶梦,她被打发到大院旁边的小房.由母亲房间里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她想起婆婆的话,自己悄悄地离开了喜香酒楼,沿着熟悉的街道跑去戴家药房,戴家妈妈一看知道事情不好,连忙搀着她往酒楼赶,到了那里见女儿红姑已经气绝身亡,满嘴鲜血,牙齿都被咬断,沿着床单鲜血还在地面上流,房间里夹着产妇的血鲜味,夹着火盆里刚点燃的冥纸味,戴家妈妈先是头一晕栽倒在地,众人赶紧掐人中,敲后背,她一醒后指着化纸盆说:“汪四麻子,原来你们家早准备好点纸送人了。”
  红姑去世后,戴家妈妈日夜以泪洗面,她心里一直认为这个汪四麻子是个笑面虎,女儿是被他害死的,先是哭瞎了双眼,没过多久,一场风寒让她在悲伤中离了人世。
  包芬自母亲死后,成了孤儿,戴家妈妈在世时就提出要把她领回家养,但红姑的两个哥哥认为,红姑的嫁妆和包家的家私全被汪四麻子得去了,作为养父有责任养包芬,等戴妈妈一去世,戴家也就再没有人问这事了。
  一个六岁的女娃只是吃饭穿衣,让她干活又怕镇上人闲话,没有多久包芬成了镇西张屠夫家的童养媳。每天跟着张家的十来岁的儿子下田提篮做活,稍有不留意就会被张家儿子毒打,包芬除了晚上蒙住被子哭妈妈以外,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终于有一天,她自己一人跑出了张家,仍然是沿着她妈妈在世时教她走的路线,回到戴家药房,戴家二舅站在柜台上不声不响,二舅母出来熬了碗稀粥给她喝,而后拿了点干米锅巴搀着她的小手一起回到张屠夫家门口,让包芬自己回去,包芬正在无望的哭泣时,恰好被张家儿子看到,上来劈头就有竹片抽打,并愤怒地嚷到:“你是我娘买回来的,以后再跑,就是头母牛我都会抽死你。”听到门外面儿子的咆哮和包芬叫妈的哭泣,张家女人赶紧由屋赶出来,拦阻了儿子,一看包芬的头顶已经被打得见了血,连忙对儿子喝道:“你个小王八蛋,打死她以后谁给你耕田生娃。”
  陈家班再回溪镇已经是日本投降的第二年,小师妹陈静顶了陈碧君白娘子的角,仍然像上次来溪镇一样住进了回字楼,得知陈碧君的死迅,陈家班无人不哀痛悲伤,陈静看着师姐唯一留在回字楼的一套白娘子的行头,哭得泪人一般,黄伯指着佛堂上那悬梁告诉他们,陈碧君就是吊死在上面的,又听回字楼人说起当年的死因,陈静吵着要去找黄大勇报仇,师父陈生说:“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斗不过的。”大师兄陈长礼在一旁不语不言,呆若木鸡。
  六天的戏台陈长礼不知道是怎么唱下来的,当唱到白蛇传时,他感觉陈碧君就在和他对戏,而这天晚上,回字楼的佛堂里老人们看到一条大白蛇,盘绕在陈碧君吊死的梁上,大家都说是白娘子显灵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陈长礼守在佛堂里一整夜,他希望看到显灵的白娘子,但一夜平静,他没有见到陈碧君,也没有看到大白蛇。。
  溪镇东南角有块墓地叫路坟葬,是本地盐商为外乡人准备的公用地,在一片荒草丛中陈家班的人找到了陈碧君的坟墓,一坡被雨水削去的坟头长满了荒草,一块立在土里三尺高的石碑,上面刻着燕京陈家班陈碧君之墓,下面落字民国四十三年。由知道陈碧君死讯后陈长礼一直沉默不语,但这时他先是哽咽欲语,但终是没有哭出来一头晕倒在坟前,等众人把他推醒,他是放声的啊哭,师父陈生说:“孩子你要哭就哭出来吧”陈长礼的哭泣更是悲惨,只哭得坟场的四周树鸟群飞,枯叶飘落,河水咕咕。。。。。。
  他们回到溪镇时,已是寺庙做晚课的时间,走到三昧禅寺时,陈长礼看到寺前的那坐古桥,仿佛看到陈碧君正站在桥头上回头对他在笑,再细眼一看什么也没有,立刻想起当年和她一起在桥上的戏语,恰在这时,寺里的钟声响起,嘹亮的樊唱从山门里传出,他立刻跑到寺门前双膝跪地,立誓要在此出家,等待陈碧君转世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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