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感知试

　　果然，事情传到方县令耳中，曾学政被方县令申饬了一番，并安排了两名捕快在杨辉居所值守，交待要一直守护到感知试后，而曾学政则颜面大失。这些都是其次，幸因处理得及时。否则因为下一期的驿报传遍华尚大陆之后，一人三首诗都上了驿报，而作诗之人却因在县学之内被伤而无缘感知试，那么方县令和曾学政本应升迁就变成被人族联盟问责了。因此无论是于公于私都是更加小心了。张世家听说此事后也是大为光火，如果杨辉要是不能参加感知试，去不了府学，自己新得的咏梅诗就要飞走了，连带着记恨上了苏世家。但因杨辉要参加感知试，因而也没有到县学搅扰杨辉，只是让张敬业带了一些补品看望、并鼓励了一番杨辉。但在县学之外，张家主联络参与咏梅诗赏析会的各位，把此事和大家详细说明，引得一些耿直之士大骂。
　　杨辉在大家的关心下迎来了修习途中的第一次测试。一大早，春风拂面，在家人的护送下步入考棚。只见考棚两侧分别写着：“明经取士、为国求贤”八个大字。
　　进入正式的考试之地前，所有考生要在主考也就是方县令的带领下完成入学前的那套仪式：拜圣。原后由曾学政宣读考场规则。不过今天的官员中多了一人，杨辉知道那是府学安排的巡查，而站在两边的士兵一边是本县的，另一边则是府学安排下来的。这样做只是为了有效监督。
　　考棚是一个封闭式的大院子，有点像我们现在的监狱，当然没有监狱那么恐怖，只就其建筑结构来说确实有点像。除了考官们办公的房子外，其余为一排一排的号舍。考官的办公室在考棚的南北两头，一条大道从考棚中间穿过，连接两处办公室。大道的左右两旁，横列着号舍。打个比方说，中间那条大道是脊骨，两旁的号舍就像肋骨，一条一条平行排列。每一列号舍长二三米，无门无窗，里边就架着两块木板。号舍依照《千字文》排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最靠近龙门的第一列号舍向着大道的墙壁上就写着“天”字，称“天字第一号”。
　　杨辉抽到的是洪字号舍。杨辉进入考舍后看了一下，毕竟是从地球来的，对这些还是有些好奇。只见考舍内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马桶。这马桶杨辉只在华夏大陆大山里见过，那还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长大后就没见过。幸亏如此，要不然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解决生理问题呢。不过这一整天就要和那恶心的气味相伴了，杨辉一阵汗颜。
　　看完之后，杨辉开始等待资格审查，考生的资格审查在华尚大陆异常严格。参考文童必须由本地已取得廪生资格保结，担保其身家清白、并无匿冒顶替等。填写亲供单，上书其姓名、三代、住址、邻居、业师、担保人、派保人（亲自验证考生身份信息的生员）的详细情况，并由五位同样参考的人互结（一人作假则数人同罪），才能获得考试资格。这样严格的资格审查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华尚大陆对于未来人才的重视程度，也彰显出道途的艰难。等候中杨辉想：如果自己不尽快成长起来，昨天发生的事，一样还要发生。只要自己弱，挨打是必然的。因而暗下决心，既然苏世家害怕自己成长，那我就在他们还来不及部署针对我的时候成长起来，因此，我接下来要不停地参加各级考试。凭神玉书房可以查询的功能，争取一年内通过州举试。
　　杨辉在思考等候中，只见过来两名面无表情的士兵：
　　“考牌，文书。”
　　那时的准考证是木制的。杨辉依言递上书箱和考牌、文书后，一士兵接过书箱翻看，查看了一番笔、黑、砚、镇纸、盛水竹筒、烙饼，确认无异常后递给杨辉。另一士兵则边看文书边看杨辉，因为文书上除杨辉的画像外，还描述了其外貌特征。再看到杨辉眼角青乌后，询问情况。杨辉就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你所说的情况我们二人已听到，你应该知道，每次考试有数位显圣境圣人监考，另外，还有众多圣人关注，若是不实，你知道后果，我现在去和你们县令印证你所说情况。”说完，这名士兵则向方县令所在之地确认情况是否属实，回来后向杨辉说道：
　　“你的情况我已核实，竟然有人对纳海诗诗作之人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我一定会向府学禀报。你安心考试，不管此次你是否通过，你都将是府学关注之人”。
　　“谢过二位兄台！”杨辉谢过后，二人已去查阅其他人了。
　　原来这感知境测试是由县令主考，府学派出巡查，两方各占考棚一边。
　　考试的试卷是在考前发放的且需在提交完所有身份证明材料后才能领卷，这里的试卷只是空白试卷。
　　不多时，只见一士兵推着手推车出现，其上堆放着试卷。两人随其后，开始挨个发放试卷了。杨辉接过试卷后，不仅苦笑，华夏大陆的考试经验可以派上用场了。
　　杨辉拿到手的试卷竟有近四十页纸，而且纸还比华夏大陆的纸张大。因此没有立即动笔，多次考试的习惯，杨辉先通篇翻阅一遍试卷，查看试卷题量，是不是规定的时间内能够完成，如果完不成就看难易度了。华夏大陆常有这种题量超出规定时间的情况。
　　一通翻阅后，杨辉大致了解了考试内容。前三张是默写《祭众圣文》中描述众圣事功的一句话。立道境的圣人必写，其他显圣境圣人的选写十位。原后再写出自己记忆中这些圣人的生平事迹中的一则，但要求必须是典籍中的原文，不能用自己的话来写。接着是众圣经典中的一句话，要求考生需回答出这句话出自何典籍，涉及到的人或物，或时间等。这个部分就是测试中的请圣言了。杨辉这时觉得，这感知境的测试就是华夏大陆封建社会时的童生试了，可能各位成圣境的圣人世家也有借此宏杨自家圣道的意思。
　　接着二十页卷子则是一句句的话，前后留空，考者填上。有点像华夏大陆的填空题，不过这一句话是众圣经典中的原话，填上的也必须是这句经典的前后原话，这就是测试中的贴经部分。
　　其后是默写指定的大段大段众圣经典。感知境测试中称为默经。最后是考考生诗词赋，这代表了考生的行文水平。而且是要写在道韵纸上，测试诗的等级。
　　看完后，杨辉边研墨，便看第一题，第一题对于所有参试人员来说都不难，因为这只是一个记忆的问题，但有一点是必须要注意的，这也是杨辉从曾学政那里学来的经验。因为圣道传播的问题，那么本次负责监考的圣人必须要写。这是因为活着的圣人更希望自己的圣道传播得更广，这样的话自己的圣道根基更牢固。好在杨辉在曾学政的提点下早就把这些知识写成一本小册子提前收到神玉书房中了。
　　杨辉一题题地答着，遇上拿不定的主意的就到神玉书房中查找，虽然费时，但必竟不会出错。午饭时，杨辉数了一下，已经完成了三十二页试卷，还有八页是默经部分，很费时间，倒不是杨辉觉得有多困难，主要是在华尚大陆要用毛笔书写，虽然说自己的毛笔字在华夏大陆时从初中一直到大学都有练过，不过那是业于时间而已，而且这里试卷上还不能出现错字，污点。如果多了的话会降等级的。所以对杨辉来说，这有点太难了。在华夏大陆试卷上出现涂改很正常，那里只管对错，可没有卷面分一说。可这里就不一样了。因此杨辉草草吃了烙饼。赶紧写一个字停顿一下，八页纸写了很常时间，杨辉推算了一下时间，还好，离结束还有一个时辰。别人写诗词可能要费时间，杨辉看了一下诗词的题目，不限题，只限范围。写春日或者灭妖有关的诗词即可。没有要求的必须平仄，只要求押韵和扣题。格律随意，如五言、七言、律诗、绝句，诗、词、赋、都可。
　　看完后，杨辉又检查了一下默经部分，看有没有错字，因为这是众圣经典，涂改可以，但错字就严重多了。花了一刻钟后，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原后便放心作诗了。
　　诗作代表一个人的灵性，也就是一个人将来修行的潜力，所以正式应式时是要求写在道韵纸上的，考场里的道韵纸是由县学发下来的，只有一张，这就要求诗作必须一气呵成，没有涂改的可能。这也是测灵性的手段之一。
　　杨辉心想：“自己正式场合所写的是革新诗，而且自己将要为这里的人族带来很多新事物，那么这次考试也应和这个主题相关，才能表里如一，以免无聊之人闲话。”
　　在神玉中一番搜索后，最后还是选定唐代大文豪韩愈的一首《春雪》。韩愈乃是“文起八代之衰”的文风改革之人。行文自有一股清新之风。而且韩愈是以文章见长，选他的诗作为感知境考试诗作最合适了，既不平庸，也不太过惊人。思索良久，于是提笔写下诗题：《春雪》。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当杨辉写下‘二月初惊见草芽’时，道韵纸上如愿亮出橙色光芒。杨辉一看便放下心来，此诗确实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