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入县学

　　正月二十，清晨天还未亮，杨辉和静宜就起了床，开始梳洗用早饭，县学开学对整个县城来说是一件大事，因为将来人族对抗妖蛮的中坚力量就是从这样一个个小小的县学中诞生，说不准就有蕴命境甚或成圣境圣人就出自这方小天地中。县城马车行的伙记老早就和大牛虎子他们一起等在了门口。马车一入南城县学所在的街道便变得得寸步难行，此时正是黎明的黑暗时，宽敞的县学街被二百多辆马车塞的死死的。青石板上车轮在移动，数不清的马蹄在恼火的踏着青石板，发出震天的山响。这也成了每年县学开门前的一道风景。其时孔圣儒家之道最盛，对于县学学生来讲，修身是入道最基础阶段的要求，所以没人不是一大早就奔县学来。
　　拿着入学凭证的县学生员在捕快门的安排下，艰难地顺着县学街排出一条长龙，今日县学学生最重要。那些参加开学典礼的县城各司官员和看热闹的乡绅门的马车都被挤到了旁边。学生比官员重要，比那些乡绅重要。因为修炼者的用武之地在人族军队。这些院生最终大部分是进入抗妖灭蛮的军队当中。极少一部分才会进入官场。
　　杨辉和静宜不时掀起车窗帘布看看周遭的动静，看着原来担心的入学过程如此有序。略有紧张的焦虑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当车驶近县学大门时，杨辉看到了在杨家寨招待过的曾学政和王主簿在一个官员的两侧，其他人都以他为首，杨辉猜想那名官员应当就是本县县令了。他们一脸庄重的欢迎入学的学员们，不管熟悉或不熟悉的。杨辉分咐静宜大牛虎子他们回返，自已在衙役的带领下进入县学。县学是文庙的一部分，文庙大体上分两大部分，一是祭拜人族各位成圣境的先贤场所。另一部分则是杨辉他们生活学习的地方，一大排房舍。位于文庙进门的左侧。不过这部分房舍有单独的进出大门。属于文庙的大门一般没有活动的时候是不开的。
　　等两百多名学生进入县学后，在老生及士兵衙役的带领下，众人来到文庙前，文庙两侧是经年高耸的柏树，巍巍然，犹如孔圣当年的弟子般挺立。柏树尽头是一排牌坊，上面分别写着“礼仁，忠信，义勇”等。这和后世的文庙有所不同。进来的学员分两侧站立，最前面果然是杨辉猜想的县令，在县令之后才是各司吏员。曾学政作为今天的司仪站在县令一侧。
　　“焚香，凑乐”，见大家就绪后，曾学政庄重的声音响起来了。
　　就见县令手持三柱长香插入文庙前的香炉。
　　杨辉稍抬头偷看，县尊和曾学政之前是一方高大的铜香炉，刚插上的粗香清烟袅袅，香炉后的台基上立着一排排雕像，最前是华夏大陆所见的慈祥的孔子雕像，其后是稍小一些的孔门亚圣雕像，杨辉一看台基上的牌位，有有子，曾子，颜子，子思子，孟子，荀子。其后是人族其他各家大贤，但在这里的文庙里却也被称作圣人。杨辉觉得有点奇怪。
　　突然间，杨辉清晰地感觉到各雕像上散发一种实质但无形的威严力量，有山岳之形，碧海之阔。
　　“这恐怕就是文明传承的文气，是能驱散笼罩在华尚大陆人族天空上乌云的力量。怪不得能修行的人比普通的士兵要强大。”杨辉暗想。
　　“拜孔圣！”曾学政的声音适时响起。
　　杨辉随着众学员一起弯腰作礼。其时还没有兴跪拜之礼。
　　“拜亚圣！”
　　杨辉随着众学员又一次弯腰作礼。
　　“拜人族众圣！”
　　众人三礼。
　　接着曾学政诵读人族先贤董仲舒所作的《祭众圣文》。杨辉从记忆里很快就找到了这篇文章及其相关的信息。文中列出了每位圣人的名讳和其所立之道的一句概括。不过现的这篇文章里多了很多内容，应是孔子嫡系后代，后世称之为“衍圣公”添加的。不过在华尚大陆却是由每一代孔家家主所为。
　　庄重的追忆先贤的活动完成后，就是县令大人的训导。
　　“各位未来的人族精英们，新年成就可期，请诸位在二月底感知试上为本县增荣，本县拜托了”。
　　“谢大人！”众生员齐声回谢。
　　半个时辰后，典礼结束。王主簿迅速来到杨辉面前，几番客套后，拉着杨辉来到县令前。
　　“县尊大人，这就是去冬灭妖两万多的杨家寨少寨主，交叉射击的战术也是他提出来的，”
　　“杨少寨主，这是我们云岭县县尊，明堂境修为方海涛方大人”。
　　“后学未进杨辉见过方师！”杨辉急忙施礼。并巧妙地用老师称之，而不是用大人称之，杨辉所在地球的华夏大陆官员们都爱被称为老师，更何况是重圣道的华尚大陆。方县令一听，顿时笑逐颜开。王主簿一看，呵这杨辉果然是处事稳当，没给自己丢脸。本来介绍时说明堂境修为就有提醒之意。没想杨辉小小年纪就能立即领会。看着杨辉真是越看越顺眼。
　　“听说你只爱看书，不愿学武被你父亲揍昏过去，确有其事吗？”方县尊带着考量的意味问道。
　　杨辉听后略一思考，便知其意，必竟在华尚大陆，因儒家圣道大行，最重礼法，且首重孝道。华尚大陆的社会风气和华夏大陆的封建社会差不多。因此为子者是不能说长辈的不是。
　　“大人，这都是不知情者传刹了。我父因常年忙于抗妖，平时没时间教我武艺，所以我读书的时间居多，练武的时间少，身子骨便弱了些。因抗妖蛮家父时时面临危险，所以一方面希望我尽快成长起来，另一面也希望尽快把他的一身武艺传给我。于是一有时间就想一下把他身上的武艺传给我。这样一来训练量就大了些，而我身子骨却又弱了些，两相相加问题就出来了。让大人见笑了。”
　　“嗯，不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应对，将来必大有可为。主簿，眼光不错，又为我人族觅得一英才！”
　　一番客套后。县城官员都出了县学。杨辉在曾学政安排的县学执事带领下熟悉了自已的居所和听讲的地方。
　　居所不大，但有小院，居所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会客厅堂。一间简易厨房。卧室很简朴。而书房倒是很敞亮。厅堂只有一张案几和几把木凳。估计椅子那时还没有。倒是小院杨辉很喜欢，有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下有一石桌和几个石凳。还有一个修习武道的场地。
　　随后杨辉在执事的带领下和本班的同窗相见，那时还不叫同学，多数以同窗同年称之。同窗相见后，执事离去，剩下的事就靠杨辉自己了。
　　“各位学长，末学后进杨辉给各位见礼了。我是去冬因军功而获准入学就读，还请各位照拂。”
　　说完杨辉弯腰作辑。
　　“哼，没听说过有杨姓的兵家世家，肯定是一凡俗武夫家族出身，撞上好运竟与我等同窗。”
　　几声冷哼让杨辉一阵恶寒。
　　“我叫颜亮，颜圣世家旁枝。听说你出谋灭了两万多妖蛮，心下好生羡慕。以后定要找你探讨灭妖之法。刚才那几声不要理会，都是一些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世家旁枝，不思敬我人族英杰，为先祖长脸，尽做些侮我人族英杰，败坏其祖圣道余韵，此等之人不理也罢。”
　　“谢颜兄！”杨辉听完之后心头一暧，不仅想起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话。杨辉还没开口，另一宏亮之声传来。
　　“颜兄说的好！我叫荀放，说是荀圣后人，可后到多少代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听说你把进县学所需多余的妖蛮数量记在账上还未曾处理，我建议杨兄换成学院积分，将来我等读书遇到困域之处，可以暂借这积分去各地书院查阅众圣典籍，助我等学业进步。”
　　“谢荀兄提醒！荀兄及各位学长如读书有需要我定然拿出积分给各位学长以便查阅典籍。”杨辉急忙行礼。但口风稍紧，只是说有读书需要才拿来积分出，而不是其他。
　　“杨兄，杨兄，我们四人也是通过军功进的学堂，不过我们的军功都是花了大价钱才买来的。不像杨兄自已挣来的，真叫我们汗颜。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有些世家之人很不给我们这些人脸面。”杨辉一看身旁四人，于不明处挂玉带金。一看就知家世不错。
　　不管怎么说，出于县学要求，各人还是报了自已名号，虽说语气各不相同。杨辉也算是基本掌握了这些同窗的初步情况，还算满意。当然其它详细的信息只有在将来的相处中摸索了，也不急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