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光照耀大地

　　神圣历三百七十三年
　　圣神山还是黑蒙蒙的没有太阳的光亮，只有魔法的光芒照耀大地，在外面的日子长了突然回来怪不习惯的。我知道夜幕下的封印之城还会持续下去，直到阿尔迦南斯的到来，除了她没人能代替纯阳。
　　我是个天生的预言师，我的预言很准确往往都能实现，可我并不喜欢这能力它让我感到无力！六百年后封印之城会被寒冰冻结，是扎古特干的，原因是阿依诺的死亡。我想救她，可惜我羸弱的身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小孩子都能轻易杀死我。
　　我是个神祇，活的不如一个人类，为此我感到悲哀。上天不应该让我生下来遭受非人的磨难，那样圣神山就会有太阳的光明，纯阳不会死去。我的两个哥哥也不会为我感到难过，不用去修建束缚他们千年的囚牢，那座盛满汗水的堡垒，在我看来丑陋至极。人类就人类吧，我认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的命硬还是那该死的诅咒获得胜利。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迟早要找到她，让她知道圣域之外广袤世界的雄伟和她卑微的内心比起来多麽的微不足道。
　　直到神圣历一千年的时光，我活的都像人类一样，甚至很多时候不如人类强大，神祇两个字放在我的头上只是个摆设毫无价值可言。一千年的光阴，碌碌无为的活着，这段历程我用两个字形容“人生”
　　偷偷跑回住处整理衣裳和头发装作刚睡醒时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来到城市中心的水池边。回来的时候大哥二哥应该已经发现我了，这么做就是要迷惑他们，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他们担忧。我是个大包袱，沉重的包袱，他们够累了不应该过多的操劳。我的气息弱小的可怜，跟普通的魔兽没什么区别，还是最弱小的那种。事实上我的灵魂非常强大，可惜出生时候被种下了诅咒。两个哥哥只知道我出了问题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这样更好，免得他们担心。只有我最清楚，我的元神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灰飞烟灭，糟糕的是没人能帮上忙。谁也帮不了我，只有靠生命的顽强能力抵抗诅咒。
　　水池里即将迎来新的生命，上一次睡着的时候我梦见了她们，我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如果巴格这时候在就好了，他一定高兴的不得了。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不会又是那些龌龊的事情吧，从他的角度出发倒是再常不过了，见不到女人才是噩梦呢。想到即将看到的人鱼姑娘，发自内心的想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穿着衣服呢？呵呵呵，都怪巴格那个色鬼，连我这么纯洁的心灵都被感染了。
　　封印之城大的恐怖，从回到睡觉的恒温石室到水池边竟然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看来我真的需要变强了，普通人类的行动速度太慢了，要是大哥二哥只是眨眼的功夫准到。
　　大概是黄昏时分，天边映衬着微弱的金黄色光晕，终于来到了水池边。和想象的有些出入，水池边围起了高达胸口的台子，地面铺上了灰色的地砖，从颜色上看是金刚岩的。这种石头圣神山非常多，而且密度很高，坚韧度很好，用来建筑最好不过了。一块块三米见方的金刚岩连接在一起铺就成地面，表面非常平整，不像打磨的，应该是大哥切出来的。最令人惊叹的是每块地砖与地砖之间接洽的非常整齐，线条一致中间的缝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根本没有高矮不平的现象，砖角和砖角接洽的很好。放眼望去水池边上视线所及处都是这番光景，覆盖的面积恐怕要几公里以上，真不知道他们用了多久做完的。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威武雄壮的城墙，我敢打赌，外面的世界没有一堵城墙比封印之城的城墙更高更厚更雄壮。要是有哪个城池拥有六百米高的城墙根本不需要出城迎战，站在上面扔石头就行，不用石头，就是根筷子这么高掉下去都能杀死人。将军一声令下所有士兵整齐的站在城墙边上一起扔小石头，我敢说就是泰坦巨人也受不了。为了修城墙北面的山脚被削掉了一大块，二哥说打算用这块略微平坦的地面修建象征性建筑物，封印神殿！
　　水池边的台子只到我的胸口，还好，要是再高点我还真爬不上去了。趴在金刚岩台子上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水池深处昏暗的底部，努力寻找着蛛丝马迹，水池下方的空间非常庞大借着微弱的光晕隐约感受到水池触不可及的深度，上一次变化为止在没有进入水底过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突然，一个窈窕的影子从水下快速划过，我知道，她来了，借着昏暗的光辉我看见她正从下游上水面。嗖，嗖，嗖，水下更多的影子翻滚游动着，尾随着先前的影子浮上水面。
　　水池上方，一个个美丽异常的面孔露出水面，她们同样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我。与此同时水池深处更多人鱼聚集过来，她们身上水元素发出微弱的光芒，光团中间包围了窈窕的身形看起来漂亮极了仿佛水中仙子圣洁不可亵渎。新的生命诞生预示着封印之城伴随着我游历的步伐走向新的历程，很好，我喜欢热闹的圣神山。只有朋友们陪伴在身边我才不会感觉到孤独，万里霞光之下我感受到愉悦，欣喜代替了所有不快。
　　越来越多的人鱼姑娘跃出水面，她们不沾染半点凡世尘埃清澈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生命的愉悦和希望。无数双眼睛和我对望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她们嘴里低声的说着什么，声音不大，正好能够听得清楚。
　　自。。。由。。。之。神，斯。。。乐！
　　仔细聆听之下我震惊了，虽然笨拙勉强说得出来，我还是听懂了。她们说的是神语，正统的神语！从出生有意识开始我知道能说出这种语言的一共不超过十个，其中四个是我认识的，大哥，二哥，我。纯阳一直沉默不语，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说而已！这种高层次的语种此时竟然在人鱼姑娘的嘴里吐出来，圣神山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水池下方的法阵出现了问题？
　　自。。。由。。。之。神，斯。。。乐！
　　自。。由。。之。神，斯乐！
　　自由之神，斯乐！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人鱼姑娘们的言语变得流利起来，最后竟然能够顺利的把完整的句子说出，而我还没有发现问题的所在一直被前一个问题缠绕。
　　“自由之神，斯乐”等等，她们叫我的名字“自由之神，斯乐”要不是姑娘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还真没注意到。出门太久，小个子小个子的听着顺耳了，斯乐这个名字都有点被遗忘了。现在问题来了，她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按照梦中的提示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而已。望着面前水池广阔的水平面无数张美丽的面孔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脑海里陷入错乱的思绪。梦境能够实现已经不是一件寻常事，事实上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经历，当时只觉得那个梦非常真实，没想到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世界。遇到太多问题令我感到错愕，曾经活过的那些岁月，我的经历遇到目前境遇的同时不值一提，完全帮不上忙。有史以来第二次，因为知识的匮乏不知所措。第一次是我那构造复杂的身躯，神也解不开的谜团。
　　“你们认识我？”解不开心中的疑惑，我试探性的用熟练的神语询问。
　　听到我的问话人鱼姑娘们果然住嘴不再叫我的名字，她们中间身材高挑，距离我最近，比同伴们略高一些面相高贵的一个人鱼，代表姑娘们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语种说了这样一句话。
　　“阿尔迦南斯的星光照耀圣神山，大预言师引领未来”
　　用活过的三百七十三年光阴做赌注，我敢打赌，这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语言。非常奇怪，我竟然知道她们说的什么，这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不重要，她话里的含义令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太神奇了，她们怎么知道我预见了阿尔迦南斯？难道人鱼拥有预知的能力？我们竟然在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难道就像她们说的一样未来的圣神山会充满光明吗？带着疑问我再次张口询问。
　　“阿尔迦南斯什么时候来？大预言师是谁？”梦中的提示并不是十分详细，我只知道未来阿尔迦南斯会来到圣神山，至于他是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个伟大的神祇还是普通生物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阿尔迦南斯的星光照耀圣神山，大预言师引领未来”
　　面前的人鱼姑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仍旧扔出来这样一句话。我从她清明的眼睛里看到了质朴，应该不是在骗我故意隐瞒事实真相。换句话说捏造这样的谎言显然是不合逻辑的，梦中的事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要说我有说梦话的习惯最先知道也应该是我的两个哥哥，怎么可能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呢？再说我睡着的时候要是有说梦话的能力，说明就是普通人了怎么可能一觉睡上几十年呢？正在我为解不开谜题困惑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出现跪在水池上边上的我后面。
　　“老三”
　　“斯乐”
　　不管是先出声的二哥还是性格古怪的大哥，见到我两个人得声音都充满了欣喜，看来我的苏醒对两个哥哥来说再重要不过了。
　　“大哥，二哥”我转过身站在水池边的台子上，激动的看着面前的高个子和大个子。出门游历了太久，见到两个哥哥不自觉的眼圈红了，没有什么比血浓于水的亲情更珍贵，简单的几个字一个称呼说出了内心中不可斩断的兄弟情义。如果说我的生命拥有什么意义，就是简单快乐的和哥哥们生活在一起，迈步向前迎接美好的未来。
　　圣神山不常有的昏黄魔幻光辉下，三兄弟因为许久的阔别诉说着各自的思念，我忘了身后美丽生物带来的困惑，完全投入到与哥哥们的兄弟情意中。
　　“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二哥责怪似得口气充满了溺爱。他的性格很简单，始终如一，相信不管经历多少风雨二哥永远都是我的二哥，他对我的关心永远不会淡薄。
　　大哥不喜欢过多的言语，走到水池边用他比我脑袋还大的大手抚摸我的头。和二哥不同，大哥擅长把感情藏在心里，他认为过多的言语不过是累赘，感情这种东西还是放在心里的好。两个哥哥中我最尊敬的就是大哥，他一般不说话，所说的每句话几乎都是重点，做起事来从不拖泥带水。相信二哥的想法也一样，大哥在我们心里获得最多的是尊敬，他是个称职的大哥，不管在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事，总是扛着最重的担子，这一点从没改变过。
　　“阿尔迦南斯是谁？”三兄弟之间的话题很快又回到小个子的新发现上，那么多人鱼姑娘想看不到都难，之前不提这件事是不想破坏三兄弟的久别重逢。这时候二哥埃古拉斯提出来我只好和盘托出说明了事实的真相。
　　“是我睡着的时候做梦梦见的”
　　“你做梦梦见的事情她们是怎么知道的？”二哥的阅历并不比我多多少面对眼前的疑问他也是问题不断。
　　倒是大哥，站在一边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
　　“我也是想不明白呀，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她们能进入到我的梦里？她们今天才诞生啊”
　　“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做梦？”二哥比我身体差还要大的脑袋伸到我面前，帅气的金色短发下剑眉入鬓，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我。
　　“大多时候浑浑噩噩的，有时候很真实，就像真得发生在了眼前一样”我不打算说出偷偷跑出去的事情，以免他们担心。
　　“传承”大哥没来由的一句话把我和二哥弄得晕头转向，纷纷投来不明所以等待下文的表情。
　　类似于婴儿出生就知道找食物的特点，传承更高级，是与生俱来就具备的知识，从先祖那里继承得来。换句话说先人走过的路程后人们会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只有再次遇到类似的事件才会触发记忆。人鱼姑娘们刚刚诞生就知道斯乐的名字，并且预知未来的事情，沙文首先联想到的就是知识传承这种东西。至于从哪传承来的还是个谜，唯一能够解答的恐怕只有水池下早已今非昔比的古老法阵了。
　　“我所知道拥有传承能力的生物共两种，魔龙，天使”传说中魔族里面堕落天使分支也拥有传承的能力，这种几率非常低，极个别的全种族千百年只有这样一个。
　　“我们三个不算吗？”二哥目光扫过我最后落在大哥身上。
　　“要是这样那就是三种”大哥纠正先前的说法。
　　“你确定我们三个属于同一物种？”二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是疏远兄弟之间的关系，大哥个子虽然高是人类的两倍，好歹跟人类的长相没有区别，硬要说有的话就是兜帽下俊俏过分的面孔。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除去身高没什么特别的。再说二哥，跟人类压根不搭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现在的样子是通过变化而来的，本体跟一座小型山脉差不多大小。大哥的血液是红色的，二哥则是金色的，据大哥回忆说二哥生下来就跟别人不一样。最后在看看我，白头发，尖耳朵，蓝眼睛就连血液也是白色的，个子小的可怜像个小孩子。总体来说我们三兄弟还真是不多见的极品，世间绝无再有此类现象，就是领养也没这么出彩的。
　　二哥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大哥又回到往常沉默的样子站在一边一句话不说，倒不是因为二哥说话的态度，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自由之神，斯乐”
　　人鱼姑娘又在叫我了，是她们中间领头的那个，因为用的是人鱼的语言说的很流利。
　　“什么事？”我转过身双手撑着身下的台子低头俯视水中的仙子。
　　人鱼姑娘尽量靠近，用低沉的声音跟我交谈，声音不是很好听可能是还不太习惯我听着晕晕乎乎的，她的话我大体听明白了意思是让我跟她到水下。
　　“怎么了？她在说什么？”我的举动吸引了哥哥们的注意力，大哥没说话但是我感觉到他也在看着这边。
　　“她叫我去下面”回过头回复二哥一声然后继续问人鱼姑娘“去下面干什么？法阵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来了就知道”人鱼姑娘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话了，看她意思是准备等着我跟她一起下水。
　　“你能听懂她们的语言？”拿不定主意转头想征询哥哥们的意见正好碰上二哥一副不解的表情。
　　“二哥在说什么？难道你们听不懂？”我的目光从二哥呆愣的脸上扫过，大哥没说话，看来我们三个真的只有我能听得懂人鱼姑娘们的语言。
　　第一次我们三兄弟之间出现分歧，这令我感到不安，同时加深了想去水池下方看看的想法。难道真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吗？我和大哥二哥不都是从一个地方生下来的吗？圣神山封印之城到底会发生什么？有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向我靠拢，站在中心的我必须查明真相，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