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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知酒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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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弯月拨开浓雾,抹上枝头,齐云镇上家家灯火摇曳,昏光沉重,不知谁家纸鹤摸着夜色,飞入寻常百姓家。
  距离小镇不远的农户,老汉刚刚在自留田里撒下春种,借着黯淡的月色,扛起锄头准备回家,老汉从小生活在这片区域,对周围环境早已熟稔于心,只是刚没走几步,他便发现一只纸鹤朝他飞来。
  从未踏出小镇的老汉心头一凛,心想这是什么妖异东西,莫不是山里出了什么精怪?念头一出,老汉便立即抛开锄头,奋力往家里赶,哪曾想,他一入家门,便看见妻儿失了魂般迎着他走来。
  “翠翠,翠翠…”老汉大喊,脸色既苍白又惊悚,连忙叫了几句,那个叫翠翠的妇人依旧没有动静,依旧拉着儿子的手朝前走。他们双目失神,脸色呆滞,老汉思绪一转,忽而忆起十年前的那桩往事,不由得身体颤动,一屁股坐在地上发愣,任由妻儿朝山里走。
  在老汉呆滞之际,又一只纸鹤从他眼前掠过,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土黄色的手,意外的闻到一股血腥味,嘴角轻轻呢喃:“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同样的情况在其它人家陆续上演,齐云镇的这天晚上,注定不平静,有人连夜跑去衙门。
  鼓声阵阵,衙门内立刻响起匆忙的脚步声,甚至连官服还未来得及穿上的贾嘉,顶着个睡眼惺忪的状态就接见敲鼓之人,好些个衙役都是无精打采,配刀都未系上。
  贾嘉伸了伸懒腰,但一听到纸鹤二字,便浑身一阵冷颤,话也没说,便下令赶走这位击鼓之人,捕头肖远桥见状,连忙拦住这位衙门的掌权者,道:“大人,此事非同一般,何不听老窑头说完再走。”
  这位大人瞪了肖远桥一眼,怒气不由自来,骂道:“废物,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疯卖傻,十年前的那场案子…”说到这里,贾嘉没好气地耸了耸肩,继续说:“对了,那个时候你还是个杀猪的。”
  “你一辈子都是杀猪的。”贾嘉抛下一句气话,身也不转地朝衙门深处走去,其他人也抓紧裹着铺盖卷走人,唯独肖远桥和这位失落的老窑头惺惺相惜。
  “肖捕头,接下来怎么办呢,大人这是要撒手不理啊。”老窑头跪地不起,脑袋紧紧贴着地面,热泪夺目而出,他的儿媳可等不了太久,万一被那恶鬼伤害,他可真对不起九泉下的儿子。
  肖远桥搀扶着老人,脸色严肃,一言不发,明显在思考什么,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灵机一动,终于有个法子,遂自应下老窑头的请求,答应帮他救下人。
  ……
  二楼雅间烛火通亮,酒是喝了一坛又一坛,罐罐瓶瓶摔了一地,若不是两位书童接来收拾,估计都没个落脚地,其间,阳耀天也彻底被中年男子“伺候”的没有脾气,潜藏多年的少年意气一涌而起,不可收拾。
  事实上,人这一辈子,有两个人最重要,一个是同床共枕的妻子,另一个是酒逢千杯少的知己。
  宋元两腮通红,酒话那是一个接着一个,倒酒的手晃晃悠悠,杯子很快溢满,却还是说着心话,“活了大半辈子,老头子,你是唯一让我看得起的人。”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宋兄,你这朋友我必须交上一交。”阳耀天接过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下。
  “想我一个堂堂的相国,数十年来,为王室殚精竭虑,到头来,却落得个家不成家,人不成人的下场,你说,有比这更气人的吗?”宋云狠狠的骂道。
  “肯定气死人,”阳耀天回道,“但还有比这更气人的,有些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天天想要一家独大,守着座破山当山大王,非但如此,还喜欢搞些权术诡计,将一快好好的地方弄得乌烟瘴气。”
  “气死个人。”宋元没等他说完,便抢着说。
  楼上的事情,楼下的人特别不想知道,可他们声音之大,你又不可能不听到。
  阳焱从爷爷的话语中,看出了他少年的模样,也许对老人来说,这辈子极其不幸,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都没有遇到,但少年此刻明白,老人已经找到了一位。
  至于中年男子嘴中的浑话,少年觉得真假参半,他可不认为宋元会是一国之相,世上哪有如此奇葩的相国,善和良听到宋元自称相国,也是个个冷嘲热讽,不以为然,就这古怪脾气,八杆子都打不着一个“相”字,还相国呢,天天躲在这个穷水沟,不务正业。
  “雄图霸业,以严治国?那个只知道窝里横的太子就是个毛未长齐的瓜皮,连自个老子都敢害,还真无法无天。”宋元的骂声一个比一个声大,简直比打个雷都响,吓得善良二人一个负责关窗户,一个关大门,生怕隔墙有耳。
  哐当,酒坛子破碎在地,宋元又骂了一句,“还真他娘的无法无天了。”
  阳耀天开玩笑道:“宋兄既然对当政者如此痛恨,何不举起义旗,推翻这个惨无人道的王室。”
  宋元既不生气,也没有对老人大放厥词说你这个叛国贼子,而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狂笑,说:“老头子,你醉喽。”
  “醉喽。”阳耀天大笑,说完,两人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楼下众人听得没动静,终于放下心来,各自吃着碗里的饭菜。
  第二天一大早,湖心泛起浓雾,山林能见度极低,阳耀天抱拳告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宋元皱了皱眉,右手一甩,其意不明而喻,就是说你快走吧,别碍我眼。
  “保重。”
  阳焱朝着善良挥手告别,同样万分不舍,就在即将转身离开的那刻,宋元出乎预料的说了句等等。
  他走上前,一番天人交战,那副忍痛割爱的表情看的众人不明所以,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人,不能不喝酒,不管是文酒,还是烈酒,所以啊,这个葫芦就送给你了,不舒服的时候记得喝上一口。”送上酒葫芦,宋元转身就走,嘴里叽里呱啦不停。
  “谢谢。”阳焱诚然接受。
  两名书童看的颇为有趣,心里不免暗骂一句:“先生,你就是个哈皮。”
  说完,宋元立刻打了一个喷嚏,警惕心大起,仇恨的眼光立刻射向善和良,破口大骂道:“从今天起,你们不叫善良,该叫…哈皮,一个哈一个皮。”
  “先生,我们错了……”
  “先生,不要啊!”
  南下之路的第一座异城小镇,便是距离垣城几百里的齐云镇,从临湖茶馆出来,众人并未歇脚,一路赶路,现在已经走到齐云镇地界。
  一匹红棕烈马,一辆精制马车,行走在田间乡道,原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在齐云镇百姓的眼里,每一个从小镇路过的异乡人都可能是天降的救星。
  在茶馆待了一宿,少年话语相比以前多了许多,就连阳耀天也顿时精神了不少,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少年从善良的嘴中得知,化神境的修仙者已经能够御空横跨天地,所以,针对这个疑惑,他很想从爷爷口中得到证实。
  阳耀天对此自然不吝赐教,他娓娓道来,说修行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先炼体,再炼气,后炼魂,过了气这关,修仙者本身就可以无视世间重力影响,御空而行,而化神境的修士,已是迈入炼魂的层次,自然可以,但是炼魂这层也有深浅,俗话说“化神十境魂虚九境”,深浅不同,能够持续御空的时间也不同,像自己化神一境,最多横穿一国之地。
  少年羡慕无比,觉得自己爷爷可厉害了,只是又心生一个问题,为何东境之行,爷爷不干脆带着自己飞过去呢?
  “因为你是病人啊。”老人笑着,顿时又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随之又加了一句,“我想亲自带你体验一下人生百态,江湖人生,这对你以后,有很大帮助。”
  少年津津乐道:“那我以后一定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剑仙,带着爷爷和小妹遨游天下。”
  老人看着少年,亦如看见自己少年时的意气风发,灿烂的笑容削去了岁月的痕迹,接着装模作样,俯首抱拳:“拜见阳大剑仙。”
  “免礼。”少年挺直胸脯。
  两人聊得正酣,少年突然问横插一句:“爷爷,我能喝酒吗?”
  “能。”老人坦荡道。
  少年原本想笑着回应老人的肯定,但唯恐自己笑得丑陋,所以极力压制,近乎颤动的嘴唇用劲抵住酒葫芦,老人以为这是少年第一次喝酒,难免激动的表现,所以也没太在心。
  阳焱想起离别前宋先生说过的一句话,“人,不能不喝酒,不管是文酒,还是烈酒,所以啊,这个葫芦就送给你了,不舒服的时候记得喝上一口”,少年知道,整句话的重点在最后一小句。
  所以,他尝试着喝一口,结果……
  没有结果,因为他醉了,至于什么味道,估计醒来也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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