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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的地方，没人会同情弱者，只会尊重那些能自保的人。
等到方文秉走到二笨老黑歇脚的地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但方文秉没有看到人影，只是见地上留有些血迹。
方文秉顺着血迹摸索过去，并不是在意对方的生死，而是附近没有采摘到人参。既然已经采摘到了，放弃的话有些可惜。而且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地上遗留的血迹却并不算少。以此推测，很接近方文秉在吴道休交谈时的猜测。
但同时又让方文秉感到好奇，二笨虚弱的身子能迷惑对方，使对方不会太过防备，先下手的人能占得先机。按理说二笨是最有可能存活下来的人，可即使有什么意外发生，事情没有按照方文秉料想的那般，从地上存留的血量来看，总该有尸体吧？
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说明不会是两败俱伤。可偏偏只是遗留了血迹，不见尸体。难道有第三方插手？
在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前，方文秉也不好轻易下结论。只能顺着血迹追寻。
山上的天气暗的快，在方文秉摸寻一段距离后，就隐约看不清地上的痕迹了。如果是以前，黑暗对方文秉来说不算什么，但现在肉体凡胎的，免不了视野受损。
说来也巧，距离方文秉不远处，亮着一星火光。走近一看，是一处点燃的篝火，旁边还席地坐着一名老叟。看模样应该是附近的采药人，因为旁边还放置着一个装药草的大篓子。大概是上山采药，因天色渐黑耽误了下山，所以打算在这里将就一晚。灵山山路崎岖，摸黑下山风险太大，即使是对灵山再怎么轻车熟路，也不敢趁黑赶路，毕竟凡事有万一。
方文秉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对那老叟打量了一番，见对对方并无任何异常，想来是因为昏暗的夜色，自己走岔了路，找错了二笨他们的方向。大概是灵山接近天庭的缘故吧，天色昏暗的同时，温度也骤然下降，有些冷！方文秉缩了缩身子。
“老先生，你一个人来灵山上采药啊？”方文秉靠近篝火后，指着药草篓子向那名老叟发问。
“是啊！山里夜间凉，快过来烤烤火。”老叟开口相邀道。
方文秉应邀也不怎么客套，走进老叟，学着对方的样子席地而坐。
刚坐下的方文秉就听到老叟继续对他说着：“后生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日你可有口福了，马上就要烤好了。”
老叟热情地一边跟方文秉交谈，一边用手里的木棍来回翻滚着篝火里两团黑乎乎的东西，大概是什么田野作食之类的。
“这有句老话说得好，治大国就如同烹小鲜。同理，反过来也同样如此，烹小鲜也如同治大国。所以，火候很重要！来尝尝。”说话间，老叟将烤好的吃食递给方文秉，因为刚烤好，一时间有些烫手。所以老叟是双手分别杵根小木棍，夹着递给方文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肚子仿佛被火烧一样，大概是吃的太快，还没等食物晾凉就下肚。食物好不好吃，方文秉并不在意，倒是对于老叟的话语很感兴趣。他从懂事起，就生活在龙族布下的小天地中，小时候听到老族长讲人间故事的时候，他一直对人间都很向往，想来人间走走。但时间久了，他也懂事了，也知道为什么龙族会偏居一偶，所以就慢慢打消了这个心思。可偏偏天界打碎了结界，让他这个曾经想来人间转转的心思实现了。每次想到龙族，方文秉都感到有些落寞。
看着眼前后生子紧皱眉头的神色，老叟有些不安：“怎么！烤的不好吃吗？”
“挺好吃的，只不过晚辈想起了一些往事，对美食有些意兴阑珊。”
“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朝气，不要总是紧皱个眉头，这世间没什么琐事是解不开的，来！在尝一个！”说着，老叟又将那个黑乎乎的食物夹给方文秉。
方文秉已经吃了一个了，但没有尝出这个黑乎乎的是什么作物，凡间饮食他还没见识过。不由地对老叟刚递过来的吃食多吃了几口。
边吃边问向老叟：“老人家，听你刚才的言论倒是挺有意思的，再多讲讲呗。”
“咳，老头子一介乡野村夫哪知道些言论，这都是道听途说。自从有传言这灵山的药草比寻常地界的药草更具药性后，前来收购的仙师也日渐增多。老头子就是从仙师们的嘴中听来的。”
“说到仙师，老人家能不能讲讲那些修行的事情。”
“这修行的事情，我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懂？”
“老人家，我听说蜀山经常来山下的西洲城里收徒，您能不能讲讲关于蜀山的事情。”
“是有这么一回事，蜀山上的确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来收徒。不过，小伙子！老头子在这里奉劝你一句，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修行哪有那么简单？有不少好吃懒做的年轻后生，寻思着能有朝一日得到成仙，结果呢？不少人前去蜀山拜师，结果一去不回，大多都命丧途中的妖族手中。”
“老人家，我就是好奇传说中那些仙师。”
“只是好奇呐，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子可告诉你啊，蜀山下的妖族可不少，你可不要学着那些前去送命的家伙们，去那蜀山学艺。”
“这么说，蜀山下的妖修很危险？”
“岂止是危险，简直是可怕。本来蜀山中的道士不会令妖族如此猖獗，但曾经有个人前去蜀山拜师，中间耍了个小机灵。跟妖族做了些交易，平安登上了蜀山拜入宗门。之后，蜀山为防止再次有人投机取巧，于是对眼皮底下的妖族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蜀山下的妖族就越来越多了。”
方文秉听到了重要的关键词，于是赶紧问向老者：“交易？跟妖族能做什么交易？”
“谁说不是呢！自古人妖不两立，不过不知那人跟妖族说了些什么，那妖族暗中护卫着他上蜀山，事后蜀山也没追究什么。也有传言说那人曾经去过鬼斋阁。”
“鬼斋阁？鬼斋阁是哪里？”
“小伙子，你连鬼斋阁都没听过？”
“我......平日里身边并没有修行之人，所以对这些并不了解。”
“也是，今日老头子就让你涨涨见识。这鬼斋阁虽然被叫鬼斋，跟鬼可没什么关系，是人族开的一家店铺。主要跟修行中人做生意，暗地里也跟一些妖族修士做生意，前去买卖的人族散修居多，野修本就缺乏资源，为了不失去这么一处地方，所以各方势力都暗自保护鬼斋阁，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去招惹。”
鬼斋阁！方文秉独自轻声呢喃一声。也没有继续向老叟追问修行中的事情。啃了两口老叟的吃食，于是岔开之前的话题：“老人家，这是什么吃食，我怎么尝不出来？”
方文秉刚开始吃下去的时候，肚子有些热，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刚烤出来的温度，但过去这么长时间，肚子仿佛越来越热，他也察觉出了有些不对劲。
“太阳落山的时候，老头子我在路上看见附近，哦，就是你过来的方向上，躺着四个人，其中三个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那个瘦弱家伙也不怎么好，全身都是血，手里还握着株啃了俩口的人参。估计药效太强，没能挺过来，老头子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们的尸首掩埋，毕竟这山里野畜多，要是不管不顾任由尸首被那些畜生叼了去，实在是有伤天和！老头子干完这些，天也黑了，没带什么吃食，所以就将那些人参给烤了！”
？！！烤人参？对方的言辞简直漏洞百出，一个采药人会不顾人参的价值就这么给烤了？掩盖尸体不会就地掩埋吗？为何血迹还会遗留一地，而且自己也并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新翻的土壤。但方文秉已经顾不上理会这些，他脸色通红，药效已经上来了。
老叟见到方文秉的脸色后，立马蹦跶了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老者该有的动作。而且一边蹦跶一边还高兴地喊着：“总算有反应了，总算有反应了。”声音也与之前交谈时不同。
“小子，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之前你跟那群人的接触都被本药灵看在眼中，想不到吧！”
“你是谁？想要怎么样？”
“我是此处的药灵，别担心，不会伤害到你的！之前讲的差不多都是真的，我本来想要找个人试试人参的药效，谁知药效太强，没能将那瘦弱的家伙救回来。至于其他人，本灵碰到的时候，魂魄都已经散了，救不回来了！放心，本灵这是为你送一场大造化！”
方文秉没搭理对方，人参的药效太过猛烈，而且他体内被打断的窍穴也没有恢复，药效完全没法被吸收，此时脸色通红、气息混乱，想要以体中仅有的灵气抵抗药力。
“小子，寻常人吃一口就受不了，你连续吃了三株才开始发作，想来体内的穴脉不通。你就别继续抵抗了，三株的药效足够帮你打通体内的窍穴。都告诉你要送你一场大造化。”
听到对方的话语，方文秉也不在抵抗那些药效，将体内残余灵气收回气海中，任由体内药力散发。继而盯着对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帮我？”
听到方文秉问他，那老叟突然变成了一“株”人生模样的娃娃，开口解释道：“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是药灵，这是我的本体。我是受此地的灵气滋养，才可以幻化成灵。但滋养的时间太久了，马上到了该升阶的境界，但以我的修为，扛不住天劫的！所以想找个人将我从灵山带出去。”。
“既然已经幻化成灵，你自己不会出去吗？干嘛还要人带？”
“我也想啊！可是我是吸收此地的灵气才能幻化成灵的，此地的灵气对于其他人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结界，没法自行离开。到时候天劫一到，抗不过去的话，我可就要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