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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劫后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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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碎邪剑的爆发,又一次万物化为尘埃的盛景就这样再一次在已被夷为平地的后山断崖之上爆炸开来,一声钟鸣响起,以碎邪剑为中心,那无形的震波肆无忌惮地蔓延而去。
  可就在神秘人已经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一股冷意却从张如彻的方向传来,定睛看去,就在张如彻的周围环绕了一层飞速旋转的风雪,簇簇冰晶虽然被碎邪剑的威能击得粉碎,但仍然不失方向,将张如彻团团围绕,密不透风。
  神秘人大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张如彻在自身构筑的冰霜风暴之中,又徐徐地低声念道:
  “霜龙袭……”
  话音刚落,那碎裂成齑粉的风暴如同活物一般,竟然直袭神秘人而去,那夹杂着龙吟一般呼啸声的寒霜过境之处,皆留下了冰封的痕迹……
  神秘人此刻经过接连的战斗与伤势又刚催动一次碎邪剑,无力正面抵挡这一击,连忙向旁边一闪,却仍被那凛凛寒风击中了左臂,而那寒冷的真气,竟直接顺着手臂向丹田之处袭来。
  神秘人不敢犹豫,眼中掠过一道狠色,直接用碎邪剑将左膀削了下来,瞬时鲜血如注,混着雨水染红了所站的地面……
  张如彻一击得手,潇洒的甩了下手中的灵剑道:“阁下,劝你一句最好将阴曹印和碎邪交出来,我灵湖剑谷不爱惹些麻烦事,如果你执迷不悟,张某的凝霜剑,下一剑定不会给你机会闪躲。”
  神秘人闻言冷笑道:“若非我接连经历苦战,你这黄毛小儿也岂是我的对手?”说罢,神秘人目光一扫,大惊道:“那孩子呢?”
  张如彻闻言也才发现,那二人刚才所处的地界虽然已被刚才两人招式相撞的威势波及得一片狼藉,但却无一丝血迹可言。那对母子就这般不知何时竟然消失无踪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神秘人气得大骂了一句,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之间,对着张如彻说道:“此时我不敌你,想拿阴曹印,自可来蓬莱寻我!”
  说罢,神秘人自黑袍之内连取七张咒印,归剑入鞘,用仅剩的一只手沾染了鲜血一洒,七张符咒顿时飞向半空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张如彻一惊道:“血遁之术!”连忙一挥凝霜剑,一道冰冷的剑气立刻从剑尖激发,凝为冰锥直指神秘人而去,神秘人此刻的脸色因催动阵法已显得更无血色,但仍不顾那冰锥直接跳入黑洞之中……
  嘶啦——
  张如彻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冰锥仅仅只是撕扯了一下神秘人的黑袍,那黑洞就瞬间带着神秘人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可恶!大意了……”
  张如彻看着神秘人消失的地方,大骂了一声,可对这以自损修为为代价的血遁之术,张如彻毫无头绪该去何处截击神秘人。
  “蓬莱……怎么会是蓬莱?”
  张如彻沉吟了片刻,心中越想越乱,随即又是叹了口气,归剑入鞘,可正要离开之际,却被人叫住了。
  “少侠请留步。”
  张如彻回过头,正是那之前失踪的母子,此刻张雨桐正怀抱着仍旧浑身血污昏迷不醒的小寒,缓缓从旁边走了出来……
  张如彻皱了皱眉,此行他只是追踪一行车队来此边陲之地,却不曾想遇见多年来自己一直寻找的目标,而最为蹊跷的,除了那神秘人,便是这奇特的母子俩了……
  “夫人何事?”张如彻微微行礼道。
  “自是谢过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家中上下七口人,除了我母子俩,都被那贼人所害,若非大侠出手相助,我家族怕是已绝了命脉。”
  “哦?”张如彻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女子,继续说道,“不知为何这人会对夫人家大开杀戒呢?”
  张雨桐一笑,指着远处说道:“自是因为那把剑了。”
  张如彻随着女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不远处一片血迹旁边,有一把不知何种材料的白色玉柄长剑斜插在地上,虽不是灵剑,但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张雨桐笑着继续说道:“夫家死得早,祖上又喜好收藏宝剑,那一把玉磐剑,就是我夫家的传家之宝了。”
  张如彻略一沉默,又问道:“不知夫人贵姓?”
  “旧姓张。”
  “哦?本家啊,那么您夫家呢?”
  “姓萧。”张雨桐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
  张如彻略一皱眉,在与女子的谈话中,他总有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不管是女子过于平静的态度,还有一些别的难以言明的因素在……
  “少侠,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讲。”
  “平生尽闻灵湖剑谷大名,今日之情景,少侠也已得见。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断不可护得犬子性命,唯望少侠能引犬子拜入灵湖,得一世周全。”说罢,张雨桐抱着小寒,直接跪了下去……
  “夫人不可。”张如彻连忙错身躲开这一礼,说道:“夫人,我灵湖剑谷收徒却是可以,但无特殊原因,我们只接引那些父母双亡的孤儿,为的就是于谷外世界毫无牵挂,夫人如此……我不能违了规矩。”
  张雨桐闻言,抬头一笑:“那便是了,我求的事,便是望少侠下手轻快一些,小女子不畏苦、不畏死,却偏偏有些怕疼呢……”
  张如彻一惊,看着面前女子那坦然的眼神,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傍晚——
  怪人村——
  “不要!”
  小寒于噩梦中惊醒,黄老化为血雾的那一刻,一遍一遍地在小寒脑中上演着,可之后的事情,小寒只记得好像被悲伤、无助吞噬了一般,沉没在无尽的黑暗里……
  是梦吗?
  小寒看着熟悉的房间,不仅这样怀疑着想要坐起来。
  好痛。
  小寒坐起身,便发觉全身痛入骨髓,定睛看去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伤口崩开,浸出了一丝殷红。
  “别动。”
  小寒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惊,看向床边自己的娘亲正坐在床边照料着他,一瞬间再也忍不住地不顾疼痛的投入了张雨桐的怀抱——可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的是,自己竟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纵使他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娘……”
  张雨桐笑着抚了抚小寒的头,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小寒有很多话想和娘说,但是却都哽在了喉咙里,半晌,才问了一句:“那人,是来杀我的?”
  张雨桐点了点头。
  “他死了么?”
  张雨桐又摇了摇头。
  小寒不语,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半晌,小寒才慢慢直起了身,问道:“娘,我该怎么变强,怎么给师父他们报仇?”
  张雨桐闻言闪过略带苦涩的一笑,说道:“有个大侠救了我们,娘已经和他说了,会带你去拜入师门,修习剑道。”
  小寒沉默了一会,说道:“那娘你会不会和我一起去?”
  张雨桐笑了笑,说道:“你长大了,我不用去,也不能去。”
  “那娘你怎么办,要去找爹吗?”
  张雨桐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摸了摸小寒的头继续说道:“娘会回一个地方,然后做些自己的事,也是为了小寒的事……我们约好,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会送你一个大礼。”
  小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注意到张雨桐的眼角不经意划过了一滴泪水,小寒懂事的帮娘亲擦了去。
  “娘,你哭了……”
  张雨桐连忙吸了口气,摆出了一个笑脸,对小寒说道:“是啊,小寒都没哭,娘却哭了……娘向你保证,再也不哭了。”
  小寒闻言一笑,张雨桐则平复了脸色,对小寒说道:“有些事,娘要在你走之前,好好叮嘱你,你一定不要忘了。”
  “是。”
  “第一件事,就是那个你从小带着的黑色玉佩,如今在你昏迷之时,没入了你体内,你从小到大的那个顽疾,也暂时不会再发作,但是你不能和任何人提及你曾经见过、带过这东西,我们村子的人的身份,也都不要轻易与外人提起。撒谎这事,李目遥整天都在教你。”
  小寒闻言,沉吟了片刻,虽然有些想问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你要去拜师学艺的地方,不准私自外出,但是若条件允许,你必须成为接引使。但我要你成为接引使这件事,切不可与外人提及。”
  小寒听了一愣,说道:“接引使是什么?”
  张雨桐一笑,说道:“长大了你自然会懂……还有第三件事……从今日起,你姓萧。”
  小寒闻言大惊,道:“我爹姓萧?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张雨桐摇了摇头,说道:“你爹并不姓萧,他的姓氏,天下怕是已无第二个人。”
  小寒心中满是疑惑,刚要发问,张雨桐却伸手制止了他,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叮嘱小寒道:“从今日起,你就叫萧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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