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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灭荼演义前传 / 第十六章 寄望县圃

第十六章 寄望县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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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者青袍束发,面相和顺,虽不甚显道貌,却中庸内敛,颇具岸然洒脱之势,真像是一位修于县圃的仙人。
  仙人仰面望天,悠悠地挥舞拂尘,竟引出一只赤顶黄鹤。好一尊黄鹤,仙逸飘飘,凤眸修项,前脯勾勒两线黑羽,翼周环描亮金淡纹,张翼可散金光跃浮,幽鸣可作酥声烂漫。如此灵禽却听从那仙人的吩咐,静静地卧在地上。那仙人笑着坐上鹤背,随那空灵的鹤鸣钻入云端,空留下一片片洁净的荒雪点缀昆仑山脚。
  却说荼王见风波稳定,张开尾袍,见周遭已无异元神界的模样,知道异元神界已被毁尽,却笑不出来。
  疾也小心地窥视四周,确定无事后,激动地说:“教主,您果然厉害,齐心极式都教您扛下来了!”
  “现在不是恭维孤王的时候。”荼王低沉的声音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你们快随我来!若耽搁时机,则前功尽弃矣!”
  “教主去哪?疾可载而速闯。”
  荼王听罢,拿尾袍把其它三人裹起来,收作一丸丹药含在口中,又将自己化作一点黑墨滴在疾的耳洞里,说:“你只管向西跑,到了地方孤王自会叫你停下。”
  疾被荼王在耳朵里那么一吼,震得头里嗡嗡响,却很快就稳住,要向下蹦。
  “饭桶!教你往西没教你往下!”
  “可小的不会飞呀……”
  “有孤王在,实地就踩在你脚底下,担心什么?”
  疾才低头看了一眼,原来脚底下踩着一片紫色的膜。这膜随影而变,竟稳稳地拖得人在上面。
  “怪事儿!”
  “你们全仗着护法的力才站得安稳。不然你当方才你们都飞在天上?异元神界已毁,早就没有落脚的地儿了!”
  疾踏两下脚,俯身冲着那膜说道:“原来是护法神力。潜大哥真是厉害。”
  “少说废话!快去!”
  脑袋又震了一大震的疾再不敢耽搁,拔腿往西跑去。疾的脑袋抗震,往常其疾速冲行,哪一回不是把脑袋晃过了千万转儿,所以早就熬出一钢头,不怕惊撞了。
  却说县圃之上是一金銮宫殿,正脊两头各雕一蜿蜒金龙,泻水帘于其口,只留得正门与后阁避开水帘。金顶四角各雕一金凤飘然立于垂脊之上相舞相伴,神采奕奕,伴风作歌。再看屋檐之下有群龙浮跃,姿态各异,栩栩如生,龙口含珠,掩映水帘,洗涤灵光,神气外现。檐边系有风铃无计,涤荡水帘,相击作响。
  此殿高悬于垒台之上。这垒台高耸百丈,填充以祥云,绵软柔润,将覆压百余里的宫阙轻松地驼起。山顶的雪教宝殿替了位置,更显出县圃的灵分。彩晕环着日光萦绕金銮,伴着悠远的鹤鸣,宝殿迎来了一位仙客——正是那拾得异元镯的老者。
  黄鹤伏贴于殿前的平地上,待老者踏得实地后,才引吭高歌,再腾跃而起,盘旋于金銮殿顶之上,与雕凤相舞,自寻清欢。
  殿堂里椽梁皆雕画有世间百物,花鸟鱼虫,山川湖泽,丰富多彩,和顺协调。仙人踱步入内,也不看那些雕画,直往里面走。
  正殿之上的玉椅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太太。金簪裹银丝,蛾眉饰清目,虽显老态,却性情温婉,肤如凝脂,身似娇娥,若不是见得脸上淡淡的皱纹,真当是一位闺中窈窕。
  “来者何人?”
  “小仙费祎来见。”
  “噢,是文伟真人啊。”
  老太太说着,支起蟠龙檀杖,把身子坐直。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小仙知西王母大人管辖诸女仙,特来相求一事。”费祎说着,把那异元镯拿出来给西王母看。
  西王母是认得这镯子的。西王母是县圃里几位主神之一,当年异元龙王来拜访时,她是很欢迎的。而且这镯子就是西王母在蟠桃会上获赠的礼物,只是她不喜玉镯的清冷,遂与其它主神商量,把镯子赠予异元龙王。
  “这镯子怎么在你这儿?”
  “异元神界罹祸,巧而拾得耳。”
  西王母闻此,吁叹不绝。
  “唉,天数弄人。当初异元龙想建此乐园,众仙知道其中苦难挫折非常人可耐,皆壮其英勇,苦其孤心。然劳烦志者苦心经营,乐园终难免崩析,悲哉!”
  费祎见西王母悲情难掩,忙说:“小仙可解此厄,却需要三霄娘娘配合,故特来请娘娘帮忙。”
  西王母听罢,把右耳坠儿摘下来,亲自离座递给费祎,说:“你先拿着这耳坠儿去三霄殿办事。待时机成熟,本宫自会差人送去另一枚耳坠儿过去。”
  费祎自然不理解西王母的做法,却不敢多言。
  “我们是仙界的人,不该插手他们的事务。”西王母察觉到了费祎的不解,“救异元神界的人不应该是我们,而是异元神自己。”
  费祎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遂告别西王母,驾鹤东去。
  这边费祎刚走,疾就冲进垒台里去。
  “到了到了!”
  疾从垒台里钻出来,埋怨道:“教主不早说,教我吃了满嘴的云雾啊。”
  荼王从疾的耳朵里出来,连着带出来三个狼狈的堂主。
  啸揉着晕乎乎的脑袋说:“老三!你震得我们好苦!”
  “好了!”荼王把手背在身后,“你们随我进去。记住,言行务必规范有礼,决不允许出差错!”
  疾见此处壮美清净,多嘴道:“教主,这里面住的什么人啊,值得您这般敬重?”
  “西王母銮宫,你说住的谁?”大堂主把疾怼回去。疾缩起脑袋,不敢再说。
  “西王母是县圃的大神,孤王暂且不想惹她。此去见面,不过是与她讲明道理。只要她答应不掺和我们和异元神界的事,我们行事就方便多了。”
  言讫,一绢青巾从殿前泻出,铺下垒台,把荼王几人载于上边,直接带进了殿堂。
  荼王赶紧拱手礼拜,说:“娘娘圣恩,野人荼王来见。”
  西王母冷淡地说:“异元神界教你毁了罢!”
  “不错,是孤王毁的。那个腐朽的伪善乐园早就该易主了!”
  西王母见其它四个,就说:“这是你的手下?”
  “正是。”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娘娘圣威,四海尊伟。修德践行,乃群女典范。是以孤王前来提示娘娘一句话:该为者当为,不该为者须谨慎避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荼王大笑,说:“娘娘莫欺唬人。异元镯至此,孤王担心娘娘破了戒律,私自替异元神界办事,毁了女神之祖的地位。”
  “你且放心。你和异元神界的事应该你们自己去解决。本宫倒是欣赏异元神界,可身份所限,不宜冲动。这一点不必你来提醒。”
  “如此,孤王便放心了。告辞。”
  荼王刚要走,被西王母叫住。
  “不过,你们私下解决总需要一处场所。本宫姑且教他们去凡间了。你若不想教他们成了气候,就一同去罢。”
  荼王惊异地瞪着西王母,“什么?他们?”
  西王母把左耳坠儿摘下来,扔在荼王脑袋上。
  “异元龙留了一手儿。如今八个宗主神都好好儿的,正在三霄殿等着转世呢。你若想一同下凡,可持此物去找云霄。她认物不认人,会帮你的。”
  “真是感激不尽呐!”
  荼王愤怒地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遂把那接在手心里的坠儿卡在指缝儿里,也不拘礼节,亲自把其它三个堂主拿尾袍卷了,教疾背着自己,向东赶去。西王母不为所动,反而稳稳当当地在手杖上轻轻敲着食指。
  却说云霄早就接待了费祎进入殿里。云霄听费祎讲了事情经过,又见着西王母的耳坠儿,知道事情不小,引费祎到后殿去。
  后殿架着个丈高的金斗,外形似鼋鼍,教几捆麻绳倒吊在梁上。
  费祎端详着这大物件儿,轻拈髭须,问:“此物乃混元金斗?”
  “正是。凡投胎转世,不分人神鬼怪,就是一愣头蛾蝇也得由此复生。向者一岁为期,统一复魂,今有娘娘御命,故请真人先用。”
  费祎拿出异元镯,见镯气不稳,遂拿拂尘挑开一层镯气,放出来一个异元神。这异元神不是别人,正是冰子。原来异元龙王仓促将冰子封在异元镯里,运功不匀,被费祎稍稍作法就破了。
  冰子惊讶地看着费祎和云霄。费祎和蔼地拍一拍冰子的肩膀,饱含欣赏之情地说:“异元神界还有这般公子,真是人杰地灵啊!”
  冰子见两人都是陌生人,忙问:“晚辈见过二位尊贤,只是此处是……”
  费祎哀声道:“此处乃昆仑县圃。我拾得此镯时,异元神界已毁。想来你就是宗主神罢。至于其他人,恐怕……”
  冰子木然地跪在地上,伏地痛哭。
  云霄见状,心生怜悯,上前扶冰子,说:“阁下家乡罹难,吾等同悲。然‘大悲不彻,大喜不望’,阁下应力争恢复异元神界,而非徒劳哭喊。”
  却说云霄身披白衣,头顶云鬟。冰子见她这般端庄优雅,便收敛了悲伤。冰子瞧见那混元金斗,猜到云霄身份,连忙站起来向云霄行礼说:“方才我失了态,望云霄娘娘海涵。”
  云霄惊讶道:“你居然认得我?”
  费祎见冰子不理会自己,开玩笑说:“唉?臭小子!是我把你们救来这里的,也不问候一声。”
  “这位是文伟真人。是他救了你们。”
  “多谢文伟先生搭救。”
  费祎挥一挥拂尘,说道:“后生。你可知这混元金斗的作用?”
  “知道。凡转世投胎,皆于金斗内进行。”
  “不错。西王母感念县圃与异元龙的交情,教老朽助尔等复界。凡一界之毁,前后九百载不可复界。西王母娘娘知道荼教不肯放过你们,特请云霄娘娘转你们去其他时世。届时汝等可自作打算,复界、逍遥随君意矣。”
  云霄拿过异元镯仔细瞧了一瞧,说:“不好,要想教你们转世容易,可这镯子就……”
  “云霄娘娘,没有异元镯,我们兄弟几个想恢复异元神界就无从谈起啊!”
  “不是它转不了世,只是很困难。”云霄眉头稍稍皱紧,“金斗转凡人简单,转神却只能一个一个转。这镯子箍了异元神脉在里,独自转运尚且费力,异元神带着转不把金斗撑坏了?”
  费祎不以为意地说:“那教这镯子自己转世不就得了?”
  “但凡生灵转世,落地不明,男女不预,灵魂分身几何都要听随造化,仅能定一时代。人如此不定,物亦如此。若没人把持异元镯,空有个落在荒野的镯子有什么用?难不成教它自己长腿去找异元神会合?只有找一位没有法力的人来送镯方可成事。”
  “也就是说,教凡人带着这镯子就可以?”冰子小心翼翼地问云霄。
  “可异元神界久居云天,凡间有值得你们全盘托付的人吗?”
  “有!”
  冰子略加思索,皱皱眉,几乎是咬出这个字来。
  “即便如此,转世后你们都会去到凡间,而且身份地位全依凡间而变化,你们能承受得起吗?”
  “娘娘放心,我们一旦戮力同心,何惧千难万险?”
  “好罢。”
  纤纤玉指绕合分捻,那金斗便脱了绳。云霄定了术,便把镯子丢了进去。
  金斗顿时金光炸现。过一会儿,那光渐渐弱了,斗身竟变得半透明,异元镯浮在中央,自顾转圈,光电萦绕,正一层层地破开异元龙王的功,把宗主神一个个摄进金斗里面。
  费祎见状,对冰子说:“后生,你可告诉老夫那凡人的名字,老夫好去请他。”
  “邹……邹玉。”
  冰子很艰难地说出她的名字——其实他心里也打鼓,自己之前对邹玉说过讨厌凡人,邹玉还会帮他吗?
  “好,我记下了。”费祎笑眯眯地挥一挥拂尘。费祎总是这样,特别喜欢耍弄自己的拂尘。
  少顷,那异元镯吐出来第七个异元神子,失了灵光,掉出斗去。费祎引拂尘一挥,异元镯竟自己飞来费祎手里。
  云霄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君请入斗。”
  见冰子有些迟疑,费祎就说:“阁下放心,此事系西王母娘娘安排,绝不会有差错的。”
  冰子咬咬牙,毅然投入了混元金斗。
  异元神界不能亡,也亡不了!
  冰子的心已然被刻下这几个字。在云霄运功助冰子转世时,冰子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语。
  金斗剧烈地震了几声,随着最后一缕金光迸发,后殿又恢复了宁静。
  费祎待云霄调息稳当,问道:“不知娘娘将他们转运到何时何世?”
  云霄看一眼混元金斗,严肃地说:“约千年以前罢。纷繁乱世,倒是方便他们行玄幻神奇之事。”
  这时,碧霄闯了进来。“姐姐!门口有一伙人叫门,吵得我们没法修炼了。”
  费祎一听,说:“坏了,不会是荼家的人来找事儿罢。”
  “怕他怎的?三霄殿不是那么好闯的!”云霄说着,冲出后殿,费祎和碧霄紧随出来。
  大门外,荼王左右徒步,任凭疾在门前叫喊。大堂主不耐烦地说:“要我说,西王母明摆着在帮异元神界。凭教主的本事,闹一闹金銮宝殿不在话下。教主何必着了西王母的道儿去?”
  “西王母是女仙之主,纵使孤王能敌她一个,却也得顾及她麾下的那些神仙,都是些不好惹的家伙。”
  啸自以为中肯地说道:“教主自谦了,哪有比您还厉害的女仙?”
  荼王正过身子,冲着门口微微昂首,说道:“来者便是。”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飞出一把金剪,冲着疾就扎过来。疾赶紧跑开,那剪子追着疾剪,却追不上,就张开头尾来,绽出两股金光,竟化成两条金蛟。两条金蛟随着光去追疾。疾毕竟跑不过光,被两条金蛟紧紧地缠住身子,倒在地上,痛苦不已。
  那蛟就要张了嘴来咬,被荼王一记荼功打碎两颗牙。金蛟愤怒不已,放开疾就冲荼王袭来。荼王把两条金蛟掐住七寸,往一处合起来,竟恢复了剪子模样。
  “不错嘛!能把玩金蛟剪的人,本事不小,却这般不懂礼数啊!”
  疾定稳了惊魂,见门里走出来一位裹着靛青绕绫的女子。疾本来想冲上去啄她个措手不及,被这威气外现的巾帼略转锋眸一瞪,软了气势,灰溜溜地躲在荼王背后。
  荼王也教那满是煞气的目光吓得一惊,忙捧着金蛟剪俯身道:“仙姑是琼霄娘娘罢,野人荼王失礼了。”
  琼霄一挥手,金蛟剪就回到自己手里。见那尖儿上挑着西王母的耳坠儿,琼霄就问:“娘娘差你们来做什么?”
  “无他,但求与异元宗主神同待。”
  琼霄摘下耳坠儿,让开身子。荼王本来以为是放自己进去,却瞧见云霄徐徐走来挡在门口。
  “昔日我追随通天教主修炼时曾与你家祖上谋面,早知你终有一日会闹出祸端。不想你竟然敢对异元神界下手,全然不顾你家祖上开垦之功。”
  “勿言其他!”荼王奸笑着说,“有西王母娘娘耳坠儿为信物,请云霄娘娘施同遇于我荼教的人,免得偏袒不公,教天下人嚼舌头。”
  云霄板着铁青的脸,教其他人让开,把荼教的人放进去。。
  “大姐……”
  “我作法时不可分神,你们不必跟过来。”云霄说完,领着荼王去了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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