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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尧水的家是一用砍伐去枝的枯木撑起的草房,虽外形简陋,但屋内用茅草编制的草板分割出了一个个的小房间倒也别致,地上铺了一些已经分不清本来颜色和树叶拼凑而成的毛毯,一根粗大的树桩拔地而起,不知被谁锯的只剩底座,被当成了一张圆桌,桌上还摆放着一筐刚拨好的苞米,屋内几张小床也是用稻草编制而成,屋中间搭放着几块砖头堆砌而成的小火炕,正扑扑的冒着火苗,散发着的小小温暖也不仅让已经在树林里奔波一夜的赵鞘有些动容,整个屋内简陋而不杂乱,显然每天都有细心的打扫
正如王尧水所说他的阿奶是一位善良的老妇人,将王尧水的小床简单拾到干净就让刘子鸾躺下,拿出家里仅有的一张只有腊月御冬时才会拿出的棉被盖在刘子鸾的身上,又赶忙烧了一壶热水就着洗净的褥巾敷在刘子鸾额头上给他降温,好像一位慈祥奶奶照料身边的孙子般细致入心,而王尧水也不计较,全程帮忙打水生火,忙的不亦乐乎,虽然脾气有些小小的倔强,但确确实实是一位善良的孩子,赵鞘沉默不语,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好歹终于有了一个像样一点的地方能稍事休息,但刘子鸾的病症明显并未减轻,相反脸色泛青比之前更甚,说明病情可能更重了,而自己布置的障眼法不知能不能真的骗过那些追兵,如若刘子鸾的寒疾一直无法好转,自己就不能再轻易带着他继续脱离,眼下情形实在不容乐观,但事已至此暂时也别无他法,自己一夜劳顿此时也是疲惫至极,想到这赵鞘也悠悠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疲劳是冷静判断的最大敌人,只要情形稍定,赵鞘就会抓紧一切时间让自己闭目休息,这已是他多年在刀尖上行走养成的习惯,不管正在执行的是多么危险的任务,为的就是思维清晰后更为冷静的反击...
不知小憩了多久,赵鞘被吱的一声推门声惊醒,本能的就要去摸身旁的剑鞘,只是手到之处却摸了个空,赵鞘大惊失色猛然站起,却看见自己的望川宝剑正好好的挂在正对门的茅草壁上,墙下是被他这一猛然举动有些吓着的善良老妇
“你..你怎么了,我看你睡的正香怕你的剑咯着你就带你挂起来了...“老妇还显得有些颤颤微微
“无妨”赵鞘摇了摇头,“是我过激了”看着这个被自己猛然吓到的老妇,赵鞘微微有些歉意,随之的就是对自己自责恼怒,连兵器被拿走了自己都浑然不知,自己何时变的如此大意,看来这随时小憩的习惯要改一改了
“爷爷,是爷爷回来了!”伴着王尧水欢喜的叫喊赵鞘朝门看去,才发现推门进屋的是一瘦弱的老人,年近七旬,
面色黝黑,粗大的皱纹像雕刻一样深深刻印在他的脸上,脚上的草鞋已经开了口,隐约可以见到被碎石划挂的一道道伤口,佝偻着腰,肩上挑着的扁担上挂着两桶足足约三四十斤的水,赵鞘知道这就是王尧水说的爷爷,每隔两日就要去几里地外的小河里打水供日常饮用,山路难走,就是青壮年挑着这么重的水来回也要约需半日,只是亲眼见到赵鞘还是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位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
老妇简明说了一下情况,老人听罢也爽朗的笑了起来“好好,水娃也长大了,知道帮助别人了,我去灌水,老婆子你去烙几块你拿手的韭菜饼给客人尝尝,水娃的客人,咱可不能怠慢了”
听到爷爷夸自己,王尧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跑到赵鞘面前,搓了搓鼻子无不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我爷爷和阿奶是好人吧”
赵鞘点了点头,刚想致谢,王尧水就欢呼着在屋里转起了圈“喔~有饼吃咯~”
“小点声,别吵醒了小客人”
听到阿奶的责备,王尧水安静了下来,好像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吵闹有些太不成熟,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床上,刘子鸾闭着双眼神色也舒缓了一些,虽然脸色依然青紫,但好歹有了暖和的被窝和热水,高烧总算有些退却,可怜这位从小锦衣玉食的皇子从未吃过这样的苦痛,此刻就连睡一个好觉,都成了一种奢侈
...............
夜,赵鞘蹲坐在小火炕旁,正怔怔的对着火炕里的小火苗出神,老人和王尧水已经窝在一张草床上睡去,王尧水还轻轻发出了打鼾声
“客人,我看你裤脚都磨破了,你脱下来我给你补一补吧”小火炕的另一头,是正在给爷爷编制草鞋的善良老妇
“不了”赵鞘轻轻摇了摇头“裤脚而已,无碍”
“哎..”老妇轻叹一声“孩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可能是因为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慈爱的心疼问候过他,赵鞘竟一时语塞
“我看的出来,你为这孩子吃了很多苦,你放心吧,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似乎没有察觉到赵鞘神色的微微异样,老妇一边低头编织着草鞋,一边继续悠悠的说到
“有福..吗..”赵鞘轻轻默念了一句,又沉默了下去...
“额娘,额娘我好疼...额娘,你在哪额娘...你不要鸾儿了么..额娘...“临近子夜,刘子鸾的寒疾突然加重,额头开始一阵阵的发烫,不知是做梦还是因为病痛带来的意识不清醒,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胡话,带着明显的哭喊,虽然声音依然微弱,但那稚嫩的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无不让人心疼侧目
“额...娘..他是想他娘亲了么”王尧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站在了刘子鸾的床边
“应该是”赵鞘坐在床头,并没有抬头去看王尧水,眼里,尽是痛苦的神色“只是他的娘亲已经不在了”
“啊..‘’王尧水轻呼一声,“原来小哥哥的娘亲也不在了,没想到跟我一样”王尧水已经将称呼改回了小哥哥“我看他白白嫩嫩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哥,没想到有钱人家小孩的娘亲也会那么早就不在了”
“就算坐拥天下,也不一定可得善终,快意而活,更何况区区钱财了”赵鞘低吟一句,也不知是对王尧水还是自言自语
“你放心,小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王尧水似乎没听懂赵鞘刚才的话继续用自己能想到的词汇安慰着“然后等病好了回家,小哥哥家那么有钱,一定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和好吃的”说到这,王尧水又憧憬起来“小哥哥家里一定有好多好多的膜膜吃,说不定平时还能吃上鸡鸭,不像我,过年时候都不一定能吃到块鸡屁股”
“.....”听着王尧水孩子气般的安慰,赵鞘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家里的血腥残酷,岂是眼前这个单纯朴实的孩子可以理解的,就算是身居在这破败的山村里,也未尝不比那个家里要温馨快乐的多
“对了!”王尧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块由红绳绑着的香囊“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我记得她说过这是咱们枯水村遗留下来的宝物,可以保平安的”说完不等赵鞘阻止,就将香囊挂在了刘子鸾的脖子上,“有香囊保佑,小哥哥肯定很快会好起来的,嘿嘿~”好像是确信这个香囊一定可以带给刘子鸾平安一般,王尧水神情安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王尧水这开心的样子,赵鞘突然像下定了某样决心一般,或许是这孩子单纯的善良,让他觉得值得冒险
“尧水,听我说,我有一件事想求你”赵鞘语气严肃,似乎还真的带着一点恳求的语气
“别..别..你是我王尧水的客人,有我能办到的,一定那啥..万死不辞!‘’不对不对,似乎是觉得死字不太吉利,王尧水连忙改口“就是一个月不吃膜膜,我也一定帮你”
“听着,”赵鞘语气依然严肃“小哥哥现在病的很重,我想拜托你先帮我照看他一下,我要花点时间去京城帮他拿药,很快,半日就回”
“那有什么难!”王尧水一听说是要他帮忙照看刘子鸾,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略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挺直了腰杆,一副此事包我身上的样子“你去吧,我一定会照看好小哥哥的,等小哥哥醒了,我把自己的韭菜膜都给他吃”
“你要答应我,不管是谁问起,你都绝对不要跟别人说小哥哥在你家,任何人想进你家门,你都不能让进,你能做到么?”
或许是感受到了赵鞘是真心的想要拜托自己,王尧水一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搓了搓鼻子,坚定的回答了一句“能!”
“那么,就拜托了”赵鞘似乎真的放下心来一般“等明天你爷爷和阿奶醒了,你记得跟他们说千万也不要给别人说,我会很快,最迟明天晌午就能回”
“晌午?”王尧水摸了摸后脑,“那你现在就要走么?”
“嗯”赵鞘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要动身,小哥哥就拜托你了”说罢,赵鞘起身拿下挂在草墙上的宝剑,径自的走出了房门,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王尧水搬了一张小板凳直直的在刘子鸾床边坐下,好像要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来证明自己可以实现对赵鞘保护照看刘子鸾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