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前世记忆

　　“我猜是这样。那个高崎虽说逃出去，但拿剑柄的手被大石压住了，他扯断了手臂逃走。从这些迹象看，他好像还带走一些东西，因为应该还有一个背包。”
　　回到大洞，陈文兵向大蛇解释，大蛇轻轻地咬起剑柄，眼中闪着欣喜的光芒，对他的其他话不甚在意，欢呼着来到那个白色洞室，示意陈文兵拿剑。
　　他重新拿起断剑，剑身仿佛与剑柄有吸力一样，铮的一声，组成一把完整的剑，剑身嗡嗡不绝，他打量着这把神奇的剑，只见剑身上的符文仿佛在发亮，剑柄不知是什么材质，非金非铁，捏在手上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上面的扭纹有一种极特别的规律，乱中有序。
　　他小心地将剑刺进孔槽，当剑尖碰底时突然他脑中像炸开一样，白光一闪，接着大量的画面和声音涌进脑海。这些画面都是以他的视角展开的，十分奇特。
　　画面一：自己的剑尖指着一个身着古装，面容愁苦的老人。
　　声音：“范蠡！今天誓以你人头祭我堂姐在天之灵！”
　　画面二：自己手持利剑与一名青衫飘飘的女子在斗剑，剑气纵横，快如闪电。
　　声音：“师姐，此人害我未过门的娘子，你为何护着他？”
　　青衫女子回应：“对不起小明，师姐是他的人了。”
　　画面三：一柄飞剑腾空，剑尖刺入自己的胸膛，他不敢相信地抬头，对面的青衫女子泪流满面，扑过来抱住他，“小明，对不起！对不起！”
　　画面四：他在艰难地爬动，爬到一条河边，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而那个倒影正是陈文兵的样子。
　　“啊——”陈文兵惊叫一声，松开剑柄，一下坐倒在地上，全身是汗。他急忙看自己前胸，仿佛那一剑真的刺在自己身上一样，看到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
　　他慢慢抬头，看到大蛇正盯着他，眼神异样，就像第一次看他捏着剑诀一样，慢慢地俯下身子，他忽然明白，大蛇这是向他表达敬意。
　　一瞬间，陈文兵脑中涌起千百个疑问，那感觉太真实了，就像自己的记忆一样，而且他听得出对话时自己用的是一种根本没听过的口音，可话的意思句句都明白。
　　尽管他是个唯物主义者，脑中也不禁涌起“借尸还魂”、“前世记忆”等诸多神怪念头，而且胸中一股气血在翻涌，那感觉，像仇恨，像无奈，像愤怒……一时百味陈杂千头万绪。
　　他猛地站了起来，他明白了，面前这个孔槽是把锁，剑就是钥匙，这下面有着巨大的秘密，他抓住剑柄一拧，呜的一声，白色石柱一下全亮了，无限光华笼住他全身。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全身通了电流一样，同时大脑中闪烁不定，更多的画面出现在脑海，是奔腾的千军万马，是宫殿中血腥杀戮，是炉火边铮铮铸剑之声，是竹叶飘飘间仙风道骨的老人……
　　画面如潮水般涌进，但他只记住一些零星的片段，最后画面定格了——在一片山明水秀之间，一个如烟般的白衣少女，在水边清洗着什么，水中慢慢地飘开血迹，她清洗的是一把带血的剑。
　　“小明，不要难过，一匹马，不能跑，还有什么用？”
　　她扭过头来，一幅绝世容姿出现在他面前，难描难绘的美貌，纵然还有几分清涩但已展露绝代风华，最奇特的是她的笑容，如此温柔，如此叫人心醉沉迷，可当她拎起那血淋淋的剑，却透着叫人毛骨悚然的残忍，无法形容的美丽、诡异……
　　陈文兵晕了过去，只有最后那句话回荡在脑海：“一匹马，不能跑，还有什么用？”
　　不知过了多久，当陈文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不在洞中，而是回到大蛇带他下水的地方，他的衣服还有旁边的草丛里，此时天还是黑的，他感觉自己仿如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一阵夜风吹来，他只觉全身冰冷，急忙拿起衣服穿上，不料一提衣服，发现一个东西掉下来。
　　“凤钗？”他发现居然是一个金色的，古代女子的头饰，他只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古代女子饰物，也记得古文中有记载——以金银作凤头，玳瑁为脚，号曰凤钗。
　　“哪来的？”他细细打量，发现这凤钗居然是残破的，有半边断裂的痕迹，不过不仔细看的话，貌似挺完整。
　　他心中无数问题萦绕，对着湖面大喊起来，“蛇兄！蛇兄！你在吗？我有话问你！”
　　他叫了半天毫无反应，只有夜风在湖面呼嚎，他只觉冷得受不了了，才无奈地穿上衣服回家。
　　回到家中他一直在想着那些奇怪的画面，仿如记忆一样的画面，弄得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最后他实在理不出头绪，只好洗把脸清醒一下。
　　这时家里电话响了，他接起一听，“喂，哦……王哥。”
　　王哥是他厂里一起守仓库的同事，关系还不错。
　　“你小子去哪了？一天没来上班？”
　　“一天？”他愣住了，马上反应过来，“今天几号？”
　　“十六号啊，你没毛病吧？”
　　他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居然在洞中过了一天一夜，只好撒谎道：“王哥对不起，我人不舒服，睡了一天一夜。”
　　“你早说啊，还好我帮你请了假，不然你要记个旷工。”
　　“谢谢谢谢。”他忙不迭道谢，“明天我一定去。”
　　挂了电话，他长舒一口气，突然脑中想到什么，一看墙上时间，“糟了！”
　　电影院门口，何小娟不时地看表，焦急地在门口踱来踱去，终于，她看到陈文兵气喘吁吁地跑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
　　她气得踱脚，“有你这样的吗？第一次就迟到！”
　　“实在对不起，我这就去买票。”他要往售票去跑，何小娟气呼呼地道：“都开始半小时了，还看什么看。”说完径直向马路上走。
　　“别呀。”他连忙追上去，“小娟，是我不对，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鬼才理你，以后别来找我。”她大步向前走，一时气愤，不小心撞到院门口一个人。
　　“对不起。”她道句歉，这人一回头，大咧咧地一笑，“是个美妞啊。”露出满口黄牙。
　　看这人装束牛仔服喇叭裤，还穿着典型的港产片中的靓仔装，一根烟横叼着，一看就是个流氓地痞。
　　“对不起。”何小娟急忙要绕着走。
　　“急什么？”这流氓一把拉住她，“撞了人就想走，小美妞不讲道理嘛。”
　　“你要怎样？”
　　“陪哥乐一乐怎么样？”他伸手就往她脸上摸。
　　“你干什么？”陈文兵冲上来，一个箭步打落他的手。
　　“你算哪根葱！”这流氓一声怒吼，立即身后围上来几个人，都和他装束差不多，看来是遇上流氓团伙了。那时候港产黑帮片正风靡大陆，许多小青年都学着里面古惑仔的扮相，加上当时扫黑打恶没现在这么严，可谓地痞横行。
　　“滚远点，这妞我们要了。”说着他就要抱何小娟的腰。。
　　“你们敢！”他将她推到身后。
　　“嘿！敢同我们耍横的？你个婊子崽胆不小！”流氓手一挥，“打死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