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剑柄

　　直到深夜，喜悦还占满陈文兵的胸膛，想着明晚和她一起看电影的情景，他今天就开始挑选最好的衣服，整理仪容，一定要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
　　转眼十二点了，他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考着明天给她带点什么礼物。而且一想到礼物就头痛，他囊中羞涩，连饭钱都是人家女孩帮付的，母亲的住院费下周又要交了，盘算下来自己什么像样的礼物也买不起。不由得又长叹一声。
　　这时，他忽然听到窗外树叶沙沙地响，像有人在摇树一样，他起身推开窗，外面黑漆漆什么都没有。
　　正要关窗，忽然“咝”的一声，一个巨大的蛇头出现在窗前，吓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呀，蛇兄！”他吓出一身冷汗，这才看清正是湖底大蛇。惊道：“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到这来了？”
　　他推开窗子向下望，发现大蛇盘在窗边的大树下，因为他家在三楼，大蛇盘了一层又一层还伸出半个身子，好在大树枝繁叶茂，这黑暗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咝咝！”大蛇吐着红信子，向他不停点头。
　　他忙道：“我暂时还没查到什么，但知道事情很可能和一个叫高崎次郎的日本兵有关。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但这太不安全了，你让人看到怎么办？”
　　大蛇探进窗口半个身子俯下身子，陈文兵明白了，它要自己骑上来。
　　“稍等。”陈文兵匆忙套好衣服，拿起一个笔记本一支笔和油布包的手电筒，跨上大蛇颈部。
　　大蛇慢慢出了窗口，当身体一落地如离弦之箭飞奔起来，他一把抓住蛇鳞，想不到大蛇速度这么快，比小车还快，差点没摔下去。
　　陈文兵家离大堤说近不近，也有两、三公里，大蛇倾刻间就到了，在飞奔的过程中，他在大蛇身上感觉到如风速度，和它一起一伏的身体，心想：“嘿！真有骑神兽的感觉呢。”
　　大蛇快如闪电，经过一家还点着灯的夜宵店门口时，一个醉汉正在喝酒，大蛇嗖一下过去了，他睁着朦胧醉眼，“什么东西？”接着对店家大喊：“老板，我看你门口一条蛇骑个人飞过去了。”
　　老板头也不抬地道：“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打佯了。”
　　大蛇穿过一片树林，七弯八绕后来到一个湖边的洲子上，天空中月光大盛，陈文兵从它身上下来，赞道：“好快啊。”
　　大蛇向他嘶吼两声，陈文兵道：“我查了下，估计是抗战时期那些日本兵在洞庭湖找石油，然后不知怎么钻到你那去了。我猜测那里可能有条你都不知道的路可以到达那儿，那个跑了的日本人没准就是从那条路跑的，你带我回去找找，兴许能找到那条路。”
　　大蛇点点头，又要卷住他，陈文兵急道：“等等，等等。“他把衣服脱得只剩条裤叉，“蛇史，这可是我明天约会的衣服，别弄湿了。”再拿上油布手电筒。
　　小心摆进草丛后，大蛇卷住他再次进入湖中，他这回事先屏息，又有了心理准备，水下倒没晕过去，可是水下黑乎乎的，他努力眨大眼，但终于什么也没看清，还是不知道大蛇怎么走的，只能判断大蛇游了大约在三分钟左右，估计入口离入水处不远。
　　出水后他大口喘气，旧地重游，那些光芒四射的夜明珠又出现在眼前，经过通道后，这回大蛇没让他走前面，而是它在前方带路，径直到了它与那些怪人恶斗过的悬崖处。
　　一靠近悬崖他立马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不禁惊异，只见下方巨大的石坪上又多了十多具白骨，再仔细看大蛇的身体，又多了些伤痕。
　　“又有怪人出现了？”他问。
　　大蛇点点头，他抬头看到洞顶巨大的容器，那红色的液体还在慢慢渗出来，这下他心中解开几个疑问，大蛇只所以能在这湖区存活又不用吃鱼虾，是因为它只吃这些怪人的肉就足以存活。但如果不是大蛇的守护，这些怪人跑出来，不知要祸害多少百姓。
　　“蛇兄，辛苦你了。”他摸摸它的伤口，有些心疼。
　　大蛇径直一头扎进崖底深潭，过了一会探出头到崖边向他点点头，他明白大蛇是在探路，表示崖底没有怪人诞生，可以安全下去。
　　他坐着大蛇的头部下到石坪，再跟着它到了对崖一个崖洞边，大蛇带他进去后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打开手电筒一照，不由叫一声，“糟糕。”
　　这儿是另一个大洞，有近千平方米，最要命的是，底部有十多条叉道，四通八达，像个迷宫一般。
　　“他就从这跑的？”
　　大蛇点头。
　　“知道是哪条道吗？”
　　大蛇摇头。
　　陈文兵长吸一口气，滑下坡道，决定一个个开始找。
　　这些岔洞都比较深，最深的一个有两、三里路长，他从左往右找，一个个进去，发现到了尽头都是死胡同，尽头处是岩石。找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些洞都是岩石结构，而且岩面有大量水气蒸燃过的痕迹，凭着高中地理知识，他认出这是火成岩，也就是说，赤山下这个巨大的岩洞是不知多少年前火山的造山运动形成的。
　　时间一小时又一小时的过去，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着，一直找到最深的那个洞终于发现这个岔洞底部岩石有个小洞，可以容人伸进一个身子，手电往里照发现约一米多深有些岩石，但却是松散结构的。
　　他艰难地钻进去，把手电筒咬在嘴里，用手去推那些岩石，虽没推动，但岩石可以勉强松动，碎石在扑扑下落。
　　“该死。”他推半天没推动，只好退出来，匆匆跑出洞来，“蛇兄，有发现。”
　　大蛇忽地一下钻进来，一里多路瞬间到达，陈文兵道：“只有这里可以钻人出去，后面看样子是被堵死了，说不定就是逃走的人堵的。”
　　大蛇咆哮一声，一头向岩石撞过去。它的头比人的身躯还要大，不能钻进去，但蛇历来有“铜头铁尾”的说法，头部坚硬无比，只撞一下，虽没撞穿石壁，但把后面的岩石震倒了。
　　“可以了可以了。”他见大蛇拼了命一样撞，头部蛇鳞飞溅，还露出血丝，心疼得不行，抚着蛇身，“我可以钻过去了。”
　　他再次钻进去，费了很大力钻到尽头，被岩石磨掉好几块皮，终于过来了，一落地就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把锈迹斑斑的三八大盖枪和一个军用背包。
　　他翻开背包，里面有一本笔记本，打开第一面有两汉字：“高崎。”
　　“果然是高崎次郎。”他大喜过望，甚至忘了伤痛。但再一翻开又傻了眼，里面全是叽里呱啦的日文，根本看不懂。
　　他顺着这条道往前走，走不到一百米，前方又堵死了，几块巨大的碎石堵得严严实实，这时他脚踩到尖利的东西刺疼了他，他低头捡起，发现是一块弧形的金属碎片，边缘扭曲，是被巨大的力量扭弯的。
　　“手雷碎片！”他看出来了，只有爆炸的力量才会形成这样的迹象。他全明白了，高崎逃到这里，试图用手雷炸塌山洞，挡住大蛇来追他，爆炸引起洞道塌方，把两边都堵死了。
　　“可他怎么逃出去的？”他找遍洞道也没发现尸体，又研究起那个背包和枪，发现背包的背带是扯断的，他小心地在洞壁上寻找，终于发现一块尖石上粘着一丁点碎背带。
　　他脑中冒出一个场景，高崎次郎引爆手雷，发现洞道快塌了，急忙往外冲，匆忙中背包挂在尖石上，他甩下背包与枪冲到洞口，在洞口塌方前冲了出去。
　　不过他又发现这个背包带的颜色与手上背包颜色不一样，手上的是绿色帆布，碎背带却是深褐色的。
　　“他有两个包，还被他带走一个。”他爬到尽头的岩石缝内小心地寻找起来，忽然发现两块岩石间夹着一些白森森的东西，他扯往用力一拔，发现居然是一根手臂的人骨头，在五根手指骷髅上，还紧抓一根圆筒状的物体。。
　　他研究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拧开圆筒，立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一根金属物当啷掉地，居然一个金属剑柄。
　　“找到了！”他欣喜若狂，“蛇兄，我找到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