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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站在星空的灵魂 / 第五章 白槐会 一

第五章 白槐会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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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在清碧如蓝的天空中,
  看见洁白的云,
  如果我想,
  我的灵魂就会变成那朵洁白的云,
  悠然的在碧蓝的天空中悠游,
  悠然的望着花开如锦绣的田野、白色的河、黛色的,起伏如大海波涛一样的山峦。
  一
  青修站在大铜钟前。
  铜钟上面,铭着两行铭文:
  “荡邪氛
  清怨戾”
  孔雀珏沉浸在悲伤中,清诚想劝一劝,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他拍了拍小珏的肩头,什么也没说。
  转身走到青修身边,看着大铜钟,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
  “听师傅说啊,觉醒灵魂的人,终都会自杀。听起来啊,只是淡淡的,好像……好像很远,很轻。看见了,才觉得这么沉!这么重!”
  青修没有立即说话,过了片刻,才慢慢的说:“师叔的魂珀不见了呢。”
  “嗯?”清诚心中打了一激灵:“什么意思啊?”
  “师叔随身带着的魂珀不见了。”青修抬起头,看着清诚的眼睛,又慢慢的说:“师叔的君子像,不见了。”
  “所以……师傅,不是自杀?”
  “我不确定呀,但是,找到抢走师叔魂珀的那个人,应该就会有答案吧。”
  “红色狮子印?金色和尚?”清诚立即想起这两个人,随后问道:“老师告诉你红色狮子印是谁了吗?”
  “昨天,他说最快给我一个答案,或者把紫木简和梅花扣还给我。”青修摇了摇头:“现在啊,是要食言了。所以啊,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自杀的理由。”
  她想了想,转头凝望着夜色下的西方。
  那里,是四百里太行山脉。
  “狮子印暂时没有线索啊,但是,金色和尚……”她停了一下,说:“白鹿和尚,或许知道金色和尚是谁吧?”
  二
  西山,青崖,白槐寺。
  白槐寺是深山中的一座古刹,远离人烟,没有香火,寂寥而宁静。
  门前,有一棵千年白槐树。
  老树苍劲。
  野蔷薇的藤蔓爬满老庙的墙上,开满紫色的小花,微风吹过,皱起紫色的波澜。
  红漆驳落的庙门紧闭着,石阶上青苔茵润,门前石径上,黄色的野花烂漫。
  三人站在白槐树下,望着似被埋在花海中的老寺,静静的欣赏着,没有立即去敲门。
  “老和尚今年已经一百零八岁了啊。”青修轻声说:“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啊?”小珏问。
  青修回头望着他,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柔和而又用力的说:“希望。”
  孔雀雀怔了怔,忽然明白这两字的意思。
  “老师五十五岁。”青修说,:“孔师叔五十三岁。”
  木蕴心寿五十五,孔传灯寿五十三。
  “白鹿老和尚啊,今天一百零八岁啦,是最年长的修行人啊,也是最有希望打破人性囚笼的修行人啊。”
  青修淡淡笑了笑,接着说:“修行界呀,并不大。老和尚呢,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所以啊,你们不在看白槐寺又老旧又荒凉,但是啊,所有的修行人啊,都关心着这里呢。”
  这时,寺门吱哑一声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和尚,从门里望向白槐树下的三人。
  “黄雀师兄。”青修打招呼道。
  黄雀和尚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下,微微笑了笑,说:“是你们啊,快时来吧,你们来的有些早了呀。”
  “来了早了?”青修没听明白,一边进门,一边随口问道。
  “哦?”黄雀和尚诧异的问:“你们不是接到我的信息才来的吗?”
  “你的信息?”青修拿出手机,打开一看,确实有一未读的信息,时间是昨天。
  但是,昨天跟清诚小珏一起忙着处理孔师叔身后的事,所以,没有注意到。
  他打开一看,是很短一句话:
  “阴历五月十五日请来寺中一聚,老和尚有话说。切切。——白槐寺黄雀”
  青修看了,笑道:“你群发的吧,老和尚有说话?老和尚要说什么呀?”
  黄雀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摇了摇头,没有立即说话。
  四人没有进屋,在院中一棵槐树下的石桌前坐下。
  院子里也开满野花,紫的、红的、粉的、黄的小花迎着阳光,舒展着娇艳。
  黄雀端来茶水,见三人望着院子里的野花,便笑道:“寺里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没时间打理啊,只是抽空把不开花的草拔了。有草看起来就荒芜,没草只有花看起来就烂漫。”
  他摇了摇头,悲凉的笑了笑:“最近啊,心情不好,不敢看荒芜的景像啊。”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青修问。
  黄雀摇了摇头,又没有回答,问道:“你们呢,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我们来拜访老和尚啊,想向他打听一些事呀。”青修说。
  “见老和尚啊。”黄雀摇了摇头,苦笑道:“怕不方便了啊。”
  “不方便?”青修疑惑问。
  黄雀叹了口气说:“是不能见啊。”
  “出什么事了?”青修见他的脸色有些苦意,不由的心里也感到一阵沉重。
  “老和尚啊。”黄雀抬头望着天空,要流出来眼泪流回去,淡淡的说:“要走了啊。”
  青修三人心中一突。
  过了片刻,青修有些不愿意相信的问:“怎么……怎么又……这么突然呢?”
  “也不算突然啊。”黄雀悲哀的笑了笑说:“也到时候了,也挨到头了,也……该解脱了啊。”
  人性囚牢啊,自然有囚牢的规则。
  第一啊,是人性无法进化为神性。
  第二呢,就是能够触摸到人性与神性分界的人,欲打破人性囚牢的人,也就是觉醒灵魂的修行人啊,都会因为承受不住自身道德标准对自己过往行为的谴责而自杀——就像一种惩诫,就像是学校惩罚不安分的学生。
  修行前辈们用生命记录了一条界线——六十岁。
  几乎所有的修行人的生命,都没有跨过六十岁这条线。
  唯一的一个例外,就是白鹿和尚。
  所以说啊,白鹿和尚是修行界的希望。
  虽然啊,他也是还在人性囚牢中挣扎着,忍受着他高洁的良知对自己记忆审判着,责难着。忍受着愧疚对灵魂的烧灼。虽然啊,他只是在痛苦中艰难的活着。虽然啊,他能够活着,只是比别的人更能忍受痛苦,并不是生命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或者是看到了通向更高境界的希望。
  但是啊,他终究还活着,活过了六十岁,活到一百零八岁啊。
  他啊,终究是修行的人们,在毫无希望的修行中上,看到的一个‘异数’。就像在沙漠中,喝求着水源的行人,看见了,黄色之外的任意一种颜色,那怕不是绿洲,不是绿色。或者是白色的生活垃圾,或者是黑色的动物的粪便,都会感到欣喜,当成希望。
  但这个希望,终究啊,也要消失了。
  风从木门吹进白鹿寺的院子里,野花的香气浓郁起来。
  青修深深吸了一口野花的香气,问道:“老和尚现在怎么样了呢?我们能不能看望他啊?”
  黄雀摇了摇头说:
  “昨天啊,老和尚对我说,他撑不住了,准备走了。但是啊,他修行的经验和感悟,不管是对的啊,还是错的,总都对我们修行人都帮助。所以啊,要我召集同道们来。同道们赶过来,总得几天的时间,他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啊,就先逃进禅定中了。到了五月十五,我再叫醒他。
  “禅定?”小珏诧异的问。他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但是没想竟然有人能坐到这种境界。
  “是啊。”黄雀慢慢的解释道:“禅定,无念无想。无念无想,自然没有良知对经历的责难,自然啊,也没有愧疚烧灼灵魂的痛苦。”
  “但是啊。”黄雀和尚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后天啊。如果啊,老和尚这两天就醒了……”他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他抬起头,问青修说:“对了,你们找老和尚打听什么事啊?”
  “老师,花姨,孔师叔。”青修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都走啦。”
  “嗯?”黄雀惊异了一声,说:“我还不知道,你们……”
  他想说‘节哀顺便’,突然又感到这四个字很可笑。
  两个人互相说‘节哀顺便’,真的很可笑啊,可笑到让他想流泪。
  “他们走之后,魂珀都被人抢走了。”青修接着说。
  黄雀一怔,疑惑的问:“有人抢魂珀?为什么啊?有什么用吗?”
  青修摇了摇头。
  “谁抢的呢?”黄雀又问。
  “一个金色和尚,一个红色的狮子印。”青修回答道:“我们来啊,是想向大和尚打听,看他知道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啊?”
  “红色的狮子印啊,我没有印像。但是金色和尚啊”黄雀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以和尚像为魂珀的人,有很多啊。”
  他又抱歉的笑了笑,说:“现在,也不能让你们打搅大和尚啊。所以,希望你们能够等到后天五月十五。”
  青修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情况啊,自然要等到五月十五了啊。”
  三
  五月十五日。
  金色的阳光从门窗间照进禅堂内,明亮禅堂里,坐着十九个人。
  除了老和尚、黄雀、青修等五人外,另外的十四个人,是这两天内陆续赶来的修行人。
  老和尚盘坐在上首,闭着眼睛,还没从禅定中醒来。
  黄雀坐在他傍边,身前放着一个木鱼。
  客人们随便坐在下面,这些人大都在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
  青修、清诚、小珏三人,远远的,坐在南边的窗户下面。
  木蕴心、花姨、孔传灯,三位长辈接连的死亡,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心上。他们不愿,不敢再看见死亡。
  所以啊,他们不愿意离老和尚太近。
  远远的坐在窗前,而窗外明媚的阳光和花香,让全们三人略感到轻松。
  禅室里很安静,所有人都放轻呼吸。
  黄雀见大家都准备好了,都看向他,等待着。
  他担忧的看着老和尚,轻轻的敲响的木鱼。
  木鱼声很轻,很缓。
  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昏觉的眼珠,在混浊的眼眶中缓慢的转了一圈。
  木然的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张开嘴,像离开水的鱼,吸气……吸气。
  突然,老和尚嚎哭起来。
  “哇……”
  这哭,是被心中的巨大的羞愧之情逼出来的。
  高洁的良知审判着他的记忆中不符合良知的高洁的行为,愧疚之火,烧灼着他的灵魂。
  有一句话叫“行五十而知四十九年非。”
  随着人的修行,道德境界的提高,善与恶的标准的提高,以前所做的,当时认为是对的善的事情,现在都变成错误和罪恶。
  普通的修行人,最多活到六十岁。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承受不住内心的羞愧,还有一个原因是自己的灵魂太高洁,厌恶的浊世的污垢。
  哭了几声,发泄了心中羞愧的情绪,老和尚收拢心神,对着众人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唉!”老和尚强忍着心中羞愧,说:“我以为我能开辟一条新路啊。”
  他摇了摇头:“还是错了啊。”
  他抬起头,混浊的眼睛里含着混浊的泪,对大家笑了笑,慢慢的述说:“二十岁的时候呀,我喜欢上一个美丽的姑娘,她真的很美啊,很纯净的美啊。我啊,每天看偷偷的她一眼,便会欢喜一整天。我想向她表白啊,但是啊,她太美啦,像唐古拉山上的雪峰,像布达拉宫上空的白云。我呢,像地上的一粒污尘。所以啊,没有勇气云表白。当时就想啊,每天偷偷的看一眼,就满足了,就很幸福了啊。”
  他微微仰起脸,眼神悠远:“就这样啊,我一直幸福的偷偷看了她七年。直到啊,过了我的二十七岁生日,第二年元旦的前一天啊,我在常遇见她的路口徘徊啊,没有再看见她。我心呀,突然有些里不安,向她家的方向走去,走到他家门前的路口啊,就远远的看见,她穿着红色的嫁衣,跟着美新郎走了。”
  “她穿着红艳艳的嫁衣,洁白的脸上有甜美幸福的笑容。真美啊……真美啊……”
  他脸上露出一丝丝微笑,笑容渐渐扩大到满脸:“但是我的心啊,突然就很痛……越来越痛啊。”他摇了摇头:“一秒比一秒痛,一天比一天痛。”
  他又摇了摇头,说:“真的很疼啊,白天人多的时候,疼的轻些,晚上没人的时候,就彻夜彻夜的疼。”
  “这样啊,撕心裂肺的疼了大半个月,有一天啊,有收音机里听到一个和尚讲经,说到‘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啊,心里突然一松,似乎找到了减轻痛苦的办法。”
  “之后啊,我就来到了这里。师傅问我,是要追求世俗的幸福?还是要修道吗?”
  “世俗的幸福啊,除了那个美丽的姑娘,还有什么值的追求的呢?但我已经失去了她呀。那就修道吧。”
  “当时啊,我以为修道啊,是做和尚。”他笑了笑,说:“但是啊,师傅让我读书,佛经也有,孔孟老庄以及后来诸家的释义及发挥,都读啊。”
  “读了两年多书,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我的灵魂觉醒了。老师说我啊,很有修道的天份。”
  “我老师啊,是第一代灵魂觉醒的修士。他们知道了灵魂是‘道德承载着记忆’。但是啊,也发现了高洁的道德境界和记忆中的罪恶经历的矛盾。”
  “当时啊,他们都正沉浸在‘觉醒灵魂’这种人类生命境界进化的大欣喜中。并没有太重视这种矛盾。以为啊,这只是人类生命境界进化的一个小障碍——谁的心里没有一些惭愧呢?惭愧而已,只是一种负面情绪罢啊,静修几日,就能调整过来。”
  “但是啊,他们那一代的修行人,一个一个都因为惭愧而自杀了。这时候啊,我们才意识到啊,有一个囚笼,囚禁着人性,使我们的人性啊,无法进化为神性。我们啊,即使灵魂能够离开肉体独立存在,却依旧无法打破人类百年的生命长度。”
  “师傅对我期许甚高,我自视也甚高。我以为啊,我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那时候,真有信心啊。”
  “人性囚笼的根本,是修行到高洁的道德时与过去低下的道德境界时所做的事的矛盾。我们过去以为是对的事,在现在看来,未必都是对的。我们现在看来是善的事,在未来,或许都变成了恶。”
  “所以啊,我就想啊,修行的难处,不是怎么去做善良的事。而是啊,我们如去去分辨善与恶。即然啊,我现在的无法分辨善与恶,那么啊,我不做事,未来便不会有愧疚吧。”
  “所以啊,我修禅定,修无为。什么也不做,悠然过了六十岁。”
  “我暗自得意啊,我觉得我啊,打破了人性囚笼。为人类的进化啊,找到了一条通往神的境界的路。”
  “但是啊,过了六十岁没几天啊,在我的道德标准里,‘无为’变成了罪恶,‘贪生’也变成了罪恶。”
  “这时啊,我才明白啊,我并没有找到什么出路啊。之所以我能活到现在啊,只是因为啊,比老师他们,更能忍受痛苦而矣啊。”
  他苦笑着摇摇头,停下说话的声音。
  “人……人性囚笼究竟是什么?”这时,有一个声音问。
  听了这句话,老和尚有些诧异,众人也都有些诧异。
  修行人竟然还有不知道“人性囚笼”的吗?
  众人都望向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干男子。
  老和尚不认识这个人,转头望向黄雀。
  黄雀摇了摇头,他也不认识,他以为是自己请来的同道带来的朋友。
  另外的十六个人,他都认识。
  他的目光望向另外的十六个人,一一问询,十六个人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清诚看着他有些眼熟,似乎是山城市的人,在街边路口或者什么地方见过。
  但是不认识。
  见没人认识此人。
  黄雀心想:“大概是游客?来这里游玩?跟着人凑进来的?倒很有可能啊,这里风景清幽,时不时的总有驴友来这里游玩的。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对男子微微笑了笑,说:“人性囚笼啊,首先要明白‘人性’。我们把道德境界啊,分为三个境界,最下面是恶鬼境界。中间呢,是人性境界。向上啊,是神性境界。‘人性囚笼’啊,意思是我们的道德境界,被囚禁在人性之中,无法突破人性到达神性的境界啊。”
  “那也不算囚笼啊,我们还可以向下到达恶鬼的境界啊。”男子说。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是一怔。
  黄雀心想:“可以确定了啊,看来真是意外闯进来的游客啊。”他笑了笑,问:“我们这里都是老朋友,都不认识你,你能告诉我们,你是谁吗?”
  “我叫程明,山城人,听说这里风景好,来这里游玩的。”男子回答。
  黄雀点了点头,笑着说:“其实啊,我们的道德境界也无法的坠落为恶鬼。现在啊,人类社会的道德是偏向善良的,你如果做恶呢,人类便容不下你,何况做恶鬼呢。想想啊,向下做恶鬼,比向上突破神性更难啊。况且啊,大概也没人愿意去修行恶鬼啊。比如我啊,我想突破人性,到达神性。是因为我觉得啊,‘神性’比‘人性’更美丽。所以我才去追求神性。恶鬼的丑陋,我是不会去追求的啊。”
  程明张开嘴,还要说些什么。
  黄雀微微加快了一下语速,抢先说道:“这其实啊,我们是一帮对哲学感兴趣的朋友,在一起聊聊,你要是觉得无聊啊,可以去附转转,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啊。”
  这委婉的逐客令并没有见效。
  程明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做没听懂,笑着说:“我挺有性趣的,你们要是不介意,我也听听好吧!”
  他说话真有技巧,把问句直接说成了肯定句。
  见他不愿意走,黄雀便不再说什么。
  这时,寺院门外面,传来敲门声。
  程明殷勤的说:“我去开门。”便跑了出去。
  众人交淡的内容,其实没有什么需要避人的,他们也不觉得自己的交流需要避开普通人。所以也都不在意程明是怎么混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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