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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结不了妖丹呢？”九点仰头看着云柏，只是云柏也没有脸，九点也不知道自己该看哪里。
云柏道：“在我百年修为的时候，本来我是可以成丹的，但偏偏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
九点疑道：“奇怪的家伙？是它把你要结的妖丹打碎了吗？”
云柏道：“不是，他说他想找人聊聊天，但是他又不想找人，所以他就找到了我。”
九点又道：“它能听到你说的话，那它也是拥有跟我差不多的道心吗？”
云柏道：“哈哈……他可不是妖怪，他是人族。”
九点更加好奇了：“人族都能跟你说话？人族也结妖丹道心吗？”
云柏道：“那自然不会，人智无双，他们开创了他们自己的修行功法，拥有力量强大者，现在的你我都不及他们千万分之一。”
九点吃惊：“呀，人族这么厉害？！”
云柏道：“嗯，不过你也不要太羡慕，因为我们妖族也有同样厉害的家伙。像你才刚刚结丹，以后五百年修为成人形，千年修为渡劫，而后有第二劫、第三劫……每渡一劫你也会变得更加厉害，所以，以后还有很远很远的路。”
九点想象着云柏的话，喃喃地道：“那得有多厉害？”
云柏道：“移山倒海，翻云覆雨，这些都轻而易举吧。”
移山倒海？难道曲水这边这么大的山，拿起来就能放倒别处去吗？这种力量，光是想想都激动人心。
云柏又道：“那个与我说话的人族，虽然形容枯槁，垂垂老矣，我能感到他很强大，强大到这天地间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九点的好奇彻底被引燃了：“那你到底跟他聊了什么？”
云柏道：“其实没说什么，他就是问了我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他说为什么会有这世界？”
九点苦着脸：“为什么会有人问这么蠢的问题？”
云柏道：“我当时候也这么想，我也觉得他怕不是一个疯子吧！但那时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他说，世界上又为什么要有我们？”
这不是跟上一个问题一样那么蠢吗？九点听得云里雾里，这和云柏结不结丹有什么关系？
云柏道：“他这两个问题我没有回答，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之后他又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他说，有了我们为什么又要给我们智慧。”
九点听到这，没有作声了。
云柏接着又道：“问到这里，他没有继续问问题，而是说起我们妖族的事情，他说我们妖族启智不容易，但一旦启智有了修为，上天便会赐予我们道心，然后让我们结成妖丹。”
九点忆起自己结丹的时候，天地接引，神游物外，自己心如天地，感知到了很多不该它感知到的东西：人族、妖族、花草……这都不是它该有的视角。
云柏没有理会九点，兀自道：“我当时没有结丹，不知道他说的上天赐予道心是什么意思，便也没有说话。然后他掏出一颗小小的妖丹，说什么‘天道以九制’云云的话，我也听不太明白。之后呀，他又感慨了一声‘天道制衡，不厚此以薄彼’。”
云柏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那千多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想来是它经常思索这些事情吧。
天道以九制！九点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它很快想到了自己妖丹上的九道金纹，它上面蕴含的力量莫非就是天道赐予？所以才有这整整九道金纹！
云柏终于回过神来：“接着，他又问出了第四个问题，他说，妖为什么是妖，人为什么是人，为什么妖修行就有现成的路，而人族修行就得自己去找路，难道人不是万物生灵之一吗？”
九点听到这里，心里忽地一震，妖与人两族对立，本来自然接受的事情，随着这一问，九点突然想起来了，它们与人族是一样的呀，都是世间生灵之一，哪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那为什么当初自己成妖之际，在揽风崖上那些人一见我，便是一副欲置之死地的神情？
“他说他找我聊天，可是他聊的这些东西，我根本就没想过，我哪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就拼命想这几个问题。现在我明白了，或许他就想找个不懂的听他说话，可惜啊，等到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已经错失了结丹的良机。”
九点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就说了这些？”
云柏道：“那倒没有，他之后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什么天地樊笼之类，我再也没有心思听了，我就一直在想上天为什么要赐予我们道心让我们结丹？”
九点疑惑：“那你想清楚了吗？”
云柏叹息了一声，幽幽道：“想不通，所以当初上天要给我道心的时候，我刻意保持神智，拒绝了天地的接引，然后想着自己去找路凝结一个属于自己的道心。”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地家伙的几句话，这云柏就拒绝了天地的接引，连丹都不结了？九点感觉这很不可思议。
云柏道：“我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想不通这些问题的话，我就会对天道存惑，以后的路我也走不远的。”
九点咧着猫嘴，笑道：“何必要想这些，修行便是修行，只要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何必去管那些什么天道不天道的。”
云柏道：“呵呵，你想得倒是简单，我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想，这样你以后的修行路会顺畅很多。”
九点好动，自然不会与云柏这郁于一地的家伙一样，去胡思乱想那么多东西，在它看来目前还有很多比这劳什子天道更需要想得事情，譬如变得更强大，譬如回到小秀寨去看妮子！
云柏似乎知晓了九点的心事，又开口说道：“小猫儿，有个事儿我必须跟你讲。”
九点点点头道：“说吧。”
云柏道：“我劝诫你，你以后还是别直接这般囫囵吞枣式的炼化妖丹获取修行。”
九点疑道：“为什么？”
云柏道：“以前你没有道心，所以可以肆意炼化，不受影响，但是当你已经结了道心之后，你再这般肆意炼化，你的道心就会受别的道心影响，妖元力也会变得更加驳杂，到时候千年修为一至，天劫降下，你将有死无生！”
九点疑道：“天劫是什么东西？天劫降下，为什么会有死无生？”
云柏道：“那人族说的对，天地给了我们妖族一线生机，但是这条路终究是行逆天之事，故而修行路上层层阻隔，每千年修为上天便会降下灾劫，这也便称为天劫。”
“当然，照那人族所言，天劫既是灾难，也是机遇。渡不过便灰飞烟灭，渡过了便脱胎换骨。说到天劫，天劫当中除了雷电之力，更重要的是它有一种灾劫叫心魔，心魔靠妖元力是抵挡不了的，因为它直指道心，道心不纯，便很容易受心魔影响，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你成妖太短，又无人指引，所以莫要走了歪路。”
九点听云柏这么一言，沉思了一会，待回过神来，当即便伏下身子，恭敬道：“望师傅为我引路！”
云柏的笑声在九点脑海响起：“你倒是心窍玲珑，我估计你的道心应该便是这一块的。”
九点未起身，腼腆说道：“我在人族待过许久，虽然那时未启智，但还有些灵性，所以懂得些人族的东西。”
云柏道：“师傅倒不必叫了，我知道的东西，我会告诉你，咱们要是出去，都是朝不保夕的小妖，哪里有什么谁给谁引路，算是相互扶持吧！”
“相互扶持。”九点再心底默默地念了一声，虽然它不明白这具体指的什么，但是九点知晓自己除了小蚂蚁之外，又有了一个对自己十分友好的家伙！
许久，九点念及自己修行，便朝着云柏问道：“以后不能炼化妖丹，那修为要一日日去增长，这上千年，我可等不下去啊！”。
云柏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炼化妖丹，只是炼化之后，要费一番功夫剥去那些影响你道心的杂念。如果你的道心品阶越高，而你炼化的妖丹道心品阶越低，那你剥离那些杂念的时间就越短。”
九点忙问：“那八品道心是高还是低？而我又是几品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