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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月泉映澈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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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沙岭,鸣月泉。
  距离曦和山东南方向数百里,有一处沙石荒岭,自西向东仿佛镰刀一般延绵数里。山岭原是熔岩石壁,数百年前山体熔浆改道,炽热的山岭渐渐温凉,直至变成寸草不生的岩石荒岭。经历数百年风蚀雨洗,岩石逐渐风化流沙,方圆数里皆被流沙覆盖,故而人称流沙岭。
  流沙岭凹处却有一汪弯月形状的清泉,长约百丈,宽处十余丈,虽然深不知几许,却是清澈见底。泉水之中莲草浮动,鱼虾相戏,与流沙岭的荒凉截然不同。数百年来,纵使无数风暴卷过,清泉内却未落下任何沙石。更奇的是,每当轻风抚过,泉水便会隐隐鸣响,好似断断续续的琴声一般,因此,世人称其为鸣月泉。
  十余天前,齐予安与云风隐二人离开曦和山,却不知欲往何处,只是一路朝着东南方向行走。若是路经城镇,便让齐予安乘骑赤隼先行,于前方山野等候。云风隐则牵着玄骠马,在镇中购置足够的酒水食物,然后穿过城镇与齐予安汇合。如此漫无目的地慢行,终于在中秋之夜来到流沙岭鸣月泉之畔。
  齐予安随意斜坐沙石之上,仰望明月,想起去年此时,在圣都郡王府内一家欢饮,观灯嬉戏。哪曾料想,如今全族皆被禁居,十余天来,未收到关于父亲或是溢大哥的任何讯息。他只顾拿起酒囊,对月豪饮。一路行来,云风隐见他每日醉酒,亦是无可奈何。
  临近亥时,当白鹤飞至鸣月泉畔,送来《启雲录》及《临霄录》时,齐予安已是酩酊之态,见白鹤于数十丈高空抛下锦盒便转身离去,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哼,上次还知与人亲昵,如今,却欺我沦落,竟然都不屑降落于地了......”
  待云风隐拾起锦盒,齐予安已酒醉入睡,她只好独自开启锦盒,借着月光取出白绢,粗略看过一遍《临霄录》,便放回锦盒,深深叹息,对着明月孤坐许久。
  直至第二日艳阳当空,齐予安才从迷茫之中醒来,呆坐半晌,只听云风隐在身旁问道:“予安,昨夜名录发榜,你要不要看看?”
  “名录?”齐予安这才记起昨夜似有白鹤来过,便意兴阑珊地说道:“拿给我姑且看看罢。”
  云风隐将锦盒递至齐予安手中,他开启锦盒,只见盒内却有三卷白绢。他随意取出一卷,略略展开,一见“启雲”二字便将其扔在一旁,再取一卷,展开之后,竟然是一张关于齐氏全族禁居的天诏,诏文结尾,清楚写着:“齐氏世子予安,即见此诏,务须于良月初十日之前,自行归抵圣都郡王府。如违诏谕,则斩无赦。”落款“沐君天落”,以天石压印。
  云风隐在一旁看过天诏,心中突然一阵惊慌,急切地问道:“予安,白鹤为何能找到我们?”
  “神域仙禽,自然是......”齐予安话未说完,恍然醒悟:既然白鹤能按时送抵名录,神域自然对名录之人的行踪了如指掌,如此一来,自己又能遁隐到何处呢?他又想起一事,急忙拿出最后一卷白绢,只见陌青啸高居第七位,不由喃喃言道:“纵是妖族北冥之境,白鹤亦能飞至,我们还能去哪里隐匿呢?”他再无兴致细看名录,自然亦不在乎自己仅仅名列九十多位,几乎是勉强入榜。
  正当二人茫然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感知到高空之处气息骤变,他们抬头仰望,只见云层之中赤光闪耀,星辉之势如同星辰欲坠。
  云风隐立即拉起齐予安,悄声说道:“我们先去山岭中的石洞内避一避,看看情形如何。”
  二人牵过玄骠马,一同跃上马背向流沙岭急驰,寻得一处石洞,掩藏于洞内。齐予安立于洞口远眺高空,只见一鸢一鹤,还有一条百余丈长的赤光火龙缓缓盘旋。数息之后,火龙碎裂,星辉四溢,而后素鸢将一人抛于鸣月泉边,返回高空与白鹤一同冲入云层远去。
  齐予安不由说道:“我去看看泉边那人。”
  云风隐止住他:“你此刻自身难保,何必再去沾惹闲事?”
  齐予安不以为然地说道:“虽是自身难保,但是良月初十之前,神域亦不会出手缉捕。这数十日,可让我尽管逍遥自在。”言罢,他便跃出石洞。
  云风隐只好牵上玄骠马,跟随他一同来到鸣月泉畔,只见江云澈身穿玄铁环锁甲,右侧断臂之伤触目惊心,双耳血迹斑驳,面如蜡色,气若游丝,心脉之间气息全无。
  云风隐不由暗惊,低声说道:“看此人装束,应是素鸢冑将领,被人废除了修为。何人将他重伤至此?”
  齐予安见此人惨状,心有不忍,走到泉边摘下一片莲叶,舀盛一捧清泉,将其缓缓撒于江云澈面首之上。
  经清凉的泉水洗涤,江云澈渐渐苏醒,只见面前少年关切地望着自己,口唇微动,自己却听不到丝毫声响。他忍住断臂及双耳巨痛,低声自言:“多谢侠士相救。我因双耳被人致聋,无法闻声。”他停顿片刻,两眼扫过齐予安与云风隐,满面悲痛地说道:“我乃是墨霞郡郡西巡守江云澈。今日与众属下依职巡守曦和山空域,意外撞见天君修习邪术。可怜众军士皆被其灭口,江某拼死逃出,却仍被追上,经其一番残酷折磨,废尽修为,仅剩一口游气,被抛弃于荒野自生自灭......幸遇二位侠士搭救,否则江某命已休矣!”
  齐予安听罢,犹疑不定地问道:“小隐,你相信天君会修习邪术吗?若是灭口,为何没有将他处死后再抛尸?”
  云风隐摇摇头,惊疑不定地用手向江云澈比划:你如何证明你是郡西巡守?
  江云澈看懂云风隐手语,从环锁甲内取出令牌,一面递给她一面说道:“此巡守令牌,拿到郡都军营一验便知。若非亲眼目睹,江某亦是断然不会想到,天君一身骇人的修为,竟是依靠邪术获得......如今回想,他年龄不过十五、六岁,若非修行邪魔歪道,怎可能胜过比他年长许多之人?”
  齐予安拿过令牌反复细看,一丝惶恐由心底升起,喃喃说道:“小隐,难道此天君真是邪魔之人?他将此人故意折磨致残,奄奄一息之时抛弃于荒野,教其求生不成,求死不能吗?”
  云风隐看着江云澈,沉思许久,对齐予安说道:“我们先将其送回墨霞郡都验一验令牌罢。”而后,她一面背过身去牵玄骠马,一面低声说道:“予安,我观此人疑点颇多,他伤势虽重,却非致命。修为虽失,但是心脉经络安好,并非苦受折磨摧残之状。你且假意信他之言,私下再仔细观察罢。”
  齐予安心中却暗自想着:此人虽有疑点,但是天君行事确是让人费解生疑。他废止战神封号,无故撤换将领,多处安插天族之人,神域势力遍布各郡,甚至连玉灵王都被废除册立,几乎将天君祖辈的诏谕封赐悉数废止。若是真如江云澈所言,天君内心邪恶,残忍冷酷,我齐氏岂非面临灭族之祸?人族岂非亦是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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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道隐约飘散的天罡之气,即便再是熟悉不过,天落却是即刻收回灵识,落在战鸢的双眸之内,暗自言道:本君授你天鸢之将职,赐名炽云,率三十五战鸢,名曰天鸢骑士,可否?
  战鸢领悟天落之意,目光流露欣喜之情,围绕天落欢快地盘旋,不停地轻鸣。随即,天落收回灵体,驱使流云冲入云层,炽云紧随其后一同急驰。
  飞至半途,天落捕捉到知秋的气息,问道:“知秋,你现在何处?”
  知秋于脑海中听到天落的声音,高兴地说道:“我将这些军士引至玉魄湖畔,现在与战鸢一同被困在炙焰星阵之内。你追到逃走的那人了吧。是不是将其就地正法了?这些军士应该如何处置呢?看起来,他们应该只是遵军令,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一个个都害怕得几乎窒息晕厥......”
  天落却问道:“你意欲如何处置?”
  “若是依我之意,不如放他们各自回归家乡,免了处罚吧。”
  “就依你意。”天落乘骑流云俯冲而下,落在知秋身旁,见炙焰火龙围绕之处,众军士皆是双腿跪伏,头叩于地,凝声屏息,惊惶不安,战鸢立于军士一侧,静默依顺。天落从长笛中取出一袋金币悄然递予知秋,以灵识言道:“你将金币分给他们以作安家之用罢。”
  知秋一愣,心中问道:“你是要我去安抚他们?”
  “正是。你的臣民,自然由你安抚。不过,战鸢皆需留下。”
  “我的臣民?玩笑不要乱开。不过,以你天君之尊,似乎也不屑于做这等小事,本公子只好勉为其难,替你跑跑腿罢。”知秋一面在心中自言,一面收起星阵,朗声言道:“君尊体恤尔等,不知者不论罪。但是,尔等毕竟触犯律条,再回军营亦是不妥,不如归隐家乡罢。”
  听闻此言,众军士不由感激涕零,以首叩地,称谢之声不绝。知秋接着说道:“此袋金币乃是些许心意,权当尔等归途盘缠,各自安家。期望诸位日后多行善事,不负天恩。”
  众军士更是喜出望外,再三跪拜过后,各自拿了金币悄然离去。
  见众人远离,炽云腾空而起,于半空中缓缓盘旋,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众战鸢纷纷鸣叫回应,皆蹬地而起,于高空列阵,一齐朝向天落俯冲而下,围绕天落盘旋数周之后冲入云霄,瞬间消失无踪。。
  知秋不由诧异地问道:“天落,你不是说要留下战鸢吗?它们却已尽数离去,难道你将战鸢也放归山野了?”
  天落却是意味悠长地说道:“天鸢骑士,自在于天地,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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