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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风篇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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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侯府的后院之中,云起坐靠在门廊的柱旁,正擦拭着手中的剑。
  云起手中之剑,剑身宽于普通剑两倍,厚度也是普通剑的两倍。除剑刃部分外,其余由黑色和黄铜色的花纹包裹。剑柄稍长,可用单手持握,也可双手持握。不过以这柄剑的重量,一般人难以单手驾驭。剑被他擦的锃亮。大好的阳光,照在剑刃之上,旁边的小侍从被它反射的光晃得哎呀叫了一声。
  云起提剑站了起来。收剑之前,他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把剑在空中挥舞一圈,再收回鞘内,为的就是听一听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而这剑的名字,正是破风。世间流传着这样的话:破风出鞘,必憾千军万马!足以看出,这柄破风剑挥舞起来有着何等的威力。
  “大公子,这破风剑如此沉重,你却能挥得如此自在,实在是力大无穷啊。”刚才那个被晃了眼的小侍从说道。
  小侍从名叫齐麟,是管家云叔媳妇齐氏弟弟的儿子,云叔夫妇的外甥。因爹娘死得早,孤零零地一个人,云叔夫妇见他可怜,而自己又没有孩子。于是就向侯爷请了一个恩惠,把他养在自己身边。他从小和云和月一起长大,把云和月当成小姐姐,云起当成哥哥,两人待他也如同亲弟弟一般。吃什么,玩什么,有云和月的一份,也有他的一份。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云起将剑收入鞘内,转过头来对齐麟说。他故意抬高一点嗓门,伸出手指来隔空指了指齐麟。
  “这哪是拍马屁呀!”齐麟用苦笑作陪。
  齐麟是羡慕云起的身量。他也算是半个云家的孩子,云和月读史诵经,他就跟着读史诵经,云和月喜欢射箭,他就陪着一起练。当云和月能射中个十之七八的时候,他只能中个十之四五。如今他十七岁,与云和月年纪相当,但身高将将赶上云和月,而远不如同岁的云起,瘦弱的身子,大大的脑袋,和那廊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小到大,齐麟因为瘦弱,云叔也没叫他干过什么重活。侯爷心疼这孩子,就叫他陪在云和月身边,同她玩耍、读书什么的,倒也轻松。好在他从来不怎么生病,活到现在还算顺利。
  “你俩说什么呢?”刚在一旁练完射术的云和月颠颠地跑了过来,一边摘着护腕,一边说。
  “没,没什么。”齐麟说道。
  云和月也没在意,她看着云起,说:“哥哥,你入朝当官之后就再没带我出去打猎过。如今我的射术又有了精进,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呀?”
  “我如今统领皇城戍卫营,哪里有闲工夫带你去打猎。今天这也是好久才能休息一回,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啊?”失望的声音从云和月的喉咙里发出,她的眉毛也耷拉下来,刚才那股精气神此刻不知道跑哪去了。
  看见她这幅样子,云起却笑了笑。他摸了摸云和月的头发,说:“不用灰心,三日之后陛下秋猎,也邀请了群臣同往,父亲和我都会去,到时候我就能陪你打猎了。”
  “真的吗?!”听见云起这么说,刚才那丢了的精气神又被云和月拽了回来,小眉毛一下子翘了上去,如剑一般横在她明澈如水的眼眸之上。
  “二小姐,我有东西要送给你。”齐麟对云和月说道。
  他的话语有些吞吞吐吐,为此云和月还嘲笑了她。
  “你别笑,齐麟要送给你东西呢。”云起在一旁说道。
  “那你快些拿出来呀!”
  “哦。”齐麟应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拿出那个东西来,攥在手里。
  “你别攥着啊,张开手让我看看。”云和月一边说,一边上千去掰开齐麟的指头。
  手中一个剑穗,十分的小巧精致。
  看到这个,云和月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真好玩!真可爱!”她说着,将剑穗接了过来,然后用手指捏着一端,让它自然垂下。“我虽然还没有剑,但早就想学了,将来我一定把这剑穗挂在上边!”
  齐麟看着她的笑,那笑容仿佛照在脸上的阳光一样温暖。他很高兴,自己送给云和月的东西她喜欢。喜欢就好。+
  卧龙殿内,皇帝元兆基正搂着美人饮酒作乐,咧开的嘴把脸上的肉挤到一起,下巴上还被挤出来三道褶。橙、黄、蓝、绿,身着四色衣裳的四位美人环坐在胖皇帝周围,你一句我一句地在他耳边唱着戏文,歌声曼妙,也有一两个站起身来和着歌声舞上一两圈。这个胖皇帝还时不时地讲一两句话,惹得美人们花枝乱颤。
  邓公公站在门口,往屋里瞧了瞧,看见此情此景,他犹豫再三,还是进去了。
  “陛下。”他咳嗽了两声,说道。
  “何事啊?”胖皇帝也不看他,一边看着橙衣美人笑,一边问。
  “陛下,国师差人前来告假,说天气突变,偶染风寒,卧床不起。两日后陛下秋猎,他就不去了,只在家养病。”
  “既是染了病,那就让他安心修养。等朕回来,给他送去些猎物让他补一补就是了。”他无意这些杂事,于是挥了挥手,让邓公公下去。
  邓公公行了礼,离开了卧龙殿,之后便叫了传话的小太监,让他把皇帝的旨意通报给国师韩正仁。
  国师得了答复,心中一定,此刻,他衣冠整齐地端坐在书房之中。贴身老仆出去的时候顺手将门关上,这是国师一贯的要求。
  他正襟危坐,手掌支撑在膝上,微微凹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常年习武,尽管到了天命之年,他身上却看不出一丝发福的迹象。如此健硕的人,怎么可能说病就病。国师已经计划好,皇帝秋猎期间,他只与安东王贾辛两人,前往东陆青云城云山千藏阁。此行十分隐秘,除了他那位贴身老仆,全国师府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行踪。
  东陆,青云城,云山。
  云山坡缓,漫山青翠,其最当中的主峰高耸,周围环绕着云雾,如同仙境一般,故称其为云山。云山之上,依靠主峰,有一道观,名为青云观。此处香客多半来自青云城,也有慕名前来的五州九城人士。
  国师与安东王两人并立于山门之前,络绎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两人眼前的山峰耸入云端,山峰之下前前后后的青砖绿瓦,都笼罩了一层香火之气,但也可能是仙人洒下的雾霭。
  一名年纪不大的小道士恭敬上前,说道:“二位可是中原城来的客人?”
  国师和安东王相互看了一眼,回答道:“正是。”他们的语气中带着惊讶。
  “阁主命我在此等候二位,请二位随我来。”说罢,小道士转身向山门里走去。
  国师和安东王快步跟上,他们面面相觑,满腹疑惑地跟在小道士的身后。这千藏阁阁主如何知道你我两人的行踪?如何知晓咱们何时会来?又是如何认得咱们,还派人在此等候?而这里是青云观啊,那千藏阁又在何处呢?两个人小声交流着,偶尔看看前边不远处带路的小道士。
  安东王忍不住了,疾走两步赶上了小道士,边走边问:“小道长,人人都知这千藏阁位于云山之中,可此处却是一处道观,不知小道长要带我两人去哪啊?”
  那小道士冲着安东王轻轻一笑,说:“你们两人只管跟着,有问题,到了只管去问阁主。”
  “嘿,这……”
  见小道士如此的无礼,安东王想要发作,但被国师一把拉住。他示意安东王要冷静,既然他说是千藏阁阁主让他带路,那便跟着走就是了,不可多言,以免节外生枝。
  安东王看看周围往来的人,怕被别人听见,于是只能皱皱眉,攥攥拳,把心里的火气强压了下去。他在心里想着,定要看看这千藏阁阁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手下的小道士居然都如此无礼,这面子必须要找回来!
  小道士带着他们进了青云观正门,没有进去主殿,而是从侧殿旁的小门穿过,避开了绝大多数的香客。两个人在后边紧紧跟着,他们过了小门,又绕过几个无关紧要的小殿,来到道观边上的某处。这里有一条长长的路,没有人,安静的很,似乎通往道观后方。小道士还是没说什么,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走完这长长的过道,他们又穿过道观后方种满细竹的院子。
  “到了没有?”安东王问小道士。
  “王爷是过惯了安逸生活吗?才这几步路就受不了了?”小道士面带微笑地说。
  这简直就是在当面嘲讽安东王啊,安东王哑口无言,可在人家的地盘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再一次把火气压了下去。
  “二位莫急,马上就到。”
  大约又走了一刻,三人似乎是绕了整个道观一大圈,从正门走到道观啊西边,又从西边来到了道观后边。他们再抬头看,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云山的主峰脚下。
  “此处看峰,与山门前真是大有不同啊!”国师心情倒是还好,他背着手,仰着头,口中感叹着。
  “国师好雅兴。”小道士此时又是带着敬佩的语气说的,全然不似刚才与安东王的对话了。
  安东王瞥了小道士一眼,不知道在心里骂了什么。
  “二位,到了。”
  小道士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站在门旁,微微鞠躬,请两人进去。
  两人抬头看向门上牌匾。暗红色的桃木匾额上,刻有“千藏阁”三个字。国师看得出,这如行云般的字迹,一定是某位用剑高手刻上去的,没有工匠的死板,一气呵成。这位高手功力了得,他不禁在心中称赞。匾额之上没有其它的装饰,字内也没有上色,只是简简单单地挂在那里。
  “想不到,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千藏阁,竟然藏在云山道观后的主峰之内。”国师说道。
  “二位,请进,”小道士说,“阁主已经在阁顶等候二位了。”
  国师向小道士还礼,然后走进门去。安东王瞥了小道士一眼,也跟了进去。小道士没说什么,只是陪着微笑。
  “走了这么长的路,居然还要上这么高的楼梯!”
  两人正爬着楼梯,跟在国师身后的安东王愤怒地说。他心中的火气溢了出来,挂在脸上。
  “贾兄稍安勿躁。当初这里的设计者,定是想用这些来杀一杀造访者的锐气,于是将千藏阁藏在了道观之内,山峰之中,才设计了如此曲折的路,和如此高的梯。”国师倒是耐心,他劝解着安东王。
  他们一层又一层地爬着,每一层都有房间。可他们不必每一层都找一找阁主,因为小道士说了,阁主在阁顶等着他们。
  一层层的台阶终于爬完了,安东王一句句的抱怨也留在了台阶上。爬到顶楼,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似乎真的是过惯了安逸的生活。
  顶楼内通透的很,是在峭壁上开凿出来的洞穴。他们只看见,一人身着一袭白衣背对他们,站在洞口。国师领着安东王逐渐靠近那个人。
  忽然,那人回过身来。
  “阁下应该就是千藏阁阁主了,在下韩正仁,特与贾谊一同前来拜会。”国师停了下来,两手一抱,向那人行礼。
  白衣之人的气场笼罩着整个洞穴,安东王一心怒火全然忘记了添柴,逐渐熄灭下去。他跟着身前的国师一同向那人行礼。
  “在下慕容深居,是千藏阁的现任主人。”白衣男子轻描淡写地说着,也未回礼,只是向两人点点头。
  他伸出手,示意两人到露天洞口前的椅子上来坐,然后他自己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继续看着外边。
  两人坐到洞口边,身旁不远处就是悬崖。放眼望去,云山仙境尽收眼底,林木青葱,云环雾绕。下方的青云观人声,到了此处竟已经能被鸟的长鸣盖过。于此处观景,实在是宁静致远。
  “好景色啊!”国师和安东王不禁赞叹。清风,胜景,还有手边的热茶,将两人跋涉的疲倦一扫而光。他们全然沉浸在这里,几乎要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国师?”慕容深居叫了他一声。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素闻千藏阁善为人筹谋划策,我两人此次前来,特向慕容阁主求一计。”国师并没有绕弯弯,直戳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国师如此直白,不怕我将国师的事情泄露出去?”慕容深居端起茶杯,挑了挑眉看向国师。
  安东王也看向国师,等着他回答。
  国师只是笑了笑,说道:“世间传闻千藏阁只为计策换取宝物,其他事务概不插手。我既然来此求计,定是相信慕容阁主的。不知阁主是否愿意与我做一番交易?”
  “不知国师想要以何宝物换计?”
  国师顿了顿,先是看了看地面,又自信地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深居说:“破风!”两个字出口,沉着而有力。
  “哦?那破风剑可在国师手中?”
  “现在并未在我手,不过慕容阁主的计策成功后,那破风剑,必是囊中之物。到时,我一定双手奉上。”
  听见这番话,慕容深居哼笑了一声。
  国师继续补充道:“慕容阁主的计,可曾失败过?”
  紧接着又是一声哼笑,这一声的声调比上一声还要高。
  思忖了片刻之后,慕容深居开口说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也就相信国师了。”说罢,他起身便走。
  “阁主还未曾听我呢。”
  慕容深居也不回头,说:“我既然知道你来,也自然知道你为何而来,故而我早有所准备。”他从墙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小木盒来,交给国师。
  国师打开木盒,里边是一张纸,和一封半指宽的密函。国师展开那张纸,安东王也凑过来看。越往下读,两人脸上的惊喜越是夸张。他们又打开那封密函,这才拿到了一颗定心丸。
  “阁主果然好计策!”。
  国师赶紧收好它们,紧紧地攥着那个木盒。一旁的安东王和他如出一辙,喜色浮于脸上。
  慕容深居微笑着,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他用茶杯盖轻轻抚了抚杯中的茶,轻轻地品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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