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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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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天方破晓,陈斌寅及早地便将众人唤醒,想来一夜未眠,此刻看起来却是生龙活虎。
  倒是吴铎和黄九章面容疲惫,“没睡醒”三个字浑似写在了脸上,说起来风餐露宿对于这些公子哥而言还是头一回,终究是有些不适应,只不过当他们睁开眼的时候,睡意却顿然消失。
  黄九章吃惊地说了一声:“怎么回事,起雾了?”
  坐在马车边沿上,悠闲的吃着鲜肉干的陆晴儿听到这话,登时投来鄙夷的目光,冷笑道:“你们这些个公子哥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山里起雾怎么了,不起雾才不正常。”
  黄九章不禁苦笑:“山里起雾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这雾……”说到这里,黄九章瞧着陆晴儿投来的冷眼,却也懒得与她再理论下去。其实他想说的是,这雾也太大了吧。
  虽说都见过山雾,但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雾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时,一缕初阳不经意间从茂密的枝叶间斜插而入,透过重重迷雾宛如凭空生出了无数根光柱,这天地间才恍惚有些开朗。
  早已醒来的唐隐斜坐在一旁,手里提着酒囊,悠然自得地看着两人争论,也无意掺和一句,等到所有人吃好干粮,才缓缓站起身来,翻身跃到马上,回过头来对众人嘱咐道:“雾是有点大,你们所有人务必紧跟,切勿掉队。”说罢,便勒马前驱,带着众人小心向林雾中隐去。
  由于昨日偶遇山魈,匆匆急赶,此刻他等已经失了方向,再加上如今大雾弥天,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到了何处。
  只不过几人走了许久,周围却未曾听到一丝鸟兽之声,这让众人感到颇为疑惑。
  走的越深,心中就越发感觉不是滋味。
  人是最敏感的动物。
  尤其是在这翠烟寒山之上,密树丛林之中,一眼望去,是望不尽的是雪白雾霭,透体而入,是扎进血脉的刺骨寒冷。明明是充满了生机的地方,到了此刻,却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中。
  雾非雾,花非花。
  走了一些时候,唐隐脸色突然转冷,猝然将手横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发声询问。
  大概每个人都觉得,此刻停下脚步应当是最明智的决定。
  唐隐当先跃下马来,随即从怀中拔出一根银针,扬手扎入自己的手臂上,一滴鲜红的血渗透出来,染尽银针。
  他接着将银针裸露在半空中,只消片刻,针上鲜血由红入深,渐渐发紫,最终变成了慑人的黑墨。
  “不妙,是瘴。”
  话音方落,便听见“扑通”、“扑通”几声响声,五匹风雷骏马纷纷应声倒下,躺在地上“噗呲”、“噗呲”地呼气。
  陈斌寅眼疾手快,一个翻身飞身下马。
  而黄九章和吴铎却随着几匹马倒掀在地上,面色通红,嘴唇发紫,额角处汗密如织,似乎已经不省人事。
  “老二!老三!”陈斌寅不禁神色大变,抢先冲到二人跟前,刚想晃动几番,唐隐立即阻止:“不可乱动!”
  陈斌寅脸色通红,吃惊地望着唐隐。
  唐隐告诫道:“他们中了瘴毒,你越动他,毒越扩散的越凶。”
  陈斌寅险些酿成大祸,心底里不禁瑟瑟发寒。
  坐在马车里的陆晴儿似是被声音惊动,好奇地探出小脑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唐隐眉目微拧,朝陆晴儿瞪了一眼:“外面危险,回马车中去。”
  “哼,我偏不!”陆晴儿一脸却是满不在乎,竟只身跃下了马车,阿婆也跟着跳了下来。
  唐隐刚欲责备一通,阿婆跟在后面,乐呵呵地露出了那双嶙峋的怪牙,笑道:“公子不必慌张,小主自幼被主上用百草浸泡,早已百毒不侵,更别说身上还穿着金蚕衣,这区区瘴毒,对小主还够不上威胁的。”
  陈斌寅闻言,脸色微变,他早有耳闻,这金蚕衣乃是由号称蛊王的金蚕所吐之丝制成,金蚕食百脑,吞千蛊,饮万血,历时数十年吐出来的丝仅制成了如此一件的金蚕衣,传说辟百兽,远诸毒,更是力提千钧,刀枪不坏,是天下数一数二难得的宝物,谁料竟穿在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只是当前形势恶劣,陈斌寅无暇去思忖其他,立刻运气将黄九章的心脉护住。
  唐隐听闻阿婆的话,放心的点了点头,只得嘱咐道:“既然如此,有劳阿婆多方照拂。”说着,他将吴铎小心扶至地上,即刻运气封锁渊腋、天门双穴。
  陈斌寅问道:“奇怪了,唐兄,为什么就他们二人中毒,你我二人却无甚大碍?”
  唐隐早也注意到这个问题,却只是摇头道:“这其中怕是有某种蹊跷,我也没有想通其中关键,为今之计,且只能用真气强行将二人体内的毒给压下去,再行打算。”说完,唐隐从怀中拿出玉瓶,从中取出两颗药丸,给二人服下,随即吩咐道:“现在我来给他二人运气逼毒,你来给我护法。”
  “好!”陈斌寅毫不含糊,当即应了下来。
  唐隐微微点头,紧接着将吴、黄二人架到了一处空地,自己坐于其后,口中低声吟唱,双手变换诸般手势,忽一发力,一道金芒透掌而出,无数道气流汇聚一处,涌向二人气海之中。
  陈斌寅牢牢盯紧着唐隐,不敢有一丝懈怠。
  只是这周遭雾气越发浓密,就连阳光也开始变得朦朦胧胧。
  陈斌寅猛一抬头,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陈斌寅心神暗提,再见唐隐,却见他牙关紧闭,面色惨白,添上那一袭似雪的白衣,在白雾的笼罩下,如若一个纸人一般。
  眼见着雾气越来越浓,陆晴儿不禁隐隐担心起来,急声对老妇人说:“阿婆,你快想想办法帮助唐哥哥啊!即便他内力再强,可同时要为两个人疗毒,怕也支撑不了太久!”
  阿婆注视了唐隐,良久,却摇头叹息道:“不成,公子的性格你也不是了解,若需要我们帮,他又岂不会直说?”
  “可是?要是万一,那可怎么办啊……”陆晴儿闻言,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撞击一下,呜咽一声,竟仿佛要被急的哭出来。
  陈斌寅心底里则更为震惊,原本只以为是普通的疗毒,可看样子却并不是想象中的这么简单。
  忽然间,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老太婆一点事情都没有?
  没待陈斌寅多想下去,这时,周边灌木丛林里传来沙沙声响。
  陈斌寅眉头微拧,下意识地抽出了背后铁剑,后退了三步,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阿婆随即也反应过来,顿然用手捂住了陆晴儿的嘴,掩住了她的嘤嘤哭声。
  “沙沙”,“沙沙”——“嘶”声音突兀作响,由远至近,刹那间,狂风忽忽,白雾翻涌,直觉迎面一股大浪袭来,迎面,陡然一个黑色三角横插过这浓密雾气,直击陈斌寅面门。
  陈斌寅面色惨白,双手举剑用力格挡,直觉虎口巨震,一股巨大推力沿着铁剑直达胸口,竟是将他连连逼退数丈,陈斌寅暗呼不妙,正当僵持不住之刻,后背上突然贴过来一个手掌,猛地向他身体里度入一股磅礴之力,这才将他的退势化解,陈斌寅瞬时发力,一鼓作气,一举将整个黑色三角倒逼三丈。
  喘息片刻,陈斌寅随口说了声“谢谢”,目光却愣然瞪向眼前之物,心头猛然一怔。
  紫黑皮囊,青齿獠牙,一双圆得突兀的黄金瞳孔仿佛拥有着无穷的魅惑之力,将他深深吸引。
  饶是他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却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蟒物。
  身后,婆婆面**鸷,喝声提醒道:“小后生,这种时候还愣神,还要不要命了!”
  陈斌寅经一提醒,心神猛然提起,再不犹豫,慌忙从蛇口抽出剑来,举头便劈。
  却闻“哐当”一声洪钟巨响,那剑仿佛砸在了磐石之上,宛如金石之交。
  陈斌寅一个踉跄倒退了一步,将剑撑向地面,浑身的整个肌肉便好似要被撕裂开来。
  “好硬!”
  陈斌寅不敢大意,旋即抬起头来,牢牢地注视着蛇颅。
  任是谁都知道,斩蛇须斩七寸,怎奈何,此间山林,隔着重重迷雾,一眼过去,只能瞧见一道黑色身影,却根本无法精准判断那七寸所在。
  陈斌寅知道,此时此刻,在场所有人都只能靠自己,自己决不能后退一步。来不及多想,陈斌寅快速整理身形,横剑而立。转而间,他回头望了一眼唐隐和正在疗伤的吴、黄二人,仿佛心下一横,有所抉择,突然双目紧闭,随口嘱咐道:“婆婆,你们小心照顾自己。”说罢,但见其周身气流飞溅,形成金色光团,将整个人身体团团裹住,手中长剑在这股催动下刹那间恍若有了生命,颤颤低吟。
  猝然间,陈斌寅腾跃半空,扬剑倒刺而下,透着无穷威压,有如风暴席卷。
  这一招,便是他一夜参透,一朝顿悟,属于自己的凤鸾玉崩。
  那一晚,他终于明白,自己悟了二十年的凤鸾玉崩终未参透,原因便是自己与段青锋相比,少了一份抉择,视死如归的抉择。
  虽千万人吾往矣。
  段青锋从军三十载,哪次出征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他的每一招出去,便再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来,也正是有了这种杀伐之意,才使得这一招唯有越战才越强。
  故而,并非当年段青锋吝啬,不肯教他,只是人与人不同,他陈斌寅贵为小侯爷,何曾经历过那种浴血场面,又何须经历那种惊魂片刻。
  只有到了这一刻,陈斌寅抛开了生死,弃掉了羁绊,方体悟到了凤鸾玉崩的真正内涵。
  凤鸾玉崩,玉石俱焚,但剑出鞘,无坚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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