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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客人问话的态度并不真诚，更像是敷衍，女售货员也不恼火，颇有些一板一眼地答了一句：“书上看的，觉得稀奇，就记住了。”
几个货架看下来，都是一些布匹米面之类，张宇正苦恼是要推翻构思，还是另寻他法，女售货员忽然走到他面前。
“不是瓷的，俄斯套娃，不知道合不合你意？”
那双白嫩的手上，捧着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娃娃，以红、蓝、绿，紫为主色，笑眯眯的小表情非常讨喜。
“俄斯国来的？”
据张宇所知，套娃都是木头材质，与他想要的瓷娃娃有较大区别。而且，还穿着俄斯国的民族服饰，真要用它做道具的话，很难让观众在情感最高潮产生共鸣。不说是亮点，不成败笔就谢天谢地了。
女售货员点头，“就剩这一套了，你喜欢的话，底价卖给你。”
见张宇犹豫不接，解人意的她拿着干净的手帕仔细拭了拭，“虽然跟你的要求有些出入，不过，你想在黑石找瓷娃娃，确实有些困难。就算是套娃，都是独此一家。”
这番话，让张宇倍感头疼。
他飞快地在脑海之中思考应对的方法，忽然来了主意，适当的加上音效或许能够达到预期的效果。至于娃娃身上的民族服饰……
“你这里有颜料吗？什么颜料都成。”
女售货员指了指后面的货架，“有，水粉颜料。”
张宇自给自足的找过去，拿来一盒已经蒙尘的马利牌水粉颜料。挑选出几种合适的颜色，顺便买了几根毛笔，从售货员那里借了稀释颜料用的水跟桌子，就对着套娃再创作起来。
一时没什么生意，售货员好奇，便凑过去瞧。
张宇认真创作的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她聊着天。
你一言我一语当中，张宇了解到女售货员叫冯柔，今年二十九岁。刚毕业就被分配到供销社，随着经济发展跟生活消费的升级，供销社俨然有了没落的趋势。周围几个有门路的同事，已经开始四处走动，争取调动到一个有前途的国营单位去。
在这里，也就只有冯柔还按兵不动，每天依旧是静静地看书，有顾客来就招呼一句。
对于张宇，冯柔也做了简单的了解，得知他是电视台的播音员，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很是恬淡寡言。偶尔才会给出一两句建议。
“我觉得还是红色做衣服的底色比较好，有朝气，给人蓬勃向上的感觉。”
觉得有道理，张宇采纳了她的建议。
娃娃穿着红色的服饰，与画面的阴沉色调做对比的话，能够更好的烘托一种气氛。
好在绘画功底不是太烂，足够认真专注的话，基本还是能够达到预期效果的。
连续画到第三个，描边时终于不再出现毛刺，上色也均匀了很多。放在镜头前晃了一下，基本过关。
“可以了……”目的达成，张宇长出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托起娃娃，放在阳光充沛的地方等待颜料风干。张宇掏出钱包，付了几块钱。
收钱时，冯柔漫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画这娃娃做什么用？”
“拍短片。”
脑袋里做着接下来的计划安排时，张宇匆匆瞥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将近中午，可接下来还有两个非常重要的镜头，在全片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能等了。
张宇当机立断地做出决定，就在这里拍。
“借用一下台阶！”
眼看着张宇扛着摄像机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帘，冯柔迟缓地“啊”了一声。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客人，她真是有些忍俊不禁，行事起来火烧屁股一样，专注于自己眼前一摊事儿，那股不容忽视的韧劲儿，跟习惯于打发时间的自己形成了鲜明对比。
于是，冯柔忍不住想要看看，张宇究竟要借用供销社的台阶做什么？
推开门帘出去，张宇朝她挥手：“让一让，进画了。”
“抱歉。”冯柔让到一边，落地格外轻盈，生怕惊动了什么。
回头时才发现，地上摆着刚画好的娃娃。
“冯同志，请你帮个忙，把娃娃从台阶上扔下来。”
对于这个突然而至的要求，冯柔不能理解。张宇没时间跟她解释，催促一声，“我数三、二、一，你就扔下来，动作尽量慢一些，力气要大一些。”
对于这古怪的要求，冯柔没机会质疑，面对摄像机镜头，顺从地捡起瓷娃娃，用力朝台阶下面扔出去。
为了捕捉到满意的镜头，张宇更是发挥了十八般武艺，腰都险些扭折了。
镜头之下，娃娃落在水泥台阶下面，碎成三瓣。冯柔在心中直道可惜，套娃不便宜，何况张宇还费了心思在上面，进行了可圈可点的再创作。
对于他的种种行径，冯柔更是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不知道张宇口中所说的短片最终呈现的效果会是什么样的。
从事售货员这么多年，她接触最多的还是书籍，中外著作都看，勉强可以称得上博览群书。对待电视的兴趣却不大，即便家中条件不错，也没想到置办一台。
今天见到黑石电视台的播音员，她倒是想找个机会看看，黑石电视台的节目到底是什么样的。
无形之中增加了一名观众，是张宇没想到的
匆匆告别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黑石人民医院。
对于那里的领导是否能够借用场地拍摄，张宇还真有些没底儿。
电视行业对大家来说还很陌生，对于它的宣传作用也没有很强烈的认知，被拒绝也是在情理之中。
张宇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的是，刚一踏进人民医院的大门儿，就被前台的小护士认了出来。
“你是黑石电视台的张记者吧，昨天的新闻八点半我看了，张记者表现的真英勇。”
随即，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也围拥过来，原本安静的大厅，顿时变成了粉丝见面会现场。
“小张记者，年纪轻轻，大有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竖着大拇指称赞。
“节目办的很好，我们都喜欢看。”
张宇还在奇怪，他们究竟是在哪里看的节目。巧的是，大厅内的电视机忽然被人打开，他一下就明白了。
为了打发时间，住院部这边刚给配了一台电视，黑石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就成了这帮病人的首选。
昨天没机会进系统查看，看眼前这架势，观众人数应该是增加了不少。
或许马上就能够开启实地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