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第40节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都是写作业时间,章晋阳早早的把作业写完了,对着窗外发呆,他是看见了楼下的小学,才想起来他还说好了要去赎那个琉璃坠子,但是一想到凤儿,他就把这念头掐了。
  这段时间他专心的制造生物计算机,没上街溜去,就是晨跑也避开了镇子,四外圈儿的熟悉这里的环境,想要找点儿来钱的道道儿,结果没有什么正经的营生,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章晋阳家住的这栋楼,是一个路口,原本是个折弯儿,从他们楼下,打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角,这条路从正东西向,折成了东北、西南向,然后沿着这折出来钝角边,反方向延出来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是国盛菜社的一大队到四大队的菜农们踩出来的,他们会把家里剩余的菜卖到麻纺厂,每天推着小车儿或者挑着担儿,有条件好的人家儿也骑自行车,尤其卖冬菜的时候,大队的拖拉机和牛马车会拉着菜农家里的白菜土豆大葱沿着这条路两边跑。
  他们还没住到一年,这条路已经被被踩到直通河桥了就是从会江镇去往立连市必经的四座桥之一,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条路。
  这条路是条土路,马车对头走就很难过去了,一边是国盛菜社的菜田,一边是会江果园。
  事情就出在这条路上。
  
  菜社那头没什么说的,冬天白茫茫一片,眼神不好的看过去就和天连上了,连远处的人家都看不清。
  但是果园这头就不一样了。
  会江果园其实不大,隶属于县蔬菜公祠,承担着立连市的一部分鲜果供应,没什么好果子,李子,杏,山樱桃可不是后来的大樱桃车厘子,就是本土产的,小小的,红红透透的,酸甜儿,夏天消暑开胃十分不错,对贫血和低血压有点用处,酿的果酒也能改善改善风寒湿痛,但是高血压就喝不了,升血压特别快。
  这个果园也没有什么经营,只有个老军看着,就像水浒里的草料场似的,一个退伍的老兵,每天揣着酒葫芦来的巡逻,脚底下还跟着一只黑黢黢的中华田园犬。
  因为也没有人除草,打药什么的,这个果园里小动物和小昆虫就很多,大概十一二亩的园子,蛇虫鼠蚁的难免。
  
  尤其是有几窝夜猫子,也就是猫头鹰,一到了晚上叫得瘆人。
  大冬天的,菜社也没有什么活,家里的主妇们,就从火柴厂找些糊火柴盒的活计贴补家用,家里的老爷儿们那有正事儿的,就扛着锹镐,到镇子里找那些个平房,给人家掏茅坑。
  冬天的茅坑好掏啊,冻的梆梆老硬,洋镐不快都刨不动,出把子力气一上午掏一个坑儿能挣个十块钱,出一身透汗能多吃俩馒头。
  就挣这个辛苦钱么?不是,冬天掏茅坑和夏天不一样,他是凭赏的,主家看你辛苦想给你多少随意。
  干活的也不在意,他要的是掏出来的那些个干货。
  
  要不为什么说他们是有正事儿的呢,这些米田共的大冰坨子都是肥地的好家伙事儿,都扔到自己的地里,一开春儿冰消雪化,化成了汤儿,翻地的时候往下这么一扣,就当成底肥。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这在村子里边儿抢都抢不来的好东西啊,白得了不说,还能捞点赏钱,多了没有,这一冬天的酒钱是不用愁了。
  这都是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
  但是也有那个反面教材,一到了冬天任活不干,天天的堆碎在炕上吃了睡睡了吃,猫一冬长了十斤膘,开春儿了下地干活浑身骨头节都疼,家里过的就贫气些。
  比这更差劲的,就是那个耍钱的。
  
  一到了冬天没什么事,三五个人蹲一个屋里打牌扔骰子,今天输八块,明天输二十,辛苦一年,汗珠子摔八瓣儿从土里刨出来的那点儿血汗钱,用不上过年就糟没了。
  好歹家里是种地的,口粮是不缺,买个棉袄都得琢磨俩月,一咬牙一跺脚,明年再说吧这样的人家也不少。
  章晋阳听说的,就是这么一个主儿。
  大半夜的,在外面耍钱,输了个溜光,掏掏兜比脸都干净,连烟沫子都没有了,牌桌上谁管谁啊,没钱你就一边呆着去,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别耽误别人。
  
  对于赌徒来说,站一边看别人玩自己上不去,是一种酷刑,煎熬的受不了。
  家吧,后半夜,后半夜也得家啊,好歹还有个热炕头好好睡一觉呢。
  凌晨两三点钟,正是最冷的时候,路过果园这儿,就听着有人喊他,仿佛是认识,看着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名字,喊他一块喝酒,顺便玩两把。
  要光说喝酒,他就不能答应了,这光脸熟却叫不上来名字,这就不是那么亲近的人,大半夜的叫喝酒,随随便便就答应了这也不合适,怎么就差那一口吃喝呢。
  
  但是一说玩两把,他就站住了走不动,吭吭哧哧的念叨着想玩,可是没钱呐。
  人家说的也好,不耍钱,喝酒么,输赢都在酒上找。
  玩牌这东西,喜欢玩的那个不在耍的是不是钱,有输赢他就往前凑,一听从酒上找,他就从了。
  这一宿就没家。
  第二天早上,有赶早市的,就在路边的雪堆里,把他捡出来了,一身的尿臊气,从里到外的那么腥气,好在人没事,有那么点冻伤,就是恶心,胃里难受,医院给洗胃,吐出来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块块垒垒腥臊恶臭,尽是些黄白之物。
  家里来人接去了,那得问啊,怎么就大半夜的就睡在大雪壳子里,这是有人看见,没人看见冻死了怎么算呐,撇下孤儿寡母,上面还有两位高堂,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当事人心里也害怕,也不明白啊,把事说出来,大家伙参谋参谋,看看这是怎么一子事,怎么半夜就说好了喝酒打牌,怎么就给扔到大雪壳子里去了,这不纯心要他的命吗?
  结果事说完了,大家伙都不言语了,有那个上年纪的,就指点他:你呀,招了邪祟啦,遇见那个鬼迷人,是撞邪啦,找人看看吧,驱驱邪,如何如何。
  
  这一下算是个引子,关于果园里的各种传说就又开始流传起来。
  其实这是每年冬天的保留曲目了,这个年月没有什么全球变暖厄尔尼诺现象,北疆的冬天,公历十月末开始下雪,一直到第二年公历三四月份才开始化冻,将将的小半年。
  天寒地冻,农民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活计,暖窖虽然很早就有了,但是那不是一般人家能伺候得起的,一冬天光是柴煤就能让人家儿哭都哭不出来。
  无非就是扫扫雪,打打牌,走东家串西家的磕嘚牙聊闲天。
  这些个鬼故事,狐妖黄怪,谁家的谁让什么迷了,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津津有味,就指着这个熬冬儿了。
  所以每年都有这样的故事传出来,其实你仔细品,这些个事里里外外都是那些个套路,基本都是小时候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讲的睡前故事不听话老妖精捉你来啦。
  尤其是酒鬼、赌鬼,最容易是故事里的主角,为什么呢?就他们在半夜里出门啊,哪有好人家儿的大半夜还在外面闲逛?这年头也没有个夜生活,无论哪种鸡后半夜都睡啦。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