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野营

　　今年是三年一班最后一个暑假。
　　全班同学，由班长聂文青发起，副班长段夏组织，这场别开生面的欢送会。庆祝自己马上要高中毕业了。
　　满载的巴士，在省道上极速的朝这一行的目的地，平城效外奔驰着。
　　凌羽靠在车窗边上，出神的望着公路边急速倒退的景物。一双清淯的双眼空洞无神，马上就要毕业了。学习成绩一般，家境一般的他，在这场野营后，估计就要永久的离开学校，步入社会。想着既将离开生活了三年的学校，一时间心里有些茫然。
　　邻家的堂哥，也是高中毕业后，就早早的外出打工挣钱养家了，自己的成绩一般，再读的话也只能进入一般的野鸡大学，除了多多靡费开支外，实在没什么用处。混个三年出来，还不如街面上的清洁工。可是，如果不读书，还能够干什么，一没文化二没所长，哪里又能找到好工作。
　　只要想到这些，凌羽就一阵脑仁生疼。烦躁的摇摇头，将一堆乱麻的思绪，强行从脑海里挥去。
　　“想什么呢？”正胡思乱想间，唯一的好友兼死党习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你毕业后准备干啥？”
　　习风见凌羽不肯说他的心思，也就没多问。
　　“嗨，想那么多干啥。今天大家是出来玩的。放宽心些。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时间到了总有地方去的。”
　　凌羽听他这样说，摇摇头道：“唉，我哪里像你呀。有这这么好的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我爸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我这成绩一准这回毕业了，得回我家老头子厂子里干个普通员工。”
　　“要不，改天跟我爸说一声，在咱家挂个文秘？”看好友这副无奈的苦逼模样。习风朝凌羽挤挤眉毛说道。
　　“切，得了吧。那是妹子干的活，再说咱也不会啊。”凌羽翻翻白眼没有认真。
　　俩人正在胡吹乱侃，突然间觉得车子一顿，眼角余光便看到巴士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同学们争先恐后的下车。就在习风和凌羽仰头装望之际，班长的大嗓门在车外响起。
　　“来来来。大家排好队，目的地到了。”
　　说话的功夫。凌羽和习风小跑着下得车来。这时候队伍已经排好了。俩人正好排在一女生后面。
　　这个女生，凌羽正好认识，叫叶静，很文静的一个女孩，也是他暗恋了好久，却一直不敢表白的女孩。
　　习风指了指前面的女生，一脸猥琐，“马上要毕业了。你不对她表白？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凌羽看了看前排的女生。一头柔顺的马尾，垂落在纤细的腰肢上，女生今天穿着缕空花式小马夹，里面的内衣塑料吊带惹隐若现。透着一种朦胧的诱惑。下身一条迷你小短裙，白淅的美腿，赤luoluo的暴露在空气当中，看得凌羽小腹下升起一股燥热。
　　赶紧微微躬着身体，屁屁微翘，掩饰某处的尴尬。
　　虽然内心无比火热。表面如卫道士一般。假惺惺的道：“别乱说，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看到漂亮的就想上啊。”
　　“装，还跟我装。”说着习风嘿嘿的荡的笑着，眼神直往凌羽裤襠里瞄。看得凌羽好不尴尬，只能强行的将落在女生白淅的大腿上的眼光挪开，然后狠狠的瞪了唯恐天下不乱的死党一眼。
　　却再也不敢将目光放在女生的大腿根部了，看着周围绿茵茵的景观。也许是离开了诱惑之源，渐渐的时间一久，隐藏在心中的那股莫明燥热也慢慢退去，小弟弟又重新恢复了软啪啪的模样。
　　习风用自己的肩膀靠了靠凌羽的肩，嘴角朝叶静的背影挪了挪，意思是鼓厉凌羽上前表白。
　　凌羽看着叶静的背影，却踌躇着没敢上前，这是他的女神啊。多少次午夜梦回，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临了临了，却自信不起来。甚至连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的勇气都没有。
　　这不怪他自悲，一没长相，二没所长，家境一般；相比起人家叶静，气质高雅，落落大方，漂亮聪慧，功课又好，相比自己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最悲催的是，人家老爹是开大公司的，而自家老爹正好是在人家手下打工的一个小小技工。
　　一切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凌羽，俩从之间有不可愈越的鸿沟。
　　习风见凌羽只是望着叶静的背影怔怔的出神，知道这家伙脸嫩。
　　心想这家伙那可憎的自悲感又毫无征兆的爆发出来了，见死党望着人家姑娘那纠结又迟疑的表情，习风在一边看着都替他捉急。
　　看来还得他出面帮一把，在凌羽愣神之际，习风抬手拍拍前面叶静的肩膀。
　　“有什么事么？”
　　待凌羽发觉，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张精致的脸蛋转过来，吹弹可破的俏脸，因为暴露在烈日下，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没。。。”凌羽慌乱中，下意识的就要说没事，却被习风急急的打断了。
　　“美女。。。”习风叫了一声美女后，声音拖得老长，眼角的余光却打量着凌羽的表情，见他一脸慌乱的朝自己打眼色，那一脸只要你敢乱说，我就找你拼命的可爱模样。看得习风心里暗爽。嘴里蹦出来的话却是“等下我们几个一组行不。我哥们可是标准级的家庭主夫哦，那一手的拿手好菜，至今让我回味无穷。”说着还夸张的添添宽厚的嘴唇。
　　等习风说完，凌羽一颗吊起的心肝，总算安稳的落进了肚子里。接着要满怀希翼的望着叶静，期望女神可以答应。
　　“好啊。”
　　叶静想也没想就答应，不过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班长要求我们一组，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听到女神的回答，凌羽还没来得及心喜。后面一句话，让他瞬间又变得失落起来。俩人都知道叶静是那种很循规蹈矩的人，这么说倒没有什么意外。虽然如此，凌羽和心情仍旧非常低落。
　　“就这么说定啦。”凌羽还没说什么，习风就大大咧咧的应承道。
　　直到叶静转回头去，凌羽才凑近习风耳边，低声说道：“你这么有把握，我们能够分到一组。”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习风嘎嘎一笑，故作神秘，却不肯有所透露。
　　无奈，凌羽只好住嘴不问。
　　这时，队伍向前移动。刚开始还礚磕绊绊，走走停停。几分钟后队伍行进的速度，变得流畅起来。一时间没了话题，凌羽才有闲瑕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片开阔的青草地。视野及处望不到边。远处原野间，零星点缀着几座红砖瓦房，房前还有朴实的农人，在屋前的菜地中顶着烈阳劳作。在如今高速发展的平城，处处都是繁华密集的城市，能见到如此原生态的荒野，实属难得、四周一片绿茫茫的绿色海洋，到处都是及膝的青草，脚下是一条两人宽的泥土小路。前方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杉林，隐约间可以瞧见林间纵横纤陌，沟壑连绵，清澈的溪水流淌其中，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构成一副完美的山野风景图。
　　深深的呼吸一口带着浓浓的青草气息的新鲜空气，闻惯了城市中夹杂着汔车尾气的混蚀空气，徒然间呼及到这种纯净的空气，立时整个胸腔一阵舒爽。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大约十几分钟后，凌羽随着队伍已经来到了那片杉树林。
　　习风不知什么时候起，离开了自己身边。目光在长长的队伍里面一阵收索，才在队伍前的一颗树下发现，与班长勾肩搭背的嘀嘀咕咕。俩人不知在商量什么。隐约间还看到平时斯斯文文的班长，向他这边投来一抹yindang的笑意，看得凌羽一阵恶寒。这让凌羽很是惊讶，印象中班长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要说说脏话之类的，就是说话都文文静静，从来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徒然间看到这种与往日极不搭调的表情，突然间让他很不适应。
　　也不知道在他没注意之前，俩人在一起嘀咕多久了。几分钟后，俩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习风乐喝喝的跑回来，刚准备问这小子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突然发现候嘻嘻嚷嚷的队伍，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下现开始分组。”班长聂文青，清了清嗓子，哼了哼，示意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李进，王海波，夏雪，田基。。。。看到被叫的名了的人当中，有男有女，队伍中一片震动，吹口哨的有之，大呼小叫着有之，不管如何有句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工作不累、虽然队伍乱哄哄的，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一口气念了十个人名。队伍中陆续有人走出。念到名字的，都自发的站在一旁的空地上站好。
　　“向前进，陈亮，秂天娇，麦甜甜。。。。”
　　全班总共有六十九个人，被划分成十个小组。一番点名啰嗦，等到全部分完组已经一个小时以后了。这时的太阳变得猛烈起来，还好是在树林当中，丝丝凉风吹来，不但没有丝毫热意，还感觉愝意无比。
　　凌羽，习风还有叶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被分到了一组，凌羽早在习风和班长俩人偷偷摸摸的勾掿的时候，心里就在怀疑俩人商量的事与叶静和自己分在一起的事有关，没想到班长对这样的要求竟然答应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有怎样的不可告人的交易。看着一个个小组当中男男女女的配比，也不知道这样的搭配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打算。
　　不管怎么样，能和自己的女神分到一组，凌羽还是暗暗欢喜了一把，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够近在咫尺的看着，心情也会变得无比愉悦。
　　分完小组，各自的小组自发的随意的寻找合适的地点，开始挖泥垒灶搭帐棚。
　　凌羽这一组是五个男生，四个女生。除了自己以外，有死党习风。还有三个男生分别叫曹冲，屈远，李海波，女生有叶静，孟梦，王瑶。
　　三个女生叶静个子最高窕苗条，皮肤白淅，属于大家闰秀型；孟梦是个大胖子，以凌羽的眼光来看，没什么看头，脸似河马，腰似水桶，实实在在是个重量极人物；王瑶个子中等，不胖不瘦，虽不是很漂亮，甚至脸上还有些小雀斑。但却是特别耐看的那种，属于那种第一眼看起来一般。再回眸却是眼前一亮的感觉。
　　曹冲个子消瘦，像个大竹杆，看起来高大，实则没什么力气，此时正在蹿到一棵一半枯死的大树上，奋力的往的爬。树梢上有一排肥美的黑木耳。
　　屈远这家伙与某位历史人物的名字差不多，气质却没有半分相像。五大三粗的，这空伙正在不远处在给帐棚打桩，叮叮咚咚的敲个不停，李海波挽起裤腿在小溪中在摸鱼，这才一会的功夫，已经摸了三两条一指来长的鲚鱼，几条小鱼被围在一个土陇里活蹦乱跳。
　　凌羽的任务是大厨，这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打开堆集在中间空地上的背包，从各种调料，锅碗瓢盆，当权碗筷，还有一些干菜之类的，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边的空地上。又去小溪边铲了些湿泥土，在离帐棚两三米的地方，垒起一座简易灶台。
　　习风这家伙的任务是打柴，凌羽的简易泥巴灶台快要完工的进候，习风已经弄到了大量的干草和一些枯树枝桠。
　　叶静几个女生去附近的农家购买青菜去了，反正留在这也帮不上啥忙，还不如出去走走，顺便踏踏青，浏缆一下原野风光。
　　灶台彻底垒好后，需要先烧一把火去去湿气，将一口直径一尺来宽的小铁锅，架在刚垒好的灶台上，大小刚好，正合适。看这锅子的大小，估计煮个九人份的米饭，还处处有余。凌羽点点头，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又添了些泥巴，将锅子边沿的缝隙补好，这样可以防止火力泄露，更好的节省柴火。弄完灶具，拿了水盆在小溪的上游取了些清水，注入铁锅内，开始烧水。
　　做完这些头上微微冒汗，一抬头发现习身边的柴火已经堆得一人多高，屈远摸的鱼已经清洗好了，放在一边的瓷碗里，内脏已经挤得干干净净，就等着下锅，再看搭帐棚的也已经架好，该做的都做好了。不知什么时候起，几个女生也回来了。几个女生在一边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聊着什么有趣的话题，不时暴发出一阵悦耳的清脆浅笑。
　　习风这些个男的，在离女生不远处，胡吹海侃，不是对着几个女生品头论足，神情很不愝意。
　　凌羽看着人家的轻松写意，再看看一边堆积如山的哀叹一声，就开始洗菜做饭。
　　青炒韮菜，爆炒辣椒，小鱼炖粉条，红焖小湖虾，一盘盘色香味俱体的菜肴，在凌羽的巧手下一一开锅，用清一色的大海碗装盘。炒完炒就开始洗米淘米，倒上三斤大米。锅盖一闭，开始全力添火。半小时后，翻锅。倒米汤。再重新入锅加清水。将一边有些凉的小炒，连碗放入锅内，再慢火焖着。又过了十多分钟。香喷喷的饭菜，夹杂着浓郁的菜香，涤荡在空气中间，飘出老远。
　　早已饥肠漉漉的众人，立马围上来，没口子对凌羽好一通夸赞。
　　习风第一个蹿上来，迫不及待的打开锅盖，一股更加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当中。一脸陶醉的嗅了嗅，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胖墩孟梦是第二个冲上来的，她像一架人型推土机一般，撞在习风身上，好悬差点没把人高马大的习风撞趴下。到了锅台前，伸出粗壮的爪子，捏了一只红中带白的小湖虾，吧唧吧唧的吃起来，伸出大拇哥，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好。
　　叶静和王瑶俩人取出一块大桌布铺在地上，望着这一锅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凌羽也很有成就感。
　　几人争抢着端完菜放到早已铺好的桌布上，凌羽还没上桌，饭菜已经少了一大半。
　　习风夸张的吧唧吧唧的嚼得山响。屈远和李海波更是嘴晨塞得满满当当，曹冲则对凌羽伸着大拇哥，几个女生除了孟梦外，虽然吃得犹显斯文，但手下的速度也是飞快。
　　不一会儿，三斤大米饭，外加三个小炒和一个小鱼炖粉条，被扫荡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有剩下。
　　饭后，凌羽留下来收拾碗筷，几个女生提议去散步。
　　曹冲腆着脸也要跟去，河马孟梦一唬，顿时蔫了。悻悻的转回帐棚里睡午觉去了。
　　屈远和李海波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野到什么地方去了。
　　凌羽动作很快，也就十来分钟，锅碗瓢盆涮洗完毕。坐在帐棚的一角休息，这时习风也跑过来，对他挤眉弄眼。
　　“话说，今晚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没准趁天黑把她推倒，就成就好事啦。”
　　凌羽知道习风说的是叶静，听他说得下流，不满道：“哥可不是随便的人。”凌羽可以说是一个极度内向的人，平时话很少，只有在死党习风面前，才会表现得自然一些。
　　“吓！”习风故作惊讶，随即一脸恶意的道：“你不是随便的人？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对于凌羽，身为唯一的死党兼好友，习风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家伙别看平时一声不吭，却实实在在是个闷骚的货色。别看俩人在一起，什么玩笑都敢开，有外人在场时，就变得小心亦亦了。如果是同性还好些，不至于那么腼腆。到了异性面前，就变得唯唯喏喏，支支唔唔，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十足的有贼心，没贼胆。
　　外面闷騒如葫，内里爆烈似火。说的就是这种人。
　　因为吃得太多，坐着胡乱的侃了会大山，觉着坐着不舒服。又实在没啥新鲜事可聊。于是俩人便提议去午睡。本来夏日炎炎，又有清风送爽。吃饱喝足后，一阵困意袭来。
　　俩人挪到帐棚里边，将前后的门帘挽起，空气通透之下，清风送爽；躺下后，没一回就睡着了。
　　直到天边微霞，暮色降临之时才起来。
　　凌羽这才起来，又做了一顿美味可口的饭菜。吃过饭后，已经是月上三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