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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长山寺中女鬼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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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天色渐黑时,李愈跟着田五来到了青山镇,转过一个街口,就到了田五家的小院。
  推门而入,田五院子里围了一堆的人,原来是田五离家七天多,他老父老母以为他已经命丧虎口了。
  老太太本来还哭的正悲,看见田五扛着头无脑虎尸回来,顿时惊喜的不能自已。
  一番诉说,田老爷子听到是李愈救了田五的命,当时就拉着一家人跪下,要给李愈磕头谢恩。
  老田家三代单传,要是田五一死,他们家就要绝户了,难怪老人家这么激动。
  一不小心受了他们一拜,倒是折了李愈的寿了。
  皆大欢喜,邻居们接二连三的散去了,留下李愈跟田五一家人,田母见两人浑身浴血,起锅烧了热水给两人洗澡,然后又杀鸡宰羊的,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入夜,李愈洗了澡,换了身行李中干净的衣袍,与田五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
  一看桌上,白斩鸡固然香气,但那各式的羊肉料理,丝毫没有逊色,特别是那道烤羊腿,是看的李愈胃口大开,田父特意去打了五斤老酒,准备与李愈不醉不归。
  一顿饭,吃的是心神舒畅,末了,李愈就在厢房里睡下了,经常风餐露宿,睡着暖暖的被窝,李愈不过片刻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李愈一如既往的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活动了下身体,然后拿着那双刃大戟,虎虎生风的耍了起来。
  此时,田五还在睡梦中,迷迷的听见窗外的呼啸之声,好奇的起身查看,正好看见李愈正在耍着大戟。
  田五也好刀武,可这双刃大戟是重兵器,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到了精彩之处,忍不住喝道:“好!”
  李愈停了下来,气息微喘,笑着把双刃大戟递给田五,道:“田五大哥要不要试试。”
  田五眼露精光,兴奋道:“我可以吗?!”
  李愈又点了点头,田五走了过了,双手接戟,却低估了这大戟的重力,双臂猛的一沉。
  田五心中一叹,看来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昨天,田五看李愈一剑砍下那虎头,以为他只是依靠宝剑锋利,却不想,这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也有千钧之力!
  田五挥舞了几下大戟,却发现这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的多,一百多斤的东西,在他五百多斤的力道面前,拿起来是轻而易举,可挥舞起来的惯性,没有千斤之力,根本就控制不住,勉强舞了几个圈,田五就气喘吁吁的虚了力,杵着大戟才勉强站定。
  田五道:“李愈兄弟……我……真的服气了,我以前对自己的气力一直有几分自信,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李愈笑道:“我这是遗传的我父亲的气力,没什么可说的。”
  看李愈态度谦虚,田五越发觉得羞愧,最后,拉着李愈拜了把子,还自降成了弟弟,称李愈为大哥,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吃过早饭,李愈就向田五一家人辞别了,他还要去帝都赶考,路上耽搁不得。
  值得一提的是,田母怕李愈没换洗衣服,昨天夜里熬夜把李愈的衣服洗了,然后守着炭火烤了一个晚上,到了早上,就把干爽的衣服给李愈送了过来。
  一家人送李愈到了镇口,田五有些不舍,道:“大哥,再住几天行不行,我还没跟你喝够酒呢。”
  李愈道:“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喝不迟,我家在清华县毛田镇,老田以后要来,我一定杀鸡宰羊,跟你喝个痛快。”
  田母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些散碎银子,不多,就十几两,但已经是田家的所有积蓄了。
  田母道:“这些银子,还请收下,先生要去京城考功名,山高路远,多带点银钱,有备无患,要是还能再等一日,让田五去县里把赏钱领了,先生也拿三四百两去。”
  钱,李愈最后还是没有收,只是拿了一大包肉干,还有用羊皮袋装着的一大袋老酒。
  雪地上,李愈一人两马,身影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冬去春来,跋涉数月,李愈终于到了帝都所在的平原地带。
  积雪早就化了,阔野里,虽然没有草长莺飞,但在不起眼的树梢上,油油的绿蕾已经准备含苞待放了。
  李愈还是孤身一人,骑着一匹黑马,手里另一匹黑马则被栓在前马的马鞍上。
  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走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在碎石子的大路上格外清脆,远远的就能听见这富有节奏感的声音。
  又行了一天,天色渐晚,李愈贪着赶路,错过了路上的驿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打听道前面不远的山上,有一个荒芜的破庙,好歹是不用露宿荒野。
  天空比平时要更加黑了些,不多时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李愈只好策马而奔,跑了些时候,总算是到了那破庙之中,可是身上的衣服,也湿了个六七成。
  这破庙里,名叫《长山庙》,一个不大的院子里,有着四五间大殿,均是残破不堪,院墙上还有院中的空地上,爬满了光秃秃的树藤,或是茂密的枯草丛。
  李愈随便找了间大殿,把马身上的东西取下,栓在一角,然后喂了些豆子干草。
  随后,李愈生了一堆篝火,就地取材弄了根晾干,然后开始烤起火来,顺便把衣服也放在晾干上一并烘着。
  李愈正趁酒水吃着肉干饭团,突然又有人从庙外进来。
  一个独自步行的布衣书生,还有一个富家公子带着两个家仆驾着马车。
  看来都是贪图赶路,错过了落脚的地方。
  出于礼貌,几人互相问了好,然后又各自在殿里找了个角落坐下。
  三堆篝火,不相往来,倒也相安无事。
  夜深了,大家都是席地而睡,只有那富家公子,从马车上取来了枕头被褥。
  夜半,李愈感觉手脚发凉,生生的被冷了起来,这对于血气旺盛的李愈来说,倒是件怪事。
  李愈起身,来到殿外,解开腰带放完水,正要回去,一个红衣女子忽然就出现在了面前,吓的李愈是一个冷颤。
  红衣女子阴森的笑着,李愈一看,这货竟然双脚漂浮在半空中。
  李愈好像是被吓傻了一样,面无表情的绕过了红衣女子,径直的往自己睡觉的角落走去,红衣女子也是一愣,然后跟了过去,可谁知,李愈一到地方,拔出青怖就对着身后的红衣女子一剑砍去。
  青怖剑遇见邪物,光芒大作,女鬼拼尽全力,还是没有躲过去,身上被青怖划了一下,冒出了淡淡的青烟,疼的女鬼一声厉啸,吓醒了殿内另外的几个人。
  可是那几个人看到的,却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趴在李愈的面前,瑟瑟发抖的看着持剑的李愈。
  那富家公子看见女子的美貌,顿时垂涎三尺,假装正义凛然,大声喝止道:“你想对这姑娘干什么!”
  说着,那富家公子抱着自己的被子冲了过来,盖在了女鬼的身上。
  李愈一笑,道:“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姑娘,分明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那富家公子抱着女鬼退开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挡在了李愈的面前,摩拳擦掌的想要动手。
  布衣书生见状,连忙挡在了中间,道:“大家有话好说,不要伤了和气,李兄说的也有道理啊。”
  富家公子一听,脑子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一感觉,怀里的女子确实轻若无物,吓的他一把跳开,骂道:“还真是个鬼!”
  被子从女鬼身上滑落,众人只见女鬼双腿离地,那两个壮实的家仆,瞬间如泄了气的皮囊,也不管他们的主子了,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那富家公子见状,连忙跟着跑了出去,连脱下来的衣服鞋子,还有这被子,都不管不顾了,只是一个劲的喊着:“你们两个带上本少爷啊!”
  女鬼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笑了起来,道:“怂包!”
  那布衣书生看着女鬼,壮着胆子道:“这位……鬼姑娘,你有什么冤情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向本县的县令报案,只求你不要伤我等性命。”
  女鬼笑道:“我几时说过要伤你们了,只是寺里面难得有生人来,逗你们玩玩罢了,谁知道遇见了个满身戾气的屠夫。”
  女鬼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李愈一眼,李愈无奈,把青怖收入了剑鞘,坐了下来,也不管她了。
  后半夜,那女鬼都在像那布衣秀才倾诉着,女鬼的生前生后,李愈也跟着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女鬼名叫秦月樱,本来是个富家小姐,出门游玩的时候被山匪掳走,带到这《长山寺》里奸杀了,她心中有怨气,所有就没有转世投胎,成了这寺里的孤魂野鬼,整日无所事事。
  她想过去那些山匪的老窝报仇,可是山匪们常年烧杀抢掠,每个都是浑身杀气,聚在一起,女鬼根本就近不了身。
  官方也曾剿灭过他们,可是那些山匪盘踞在此地往南的亡羊山上,山况复杂,根本就剿不干净,每次都是不痛不痒的,没几天就能死灰复燃。
  十几年过去了,秦月樱也看开了,整日呆在这《长山寺》中,以吓唬路人为乐。
  布衣书生听了秦月樱的故事,义愤填膺道:“等我金榜题名,一定奏请皇上,派重兵帮秦姑娘,把那亡羊山上的悍匪一网打尽。”
  秦月樱听了,躬身以示感谢,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有胆子坐下来听她讲故事的人,以前也有,承诺帮她报仇雪恨的人,同样也有,但都是离开后就没了下文,只能当面应允之辈。
  秦月樱又看了一眼李愈,这货更加奇葩,竟然都睡着了,还打着呼噜,真的是个人才!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天一亮,那布衣秀才就急匆匆的离去了,没多久,李愈也起身整理好行囊,牵着两匹黑马就要离去,到了寺门口,李愈回头道:“那亡羊山,我帮你去走一遭,你以后不要再吓唬别人了,要是把人吓死了,你又有了罪孽。”
  秦月樱没有回话,只有阴森的笑声,从大殿内传来。
  李愈没再说什么,牵着两匹马,顺着小道往大路上走去,雨昨夜就已经停了,只留下满地的泥泞,走了没几步,靴子就重了不少,整个给泥巴糊住了。
  跟李愈相熟的人都知道,李愈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所以李愈说去亡羊山一趟,还就真的去了。
  一路打听,过了足有四日,李愈终于是来到了亡羊山的附近。
  几日来,李愈对亡羊山上的那群匪徒,也略微有了些了解。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亡羊山周围的四里八乡,没少受他们的迫害。
  那些匪徒,老窝在亡羊山的一座山崖上,易守难攻,不过一百余人,却能挡得住几千官军的清绞,山寨后面还有密道,官兵人数如果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就溜之大吉,等官军一走,他们又卷土重来,真的是一群“小强”般的人。
  是日,李愈把马匹行李寄放在青怖山下的一个农户家中,自己独自一人,腰挂青怖,背挂长弓,往亡羊山上摸去。
  虽然是匹夫之勇,但李愈也事先做好了些许准备,他提前在附近的镇子里买好了弓箭,然后又买通了镇上的“包打听”,得到了亡羊山那匪寨后路的位置。
  任那些匪徒怎么也猜不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会有一个男人从自己的退路处,杀将出来。
  李愈从那山崖小径上摸了上去,尽头有两个山匪在看守着,可是,以前这里可没有人上来过,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戒备,大概是昨天喝酒玩女人熬到了半夜,此时两人在亭子里睡的正香着。
  李愈爬了半天险峻的山崖小路,好歹是上来了,看着两个人匪徒睡着,也不动刀剑,双手一伸,就把一个匪徒的脖子给扭了个一百八十度,如法炮制,另一个匪徒也步入了后程。。
  两个人死的整整齐齐,倒是分外安详。
  李愈看着前面的山寨,冷冷一笑,为了解决这群匪徒,李愈的行程绕了一个大圈,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次要杀个干净,然后快点去京城参加科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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