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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海独行 / 005 起风

005 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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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雍上京,车水马龙,繁华似锦。
  一场秋雨过后,雍都大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变得更为的洁净,焕然一新之感杳然上目。看起来极为舒坦。
  此刻一个衣衫褴褛,一头白发的老头,牵着一头瘦毛驴,晃晃悠悠地走进了东城门。过往的路人,皆是纷纷退避三舍,似是怕那老头身上的泥土风尘,污垢了自己名贵的绸衫。
  老头浑然不在乎旁人是何等姿态,自顾自的走在街上,在离城门口儿不远处的一家酒栈前停了下来,半只脚刚踏过门槛,这家小二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满脸嫌弃,“去去去,臭老头,滚远点。你可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是个什么地儿。瞧你那一副寒酸样儿,就知道一个铜板都没有。还敢来这?”
  老头呵呵一笑,装摸作样的侧了侧脑袋,“你说啥咧?我听不清楚,大声点,老喽,耳朵不管用了……有狗没啊,我没带狗。”
  “哎呦,装得还挺……。”
  小二这“像”字还没说出口呢,只觉眼前一花,这面前的老头就不见了身形。这刚才还飞扬跋扈的表情一时间就僵在了脸上,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并且额头上已有可见的汗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暗自咒骂了句,“真他娘的晦气,白日撞鬼了。”
  这麻溜的一转身,就看见大堂西侧凳子上,多了一个人,定眼一看,这不是刚才那老头么。吓了小二一大跳,揉搓了几次眼皮,这才掐灭了心里“是鬼”的荒唐想法。不过刚才老头露了那么一手,一时之间让小二有点拿捏不准,这老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这做生意,还是做这种人堆儿里滚的生意,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眼力劲儿。雍都上京,天子脚下。自然是比那些个边境之地要高出很多,起码除了繁荣外,这修行者已不在是秘密。
  这狗眼看人低,也得讲个对象啊!若是对一个修行者,如此大呼小叫,就是有一千颗脑袋,也不够他掉的。杀了也便杀了,死了都是白死的。
  小二再一瞧,这才发现老头牵的毛驴,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开始擦额上的汗水。都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知道,老头是个货真价实的修行者,那可真就是瞎了狗眼了。
  “小二,上酒。”
  平时熟稔至极的调词,那灰衣小厮结结巴巴,半天没敢搭上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颤颤巍道:“好……好……好嘞!”
  这酒端上了桌,灰衣小厮还亲自给老头斟满了酒,稍有犹豫,微微鼓足了勇气,惶恐不安道:“上人,饶命啊!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污了你的手。”
  老头笑了笑,答非所问道:“做生意,须谨记八字: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去吧!”
  “是是是”
  小二如蒙大赦,快步走开。
  老头一碗烈酒下肚,醉意上头,目光移向上窗外,视线凝作一团,却是落在了皇宫的位置。面色有些复杂,嘲讽道:“那人身上的气息。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连带在身上的破铜烂铁,都是亦如既往一般锋利。不知道,我的到来,让他稍感意外了没有。”
  皇宫内地,有一处布置极为简朴的大院。
  一名身穿麻布粗衣,挽着袖口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摆弄着花花草草。
  这名男子麻衣破旧,一头黑发用一根草绳扎了起来,脚上踏着一双草鞋,远远看上去和普通的山野并无半点区别。
  不过当他抬头的瞬间,却是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一双眼睛深邃无比,面部棱角分明,唇红齿白,尤其是眉宇之间,那一抹锋芒,格外的刺眼。让人不敢与之争锋。有种高山难以逾越的感觉。
  在给最后一株秋菊松完土以后,这名中年男子双手轻合,拍了拍掌心的泥土,然后从院内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将双手冲洗干净,这才望向十余里开外,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光亮,面露复杂,抬头默默道:“没想到你还是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放不下么?悠悠然数载时光,如今能够让我看上一眼的人,都不多了。你算一个。该倒下的人,都一一倒下了。所剩下的全都是些阿猫阿狗而已,我打眼都懒得去看……。
  ”
  中年男子很快又笑道:“呵呵,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你有什么长进了没有。我都有点好奇了。”
  此时一名年轻女子手提着食盒,莲步轻移,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旁。这名女子简直美到了极点。身姿修长,一袭金丝黄袍,黛眉如柳,丹凤眼,瓜子脸,薄唇,肤白如玉,气质雍容华贵。她的美,美得无比耀眼,美得高贵端庄,让人生不起任何的嫉妒。
  她是整个大晋王朝的地位最高的女子,雍都的女主人。
  “阿琰,该吃饭了。”
  中年男子闻声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女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笑道:“好,吃饭。”
  ……
  放眼当今天下,敢用“琰”字为名的。单单只有一人,那就是,在七年之前,以一人之力,覆灭了大魏,北齐,南韩三大王朝的那个人。
  女子静静看着男子吃饭,神情说不出的娴静,见男子咽下一口米饭后,柔声问道:“这次麻烦么?”
  男子抬头笑脸灿烂,笑得眯起了眼,“麻烦?怕麻烦,我早就带你远走高飞了。”
  女子白了他一眼,忍俊不禁,外边的人,人人都敬他如虎,不敢有任何的逾矩,生怕丢了脑袋。
  可谁曾想得到,他们敬畏的圣上,还会有如此风趣的一面,也许只有钻进这一方天地,他才是真正的自己吧,背负了太多,也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站得越高,就越孤独,最后,连个搭话的人也没有了。
  女子知道,一旦出了这个门,这个男人就又是那个目光沉静,面色威严的太武,而不在是阿琰了。
  “说这话,你也不怕外边的人知道了,笑话你。”
  男子这话脱口而出,“他们敢。”
  可是话音刚落,又觉得不对劲,扭头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并不是金碧辉煌的宝銮殿,不需要他指点江山,而是他“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安乐窝”。撇了女子一眼,讪讪一笑,又把刚才抬起的右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不过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阿琰,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还是想说,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女子纵然心中装满一肚子的话,此刻也只剩下这一句半句的了。
  男子起身将女子拥入怀中,轻抚背部,示意他不用担心。
  男子像是在对女子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王朝安静了太久,怎么也都到了该起风的时候。晋国的律法严明如山,规制得了大部分人,却束缚不了那些人的脚步,毕竟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房屋坏了,都要添砖加瓦修补。更何况是偌大的王朝呢!朝廷中阳奉阴违,声色犬马的人并不在少数。长城之外,异族更是虎视眈眈。我这柄锋利无比的剑,也是时候该出鞘了。让一些人清醒清醒。”
  女子听到这段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怜惜。
  男子忽然起身,谓然长叹,“唉,该去见见老朋友了。”
  只见他周身金芒一闪,身形悠然就消失在了小院。
  东城门的酒栈。
  老头独自一人坐在酒肆,没有再开怀畅饮,竟然自个趴在酒桌上打起盹儿来。耳边那些个声音,不管是划拳猜酒的,骂人耍横的,还是针砭时弊的,他都浑然不在意,仿佛一切都没有睡觉来得重要。
  不知何时,老头的对面多了一位身穿麻布长衫的男子。更为奇怪是,酒楼的客人,没有一个人察觉到男子的到来。该做什么依旧在做什么,任何一丝细小的波澜都未曾扬起来。
  这名男子倒也不客气,
  伸手取了一只放在桌上的泥碗,从旁边的酒坛里斟出了半碗酒,一口饮尽,这才抬头望着老头,神态温和随意,就像朋友闲谈家常,“阿宝,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爱喝酒。少喝点凉酒,对身体不好。要想喝的话,温热才是最好。”
  老头阿宝睁开原本紧闭的双眼,嗤笑道:“这么多条条框框,栓在身上不难受么?喝酒还这多狗屁讲究。梁丘琰,你这臭脾气也是一点都没变啊!和茅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让人厌恶。”
  梁丘琰翻了个白眼,对阿宝的骂骂咧咧并不以为意,和陈阿宝讲道理,只不过是自讨没趣。自打他认识陈阿宝那天起,这家伙只认个死理的臭毛病就没改过,谁劝跟谁急。
  梁丘琰笑问道:“你今日来雍京,是以大韩国师的身份来的,还是以陈阿宝的身份来的。或是两者都有。兴师问罪,讨个公道?”
  陈阿宝冷笑道:“先是大韩国师,然后才是陈阿宝。兴师问罪来的。七年了,你不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梁丘琰无奈摇头,“要解释?讨公道?有必要么?你知道的,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有时候说再多话,都比不上手里的三尺青锋管用。如果光靠耍嘴皮子,能不战而胜的话。那钢铁长城之外的土地,早就是我大晋的地盘了。推动时局发展,就注定有人牺牲和毁灭。活了这么久,你还是不懂么?若是我没有八境的修为,不一样被人宰割。死了也就死了,就算有人替我讨公道,还有意义么?我看不到了。有时候,顾及活着的人已经很难了,若是为死掉的人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的,累不累?”
  陈阿宝气笑道:“你耍嘴皮子的功夫见长啊,人命关天的大事,在你看来,却如此不值一提。”
  梁丘琰叹息道:“你非要个解释,是吧?那我就给你个解释,当年,要不是看在你陈阿宝的面子上,韩陵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早就随刘莽和姜玉阳一样,灰飞烟灭。我放了他一马,这还不够吗?救不了他,他死了,是你们的问题。现在来找我,不觉得可笑吗?”
  陈阿宝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对。你给了我陈阿宝天大的面子,我不否认。但是我有我的坚持,这件事应该有个结果,不然我是过不去心头那道坎的。”
  梁丘琰点点头,“好”
  陈阿宝这次倒是笑了,举起酒碗,先干为敬,“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先喝个痛快再说。”
  梁丘琰笑呵呵,端起酒碗咕咕噜噜,将碗中的凉酒一饮而尽,却把刚才“酒要温热喝”的话,丢弃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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