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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一片虚无的空间。没有山河,没有日月。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只有虚无,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下。
费墨就站立在这样一个空间中,四周静寂。
“费墨……”背后突然传来沈兰的呼声。
费墨茫然转过头去,沈兰就站在不远处,不悲不喜,眼神空洞。
“沈兰,你没事吧?”费墨轻声问道,仿佛是怕惊扰了这里这片无尽的虚无。可以吞噬所有的静谧,将他的心沉沉地包裹了。
“费墨……”沈兰仍是淡漠的表情,在纯白色的背景下是那么无力憔悴。
费墨皱了皱眉,三步并作两步向着沈兰走去,“你怎么了?”
“费墨!”沈兰猛然惊呼出声,苍白的脸上写满恐惧。
费墨止住脚步,一脸诧异的看着沈兰。
一条血痕从沈兰的眼角出现,贯穿了她的整个脸庞。赤红色的鲜血刺得费墨的双眼刺痛。
“费墨……”沈兰除了这句好像已不会再说其他的话了。可说这句时分明带上了哭腔。两行血泪自眼角出现,让她的脸看上去那么狰狞。
又是一条血痕从沈兰的额头出现,扩展到了嘴边,几乎把她的脸劈成两半!
“不!”费墨已不忍心去看沈兰的脸,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刀锋划破血肉的声音。那么顺畅,却足以让人发狂!
“费墨……”沈兰苍白到无力的呼喊已被她脸上再度出现的数条血痕埋没!
“不要!”费墨似乎已预感到什么,猛然跑向沈兰。
沈兰脸上的血痕愈发狰狞,就像是脑袋中藏着一颗炸弹,在此刻就要爆炸。
无尽的血光自血痕向外喷薄!
“不要!”费墨紧紧抱住了沈兰,苍凉喊出。
此刻,头颅炸裂,只剩下无头的身体向外喷涌着鲜血。
血海吞没了视线,强大的冲击把费墨逼回了现实。
“呼呼……”费墨猛然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之上已溢满了冷汗。
“刚才是梦吗?”费墨感觉到现实世界的空气,没有了虚无空间的压迫,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还好是梦,这梦也未免太……血腥了。沈兰就……等等,沈兰!”
费墨眼中精光闪过,整个人“倏”地一下站起。
可是,苍茫月色之下,幽暗密林之中,那里还有无恨和沈兰的身影?就算刚才还在,趁着方才噩梦的时间,无恨早就带着沈兰消失在万里之外了吧?
顿时,费墨神色黯然,如同蔫了的茄子。
“那个……”脚底下传来一个人弱弱的声音,“还请移动一下贵足。”
费墨低头一看,是姜城那张贱贱的脸,带着一丝讨好,“嗯?姜城,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个……”姜城涨红了脸,似乎是咬着牙说的,“还请移动一下你尊贵的足部。”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费墨一脸茫然。
“你妹啊!你就没感觉到脚底下很软吗?你踩着我手了!”姜城怒骂道。
“哦,哦。”费墨恍然大悟地抬起了左脚。
“啊!”姜城的惨叫声更重了,“是右脚啦!”
“哦,哦。”费墨赶忙抬起了右脚。
姜城揉着通红的手,一脸幽怨地看着费墨。费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假装欣赏天上的月色。
异界的风情的确是有着地球难以比拟的地方。光是这清新的空气就是在地球上难以找到的。何况那天上的一轮青色的月亮。
青色的月亮,别有一番风味,仿佛所有的事物都有着一种植物的气息。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只蚊虫的叫声都没有。
风轻轻拂过草地树林,留下“沙沙”的声音。
黑暗渐渐把树林的深处吞噬了。四周除了月光,没有一丝的光线。
“没想到,我就这样到了异界。”感受着异界的微风,一向乐观的姜城也不由感慨道,“以前一直想着摆脱那个现实中残酷的世界,现在达成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没错。人就是这样,处心积虑达到一件事情,达到后才发现结果并不是我们所预料的。”费墨接道,好像是看穿了世俗的高僧。
“那你就这样穿过来是什么意思?你就有把握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吗?”姜城道。
“没有。”费墨抬头看向空中的月亮,“刚才我跟着无恨到这个世界纯粹是一股热血,现在回想起来就算跟来也没有用。他想带走沈兰,我根本不能够阻止。”
“那你还来,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你不是也来了。刚才我可是听见某个人要和我一起闯荡异界的。”费墨淡笑道。
“被你听见了。”姜城挠了挠头,“现在回想,也是一时冲动,要想修炼到和无恨一样的境界,只怕是要不知多少的时间。”
“不过,只有做了,才有可能达到。不是吗?”
“是啊。现在我们是在异界,只要能够找到合适的老师,什么上天入地,还不是轻松的事情。”姜城幻想着美好的前景。
两个少年人,来到异界,未来未知。
费墨没有说话,看着天空。青色的月亮上似乎有沈兰的笑脸在浮现。
“怎么?想着沈兰?”姜城问道。
“啊?没有,没有。”费墨连忙否认。
“别装了,你的表情早已出卖了你。振作点,要想找到你的女人,只有靠自己的实力。”姜城像是在安慰费墨,又像是在怂恿费墨,“没有足够的实力,什么都是白谈。”
“什么我的女人?我只是感觉不到沈兰的存在有一种失落感。”
“失落感?那不就是爱情!别以为我是傻子,你跟她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谁都明白了。现在都在异界了,没人会笑话你。”
“我没跟她眉来眼去,我只是……你不明白。”费墨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我不明白?开玩笑。老子虽然现在连个女人都没有,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看得多了。你跟她都搂搂抱抱了,还拼着性命救她,你还想怎样?”姜城道。
“你不明白,我救她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我只是……”
“别只是了!承认了吧。只有看清自己的本心,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想想可怜的我,到现在除了老妈、我奶奶的手,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姜城提高了声音,他是看不惯费墨现在的状态了。
可是费墨声音比他更大,“喂!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哦,那你说。”姜城就是这种欺软怕硬的人。
“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会是这种不敢表达内心想法的人吗?敢爱敢恨才是我真实的性格。老师上课太过嚣张,东拉西扯,我还不就是一句‘你再烦’,现在会是说我喜欢某个人都不敢承认?”费墨道。
“那是什么原因?不会是纯洁的姐弟,或是兄妹关系吧?”姜城也了解费墨的性格,的确不是扭扭捏捏的人,于是就换了一种思路,尽管仍是如此的无厘头。
“自然不是。”费墨直接就对姜城这种纯属恶搞的想法进行了灭杀,否则一旦衍生开去就是后患无穷。
“我可以感觉到,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牵系着我和沈兰,仿佛有一根无名的线,牵绊着我的心灵,让我不得不去爱护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似乎这就是我的使命!”费墨脸色沉重,摸着脖间沈兰送给他的一块水滴形玉佩,如同在讲述一个远古的传说。
“月老的红线?“姜城又是在这种时候滚出一句烂话。
费墨白了一眼,对他话表示忽视,“这是一种使命感!这种使命感似乎注定要灌注我的一生。让我一生只是为了保护沈兰而存在。这是一种绝对的血脉上的服从!”
“沈家血脉!”姜城睁大了眼,“难道这就是无恨所说的沈家血脉威力?难道你在冥冥之中被她感染了?你难道是被控制了?”
“不知道。”费墨干脆地答道,“对这种感觉我倒不是很反感。”
“切!”姜城竖了个中指。
费墨对此表示无视,“况且世上姓沈的人何其之多,难道每个人都是传说中的沈家血脉?无恨认定沈兰是他口中的沈兰血脉,这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吧。所以沈兰走后,你才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姜城问道。
“没错。我的使命是为了保护她的存在,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已超过那股力量的牵系,仿佛就是我们之间的线断了,像是风筝线断,再也续不起来了。”费墨说此话时分明有一丝黯然,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像是在描绘凝聚了千年的哀伤。
姜城一愣,贱贱的脸上不再是笑,而是凝重。
“所以呢?这不是更应该是我们一起闯荡异界的理由吗?”姜城轻声道。
费墨转过头,迎上姜城真挚的眼神。
“风筝线断了,找到风筝,线不就可以续上了吗?”
费墨眼中闪过光芒。
“血脉,那是时间涤尽留下的精华,岂是距离可以阻隔的?现在,我们身处异界,习得神功,飞天入地,找个人不是跟玩一样吗?”姜城开始还很正经,但是终究是本性难移,开始了意淫,“你想啊,说不定就有什么还魂术,把沈兰的灵魂叫过来问问她在哪里,又或者有什么血脉召唤术,直接用你的血把她叫过来。”
说到这里,姜城顿了顿,“你说的那个什么血脉牵系真的假的?貌似很牛逼的样子,该不会是掩盖你喜欢她的事实故意编出来的吧?”
“你大爷的!敢情你就没相信我是怎样!”费墨苦笑不得,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没没,只是你说的太诡异,说的和血尸命案一样,我不怀疑都不行。”
“我去!说了半天,我讲的都是废话。”费墨摇摇头。
突然——
“沙沙”“沙沙”。
远处树林当中传来了密集的响声,似乎有一头巨兽在树林间穿行。。
“什么东西?”两人一转头,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背后的密林中,黑暗的深处,亮起一双幽蓝的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