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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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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急不急,先说说这两挂的解法,正好是同一件事。”道士说,“你想要《郁离子》,便要去找一位姓韩的女子。你想要活的久一些,便不要招惹姓韩的女子”。
  紫衣人神情阴晴不定,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一字字道:“你的挂到底准不准,就看你这第三挂了”!
  道士先不急不缓喝一口酒,才笑着说:“这第三挂,乃是我今日命不该绝,所以还是只有三个字——不可能”!
  紫衣人闻言大笑,笑的张狂放肆,继而道:“我慕容绝今日要杀你,谁能拦得住”?
  道士把那白衣女子一指:“她”!
  紫衣人忍不住再看那位女子。她的确美的清澈无比,可除了美,一无是处!她气息短促,风吹身摇,简直完全不会武功。紫衣人终于不耐烦了,才道:“故弄玄虚”!
  “你不如试一试。”道士说。
  紫衣人把眉毛一挑:“我最后问你一句话……”。
  “不用问!不可能!我不是你的《郁离子》!更不会为你所用,霍乱天下!”道士打断了紫衣人的话,句句都说的斩钉截铁。
  紫衣人咬着牙冷冷说道:“有趣的很,我倒想听听第三卦的解法”?
  道士指着亭子外的白衣女子,说道:“不要想着杀她,你此时此刻亲自出手,只许杀我一人,我今日或许会死。”道士说着又喝一口酒,继续说,“可你偏偏不会听我的”。
  紫衣人已怒了:“今天我偏偏都要杀,看谁能奈我何”?!
  “所以我们都不会死!”道士说的胸有成竹。
  紫衣人指一指那个白衣女子,然后缓缓抬起一只手,可就在他欲挥手的瞬间,却被道士一把拉住。
  然后,道士指着烟雨中的一个方向说道:“你看谁来了”?
  紫衣人顺着道士的指尖看去,只见烟雨中一个白衣青年缓缓走来。他剑眉星目却并不娟秀,身材雄伟却不显笨重,手中的提着一柄普通的铁剑,剑鞘之上伤痕累累。他正穿过细雨,踩着一尘不染的青石板,不疾不徐向白衣女子走去。
  女子已经在细雨中等了太久,即便有伞,即便雨细,衣裳也已湿了大半。但此时此刻,她却依旧执伞而立,只是静静的等着青年向自己走来。也许不迎上去,是她最后的骄傲了。
  这时,道士松开紫衣人的手,跌坐在亭中的石凳之上,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白衣青年到了女子面前,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女子惊呼一声,羞的不敢抬头,却又乖巧的靠在他的胸口,笑靥如花。
  他的声音苍劲有力,可第一句话却说:“我的剑,终于睥睨天下了”!
  女子听见他说的话,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落寞,却仍旧勉力一笑,继而脸上一红,羞怯的问:“我要嫁人了”?
  白衣青年先是一慎,而后道:“最后等我一年,我去赢一次慕容绝,然后我就回来娶你”。
  女子愠怒,负气说道:“我不是要嫁给你”!
  白衣青年脱口问道:“什么”?
  “我答应等你三年,可我已经等了七年,我等够了。”女子语气又变的温柔起来,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泪盈盈的望着青年,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白衣青年呆立在原地,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紫衣人一直出神的看着青年,直到这时,才故意压低了声音对道士说:“他要和我比一比高下,袁不二……”。
  “别问我!”道士又一次打断了紫衣人的话,接着又说,“我只能告诉你,你输不起。因为从来没有一人之下的皇帝,江湖也是如此”。
  紫衣人又看了一眼白衣青年,良久,终于还是松了那一口气。接着,他极不甘心的对道士说道:“改日,我一定再找你算卦。”他把“算卦”两个字说的格外重,说罢,他悠悠的转过身,撑起纸伞,走向了远处。
  “不用改日了,我今日破例为你算上第五挂,我死期尚早,定比你活的长久。”道士打一个酒嗝,看着紫衣人走远了,又问身旁的孩子说,“刘小清,你想不想学剑”?
  江南的烟雨向来惆怅,墨云在天空中层层叠叠,雨线落在地上,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慕容绝只一个人,为何要一年?”女子问白衣青年。
  “因为他的乾坤宝甲刀剑不入、内劲不透,我要去铸一把剑,一把真正的‘龙渊’。”白衣青年回答。
  女子恼道:“你等着喝我的喜酒吧”!
  “你……你要嫁给谁?”白衣青年问。
  “一个不比你差的人!”生气的女子和世上其他的女子一样,也喜欢口是心非。
  白衣青年的肩膀微微一颤,好似一座大山塌了下来。
  女子看出了白衣青年的悲怆,虽然心疼,但更有一丝“报仇”的喜悦。一个少女的七年光阴,她总是独自心疼难熬。今天她赌气伤人,看到白衣青年原来也会伤心,她哪里肯就此收手?
  所以她不依不饶,非要白衣青年也和自己一样伤心,便继续说:“你是天下一剑又怎么样,我要嫁给慕容绝”!
  白衣青年手中的长剑终于脱手,“哐嘡”一声跌在地上。
  女子知道白衣青年已经伤心到了极处,继而却又想起自己七年的等待煎熬。“报仇”的感觉抚慰了她七年的埋怨,她小脸上调皮的一笑,忍不住浮现出得意的神情。
  白衣青年呆呆的看着女子,看着她——说完“慕容绝”以后——得意的神情,黯然失神。
  但似乎女子还是觉得不够,必须要让他比自己更伤心,于是继续说:“我沈家金山银山、名动江湖,而我十里红妆、非他不嫁!你记得来喝我的喜酒吧”!
  白衣青年听了,连剑也忘了去捡,仓皇转身,落荒而逃。
  女子见了,心里一急,这才欲要伸手去拦,却见他早已没了踪影。她幽怨的看一眼这江南的烟雨,自言自语道:“叫你总是欺负我”!
  由是白衣青年英雄盖世,女子却也让他为自己狠狠“伤心”了一次。“报仇”的喜悦让女子偷偷开心了很久,可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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