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人

　　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明面上顺从暗地里腹诽地接受各种被安排，显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秦怀的初中生涯就这么开始了，然而本来在读书方面没有兴趣和志向的他，迅速地暴露了“无可救药”的本色。课堂上厕所，睡觉，说话开小差，不做作业，课间各种吹牛，交谈游戏，女孩女友。但这个短暂的时间也足够几个贴着“拖后腿”标签的人组团走到一起，他们是教室里“不学无术”的反派人物，格格不入的另类，与其他人有着明显的界限。值得考量的是，这个“弱势群体”里面也有女生。她们勇气可嘉，我行我素，靓丽青春，叛逆而张扬。打扮偏向成熟入时，主打不协调的喜好，号称个性，显得“怪异”。她们与秦怀之流的典型“反面教材”分属同源，却又截然不同，她们是学校里的一道风景线，活泼热情而又泼辣喧嚣，极为惹眼。
　　玉姐姐给了秦怀启蒙，真诚而“慎重”，毫无保留，就目前为止，可以说对他是一心一意，然而她绝不会是他的全部。情情爱爱对于懵懂无知的秦怀来说，也仅仅是些皮肉游戏，他能够想到的，也就是孜孜不倦的发泄与满足，别无他求，他甚至还没有怀孕之类的常识，给予玉姐姐的细腻上心，更多的是天性使然，他远远没有相亲相爱，长相厮守，一生一世的觉悟与想法。
　　进校月余，高水平消费，频繁出入网吧的秦怀就“幸运”地被高年级的“凤姐”青眼相加，他们都属于“异类”，相处起来并不难，一起玩热血，斗地主之类的，不时请对方吃点零食喝点饮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凤姐作为初三毕业班的学生，在他们的圈子里并不怎么活跃，可以说是边缘人物，是不受关注而向另类靠近的差生。她本来有一个形影不离的闺蜜，她们相互理解相互鼓励着，一路相扶相持之下，走向另类。打耳洞，染头发，露肚脐，非主流的着装，慢慢的开始化妆，香水，猫步，丝袜短裙，抽烟喝酒，徘徊网吧街头。暑期的时候，凤姐的闺蜜迎来了不出意料的初恋，让她有些孤单。
　　凤姐一开始是单纯地觉得长发飘飘，身形高挑的秦怀非常符合她的审美，相当的帅，俊俏，养眼，一双贼溜溜的桃花眼很是让她着迷。秦怀的出现，让本来动了“耍朋友”念头的凤姐眼前一亮，除了年龄小了点，简单的接触下来，凤姐对他是越看越喜欢，算得上是芳心暗许。
　　这段时间，秦怀都没有回家。只偷偷地按照他离开时与玉姐姐约定的方式去找了她两次，“小别胜新婚”，食髓知味的两人重逢在极尽缠绵里。两人在身体上形成了一定的默契，有些熟悉的依赖。但是心理或者说感情上面，玉姐姐要比秦怀深广复杂得多，有如一团浸泡在水里的乱麻，浮的浮沉的沉，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而秦怀就显得凉薄了，见一次面都说不上几句体己话，他就直奔主题，不留余地地将他的养精蓄锐发挥得酣畅淋漓，直把两人都弄得筋疲力尽为止，他更多地偏重了性的乐趣与享受。鱼水之欢，难以尽述，但是没有交流的情感，没有沟通的精神世界，就太乏味，太狭窄了，怎么会长久？
　　在秦怀不动声色的殷勤攻势之下，加上言语上的共同话题，以及共同兴趣爱好，很快他就与凤姐走近了。对于她忍不住抛来的秋波，是注意到了的，但他假装出没看懂的单纯样儿，视若不见；她对自己逐渐浓厚的兴趣，他洞若观火，敏锐地掌握着其中细微的变化，不露痕迹地配合两人距离的减小。在这个过程中，秦怀享受着一种猎与被猎的快感，他丝毫没有想起钟玉，他本能地自信地认为玉姐姐是他的“囊中之物”，只会也只能顺从与听从，不会也不能干涉和伤心。其生性凉薄，已至于此。与钟玉有过旅馆经历的他，当然懂得开房的方便和好处，他需要的是把这个想法恰到好处地说出来，或者，在到了“火候”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是的，就是这样。
　　在与凤姐连续几天的出双入对之后，秦怀故意扭扭捏捏地问了凤姐的闺蜜，她是怎么确立恋爱关系的，并明确暗示了他要追求凤姐的想法；先夸赞后奉承，虚心求教，相谈甚欢之下，最后他腼腆着厚脸皮，委婉地询问了她与其男友之间是否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在哪里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其口吻既羡慕又向往，一双眼睛饱含色欲，热辣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又着重在其胸臀上长时间停留，一副好奇宝宝的架势，配合着跃跃欲试的神情，几与调戏无异，直把她弄得满脸羞红，低头不答，扭捏着嗔怨地白了他一眼，却也透着妩媚窃喜的风情，他顺势夸张地看着她吞了一大口口水，她一跺脚，扭头跑开了。秦怀看着她狼狈逃跑的样子，眼神飘浮，忽而变得银当起来，下意识地动起了别的心思。
　　“满脸忧愁”的秦怀这两天都一副犹豫不决魂不守舍的模样，好几次都直勾勾地盯着她，失魂落魄地看着，唉声叹气，欲言又止，得到闺蜜“小道消息”的凤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满脸霞光照人，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看着他的“煎熬”，她化身成了小鸟依人的形态，恨不得片刻不离，相伴他左右。此时的凤姐，绝对是淑女中的淑女，风景中的风景，没有半点“另类”的风范光彩。
　　接下来秦怀随手奉上一张纸条，言明他思前想后，收集两人交往的点点滴滴，几经斟酌，辗转反侧之后，决定邀约凤姐到某某客栈，一表真心，倾述衷肠，就算被干脆拒绝，也不愿再承受这暗恋的折磨。请其勿必单身赴会，不见不散。
　　秦怀一招欲擒故纵，就轻松将凤姐约去开房了，自得地寻思着，他秦怀真的是妙手生花，神来之笔；这一波操作，算得上是恰到好处，妙到毫颠，有自学成才之能，自导自演之技，“引人向善”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