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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比利时虞美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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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的清晨异常宁静,院子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天亮了。我打了个呵欠,推开窗户,朝院子了看去,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几个野鸡从花丛穿过,我看到窗外的虞美人花,在清晨的霞光里,在微风的吹拂下,扭动着婀娜的身姿,曼妙起舞。于是一时兴起,顾不上洗漱,顾不上吃早餐,我走到院子里,支起画架,研墨展纸,选择了一株高大的虞美人草,边写生边创作,先画花,再画叶,安排好了,在用小点的毛笔补上花茎,然后题款钤印,顷刻绘就了一幅晨光虞美人图。画完后,感到基本满意,于是,退后两步,仔细欣赏起来,并不时在不足处添上几笔。
  好,好,太好了。
  不知什么时候,伊利斯来到我身后,她给我鼓掌赞叹,她说,吴先生,您画的太好了,我很喜欢画这种风格的画法,画面简单,淳朴,用笔用墨,非常干脆,没有费笔,看,在墨色的衬托下,红色的花瓣显得异常夺目,吴先生,能给我讲讲你作画的策略和基本步骤吗?
  我笑了,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看来,你也很懂绘画啊!
  伊利斯脸红了,说,我是不是那个班门弄斧了,其实,我只是旁听了一次,两个月前,在安特卫普铺皇家艺术学院,听过一次关于中华绘画艺术特点的讲座,让您见笑了。
  没什么,我说,其实我们中华人画画呢,并不是看见什么就画什么,也不是所有的植物、动物我们都画,我们所选择的画材,一般都有一段优美动人的故事或者有古人对它的赞美的诗歌,如我们喜欢把梅花、兰草、翠竹、菊花等作为花材,并且赋予它们人生的意义,这是地球的民族艺术中绝无仅有的。
  哦,能给我说说你们中华文化里关于虞美人花的故事吗?
  当然,这种花,主要生长在欧洲,不是什么时候传到中华,在中华,这种罂粟样的草花被翻译成虞美人花,有这样一个故事,中华古代,有一位将军在战斗中被敌人重重围困,他知道,由于自己寡不敌众,这次没有突围的希望,一定是必死无疑,于是就同他的一个叫虞姬的爱妾饮酒作乐。这时,敌军包围上来,而且是越来越近,四面的敌人唱起将军家乡的歌,以瓦解战士的斗志。将军感到绝望,于是拉着爱妾的手,看着爱妾的眼睛唱道:
  爱妾啊,
  我的力量可以拔起大山,
  我的豪气也是世上无双,
  可是啊,
  当前的战局对我十分的不利,
  战局不利呢,
  我的乌骓马就不能驰骋沙场,
  乌骓马不前进啊,
  我该怎么办?
  虞姬啊!
  我自身不保了,
  我又该拿什么来保护你呢?
  那个叫虞姬的爱妾唱道:
  汉军已经全面占领了我楚军的阵地,
  汉军军营里不时传来的楚歌歌声四面缭绕。
  大王您的霸王气概都已经泄了,
  只能同敌人决一死战,
  而且是必败无疑,
  贱妾我还有什么理由抛弃你而独自苟且偷生呢!
  歌罢,从将军腰间猛地把佩剑拔出,向颈一横,顿时血流如注,香销玉殒。战争结束了,人们埋葬了虞姬,后来,在虞姬的坟头上长出了一种美丽的小花,茎软叶长,柔柔媚媚,无风自动,似美人翩翩起舞,娇媚可爱。于是人们就把这种草称为虞美人草,其花称作虞美人花。虞美人花朵上鲜艳的红色,据说就是用虞姬飞溅的鲜血染成。似乎虞姬死后仍在,她变成了虞美人草,年年在春末夏初这段时间开花,即使转为草胎木质,依然执着,仍是那一份对霸王的坚贞与守候,还是像从前一样终年不停地为霸王展颜巧笑、弄衣翩跹。
  沉默了半晌,伊利斯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这幅画的制作技巧体现在哪里呢?
  我画这幅画,首先从技巧上选择大红色,叶子采用墨绿色,这样显得沉重,花和茎之间拉长,显得摇曳妩媚,采用对角线构图,封住纸的三个边,两个角,这样显得画面平稳。
  旁边题的是古人的诗句吗?
  是的,你很聪明,诗歌的意思是:
  到处都是哀怨的脂粉和忧愁的香气,
  如今即便是大风歌也不能把你虞美人怎么样了!
  一夜大雨,
  乌江灌满,
  美人啊,
  再不用去听那令人销魂的楚歌了。
  哀怨,凄美,令人沉思,过了一会,伊利斯接着说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奶奶种了很多年虞美人花,都没你感受深刻,这样吧,我不客气了,先生呢,一个经济不怎么宽裕的中华留学生,我呢,一个穷摆渡的,为了节省钱,我们两个可以合作共赢,你看,你每天可以免费坐我的船去上学,我呢,每天可以免费跟你学画。。
  哦,这样啊!
  吴先生,如果你觉着这样不公平,那我再让奶奶给你做早餐,觉着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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