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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十一月二日,凌晨两点,米力国梦约市时报广场,灯牌多彩斑斓,烁出梦幻诱惑。
街上行人不多,夜归车辆往来行驶,尾气和电音斑驳成五彩雾气。
在一杆路灯下,一辆黑车泊靠道边,驾驶座上,一位黑衣人裹在黑衣,透过墨镜撇了眼楼身电子屏,画面中一溜机器人翩翩起舞,瞠目出几分诡异。
一条斑点狗怯怯路过,驻足人行道朝车瞭望。
这人摇下车窗,丢出一只鸡腿,小狗狼吞虎咽饥不择食,朝他摇尾鸣谢。
后视镜中,一辆黑色轿车,驶来又驶过,这人凝了小狗几眼,启动了引擎,开车尾随追上。
半小时后,前车驶入远郊一条僻路,边上灯幽林静,前方隐现出一座豪宅,灯光辉映,轮廓非凡。
这车突然加速撞了上去。
‘咣当’一声巨响,那车被撞没了半拉尾部,加速意欲摆脱。
这车持续猛撞,两车分合挤碰,像两个‘铁皮醉汉’摇摇摆摆,车胎冒烟,刺鼻焦糊味儿散发在空气中。
又僵持了两下,前车后杠脱落,车体惨不忍睹。
后车继续轰踩油门,爆裂引擎声划破夜空,制动尖锐声震耳欲聋,前车终被撞翻,翻滚着压断一磕小树,倒扣路边四轮徐徐空转,后车引擎盖也飞向天空,呼闪闪跌落插在松土上,像竖起了一道墓碑。
暗光下,倾覆车窗簌簌响动,爬出一个人来,额头流血,腿也似受了伤,不断匍匐爬行,一下;两下;他拼命朝前蠕动求生。
他嗅到油箱漏油了,拼命往前挣扎。
可前面一道狭长阴影压了过来,他慢慢抬起头,见一位黑衣杀手横在身前,在逆光中举着枪,墨镜上泛着死亡耀斑。
‘你……’地上这人问道。
‘咔嚓’一声,远处豪宅内冲出一辆轿车,撞断大门朝这边驶来,黑衣杀手在臂弯按了一下,夜空飞出一块黑色物什,瞬间射出几道亮光,那车似被击中轮胎,失控掀翻路边。
车门打开,爬出四位大汉,举枪朝这人逼来。
‘嗖;嗖;嗖;嗖;’那黑色物什又射出几道白光,四位大汉闷哼一声,扑地不起。
这一击四中,把地上这人吓傻了,毛发尽竖,脸皮抖动。
黑衣杀手道:‘他们现在很痛苦;’
‘你是……’地上这人问道。
黑衣杀手反问道:‘今天几号?’
这男子脸皮僵硬,挤出笑容结结巴巴道:‘五……五号?’
杀手徐徐收起枪,在臂弯拍了一下,那黑色物什呼呼飞来,像块木板悬停身前。
‘琴刀?’地上这人骇叫一声,身子在抖。
杀手伸出左手,在琴板上舒指按拨,发出悠扬琴声,如幻如诉,曲悲音悠。
‘求你放过我,求你了……’
黑衣杀手停住弹奏,歪头俯视着他。
地上这人心在速跳,瞥见斜空中,一只白鸽在树枝‘咕咕’鸣叫。
斯时夜风徐徐,都市天际线在远处如梦如幻,树枝摇曳在夜色中。
清晨八点,在梦约市百公里外,一栋大型别墅沐浴在朝阳下,蓝顶白墙半隐半现在树木苍翠中,屋前草坪上,几位男士身穿黑色健身衣正在跑步,车库前,摆满了商务车、轿车和跑车。
室内二楼健身房里,褚色地板上爬着很多金属爬虫,两位女子扭来扭去。
‘我抖,我抖,我抖抖抖抖抖……’一位碧眼女孩,身着粉衣,扭起了舞蹈,边上一位盘发女子,脸涂厚厚海底泥,披着白色浴袍,也扭着腰肢一脸享受。
两人光着脚丫,踩着地板惬意扭舞,像夏花在风中摇摆,身后尾随着一串动物,毛色闪闪发亮,也似在模仿舞蹈。
‘琴刀来了,在客厅等着呢?’一位侍女敲了敲门,轻声禀告道。
‘知道了;’盘发女子应了一声,边舞边闪进一道门,顺电梯而下,进了一间小屋,地毯松软,正面是一堵玻璃墙,雅淡图案如秋水明月,盈盈散发着光泽。
她坐在旋椅上,透窗观察到玻璃外,一黑衣男伫立毯边,手握一束矢车菊神色淡定,头顶上方,水晶灯映着恍惚涟漪。
‘今天几号?’她转了下椅子,轻声问道。
黑衣男答道:‘他说,5号;’
一只雪色波斯猫跑了过来,像一摊液体卧她脚边,从猫咪视线看去,白色浴袍下,她翘着二郎腿,大腿白皙,支撑腿在颠、上压腿在抖,扯得厚底吉纹拖鞋也在动。
这女子冷冷又问:‘事都办妥了?’
‘都办妥了;’外面男子答道。
‘没遇到麻烦吧?’这女人又问。
‘一切顺利,就是预感到,好像有人插手了;’男子道。
‘知道了,你今日就启程,去南太澳亚避避风头,下去吧;’这女人终止了对话。
‘是;’男子将那束菊花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这女人踱步出到客厅,伸出纤指,勾起桌上那束菊花,凑鼻嗅了一下,上了楼,在楼道中,朝两位执勤黑衣大汉点了点头,进了梳妆间。
梳妆台上,化妆品容器斑斓多彩,却夹杂着一把金色转轮枪,枪柄图案上,纹着一个天使画像。
一只鹅颈黑纹花瓶占据台面中间位置,边上叠摞着一沓老旧地图和一份计划书。
标题是《蓝血歌舞团》。
她看了一眼计划书,将菊花插入花瓶,拿起地图审视起来,目光停在密麻注解上。
过半许,她在壁边一按,凌空射来一道光束,她在光束中用手按压了一个方位,只见璧面洞开,机械臂弹出一文件夹来。
夹子上有一份名单,她抽出笔,用红色将一人名字抹掉,抚摸着另一位姓名凝视良久,这才目送文件夹缓缓收回,缓缓拧过头,见玻璃窗外,有只百灵鸟在盘旋。
她凌空抓了一把,窗户自动开启,飞进一只金属鸟雀。
她展开手,鸟雀停在掌面,她凝盯数秒揽手抓住,打开胸腔盖板,取出一只小纸团。
‘下个目标,二十岁,性格分裂,有阴郁症……’
‘事不过三?’她低语了一声,看完纸条,丢进一只精巧焚化炉,不一会儿便化为乌有。
她又踱进卧室,对着一幅画框发呆。
画框内一位女孩眉飞色舞,只不过是由花瓣拼凑而成,五彩斑斓,殊是好看。
画框下矮柜上,放着一张神秘地图,边上有张纸片,上用中文写着‘幻镜’。
她凝着那纸片看了几眼,伸手按压,矮柜下弹出一个小抽屉,内有两只面具,她抓起面具打量一眼,放回抽屉,将抽屉轻轻复位,突觉门口传来动静,拧头见一串灰鼠涌进卧室,吱吱叫着,蔓延了一地,她吓得跃到床上一脸害怕。
‘嘿嘿……’粉衣女孩在门头露脸探笑。
‘让它们出去?’她又怕又气,那女孩应了一声,按了一下遥控器,一阵功夫这些灰鼠吱吱全窜出了门。
‘进来,我有话说;’她朝地毯上望了好几眼,确信老鼠全没了,这才下了床。
‘是;’这女孩轻脚进了屋,又道:‘看来对老鼠这一关,你很难过得去?我在想,老鼠有什么好怕?’
‘再敢吓人,当心我将你染成五色人;’
‘不敢了;’粉衣女伸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她嗔了粉衣女一眼,坐到一架炫黑古筝前,伏案伸指,顿时弦声若诉,空灵悠扬。
‘哎,做人真难,我看你愁眉不展,又遇到难事了?’粉衣女道。
盘发女并不答话,停住了弹奏,凝着那纸片发呆,又撇了一眼厚厚的窗帘。
这时,通话器响起,一位女声禀报道:‘柔金流到了,正等在客厅;’
盘发女道:‘知道了,我这就下来;’
不一会儿,盘发女携粉衣女出门而去,外面传来‘哒哒’下楼声,卧室内空无一人,窗帘一动,闪出一位黑衣男子,走到矮柜前,拿起两只面具,瞧一眼那纸片,将面具藏匿身上,这才整理仪容,平静走出了门。
他穿过走廊下了楼梯,见客厅内,站着一女一男,那男子一袭棕衣,精廋干练,目光精湛,粉衣女孩站在一侧。
盘发女则端坐一张轮椅上,那椅厚重无比,从侧面看去黑金双色,炫酷满满。
‘明心;过来,他就是柔金流;’盘发女招了招手。
这黑衣人走了过去,冲那棕衣男点头示意:久仰大名,在下明心;’
‘幸会幸会;’那男子点头还礼。
盘发女手上把玩着一枚硬币,突问:‘明心,戴着面具活着,会不会很累?’
‘这……’明心骤然心悸,盘发女呵呵一声,将硬币弹了出去,破空铮响。
柔金流眼珠一转,闪电般挥手袭来,手爪变刀,一下刺入明心胸部,径直扎透一个窟窿,然后顺势一带,明心身子飞了起来,砸到吊灯,又跌到门口。
粉衣女看得紧张,身子有些抖动。
明心爬了起来,身上刀洞慢慢愈合,他扭扭脖颈,似乎没事一样,身子更是一阵炫变,衣服蜕变成银色。
‘戴上面具确实累,但别无选择;’明心答道。
盘发女轻轻摇头,伸手在椅边一按,屋顶骤然弹下一张收缩钢制栅栏,将明心圈禁其中。
柔金流逼近两步,双手幻化成爪刀,正欲上前,盘发女举手阻止,小声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液如银,也干这种下三滥之事?’
‘看来,在您这里,我还有点名气?’明心说着话,像一滩流体一样,从细密栅栏缝隙钻出,可那两只面具横面太宽,扒丝成两个凸起,‘当啷’一声卡在栏内,他调了角度,将之拽出,身体瞬间又恢复成原样。
盘发女又问:‘你把明心弄哪去了?’
‘在三楼阁楼,只是昏过去了,再见;’这人不再逗留,撞破玻璃门抢步而出,柔金流作势要追,又被盘发女拦住。
‘有人也插手了;’她悠然道。
‘这屋子很不安全?’柔金流道。
粉衣女连声道:‘就是,就是;’
盘发女并不回答,望着窗外几道黑影朝液如金追出,小声对柔金流道:‘你回去吧,按计划进行;’
柔金流离开后,盘发女又移步上楼进了卧室,伏案琴桌,继续拨着弦音,飘出蓬蓬音簇。
粉衣女孩眨着眼,忽问:‘我们,要干掉下一个目标吗?’
‘你话太多,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盘发女停了下来,正色吩咐道。
‘那接下来呢?’粉衣女孩又问。
‘去一趟华国,有座城叫锦岚,山水绕城,风景雄浑,很美;’盘发女道。
粉衣女道:‘去哪里干什么?’
‘去找一位年轻人,试试他,看看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盘发女又拨了一下弦,发出铮音。
粉衣女眼珠一动,脆声道:‘那我呢?’
‘你要变换角色,改变脾性,执行一项特殊使命……’她交代道。
‘可我不想这样……’
‘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她安慰道。
粉衣女孩一脸委屈,盘发女轻抚着她的面庞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
粉衣女鼓起脸,像个河豚,小声又问:‘什么时候?’
‘就在最近,你先去培训,学习下相关知识,至于何时,我自会安排……’
‘哦……’粉衣女怅然不悦,两膀夹着脑袋,僵硬走出了门,似在向她暗表不满。。
‘何以解忧?’盘发女猛烈划拉了一下弦声,发出一阵凌乱杂音。
卧室外,走廊间,这当口爬满了小巧机器人,拖着瓷白、橙黄、荧黑和炫踪身体,相互追逐,嬉闹正酣,那些灰鼠吱叫着,涌动如潮,似像赶往盛宴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