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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度的经贸委全体干部会上，肖书记做了会议总结后，礼貌性地问了问班子里的其他成员还有什么要说的，其他人都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了。牟主任轻轻拍了一下肖书记的肩膀，“老肖，我说两句。”会场上仿佛有一阵风拂过。
“同志们，我再说几句。”牟主任干咳了几声，抬起脸，扫视了一下全场，“我今天要表扬一下外资科的吕可为同志。”
会场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吕可为闭上了眼睛。刚才会上他几次不经意间与坐在主席台上的牟主任目光相撞，今天该不会又要倒霉了吧？他心里嘀咕着。虽然他这几天思想上在剧烈斗争着，去还是留一直拿不定主意，不过那主要是不知如何了程先生的的托付，至于经贸委他心已经凉了，再在这儿呆着，说不定还会连累其他好朋友呢。这会牟主任冷不防冒出来的表扬，让他着实吃了一惊，福兮祸兮？他的心又抽起来了。
“表扬什么呢？就是表扬他一面在等候组织处理，一面已经在以他自己的实际行动改过自新。这些天来，他没有一味消极，而是积极工作，为企业解决了不少困难。最近又有几家企业到肖书记和我这里表扬了他。我们申江人有句老话，叫‘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成才’。大家要充分理解我们当领导的一番苦心。希望小吕同志要经得起表扬。”
会议结束后，刘哥一头雾水地把他叫到僻静处，问他最近没什么吧。吕可为表示他也感到莫名其妙。刘哥掏出一支烟衔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正要打，想了想又放下了，“但愿不会又是什么阴谋吧。”刘哥蹙眉寻思了一会，眼睛一亮，“喔——会不会他要扶正了。你看老大人选一直没定下来，听说肖书记又要升正调借出去。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当然要考虑与各方搞好关系了。”望着吕可为，他微微颔首，“兄弟啊，看来你的苦日子要出头了！”
“但愿吧。”他淡淡地说，心里却在想，如果让这么个人当道，他早晚得吃苦头。
看来，秦姐说得对，自己还是早点卷铺盖走人吧。
那天晚上谈话快结束时，秦姐扔给他一把1401室钥匙和一张门禁卡，告诉他，这一阵她会忙于处理国内的资产，不一定经常回家，让他帮着照看照看，还说冰箱里她会买些东西，让他自己上来烧着吃，还要他早点做决定，否则她怕来不及准备。送他到门口的时候，秦姐望着他，说道：“看来，我真的没看错你。”
吕可为每天都要上来看一看，但没动过这里的东西。他觉得在自己还没有最后做出决定之前，他和她毕竟还不是一家人。
这天他从秦姐房间出来，意外碰上了202室的魏老伯。魏老伯好像是这栋楼里的楼组长什么的，有时发个居委会和物业的征询意见或让大家签名对小区什么事表个态什么的，他都会不辞辛苦地跑上跑下，挨门挨户亲自送达。对吕可为从1401室单元出来，老人好像一点也不惊奇，朝他和蔼地笑了笑，“刚才敲你楼下的门怪不得没人应。喏，两张居委会关于支持创建文明社区的告示一道给你了。”
“好的，谢谢。”吕可为接了过来，“老伯，你跑上跑下辛苦了。进来坐一会吧。”吕可为习惯性地招呼道。
“不啦。麻烦你在我的签收本上签个字吧，也算做到‘人人皆知’了。呵呵。”老伯道。吕可为分别在0102和1401、1402室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魏老伯一面看着他签字，一面随口说道，“原来你们和程先生都是亲戚啊。”
吕可为顿了顿，“哪个程先生啊？”
“就是你楼下原来的房东呀。”看着吕可为还是茫然的样子，老伯补充道，“前天下午两点多，我看到他在楼下门楼外按了1401室，下面门开了，我也顺便一起进来的，他是乘里面那部电梯的。他大概对我没什么印象了。当初他装修的时候，动静蛮大的，邻居有意见找到过我。我见过他两次，人蛮客气的，就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大家也没办法。嘻嘻。蛮有劲的。”
吕可为的心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