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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爷的话打破静谧，褚天阳开始能听清自己呼喘大气的声音。
“你…你…”
你不是死了吗？这是褚天阳想说的原话，但半天被恐惧支配，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于大爷不再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褚天阳。
同一时间，在于大爷背后冒出两人，一个麻布黑衣黑帽，手拿亮灯，一个白衣白帽，手握长幡。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心来，黑白无常？
“哈！”其中一人大喝一声。
白无常的一声笑，善恶到头终有报。
褚天阳额头冒汗，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幕，大气不敢出。要是黑白无常见自己能看到他们，顺道把我带走怎么办？不过听说黑白无常有本生死册，我阳寿未尽估计招惹不到人家。
那更邪了，我还没死就能看到他们黑白无常，万一人家觉得很没面子怎么搞！
褚天阳这边胡思乱想之际，黑白无常已经将于大爷束缚住了，随后相继将目光投射而来。
“我是活人！我…没死。”褚天阳下意识说道。
两个无常面不改色，黑无常探出长袖，朝褚天阳轻轻一挥，一个冒着金光拳头般大小的铃铛在他面前漂浮而起，两无常和一鬼往楼下消失不见，远远传来四个字：“见鬼招魂。”
铃铛落地，叮当一响，褚天阳拿起铃铛正欲端详一番，突然觉得脑袋发昏紧接着栽倒在门口。
“天阳，天阳，你没事吧？”
隐约中，听到隔壁张姐的大嗓门，挣扎了几下，褚天阳睁开双眼。
“睁眼了，睁眼了，你没事吧？吓我一大跳。”张姐拍着胸脯说道。
褚天阳坐起身揉眼说道：“我没事张姐，谢谢你了。”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门口，囧了一下，爬起身讪讪一笑。
张姐好心嘱咐道：“别太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褚天阳点头回屋，坐在床边摸了摸口袋，果然在裤兜里搜出了个铃铛。原来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他深吸一口气，上下观摩，和普通铃铛没有区别，区别就在于他此时此刻怎么摇晃铃铛都不响一声。
见鬼招魂。
褚天阳脑子一转明白过来，只有看到鬼了铃铛才会有效，转眼间想到自己这两天的变化，仍然不觉得真实。
他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常人口中所说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就是小说电影里面的开了天眼的意思。
谁给我开了天眼？我一没出门二没买东西，天眼就砸我头上了？
褚天阳摸不着头脑，倒是即刻兴奋起来，他开了天眼，可以看到鬼魂，那么就一定能再和月月重逢。
郑述语打过电话说晚上月月直播间突然出现怪事，莫不是她在公司？
“月月，看来老天也不让我们两人分离。”褚天阳没有片刻休息，直接摔门而出，朝着原公司狂奔过去。
雨点文化传媒距离住处不远，这也是一开始褚天阳选择租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走一趟就五分钟路程，五分钟后赶到公司，人人往往是是非非，褚天阳依然心情低落。
上楼后，能明显感觉到公司氛围不对，在职人员也是少的可怜，郑述语微胖的身子在各个直播间窜来窜去忙碌着，没人注意到褚天阳来了。
在原本属于月月的直播间门口竖了一块牌子：暂停使用。
褚天阳想着悄摸摸的溜进去，没想还是被人发现了：“天阳哥？”
所有人看了过来，望向他的目光中带有同情和惋惜，郑述语扔下手头工作，上前说道：“你怎么来了？”
褚天阳想了想说道：“过来看看这里有没有月月之前遗落的东西，收拾一下。”
“有倒是有点，都给放到直播间里去了，这段时间我估计没人敢用那直播间，你要看就去看吧，我先去忙会儿，待会儿过来陪你。”
褚天阳四处看了看说道：“没事你忙，拿了东西我就走。”
“行吧，有事喊我。”郑述语说完转身投入工作，褚天阳则是怀着奇怪的心情打开了直播间门，直播间里一片漆黑，窗帘窗户紧闭，房间里直到现在还飘着月月身上专属的香味，褚天阳贪婪的吸了一口气，进屋后关上门，把灯打开。
灯光大亮，褚天阳还来不及打量一番，灯泡直接炸裂，重归黑暗。
褚天阳心一紧：“月…月月？”
“呜…呜呜…”
轻微的呜咽声从角落传来，褚天阳猛转身说道：“月月，是我，我能看到你，也能听到你说话，别哭了宝贝，我心疼。”
呜咽声戛然而止，自角落传来好听声音：“天阳？”
“是我。”褚天阳眼角落泪，说道，“我想你了。”
轻风拂面，角落那道影子站起身扑过来抓了个空，站在褚天阳背后再度哀痛出声。
“月月！月月！”
声音突然又从背后传来，褚天阳想到大概，无奈摇头：“此生能够再看到你，再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要看我。”月月大哭，“我现在很丑。”
“你在我心目中谁人能比？无论怎样都是最美的。”
黑暗中月月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怎么也擦不干净的鲜血，摇头痛哭：“不！不！不！”
“知道吗宝贝，我好几次想自杀随你而去，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知道。”褚天阳这几天的状态她当然清楚，两人相爱到了极点，生前缠绵，亦想死后相随，月月哭声在突然间停止，语气急促，说道：“天阳，我们之前出租屋有鬼要害你。”
“害我？阴阳两隔，他怎么害的到我？”褚天阳问道。
“对方自杀，灵魂属恶，三年罚期满后，开始寻找替身准备轮回了。”
褚天阳沉默片刻后道：“于大爷死了。”
“肯定是那恶鬼所害！”月月说道。
褚天阳没想到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冷汗不禁狂掉，这时月月又说道：“于大爷死后是否瞑目？死不瞑目那肯定就是由恶鬼转替，罪孽深重。”
“不清楚，于家大小的事，我去看尸体不合适。”褚天阳说道，“他想害我为什么最后没有得逞？”
屋外郑述语忙完看了看时间，问旁边文员：“天阳出来了吗？”
文员姐姐摇头，郑述语大惊道：“在里面搞什么鬼，都待两小时了。”
他敲了敲门喊道：“天阳，你没事吧？”
屋里，褚天阳回神，月月也不知踪影，他摸黑着收拾了些东西，开门说道：“嚷嚷什么呢？我能有什么事？”
“两个多小时了在屋里一声不吭，还以为你触景生情不想活了。”郑述语撇嘴道。
“就两个多小时了？”褚天阳看了眼时间，和月月待在一起的时间过的真快。
“我说你，灯都不开，这个时候想着给老东家省钱呢？”
见郑述语准备开灯，褚天阳伸手拦下：“不开灯了，没看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走吧。”
“奇奇怪怪。”郑述语瞟了他一眼，“还好吧？”
“没事，不用担心。”褚天阳回头看了看直播间，没有搜寻到月月的踪影，失望回头，拍拍郑述语肩膀，“好好工作，我回去了。”
郑述语揽上褚天阳的肩膀，悄悄说道：“大蓝传媒找我了，要挖墙脚，说实话我挺动心的。”
褚天阳点头：“那就去吧，开心就好。”
郑述语的事情他都清楚，那大蓝传媒挖他的墙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会儿说动心主要也是因为发生月月这事，能理解。
从雨点传媒出来，褚天阳往出租屋直奔回去，已经没有找工作的心思了，就目前而言他褚天阳已经无法和人间这些凡人为伍，月月虽然车祸身亡，但在几天后以另一种方式重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觉，见鬼招魂？死去吧！
出租楼里人很多，于家本家在这，出殡仪式也就在楼下举行，厚黑的棺材有着催人泪下的本事，不少人痛哭流泪，想想也正常，于大爷生前人缘很好，待人真诚客气。
褚天阳没有多待，虽然很想看看于大爷是不是睁着眼，但这么多于家人怕是能在事后把他撕碎了，只得作罢。
张姐今天休息，搬条小板凳坐在老位置，眼眶闪着泪花，实在搞不懂像她这样奔放的性格怎么会因为于大爷整天闷闷不乐的。
“张姐，你人没事吧？别太难过了，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褚天阳安慰道。
张姐慌张抹了把眼泪：“难过什么？我眼睛进沙子了。”
褚天阳说道：“浩浩该放学了吧？张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哎呀，我给忘了，完了完了。”张姐急忙起身跑进屋准备饭菜。
褚天阳走到张姐房间门口处靠着，脑袋往左右探了探，随后说道：“张姐，问你个事。”
“啥事？”张姐一边洗菜一边说话。。
“你今天一天在这，有没有听说于大爷昨晚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心脏病这类症状吧？”
“那可不嘛，我听他家人聊天说起，于大爷这去了以后啊，眼睛怎么也闭不上，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