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捡便宜

　　殿外突兀响起的鼓掌声，成功的拉回了殿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待众人看清鼓掌之人，均急忙弯腰行礼，太过专注于刚刚的争斗，竟不知道王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众人不知王心中所想，但刚刚王鼓掌了，李家众人以及刚刚等着看笑话的众人的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大踏步走进殿内，身后跟随着浩浩荡荡的王室众人，其中一抹亮色的出现立即吸引住了童岳的目光。倾瑜同众王子公主一道跟在王的身后，此时的她已经摘掉了方才贴在脸上的假面皮，白皙的仿若透明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像是精灵般不真实，她的容貌并不适合用“美”来形容，“精致”和“完美”又显得太过庸俗，她的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气质，对，就是浑然天成，一种毫无违和的自然，一种感觉不到突兀的平和，有她在的这片空间的空气都变得柔和了很多。黝黑的双眸半睁，眼前的一切似乎并不能勾起她丝毫的兴致，仿佛是错觉，为什么童岳觉得，在倾瑜的身上他隐隐的感觉到了威势，这不同于长期处于上位者而培养出的感觉，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自己的女孩真的是越来越迷人了，童岳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还是下意识的把倾瑜当作自己的所有物，必须保护和守护的女孩，朝着倾瑜的方向灿然一笑，天地失色。倾瑜的身体被童星辰挡住大半，大部分都认为童岳这一笑是为了向王展示他胜利后的得意，因为在众人看来，当年王对童岳也是极其的疼爱，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诸王子王女，所以童岳对着王毫无防备的笑容在情理之中。可是极少数的人心里很清楚，只有在倾瑜面前，才会有这样真实的童岳。
　　眼眸不经意的一闪“我侄儿风采依旧，让我这个当伯父的看了甚是欣慰啊。”童星辰不无感叹的说道，然后转向众人“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演武之日，以武会友在情理之中，但大殿不是比武之所，这毁坏的一应物品，李卿，你说该怎么处理才最合适呢？”童星辰这一席话说得李家众人均是脸色发白，刚刚趾高气昂的样子完全被噤若寒蝉所取代，李家主李直更是紧张的有些浑身发抖。“王，李家教子无方，臣……”还未等李直说完，童星辰便直接打断了他“唉，李卿有些跑题了，本王说得是本王被毁的殿门和一些瓶瓶罐罐该如何处置，莫不是李卿想要赖账，要本王自己掏腰包？”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是，是，赔偿是肯定的，臣立刻便遣人过来整修。”李直忙不迭的应道。“父王，王宫之内并不乏工于修缮之人，我们还是不要麻烦李大人了，不如换一种补偿方式可好？”站在王身旁的青年，也就是此次给童岳递请柬的大王子在这时终于开口说话了。“嗯，王儿言之有理，那王儿有什么好的建议呢？”童星辰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他一直很中意的儿子。
　　“刚见岳弟对清远公子的武技很是感兴趣，要知道，我岳弟的眼光可是高的很，能被岳弟看上的东西，必然也不会是凡品，可见李大人在武技挑选这方面定是有很深的造诣。要知道，岳弟刚刚回来，父王正苦于该给岳弟一个什么样的礼物，看来今天这个问题就能顺利解决了。”大王子极其恭敬的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童星辰朝大王子投以赞许的目光。“就如王儿所说，殿门本王就自己修了，你就替本王帮岳儿挑一个合适的武技吧。”“多谢伯父，多谢堂兄。”童星辰的话音刚落，童岳便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道谢，完全对李家众人投来的怨毒的目光视而不见。“哈哈哈，看来本王这个礼物果然是选对了，很少见岳儿如此急切的样子。李卿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如果岳儿满意，本王重重有赏。我岳儿回来了，本王高兴，凡参加此次演武的才俊们，无论结果如何，通通有赏。”看着童岳孺慕感动的目光，童星辰笑得很是开怀。这有些戏剧性的一幕另众人咂舌，王的这个下马威来的简直太突然了，竟然没人能看懂王的用意。
　　“伯父，侄儿由于刚才一战，体力有所不支，不知余下的节目可否提前退场。”刚刚还风光无限的童岳此时突然满脸苍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右手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一步步的向着王室众人的方向移动，走到不到一米的地方，正当童星辰准备伸手接住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的童岳时，童岳直直的、不偏不倚的倒在了倾瑜的身上，头还正正好好的枕在了倾瑜颈窝，众人默，这尺度掌握的真的是刚刚好啊！！！他们忽然间想起，那个三公主跟童岳好像是什么青梅竹马来着，看现在似乎依然相亲相爱，那什么，虽然两人还小，但靠在一起还真的般配啊。看看周围那些青了脸的年轻男孩们，不禁有些可惜，看样子，三公主应该是有主的了。
　　倾瑜双手抵住某人的双肩一脸无语的看着此时虚弱成这个样子还不忘占她便宜的某人，你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会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么？倾瑜有些不知道童岳到底想做什么。其实，童岳现在的想法真的是特别的简单，他们越摸不清，他就越不需要伪装，因为现在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好下一步要做什么，他需要时间按好好筹划一下这其中的关系利益，毕竟离开这里这么久好多事自己已经不熟悉了，但是顺便宣誓下主权对他来说是很必要的，他可是注意到倾瑜刚刚出场的那一刹那某些狼一般的眼睛，倾瑜还这么小绝不允许被别人惦记，嗯，以后更不行，他要采取行动。
　　而现在他是真的虚了，不是装的，咬着牙结束这场战斗，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但即使这样让自己认输也绝不可能，自己的字典里目前没有失败这个字，再糟糕的局面也不过如此，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搅浑这杯水。无缘无辜收获一本武技实在意料之外，为了试探自己付出一本至少蓝阶的武技，真是替他们不值，因为他是真的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笃定此次过后一定会有人来找他，而这也将决定他下面的计划，只是没想到，这才刚开始就送自己这么一个大礼，看来这52公国还真是有钱呢，突然觉得自己以后有的便宜占了，不对，更准确的说，自己的礼有的收了。
　　想到这些，走到倾瑜的身前，便放心的晕了过去。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后续的演武也显得有些无趣起来，演武中不乏一些惊才艳艳之人，有些比斗甚至比刚刚童岳二人的精彩的多。但自童岳被王府中人送走后，众人似乎对这个往年他们觉得最有意思的演武大会失去了兴趣。童岳的影响力真的有这么大么，有些人或许无法理解，但是但凡见识过当年的童岳有多么强大的人，在今天的他依然展现了与传言不符的实力后，没有人能继续心平气和的观赛。他们对于童岳的兴趣，对于童岳这五年甚至是黑魂军的兴趣要远远超过今天这场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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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撕心裂肺的疼，无数小虫子啃食血肉般的痛觉让他想要大呼出声，可他惊觉竟然发不出声音，每次当他认为他一定会忍不住而失去知觉的时候感觉却会异常的清晰，而且下一波比之前还要剧烈的疼痛紧接着侵袭而来。啊！再次的咬紧牙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动不了，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下手了么？他们会不会为难娘亲和倾瑜，不，我还不能死，绝对不能死，自毁经脉的痛都可以坚持，这又算什么。再痛又能敌得过被禁锢在过去的记忆力挣扎不出的痛么？
　　意识中的童岳在凭借着自己的毅力极力的隐忍，现实中的童岳则是整个人被一个漂浮起来的光球包围着漂浮在半空，他的正下方这是一片滚动着的熔岩，灼热的气浪使得周围空间都有了些许的波动。这里是一个火红色充斥的空间，云歆和一个周身被黑色斗篷包裹的男子就站在童岳所在光球的前方，仰视着童岳所在的方向。
　　“主人，您真的决定要这样做么？看小主人的状态已经到了极限，显然此时并不是解除封印接受传承的最好时机。”男子声音极其难听，如同匕首划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汗毛倒立。云歆紧紧盯着光团中童岳，此时的童岳的样子是有些骇人的，身上被一些不知名的黑色条纹充斥，随着童岳的气机的极度不稳定条纹也开始忽明忽暗，周身血管极度突起，像是随时都会涨破。从云歆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童岳由于极度的疼痛而流下的汗水，和眼角不知不觉流下的一滴泪。云歆心中一阵抽痛，如果自己当初不为了逞一时之强童岳这些年又怎么受了这么多的苦。
　　“鬼牙，在走之前我要把能给他的都给他，这些年来，岳儿是我唯一的牵挂和支撑我的勇气，现下那边的活动的越来越频繁，我继续躲下去显然已经不可能，在那个人找到岳儿之前我必须让他拥有可以自保的能力。”
　　鬼牙痴迷的看着云歆一如既往平静温柔的侧脸，他的主人就是这样的，除了那个人，无论面对多大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偏偏小主人就是那个人的孩子。他曾经以为主人已经从过往中走了出来，可是十五年前的那一战，主人身受重伤出走，那个人与主人割袍断义。他知道或许主人这一生大概都不会走出来了。不论如何，从他三岁遇到主人的那天起，主人就是他的天，他会永远守护着她，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既然这是主人的意愿，搭上性命又如何，没有主人他都不知道该是死过多少次的人了。
　　“鬼牙，这些年，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叫了我这么多年的主人，即使我从来都把当兄长一般的存在，但如今我以主人身份要你立誓”鬼牙在听到“兄长”二字的时候高大挺拔的身躯不禁一颤。随即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抵住左胸“请主人吩咐！”。主人即使你不说，我也一定会以我血肉确保小主人解封无虞。
　　“我要你以我之名起誓，在童岳成年之前，一定保他性命无虞，而你也要好好活着。如违背誓言，要我生生世世孤苦，不入轮回。”话落，云歆右手在眼前一拂，露出一张极其美艳的脸庞，要说先前云歆即使是加了伪装的面庞也绝对算得上绝美的行列，可是跟真面目相比仍然是差了一个档次。有那么一种人，或许“美”并不是她们最出众的地方，但是这种美一旦与周身的气韵结合你是想象不出形容词可以形容的，就像同样也想不出什么样的人配与她并肩而立携手天涯。
　　一束红光猝不及防的摄入鬼牙的体内“主人，你要做什么呀”待鬼牙反应过来时随即大呼，可是也来不及了。“起誓吧，我的气运，已锁定了刚刚那段话。你若不起誓，对我的伤害更大。”云歆眉头轻皱，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鬼牙不禁低头苦笑“主人，你这又是何必，我鬼牙贱命一条，为小主人献祭又有什么大不了，你知道若是由你来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么，有朝一日若是小主人知道了真相他很可能不会原谅你，是你的敌人呐。”鬼牙近乎绝望的说出这句话。“至亲至爱反目成仇我今生经历的还少么，多一个不多的，若是岳儿他日要杀我或许是我最想要的结局。”云歆说完脸色又苍白了一些“你若还不起誓，可以直接准备为我收尸了。”云歆种在鬼牙身上的是一种符咒，以自己的气运为引，与另一人相连。若鬼牙不起誓，符引无法找到目标，会极大的消耗云歆的生命力。鬼牙飞快的说着自己的誓言，那束云歆打入他体内的红光也随着誓言的落下与绘着誓符的指尖血消失在自己的额间，云歆的脸色随即也恢复了正常。
　　“鬼牙，时间不多了，为我护法。”身影一闪，消失在地面的身影出现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