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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丑角洗战袍 / 第五章 装鬼吓人

第五章 装鬼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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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着院子追了三四圈,贺树里吆喝江成业帮忙抓住乐州宇,他今天铁了心一定要好好收拾乐州宇一顿。
  江成业当即冲过去抓住乐州宇,将乐州宇按趴在凳子上。
  乐州宇猫爪下老鼠似的徒劳挣扎,哀嚎求饶,“师父,您饶了我吧您,我以后真的听话。别,别打!哎呦,好疼啊!屁股四瓣啦!”
  贺树里朝着乐州宇屁股连打五棍,停下来喘口气。
  江东来抢过棍子,朝着远处一丢,扯着贺树里朝屋里走,“别打了,这小粪壳郎子打是没用的。再说了,这事儿小宇说的没错,确实是那伙人缺德。咱们说相声卖艺的,老祖宗创立初期到如今,大多都是撂地儿出演。风来吹,雨来散,地头蛇儿来了给两钱。难道大街当中间是他们家的,这不胡说八道吗!”
  “就是!”
  乐州宇揉着屁股,一脸苦大仇深,“师叔说的对,就是他们缺德!当场赶走我还不够,还要追到家里来赶尽杀绝!哼,只听说有山大王,没听说有街大王的。”
  “闭上你的碎嘴子吧,我看你就是欠打。五棍不够,是不是?”贺树里手头又发痒,想再给乐州宇这碎嘴反骨仔来上几棍。
  江东来劝和,“行了行了,让他在外头好好反省反省。咱们到屋里去,仔细商量商量。我估摸这事儿不算完,后头还有更厉害的在等着。”
  贺树里指着院中间,命令乐州宇,“去那块儿,把公道老爷劝善给我唱五十遍,成业你监督他。”
  “五十遍太多啦,师父,唱完嗓子肯定沙哑,明儿我怎么招呼客人啊。师父,要不这样,把这五十遍分几天来罚,您说呢?”乐州宇油嘴滑舌同贺树里商量。
  贺树里冷哼一声,“甭想明天后天了,就算大后天,也没人会过来。别废话,给我练去,一遍都不能少。”
  江东来附和贺树里,“用心唱,把词儿都记牢靠了,老祖宗的人生智慧都在这些词里。”
  乐州宇心不甘情不愿站到院中间,手软腿无力的糊弄了一个花架子,咳嗽两声,这就开唱了,“混沌初分实在难晓,谁知道地多厚天又多么样儿的高,日月穿梭催人老,又争名啊把利捞,难免死路一条,八个字造就命也该着。”
  换口气儿,乐州宇丢给江成业一个滑稽脸儿,撩开嗓子继续唱,“树大根深要扎牢稳,人受这个教调武艺高,井掏三遍吃甜水,劝明公你们忍为高,千万别把这个小人学,小人他过河就拆桥。”
  “君王有道乐逍遥,十万里的江山要扎稳牢,文官能忍戴纱帽,武将能忍穿蟒袍,吃粮当兵也得忍着,似这样的江山怎么能够不安牢靠。”
  ……
  “手艺人能忍苦学三年,不管哪行哪业皆是一个般样,师父面前要多恭敬啊,要偷艺,不费难,艺要学成脾性棉,有人能敢用就能挣着钱。”
  ……
  “不忍之人祸自先招啊,马要是能行备鞍桥,不结籽的鲜花君莫采,无益友,要少交,嘴赛砂糖就心似刀,当面顺情暗里头使坡脚。”
  伴着乐州宇的歌声,贺树里与江东来商量出了统一结果。
  留下来。
  贺树里原本打算包袱一卷,连夜跑路,被江东来一番话把逃跑念头压下来,可他还是有几分踟蹰,“明天我去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如果对方好说话呢,咱就去道个歉求个和。要是不好说话呢,咱就看情况吧。总归,安全为上,其他次之。”
  赖汉爱提当年勇,江东来吹起了牛皮,“现今年纪大了,换我当年那会儿,一人打他们十几个。我学的是虎拳,当年打人都不敢使劲儿,稍微一使劲儿对方就趴窝了。胆儿大,气势足,没人敢惹,见面都叫我哥哥。”
  “说话靠谱点,小宇满嘴跑牛的毛病,就是从你这儿学的。”贺树里早就怀疑这一点,他这么端量着江东来,觉得乐州宇长相都被江东来传染歪了。
  原本乐州宇痩搓搓,胖也就是这几个月开始的,一胖就收不住了,身形越来越朝江东来靠拢,都是两头尖尖中间胖圆的地瓜形状。
  “小宇要是能像我,那还好了。你等等,还有个事儿呢。”江东来吆喝乐州宇进来,当口就问小小姑娘的事儿,打了乐州宇一个措手不及,“那个埋汰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回事儿,跟你师父说说。”
  乐州宇脸蛋瞬间涨红,断然否认,“没有,不认识。”
  贺树里不明所以,“什么埋汰小丫头片子?怎么回事?”
  “没事,什么都没有!”乐州宇抢在江东来之前回话,“我傍晚出去溜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姑娘,然后说了几句道歉的场面话,就这么点事情。”
  “呦呵,小杂碎成天撒谎当饭吃。”江东来同乐州宇唱反调,铁了心要把乐州宇那点心思扒出来,“这小粪壳郞子,毛没长齐,先把花花肠子长齐整了。也不知道他哪时候看上了附近住着的一个小丫头片子,傍晚还设计了一场偶遇。关键他这眼神不好,那小丫头片子特别埋汰,而且我每次碰见她都低着个头儿,性子真不讨人喜欢。你说,要是这小子将来找这么个丫头片子当媳妇,我们老到躺床上下不来了,那不得在床上生蛆啊!”
  “我伺候你们,绝对让你们干干净净还香喷喷的呢。”乐州宇紧忙保证,手指头眼看朝老天爷那块儿竖起来了。
  江东来乐了,“嗨,瞅见没,老贺,这小兔崽子不打自招了。”
  “不行。”贺树里表情十分严肃,冷酷斩断乐州宇这刚伸出触角的情丝,“以后不准再去偶遇那个小姑娘。”
  “她脏肯定有原因的,洗洗就干净了。”乐州宇拧着脸,为小小姑娘辩解。
  “不是因为她脏,是因为你们岁数不到。你才多大啊,你有家产吗?有成家立业的本事吗?什么都没有,你把她哄到身边来,那不是爱她,是害她。”贺树里铁面无情,把话说的现实而又残酷,丝毫不顾及乐州宇的感受。
  他棒打鸳鸯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乐州宇在出师之前不要分心。
  对于心智还未发育完全的乐州宇这类少年来说,爱情犹如烈火,能把他们的理智焚烧殆尽,让他们消极怠工,一心只扑在你情我爱里头。
  “我以后肯定会有钱的。”
  乐州宇撂下这句话,就闷头出了门。
  他实在有点想哭。
  江东来和贺树里那一连番的无情刻薄话,好似迎头盖面两耳光。
  一耳光,打的乐州宇叛逆心骤起差点变身成大战天庭的孙猴子,再一耳光,打的他神魂归位清醒至极。
  乐州宇靠在墙根,仰望点缀苍穹的璀璨群星,深觉自己渺小,如蚂蚁如蜉蝣如衣摆上粘的一点包子皮。
  好似郁郁不得志的老秀才附体,乐州宇丧着眼苦着面,一阵摇头晃脑长吁短叹,脑海中产生一番感悟:师父说的有几分道理,我现在确实一穷二白,比那老鼠都不如。眼前连饭都吃不上,落脚的这个闹鬼家庙还是向街道管理处赊来的。将来也不知道我究竟能有一番什么成就,心慌慌意乱乱眼前一片茫茫,我根本看不到未来的路口在哪里。哎,我此刻确实不应该找她。且看将来吧,且待将来吧。我得使劲学好本事,争取早日出师。等我功成名就成了有名号的大家,钱也就跟着来了,那时候,我再找她去。
  越思索越觉得心酸,泪水在眼眶内打转转,乐州宇使劲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江成业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迟疑了几秒钟,走出屋门,朝着乐州宇而来。
  到了乐州宇面前,他随着乐州宇目光在天上乱看了几秒钟,一屁股坐到乐州宇身边。
  憨愣愣盯着眼前那块黑乎乎的泥土地,江成业不摇不动,仿佛入定的老和尚。
  乐州宇愁眉苦脸瞄着江成业,替江成业发愁,心想:我好歹脑筋聪明能说会道,我这师哥可真是,就是个棒槌。以后他可怎么办啊?我不仅得我自己个儿考虑,还得为他打算。
  深觉任重道远的乐州宇,想的有点太多,直到凌晨也没睡着。
  正盯着乌黑顶棚发呆呢,乐州宇听到院子里冒出了动静,稀稀索索好似老鼠在搬家。
  掀开被子,乐州宇静悄悄下了床,蹑手蹑脚来到窗后。
  他没直接拉开窗户,而是悄无声息凑到窗缝前,透过逼仄缝隙窥视院子情况。
  院子里头没招老鼠,但来了老鼠的亲戚,鼠辈。
  三个鼠辈贴着墙根,鬼鬼祟祟朝着屋门这边而来。
  乐州宇鬼心思多,一呼一吸间,已经想出兵不解刃就赶走鼠辈的办法。
  脱下红短裤罩在光头上,乐州宇抽出灰白色的床单混充睡裙,再摸出黑袜子,咬在牙齿间,混充长舌头。
  这一番打扮过后,乐州宇借来裹脚老太太的小碎步,来到门后。
  他用腕力使缓劲儿,拉开了屋门,与三个贼来了个面对面。
  “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咬紧袜子,从鼻嗓间发出一阵鬼笑,乐州宇猛然抬起右手,直指当中间那个鼠辈。
  紧接着,不等鼠辈们有所反应,乐州宇就小碎步朝着他们面前而来。
  鼠辈们根本想不到这是假鬼,在他们眼中:昏暗月光下,凄惨夜色中,披散着血色长发耷拉着长舌头身穿白裙的女鬼,脚不沾地的朝着他们飞过来。
  “鬼啊!”
  “啊!我的妈呀!”
  “救命!”
  凄厉惨叫声刺破夜空,三名鼠辈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朝墙根跑。
  哭嚎着爬上墙头,鼠辈们跳出墙外后,一口气窜出几百米远,恨不能插上翅膀直飞到天边儿去。
  被声音吓醒的江成业,当先开门出来。
  一打眼看到乐州宇这副鬼模样,江成业也被吓的够呛,话都说不利索了。
  “什,什什什么……鬼!”
  好不容易说完这句话,江成业后退到门口,右手在身后乱摸索,想找个武器来使。
  “是我啊。”
  乐州宇吐掉袜子扯下短裤,“刚才院子里进了三个贼,我装鬼吓唬他们。”
  这时候,贺树里和江东来也拿着蜡烛出来了。
  贺树里举高蜡烛,绕着圈观察院门和院墙,“贼呢?”
  乐州宇挺得意,高高挺起胸脯,“被我吓跑了。”
  “好冷。”缩了缩脖子,江东来抖动了两下胳膊腿,比划出一个自创招式,“风高放火天,月黑杀人夜。三个贼半夜摸进四处窟窿眼的破庙,不是来求财的,是来报仇的。”
  乐州宇用力点了两下头,“我也这么认为。这三个人估计是傍晚那一伙的,白天打不过我们,就想趁着半夜我们睡着了,来杀了我们。”
  贺树里有不同看法,“杀人他们不敢,应该就是想趁着我们睡熟了,绑了我们狠狠教训一顿。”
  乐州宇愤愤不平,“他们太卑鄙无耻了!”
  江东来长叹一声,“老贺,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
  “凭什么!”乐州宇气成茶壶,“我不走!凭什么我们遇到坏人了,反而是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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