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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缘起·暗夜正是杀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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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疆土何其宽广,南方李氏家族的地盘也不小。马车行走到第五日时才堪堪走到南方靠北部的最后一个城市,这座城市临近帝国南部和帝国中部之间的区域。这里有一个横跨方圆百里的大湖。湖边三座城市成倒三角的犄角之势,李牧一行人从广越城北上,过了这座三角尖上湖边城就离开南部李家的势利范围了。
  到了这里,李牧众人就明白重头戏要来了。若真有人想让他们留在南方,无法北上,这里便是最好的地点。如果真的没人在意他李牧,那自然是好说。只是想想连自己母亲这样一个柔弱女子都要逼上绝路的人,没有任何理由会放过自己还有可能威胁到那个家族的人。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又怎么能够放任敌人平安。
  这日入城后,领队来报,或者说是来通知李牧三人。三人到现在为止还只是平民,无官无职,自然是没有办法左右领队营长的想法。只听得领队营长大人说:“今日已近黄昏,我们在滨湖城驿馆暂住一宿,明日一早出发。”不愧得此人为一营之长,言语中带着丝丝自信。
  李牧自是不好多说了什么,只得淡淡的应了句“凭大人安排便是。”语落,只自顾自的跟着这位营长大人进了早已安排好的行宿。营长大人自然是还得去安排他人住所,安排车马食宿。得此间隙,李牧赶紧到旁边胖子杨湮屋中去了。
  一进杨湮屋中便见青年韩双亦在。李牧即是冰晶军团的客人,那位营长大人也是在之前便听说过三人乃是一起的好友,自然有几分眼色。一路之上,亦是按同等对待;到此地驿馆,既然有空闲房间,自然是一人一间。可现在却见两位好友在一起,韩双还施施然的在桌上泡好了三杯素茶,李牧哪里还不明白两位好友是早已经在等自己了。
  眼前也不多言,直直的坐在空位上。拿起茶水轻啜一口,才缓缓开口。“两位兄弟也以为对手会在今晚动手?”
  胖子杨湮显然早已料到李牧会如此问,不慌不忙的回问:“我们的行踪可否瞒过李家?”
  李牧不知胖子杨湮何故如此一问,便认真回答:“既是在李家势利范围内,想必我们的行踪不可能瞒过李家。”
  “那我再问你,李家的人既然清楚我等行踪,为何迟迟不愿动手?”胖子杨湮笑的有些冷,至少李牧心里开始有些冷了。
  “你的意思是李家想借刀杀人?还是有所忌惮?不,不可能,除了李家我们暂时没有别的仇家,借刀杀人根本谈不上。那么,对方是在忌惮什么?”李牧军事才华出众,自然轻易想通了其中关键。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营长大人一路之上,带我们走的都是官道吗。这位营长大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梦魇军团和冰晶军团不和亦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的资料是再清楚不过了。想来,李家恐怕是在忌惮这位营长大人啊。”胖子杨湮脸上笑容更深了。
  “一个小小的营长,何况还是死对头派过来的,李家巴不得把他一起干掉吧,如何会忌惮他呢?”李牧终究身在局中,自然不能一一明晓对手心思。这一来,却又把他绕糊涂了。
  “这事依我看来,这位营长大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怕是李家不想招惹的大麻烦。想必这位营长大人不是几大家族的公子就是王公贵族了。”这时旁边一直没有开口的青年韩双开口,脸上尽是肯定之色。
  经过韩双的言语提醒,李牧一脸恍然;心下一想,此事大有可能。只是想来又不尽然,能够在冰晶军团历练的,自然只能是北方或者皇族的人。早就听闻当今的皇帝陛下曾在冰晶军团中待过十数年之久,想必让自己的子孙进冰晶军团大有可能。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位营长大人年纪不大,我们的皇帝陛下却将近六十岁了,陛下最小的皇子也已经三十有余了。难道是哪位皇孙不成”
  “我看不想,此人一路之上军法严明,却又时常询问身边兵士的意见。皇族之人多少有些上位者独断专行,想必不是皇族。我一路观察,那些兵士言语中又多少有些自发的崇敬,极大可能这位营长本来就是军旅之人。王公子弟中,近几年只有一个人投身军旅。”胖子杨湮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是浓厚了。
  “你是说太子太傅的次子张原。”李牧曾听人说过,当今朝中权贵不少,大都各为其主。只是又听说这个太子的老师始终没有依复。因为是太子的老师,却又见不得太子笼络人心的权术,常常责骂太子。于是太子也不怎么喜欢他这位老师。
  这位太子太傅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张申随这位太傅大人,喜文。于是做了个史官,进了束文阁。束问阁是四皇子的地盘,张申便算的上四皇子的人。小儿子张原却偏偏喜武,十六岁刚刚成人那年便加入了冰晶军团,没想到才五六年时间就已经是营长了。冰晶军团是义无反顾支持太子殿下的,想来张原应该是太子的人,所以强势若李家亦不敢轻易说杀就杀了。
  “这位营长大人必然是张原无疑了。只是李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流,他们虽然不想得罪太子,但杀你肯定还是要杀的。想必这么多天来,李家一定早就在这个小小的旅馆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们如此…如此……”只见得三人把头埋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李牧三人终究是冰晶军团的客人,傍晚时分那位营长大人自是不好叫三人出去用餐。命人将食物送到房间里来,李牧又叫了两人,三人一起在李牧房间里用了餐食。来收拾残汤剩饭的小厮只见得胖子杨湮和青年韩双人喜神欢,一脸满足的从李牧房中出来,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半夜三更时,驿馆周围突然火光冲天;一时间呼喊声四起,驿馆后院的战马和马车自然也是长嘶不止,奈何被绳子拴在房柱之上。火势瞬间就蔓延过来了,畜生终究只是畜生,各自用力拉扯,竟不料驿馆顶梁柱就此被几个畜生拉倒几根。
  驿馆中的张原和二十名骑兵均是历经生死之人,当即破窗而出,只得堪堪落地,各自身上带了些轻伤。再回头看驿馆,驿馆竟直接在火海中倒了下去。张原还想回身去救李牧三人,如此一来,再也施救不及了。
  此时,三五十丈的一座高楼之上,李牧三人正望着驿馆方向评头论足。
  “要我说,这驿馆真是脆弱的不太像话,几个畜生也能拉倒顶梁柱。”青年韩双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无意的说着。
  “既然那些人想火烧旅馆,怕是正如扬兄弟所料,早已做了手脚。否则几个畜生哪能把一座驿馆拉倒。我们的饭菜中也下了迷药,入夜时那小厮还来我屋外确认过我是否在屋内。”李牧言语中尽是恨意。
  李牧转过身对胖子杨湮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去跟张原汇合吗?”
  “汇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要汇合,我们又何必让他在这驿馆放这把火。我们提前告知张原岂不更好。我们现在连夜出城,继续北上,不必再跟着张原了。此事想必冰晶军团不是善罢甘休,只是以军方的能力很快就会发现我们根本没死。到时候进入了冰晶军团的势利范围,我们再大摇大摆的亮出身份。”说着,胖子杨湮竟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开心。
  只是李牧与青年韩双两人有些不知所云。没明白这样做对他们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不过胖子杨湮都这样说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只得照此连夜出城去了。
  而再看张原这里,张原年纪轻轻便能坐上营长之位,加之父亲大哥都是正通此道之人;耳濡目染下,自是轻松明白了此中阴谋诡计。何况对方根本没有掩藏事实的目的。各中关节,瞬间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脑中想法不断,口中亦不停发号施令。让两个骑兵去消防署求救,又让两个士兵去官衙报案。剩下的人他都安排去救火了,虽然知道现在救火已然没有什么意义了,但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他自己则得空写了封信,叫来一个兵士送了出去。
  等到驿馆大火扑灭之时已经早晨了,天边也已经亮了。消防署磨磨蹭蹭大半天才来,也不知道是晚上的原因,还是其他的原因。而官衙的人更离谱,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四周拉好了警戒线,几个正职差役才去废墟中翻翻捡捡,查找有无活口。显然,是不可能还有活口了。只是后续辨认尸体,清点工作有得忙了。。
  其实等到官衙来人的时候,张原早就带人离开了。大火扑灭时他便亲自去废物中确认过了,除了一地焦炭,根本不可能有活口。既然他的任务没有完成,他自然只能先带人回冰晶军团了。
  而官衙早就得到了上峰的暗示,只是关于这次的事实是当然不会去追查的。官衙的人慢悠悠的做了善后的事,便不温不火的打了个打更夫半夜走到驿馆时手中的烛火倾覆,点着了驿馆。而打更夫却早已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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