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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初识青梅寻宝刹 洞里千年笔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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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初,边陲有一湾小河,自西向东蜿蜒不知去向。上游有小村名曰东河庄,下游则有西河庄。同被群山环抱,堪称与世隔绝。东河庄有一家姓文,婚后诞下一女。破晓时分出生,故取单名:晓。文晓六岁,其父断腿。其母不堪重负,努力维系两载,实在无奈。几经挣扎,思想斗争之后,为避免一损俱损的天伦恶果。最终另谋生路去了……
  临行时,百般不舍年幼文晓,托六旬婆婆代为照料。待儿妇谋得发展,来扭转家庭窘境。自此,八岁文晓开始独立。小小年纪,独揽力所能及。苦难为佳师,贫贱出孝子……
  祖母操持三餐,循环往复。文晓山野觅食,不辞辛苦。野菜也只有文家重视。偶有水中鱼、枝上卵改善饮食。这般祖母主内、文晓主外,转眼四年。四年间,文晓见他户孩子去塾里读书,自知家境与别家迥异,不敢奢望……
  十二那年,山野觅食不慎摔伤,巧遇西河庄少年相救。互换姓名得知,这少年姓武名喆,比她大三。
  “武喆哥哥?你为何不去读书?”
  “我不想去,没有为何!”武喆回避着问题,不爱提及。
  “好吧,既然不想去,那便不去!你若终日往塾里跑,就没人帮我上树掏鸟蛋了……”
  “那文妹为何也不去读书?还整天上山玩耍?”
  “我哪里是玩耍?若不上山摘果子,家里就没吃的呀?”
  “那以后……你不读书,我也不读书。终日为伍,相互帮助,做我们喜欢的事,你可愿意?”武喆欣喜的问。
  “好呀~好呀!一言为定,击掌为鸣!”懵懂的她们,怎知这最简单的约定,乃穿越世事,爱恨焦灼的伏笔。
  自此,两人结伴为伍又三年。三年里友情日益加深,可谓青梅竹马。在武喆的帮衬下,每日采摘渔猎都硕果累累,收获颇丰。此时武喆已年满十八,初显青年体态,身型健硕,面庞英俊。文晓也已十五,成长不少。曾经觉得艰难的渔猎,如今变得异常容易,文家温饱已不是问题。只是祖母日渐苍老,长期野食,无法均衡补给营养,致使文家体弱多病。解决父亲寝食之余,文晓也学会了上山采药。
  这天,两人渔猎完,来到山顶欲采药。武喆提议,到远处山头寻觅。二人穿林涉水,跋涉到不曾来过的山上。山中一段残垣,断断续续延伸到一座碎石堆砌的小丘旁边。武喆一如既往,在来路上做好标记,决定在此歇息片刻。无意间发现,地下有石画,尘土遮瑕。二人掸掉尘土,扒开泥沙。不料画幅太大,一直扒到小丘背面。见有石窝,被杂草遮掩。拨开杂草,一尊石佛禅坐于石窝之间。块头不大,形很完整,面带笑意,栩栩如生……
  “武哥哥?快看这里有字!”一声惊语把武喆的视线拉到这里。他凑过脸来仔细端详,眉眼挤成一团,能认识的字眼儿也不过一巴掌。情不自禁地搔起了头。像是挠一挠、抠一抠,学文就会从头顶井喷出来一样。
  文晓见他眼睛忙的不得了,可嘴巴却一直磕磕巴巴。于是道出了他的郁闷:“可惜我们都不识字……”
  “这……”一道灵光劈碎了他的踌躇:“有办法了,我们可以照着画嘛!回去问问隔壁的阿牛,他终日读书,应该认得。”
  “那还等什么?天也不早了,咱们赶快照着写吧?”文晓的好奇促使武喆找来了树皮,两人照猫画虎。一阵临摹之后,有说有笑的回了家。文晓一直过着单调乏味的艰苦生活,偶有新鲜发现,自然心心念念……
  夜,文晓横卧木榻,久不能眠。——‘啪’一个巴掌拍到了腿上,让蚊虫付出了血的代价。并非山野乡间盛产蚊虫,而是文家条件异常艰苦,数九寒冬都不曾用过被褥。窗外,中秋月儿如熟透的柠檬。挥洒着清新,静静地窥视着夜不能寐的人们。其中也包括文晓。她思索着:石画浩大,何人所画?年岁古老,藏着哪些故事?翻来覆去放飞思绪,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窗外依旧静谧,兀有人影爬上了窗棱,悄声问道:“文妹?你睡了吗?”
  文晓双耳微动,从梦中觉醒。被这熟悉的呼唤声拉到了窗前,双臂一推——‘咯吱’低声问道:“武哥哥?这等深更,跑来何事?”
  “文妹,经阿牛告知,那几行字写的是:
  千年轮回宝刹,洞里妙笔生花。
  歃血窥赐天机,佛渡有缘人家。
  神兵铸其大成,三界斩孽如麻。
  ………………,………………。
  之后的两句怪我抄的不像,阿牛看不懂。明早他还要去塾里读书,我便想今晚带他去山上辨识。既然字里行间题有‘宝刹’,那有宝藏也未可知?你意如何?”
  “可……这等深夜,吾等三人上山,若愚豺狼野兽,该如何是好?”
  “文妹勿怕,我拿了镰镐,区区野兽,应付得了。你若害怕,可在家歇息,我同阿牛去看个究竟……”
  “诶~且慢……武哥等等,我去!我去!”说罢三人深夜上山……
  更深人静鸟无鸣,壮胆三人行。偶然一声蛐蛐叫,吓得三人团团抱。走在幽深的山林间,脚下杂草丛生,净是荆棘险阻……
  “唰~唰~唰!——”
  三把镰刀挥断杂草,继续前行。耳畔不时传来饿狼叫嚣,心里战战兢兢。克服恐惧,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那尊佛像跟前。文晓轻轻拨开杂草……
  “啊!——”
  一声惊叫,佛像背后,突然钻出一白蟒。措不及防将文晓咬伤,武喆见状,急忙抓过白蟒几下抡死。安慰哭泣的文晓,替她检查伤口。文晓胳膊被咬之处呈现紫黑,有种毒迹象。武喆后悔不该深夜前来!他用嘴巴咬住伤文晓的伤处,用力吸吮。咸涩的毒血进入口中。扭头“呸”一声,吐到那尊佛像上,反复几次。又找来树根,嚼烂了敷于其上。
  文晓情绪稍稍稳定,三人欲离此地。不巧,突然听到‘咔!’一声雷响,晴空下起瓢泼大雨。乌云笼罩了月亮,闪电取代了光芒。佛像顿时蜡化,三人惶恐地定睛凝视。那尊石佛化为一滩血水,座下浮现了阶梯,在盆大的入口处伸向地下……
  “咔嚓!——”
  闪电在对面的山头无情地劈下,一簇火花纷飞之际,一棵落叶长松英勇倒地。大雨倾盆洋洋洒洒,如水晶珠帘密挂与阴云之下。串串砸在三人脸上,从外到内凉到心里……
  突如其来的天色异变让阿牛这个文弱书生焦虑不已:“阿喆,咱们快走吧?好吓人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万一,蹦出个见不得的东西,把咱们吃了?咋办?”
  “不!武哥哥?咱们不是寻宝么?既然入口都出现了,何不下去瞧瞧?”文晓好奇心作祟,斗着胆也执意要探个究竟。
  “嗯!虽然挺黑,但洞好似不深。应无大碍!况且,佛像转眼消失,我看里面定有门道。既然是来寻宝,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阿牛?你在此等候,我领文妹下去看看就回!也不枉我们深夜造访一遭。”
  少数服从多数,阿牛只好欲言又止!
  文、武二人小心翼翼,试探着把脚伸了进去。下面阴暗狭窄,潮湿腐浊。两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背靠着潮湿的壁垒,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摸索前行。本想:石丘不大,洞不太深。未料,一刻钟将尽,两人还没探出究竟。心跳随时间流逝而加剧,文晓试图放弃,武喆亦有此意。刚欲撤离,突然脚下一空,二人同时下坠……
  “呜!——”
  两人掉入水中,咕噜咕噜一阵耳鸣。顿时感觉周身冰冷刺骨,二人早已挣脱了方才紧握的双手,试图挣扎着浮出水面。但水下抽力极大,让二人行难自控。来不及扑腾,瞬息之间,把他们带入深渊。一个漩涡飞速席卷,二人近大远小,最后消失不见。
  ……
  转眼过后,阿牛已在洞外等候一个时辰,灌了汤的长衣皱皱巴巴贴到身上,裹住瘦弱的身躯甚是不适。他右手狠狠地拂下脸上的雨水,不想让苍天之泪遮住自己的视野。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是进去?还是回去求助?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平日,山野地带他几乎不来。所以不知如何回去?再怎样回来?若是父母发现自己夜出,也恐难交代。可这……人命关天,叫自己如何是好?急死人了!焦急、恐慌、矛盾,充斥着内心。六神无主的他显然毫无办法,一腚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来时三人为伴,相互壮胆。并没有感觉黑夜中的山林是如此的阴森可怖。回去时却只有自己!不知是胆子突然缩小了还是惊悚突然放大了。一种绝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毛骨悚然的他,一边哭泣一边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来路.......
  不知几时。终于雨过天晴,东方鱼肚吐白。清晨的山间雾气升腾。天然的大氧吧,让众生精神焕发。鸟儿舒展着筋骨骑上枝丫,“喳喳喳”地雀跃着奔走相告,仿佛发现了这个狼狈不堪的不速之客。阿牛走了两小时的弯路,终于在寅时找到了归途。一眼望去,远处袅袅炊烟升起,仿佛家就在咫尺之间。平时只觉得村庄平淡无奇,此时却感觉无比美丽。他欣喜若狂,一身的疲惫也全然不顾,奋力地拉近自己与家的距离。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庆幸父母未起,赶紧沐浴更衣。装作无事,糊弄过了一天。傍晚,武喆母亲来阿牛家,询问武喆失联之事。双方家长的谈话,让阿牛甚是留心……
  “阿牛妈,我家阿喆,昨天……没和阿牛一起么?”
  “没有啊,昨天阿牛读书回来,的确有出去玩耍。可是……今早,他连饭也没吃就走了。没听说和啊喆一起啊……”
  “哎,阿牛真懂事!不像我家喆儿,真让我操心啊!整天寻不见踪影。他姐姐意外患了呆症,我这当娘的,管得了一个,管不了一双……”
  “阿喆妈,你也别心急。以我所见,阿喆还是挺懂事的。如果他生父在,也不至如此放浪。他是看你过的太难,再加上个身患顽疾的姐姐,嘴上不说罢了!孩子已经长大了,难免有自己的想法。指不定在哪个朋友家玩耍,玩儿够了就回来了……”
  “阿牛妈?不瞒你说,想到阿喆,我心里确实有愧!他姐姐老大不小,依然不能独立。我这当娘的只能多花心思在姐姐身上,对阿喆……确实缺乏关爱。可当年,如果我不改嫁,这两个娃,恐怕一个也养不活。女儿已经如此了,儿子再有何闪失,我这些年……看的是什么脸色呀?”
  “怎么?你男人……现在还打你吗?”阿牛妈关切的问。
  “不不不!他除了去盐井干活儿,回家就喝酒。现在,酒量好像不行了!也不怎么管我了。再说,阿喆长大了,他也收敛了。母凭子贵吧!”
  “嗯,那不挺好嘛?保不齐,阿喆就是不想在家里看你受委屈!别担心了,他一有消息,我就让我家牛儿去告诉你……”
  当晚,阿牛又趁着父母睡熟,心系营救任务。虽然怀揣胆怯,但依然鼓起勇气来巡山。人命关天的事儿,刻不容缓。今晚,若再找不回他们,就得全盘托出,让大人想办法了……他偷偷溜出了房屋,捻手捻脚来到大院儿,拿了院里的砍柴刀,找出昨晚脱下来藏好的脏布挂,撕成布条儿,裹了个火把。沾上煤油,揣上火石,径自上了山......凭记忆找到了洞口。在环视四周后,蹲在地上用打火石点火。
  “嗒!嗒!嗒!嗒!”用生疏的手法不断尝试。夜晚,枝头的猫头鹰瞪着明亮的大眼,好奇的望着阿牛,“咕!咕!咕!咕!”地配合着打火石的撞击之声!良久,功夫不负苦心人,火把照亮了周遭。阿牛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探进洞里……
  他举着火把,穿过狭缝,压抑着恐惧走到尽头。借着火光向下一望,一丈之下,涌动着一潭碧水。直径十丈有余,深不见底。潭水中间翻滚着微浪,像是一汪活泉从池中翻腾而出。
  “看来,他俩凶多吉少啊!——”想到这里,阿牛不寒而栗。曾经的发小就这样离他而去……不禁潸然泪下。自责当初没加劝阻。他喃喃自责了一顿,原路返回。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房间。蒙上被子啼哭,哭到累了,睡了……
  ……
  事情说回到此日清晨,文武兄妹一东一西趴于潭水岸边。苏醒后慢慢打开眼帘,视线渐渐清晰。庆幸大难不死之余,也确定了对方安好。二人聚到一起,环顾四周。环状的碎石岸边,围绕着一潭碧水,穹窿模样的顶部长满青苔,就像在一个倒挂的葫芦里……
  “文妹?没事吧?”
  “还好!就是呛了几口水。武哥呢?”
  “无碍!这是哪里?……咱们是不是先找找出口?”二人围绕潭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其它路径。
  “武哥?咱俩被困在这儿了,没有出路,这可如何是好?”
  “文妹?放心!一定会出去的。咱们再仔细看看……”武喆亦无计可施,但还是安抚着文晓的不安。
  “看啥呀?都转了好几圈了,此处方寸之地,一览无余。南北东西,尽收眼底。哪里有出口呀?”
  “放心!肯定会有的!如若不然,我俩又怎么能进来呢?”
  “怎么进来?溺水而入,脱水而出呀!我都喝一肚子水了,你忘记啦?”
  “哦,对对!那出口会不会也在水里?文妹你在此等候,我下去看看,反正无计可施,横竖是困着,也不怕再下去一次了……”
  “等下!——”文晓赶忙拉住他:“别扔下我?万一你掉进去出不来,我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假如我很久没出来,你再跳,说不定就都出去了。要不然也是死路一条!这里没吃没喝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好吧!只能如此,武哥千万小心……”
  言罢,武喆跳入水中。片刻便钻了出来,湿漉漉的爬上滩头:“妹啊?没找着!里面绿绿的什么都看不清。”他拧着衣上的水。
  文晓狐疑:“没道理能入却不能出呀?”她一边思索一边轻锤石壁,“咚咚!咚咚!”换着位置敲着,突然有了“铛铛!”两声回应。文武兄妹四目相对,于是又敲了三下,回应也是三下,接着四下,五下……,都如数回应。不知福兮祸兮,文晓大呼:“有人吗?能救我们出去吗……”她不停呼救,但一直无人作答!
  武喆寒碜她说道:“哪有人啊?那是你敲的回声好么?”
  她茅塞顿开:“武哥哥?有回声就说明是空的咯?这好比是西瓜,附耳轻捶便可闻声辨内。砸开,说不定就是出口……”
  武喆赞同。当机立断,捡起大石便开始砸。砸到手软,终于开了缝隙。文晓抢上前去,单眼往里瞄。光线刺眼,视野受限。继续砸……半晌后,石破洞开。原来是个密室,转圈儿有六道石门。门上分别嵌有发光石,形状不同,颜色各异。两人异口同声:“哇哦~好漂亮,什么鬼?往前走走,近距离观摩,每道石门都有不同壁刻,其中有一道——却没有!
  “武哥?这石门背后许是出口,二人合力破门如何?”说着伸手触碰发光石,不料“滋~”一声,烫得文晓大呼疼痛……武喆建议换门试试。她随即来到绿石门前,小心触碰……
  “武哥?这个好像不热耶……”
  “啊?是吗?我试试……”武喆安心将手置于其上,不料——“滋~”一声,赶忙收起手来:“哎呦!文妹?你故意的吧?”
  文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亲自摸了上去。此物光滑温润,手感绝佳。如玉胜玉,似冰胜冰。她尝试着抠取,怎奈其无比坚硬!使尽浑身解数,冥石仍纹丝不动。抠到手酸爪麻,累坐于地上牢骚道:“这是什么鬼?竟如此之硬?”
  “文妹稍安勿躁,许是你手段有误,方法不对……”
  “方法?若非挖取……”她想起阿牛破译的那尊佛像旁,镌刻的文字,琢磨着喃喃自语:“歃血……窥赐天机……”于是灵机一动,似是茅塞顿开。她试着咬破食指,用带血的指尖轻轻点了过去,忽见绿石阵阵发亮,忽明忽暗。
  “血!——武哥,它喜欢血!”文晓等不及武喆反应过来。索性拾起碎石,划破掌心,一掌拍去。顿时石刻上的沟渠开始充血。她又用另一只手使劲挤压,沟渠的血柱加速填充。
  “轰隆!——”一声,门破开了……
  暗室不大,石质地面扇形铺开。徒有四壁,并无长物。唯见一尊棺椁置于中位。石头铸成,大小中规中矩。棺盖上雕琢着一个抱月盘龙图案。两侧装镶着四个雕龙环铜拉手。二人站于同侧,默契的对视一眼,合力拉开铜环,将棺盖拉开。——开棺瞬间,见其内部金箔饰壁,芳香扑鼻。里面躺的是一奇女子:
  素面玉颜媲明皎,一笔烟绯上眉梢。
  峰垄俊俏小瑶鼻,桃花浅笑醉人意。
  双眸闭处楚睫立,美人尖上挽花髻。
  肤如芙蓉出清露,滴水樱唇起涟漪。
  长相貌美如花,娇星婉月。身穿血红斑裙,腰系刺绣锦袋,头枕檀木盒.......
  “哇哦~竟然有这么美的女人……”文晓惊叹之际,此人却化作一缕青烟,世间蒸发。其骨骼画作一支笔。
  ‘邦啷!——’一声,掉落棺椁之中……
  只见这笔长约一尺六寸,一头儿为闭合莲花骨朵,另一头儿为黑色龙毫桃尖儿,紫铜笔杆儿被蟠龙玉石环嵌。她轻轻将其拿起,笔体泛着绿色荧光,阵阵发亮。仔细端详,上写四字:「妙趣生花」
  把玩之间“嗖”一下那笔消失不见。随即,文晓感觉到双掌灼烧般疼痛。翻手一看,两个掌心均出现个铜钱大小的绿色蟠龙图腾。见图腾闪闪发亮,她甚感好奇。随即疼痛感消失了,也就无暇为此枉费精力!
  再看棺里,她又拿起衣裙,双手抖开,在身上一比:“好大个裙子啊,武哥?看我能穿得吗?”
  “能穿是能穿,不过略大。再等几年,文妹如我这般,想必能穿。不过死人的东西,怕不吉利……还是别臭美了,赶快找线索吧!再出不去,就真的饿死在这儿了,我从昨夜就没吃饭。”
  武喆情急,拿过棺椁中的檀木盒打开一看,内有一个金黄色丝质卷轴,他迫不及待将其打开,上面有字曰:
  凡入我门,化血回魂。
  通行三世,位列仙尊。
  先斩头陀,再复耶罗。
  如有违者,必遭恶果!
  大耶罗尚善门九世——纳阑飘雪
  “武哥?上面写着什么?”
  “这……”武喆也大字不识,犯难地吱唔着。
  文晓一看他搔首模样,便知他比之自己强不哪儿去。便发急了:“两个大傻叉,若阿牛在就好了!既然没有发现,不如武哥……你再开一门?”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武喆如法炮制。“轰!——”门开了,二人直奔棺椁。见一男子躺于棺中:乌黑顺直山羊须,横卧浓密长刀眉,印堂之上嵌着一个太阳图腾。周身披着黄金蟒鳞锁恶甲,腹中插着一把邬金白骨羊羯刀,开棺刹那亦幻作青烟而逝,骨骼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蛋......
  二人一心只为寻找出口,所以继续开门。而其余四门,终未开启。多番尝试无果。两人身心俱疲,饥寒交迫,无奈的累倒在地上,疲软地靠在了一起……
  文晓浑身无力,慢条斯理地问道:“武哥哥?假如我们有幸生还,出去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吃肉,大快朵颐!”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回答的是如此之快!
  “哎呀!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以后’想做什么?”
  武喆略加思索:“嗯……当战士!这样就可以不被坏人欺侮了!”
  文晓撇了他一眼:“你整就和我在一起,你这是在说我吗?我怎未见你天天受欺侮?还说得跟你天天都受了莫大委屈一样?”
  “那你呢?文妹以后想干什么?”问得有来有往。
  “我呀?嗯……想当医官、郎中!那样就能治好我爹爹的腿和我祖母的病!”
  “可是我听长辈们说,当医官需要认识好多字的,你又认不得几个字,万一你当不成医官,梦想……岂不成了妄想?”
  “那就当画师,虽然我不识字,但也能把想说的都画出来!”
  ……
  二人引星拽月地东拉西扯,虽然是畅想着日后的做为,但此时都已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就此寥寥数语,累得昏睡过去……弥弥梦境,如梦如醒,神游之际,飞来一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缓缓移至文晓跟前,俯身轻语:“小姑娘?……”
  “你?你不就是石棺里的人么?”文晓冒昧的问着。
  “孩子?你既已入我门,为何不尊我旨呀?”
  “什么‘我指,你指’哒?你能救我们出去吗?我们无意冒犯,只因失足跌入却不得而出,情急之下才开启灵棺。还望海涵,如有法门,劳请告知一二。”
  “你没见我手谕么?况且,我比你大上千年有余,如今又得我真传,还‘你你’相呼,未免有失礼数!”
  文晓无辜的说:“你说的手谕,谓的是那丝质卷轴吧?对不起!我不识字,所以不明其意,亦不知你是何许人士!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呵呵,原来如此!”女子嫣然一笑解释道:“我复姓纳阑,名唤飘雪。至于我是何人?三言两语如何解释得了?简而言之,你赞可认为“我”就是百年前的‘你’”
  “百年前的我?我听不懂,你怎么可能是我?”文晓云里雾里摸不清头绪。
  “世间有转世轮回,大小周天;众生相系,并不稀奇!留待你日后慢慢了解也为时不晚。而今,你来这古墓,开我灵棺,即是与我有缘。我们苦等多年才相遇,不论你慧根如何,我定指引你完成大任。”
  “‘大任’是什么?是不是我完成了,就能放我们出去呢?”
  “想要出去又有何难?但此‘大任’关乎芸芸众生之安危,三界江山之社稷。你若有违,定无善果。”
  文晓似懂非懂,看此人美丽端庄,慈眉善目,倒不像害人的妖精。于是问:“请恕我愚钝,你说的我还是不明!”
  飘雪微微一笑,娓娓道来:“世间本无物,众生皆相承,此为转世。一世一历练,三世一周天,此为轮回。在这转世轮回里,有:物成精,人成魔,道成仙,法成佛。我将几世历练化为‘笔’传与你,你我二人便是前世今生,此物为证……”
  文晓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是不是说,你我不是一个人,但缘分注定让我继承你,从此你就是我的前世,我便是你的今生?”
  飘雪高兴的点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聪慧过人,不乏灵根,我看将来必有大成!”
  “那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倘若我果真继承了你,那我又是什么呢?”
  “在这:「物/精/人/魔/道/仙/法/佛」之中,我是仙,你也注定是仙!自古仙凡有别。仙界可以自由展现于凡人面前,亦可不让肉眼凡胎有所发现!仙界众生可以杀戮凡间,但凡间却不可逆天。若要修仙,需还了前世邺债,才得今世修行。修行完成,方可转世。”
  “那您的言外之意是,我要先替你还了债,才能做我自己的事了?”
  “非也~非也!,我既然已转世与你,我的事便是你的事,何来你、我之分呢?
  世间已无我,独你渡凡尘。
  你我即同人,互为彼化身。”
  “也对!那我到底要做什么呢?”文晓认真索答。
  飘雪耐心解释:“我是大耶罗部落的人,开山祖师(大耶罗王)有六个子嗣。为让手足和睦,相互制约,遂将法宝一分为六,赐与六子。六子轮回时化为根骨传于后世,后世逐渐壮大变为六门:尚善、战炙、九摩、离火、雌黄、塔坨。每一甲子吾等便开启转世之门,方便众生轮回。众生为了抢占先机,群魔乱舞,杀伐不休。在一次转世之时,一群头陀疯狂诛仙,大肆屠戮。我六门惨遭毒手。未避免根骨遭到破坏,法宝遗失,开山祖师立地成佛,化为千钧宝葫芦,将吾等封印在此......”
  “噢,明白了,你是想让我继承你的衣钵,帮你惩奸除恶?那岂不是很危险么?再说,我又何德何能?就算我真的想帮你。可是我即无缚鸡之力,又无济世之才。现如今,还饥饿难耐,浑身无力的,又能做甚?”
  “你哪里是帮我?这是你的宿命。尔命由天定,你须历你所历,经你所经。就算你不愿如此,但千回万转终难摆脱既定之宿命。智者:顺应天命,逆流而上,为天下谋福祉,早日完成修行;愚者:兜转迂回,争名逐利,崇尚霸权。自以为能避生难,缓死疾。到头来都是枉费心力,终难成器!至于危险,确实是十有九分。因此,我留给你三宝:「妙趣生花笔」、「龙血丹禅衣」、「丸草兵袋」。一宝:保你画物成真;二宝:保你百里神行;三宝:保你种豆成兵。法宝需要歃血才可运用。此外再传你一套「千面幻象术」,让你拥有千变容颜,危机时刻,可幻化一刻钟。”
  “嗯,我明白了!那我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呢?”文晓始终没忘这关键问题。
  “此墓为祖师化身的千钧宝葫芦,只有在这千年宝刹里,邪魔才无法侵入,我才可安心托梦与你相见,待你学成本领,跳入外面的碧水潭中,潭水便会逆流成河,把送你出去。宝葫芦会再去寻找有缘人。”说着,双手聚气。
  “炯!——”
  一道绿光闪过,石门上的那颗发光石便凌空飞到了飘雪手里,在掌中悬浮跳动。随即开口解释道:“这颗绿石,名曰「珐琅石」。珐琅石共有六种颜色,分别为:红、橙、黄、绿、蓝、紫。也是耶罗六门的掌门之印。合六为一便可开启转世轮回。日后六门自会凭此物相见。”
  ‘咻——’
  她弹指一挥,将绿色珐琅石打入了文晓小腹之中。
  文晓只感觉气海之内一阵灼热,丹田之气凝聚充盈。片刻便又恢复平静,安然无恙了!纳兰飘雪将本领一一教授(此处由于篇幅受限,练习过程赞不细表)。
  待文晓一一研习之后道:“好了,入门的本领你以经领悟三分,日后要好生融会贯通。待你运用自如以后,再去修习我的上乘功法即可。你还有何不解?”
  文晓咬咬嘴唇,冥想了一下,问道:“那门上的石刻色彩斑斓,像画一样,那些是什么?”
  “呵呵……那是六大掌门的遗嘱。避免让邪魔认出,故把遗嘱刻于石壁上。里面暗藏字句,传达对象自然会懂,你无需介意。”说完,飘雪起身要走……
  “等下!——”
  文晓匆忙上前两步,将她叫住:“那你的遗嘱是什么?是留给谁的?”冥冥之中有一种情愫,将文晓的和飘雪紧紧连住。她似乎有些舍不得让她离开。亦师亦友、亦幻亦真的前世,将毕生的修行倾囊相托。她怎能对飘雪漠不关心呢?
  飘雪金莲一定,回眸一笑:“何出此问?”
  “因为——你是我前世,我是你的今生呀!”
  此话一出,飘雪深感欣慰。想到终于有人能将自己的根骨发扬光大,继续修行。不免衍生泪水。又听得文晓由衷的关切自己的遗念,于是眼里星光乍现,泪眼朦胧地感慨道:
  苍洱之间有处田,
  花前月下共婵娟。
  生生世世难相忘,
  逐鹿苑前画血缘。
  你若是我今生,请代我把这四句,刻到云南山苍南逐鹿苑的橡树上。树共有五颗,你一去便知。‘前世’在此谢过,‘今生’好自为之……”
  说罢,一缕青烟飞逝……。
  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第二回:
  《一人中举三人喜三座孤坟火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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