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叫人

　　石迷星先吃下半斤肉，才就着肉一小口一小口的抿酒，他酒量不大，特别是白天。
　　以肉下酒，肉吃多了，酒自然也少喝不了，五斤肉下肚，酒也喝了二两。
　　石迷星酒量不大，即使是二两酒，也让石迷星喝的面色发红。他探起斗笠，遮住自己泛红的面色，摇摇晃晃，走到店家跟前，问道：“多少钱。”
　　“刚刚那位常来说书的客人已经将您的钱付过了。”店家和和气气道。
　　“那就再切十斤肉，不，三十斤，裹成包裹，顺带把剩下的酒装个壶带走。”斗笠下的声音同样温和，却平添几分寒意。
　　“听先生的。”店家当即装好了酒，又叫后厨送来了肉，双手托着放到了石迷星面前。“先生请。”
　　石迷星掀开包裹一角，看了眼肉。
　　明明是想抓我，却没有放毒？
　　石迷星本不过是有心试探，不曾想店家当真老老实实取来了肉，心下便觉的有些不对劲，当即又道：“谢过了，一共多少钱。”
　　“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那就再来三十斤。”
　　“这......实在是小店还真没准备那么多，您可以先等等吗？”
　　“行。”
　　看着店家又一次招呼后厨，石迷星提着熟肉走出了店门，解开包裹，把熟肉放在马的面前，道：“呐，这可比干豆子好吃多了。”
　　战马朝他犯了个白眼，你见哪家马吃肉的，真蠢，还不如把昨天那袋豌豆带上呢。
　　“先生，这马是不吃肉的。”门口迎客的人笑着道。
　　“哦？那它吃什么最好？”石迷星遗憾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寻常客人不是让它去后面吃草，就是自备的饲料，我可还真没见过先生这样买肉给马吃的。”
　　“见笑了，那麻烦你带它去吃草吧。”石迷星遗憾道。
　　马吃草，这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见这马昨夜还吃豆子，便想着它也能吃肉。石迷星不禁自嘲的笑笑，走进了店里。
　　店家还在招呼着后厨做肉，见到石迷星回来，乐呵呵的问道：“先生还要多少肉？”
　　石迷星估摸了下去计星帝国的行程，快些也就三两天便进了计星帝国，到时候自然会方便不少，便对店家说：“三十斤足够，顺便给再给我备五斤烧酒，最烈的。”
　　看着店家又取来一个包裹，和一个大酒囊，石迷星满意的笑道：“替我付钱的先生，能出的起这么多钱吗？”
　　“当然，他可是这儿的常客。”
　　“替我好好谢谢他。”石迷星等了一会儿，把酒系到了腰上，提着肉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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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说书先生叫店老板拖住石迷星，自己去寻城中其它守夜人去了。虽说他并不知道皇都里守夜人的分布，但毕竟潜伏皇城多年，与其它人多多少少也有着些交集。
　　当他走到夜宁街东头那家裁缝店时，发现几十个大汉穿着军部衣裳从里面走出来，正押着那家店里的裁缝出来，那是驻守皇城的唯一一个正牌的守夜人。
　　守夜人也有区分的，有些人只是打探情报，潜伏各处，比如说说书先生、或是那个乞丐，他们并没有些许神异，只是经过培训的普通人。这些人说是守夜人，实际上却也还是些外围打工的罢了：守夜人给他们提供活计，他们给守夜人提供便利。
　　而正牌的守夜人，则是指能够与幽魂的战斗的人。其最典型的标志，便是神魂可以离体，至于神魂离体之后能做什么，便是各有各的造化了。
　　而说书先生，便是有幸见过裁缝神魂离体的，他虽然看不见神魂，却见过裁缝坐在座位上闭了闭眼睛，便把来闹事的几个醉汉“送”出了门外。
　　说书先生也正是趁着那次机会，知道了关于守夜人的一些忌讳，比如说：“守夜人只能在黑暗中守护，绝不能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这里的不能暴露，指的就是神魂。”说书先生还记得裁缝指着这个戒条跟他解释道：“守夜人守护的是夜晚，却并没有说不能暴露在白天，而说的是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便是指守夜人可以在阳光触及不到的地方使用神魂。”
　　现在，可以使用神魂的裁缝，被军部抓走了！
　　“什么人？”有人回过头来，看向说书先生。
　　“军爷好，我只是...路过。”说书先生连忙解释道。
　　“是守夜人。”裁缝忽然道。
　　“拿下”
　　说书先生闻声赶忙就跑，却撞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两个军部大汉身上。
　　两个大汉翻身一别，便已经把说书先生拿下了。
　　“带走。”
　　裁缝看着下令那人道：“俞贵，放他走吧。”
　　“上面的命令，我也没办法。”俞贵说道。
　　“我跟你们走了，皇国的网络就断了。石迷星再一跑，皇国就没有守夜人了。”
　　“放他走吧。”
　　说书先生感觉胳膊一松，赶忙向来路跑去，边跑还在想刚刚发生了什么：裁缝让那人把自己放走，自己就真的被放了？
　　当说书先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放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跑得太急，连气都喘不上来了，赶忙变跑为走，还不住回头看，担心军部那些人反悔要抓自己。
　　当他走到酒馆门口时，才想起自己是要找裁缝帮忙的。现在裁缝被军部押走了，要想抓石迷星，只能寄希望于乞丐叫回来的人靠谱，这样找个有光的地方，还能趁着石迷星不能动用神魂试一试。
　　等等，乞丐呢？
　　乞丐和说书先生是同时离开的，分了两个方向去找人。说书先生在街东头被拦下了，乞丐却在街西头被带走了。
　　“下官申鸿光，见过天茫首领，见过紫首领。”那些军部大汉带着乞丐，来到了军部办事处。
　　天茫推开了又倚到自己身上的紫阡陌，看了眼坎坷不安的乞丐，对申鸿光道：“蔡老三点名要的他，你直接交给蔡老三就好。”
　　“是。”。
　　乞丐虽然是个乞丐，见过的事情却远比说书先生多，所以即使他被带到了军部，也并不慌乱，这份镇定保留到他见到蔡老三为止。
　　“和我一起去地狱看看吧。”蔡老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