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蔡老三

　　“大人这话怎么说。”蔡老三心知自己按耐着想跑的冲动说。
　　“那说书先生是个外行人，叫人看清了那金子是怎么弹起来的。”
　　空心的金子和实心的金子的弹起来的力度自然不同，说书先生取钱的动作已算是熟练，却还是被人看出了端倪，这不禁令蔡老三惊疑不定。
　　“这不是得让那乞丐看见我送出去这锭金子么。”蔡老三开脱道。
　　“你不觉的几块碎银子比一锭金子更合脚吗？”
　　“大人既然已经明白，何必再为难我。”
　　此时的蔡老三已琢磨不透身旁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了，按他所想，若是对他所属的组织有兴趣，听过他先前那句话便应该把注意力放到乞丐身上了。谁知那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旁，不疾不徐地问道：
　　“对守夜人有什么看法？”
　　军部对守夜人是什么态度，该死，没听过军部和守夜人打过交道啊。蔡老三紧张的思索着。皇国里面也有幽魂出现，那便一定有守夜人守着，军部既然知道了守夜人，一定会彻查，应当知道守夜人做出的贡献。
　　“要是没有这些人，这夜晚怕是不得安宁啊。”
　　“我且问你，叛国何罪。”
　　“大人何处此言。”蔡老三自然知道叛国是死罪，但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哪件事会惹到军部。
　　“你可知你守夜人是哪国的势力？”
　　“不知。”听得问道守夜人时，他便做好了身份被揭穿的准备。但他虽是守夜人，却还从未听过守夜人还分国界。
　　“四百多年前，计星帝国的第三任国君想数数世上有多少幽魂，便叫人组建了守夜人。”
　　计星帝国，都是些疯子。
　　计星帝国第一任国君妄言要数清地上有多少沙子，以至于错失了统一天下的良机。
　　计星帝国第二任国君知道沙子是数不尽的可又觉得天上星星比地上沙子少许多，便不惜割地以合举世之力数天上有多少星星。以至于宗教盛行，至今还是计星帝国的心头大患。
　　就这样的一个国家，现在竟然占了六成多的土地。
　　“大人的意思是？”问出这句话时，蔡老三感觉自己喉咙都已经沙哑了，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守夜人叫他打入军部。
　　“皇国内的守夜人，半数都是计星帝国的探子。”
　　蔡老三心里忐忑，生怕一句话说错便把自己拖去砍了脑袋。
　　“大人若有需要，我这就离开守夜人。”
　　旁人摆了摆手，道：
　　“那倒不必，我找你，就是看看你对世界的局势的看法”
　　蔡老三看了身旁那人一眼，一身笔挺的白色军官服，整理了下思路，这才道：
　　“大人海涵，我可就实话实说了，咱们国家北临海、西近山，剩下的大半国界都与计星帝国接壤，计星帝国之所以灭不了我神圣皇国，不是因为我神圣皇国有军部，而是因为有教廷。因为第二任计星帝国的帝王决策失误，以至于现今计星帝国七成以上的民众都信仰宗教。可以这么说，要不是有教廷，十个军部都挡不住帝国。”
　　见得控制蔡老三的士兵脸上浮现的怒色，白色军官服道：“你们去四周戒备。”
　　“是。”那两个壮汉齐声喝道，架着马一前一后戒备去了。
　　“谢大人。”蔡老三这才敢整理下衣衫，难为他一晚上都保持衣衫整洁，只为给军部的长官留个好印象，却被两个大汉直接架出去了，准备的折扇也没用到，谁能想到居然直接带上路谈话呢。
　　“你要说的不好，便交给他俩处置了。”
　　蔡老三看看前面时不时回头瞪他一眼的军部大汉，不慌不忙说道：
　　“这样一来军部的位置就很尴尬，作为皇国的军方势力，却需要宗教的政治影响力来维护国家权益，军部中人不在战场上奋战，却只进西山狩猎，也是迫不得已啊。”
　　“你怎么会认为军部和教廷闹翻了？”
　　“昨天晚上，星象变了。”蔡老三忽然神神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是守夜人教你说的还是？”
　　“守夜人总部那边传出的消息，说是星象异动，天下大变。我前天晚上恰巧看见那乞丐朝西北方往，结果我就看见一颗星星从西北方飞向了东南。”
　　“守夜人什么时候干了算命的营生。”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猜对了，吸引军部的视线可不容易。”蔡老三又不知道从哪里把那纸扇抽出来，重重往手里一拍，不无得意道。
　　“你相信地狱真的存在吗？”
　　对于守夜人，特别是不信教的人，都认为幽魂是自然的产物，不愿相信地狱真的存在。
　　“我管他存不存在，反正我这条命是交给军部了。”蔡老三豪气道。
　　“我愿意信你是真有本事，那你这条命我就收下了，从西边回来的时候，亲自送你下地狱。”
　　“是！”蔡老三守夜人能做这么久，见识还是有一些的，知道自己已经入了军部的眼，即使他并不愿相信地狱的传说，但既然占了队，便不允许他再犹豫。
　　“等等我会把你放在官道上，你一路向东便能回帝都。”
　　“谢大人！”
　　白色军官服做了个手势，不过一会功夫，便从前后以及山林里涌出来十几个军部大汉，白色手套一指蔡老三，那十几个军部大汉便分了一半围在蔡老三身边。
　　“你酒馆讲的那故事是真的吗？”蔡老三刚松一口气，便听得白色军官服问道。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蔡老三打着哈哈道。
　　白色手套挥挥手，蔡老三又便被先前那两人牵着缰绳带走了。
　　白色军官服又掏出一封白色信封对剩下的人说：“回去，按命令行事。”
　　“是。”
　　见得四处无人，白色军官服也下马换上了墨绿色作战服，进了山林。
　　那批马也乐得没人管他，只是觉得那人居然不把马缰也下了，太不地道了。。
　　在石头上蹭了半天，马儿终于无奈的发现，这个缰绳他自己弄不开。它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还没想到什么好主意，终于还是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火球又将没入西山，夕阳余晖下，一战马从西边冲进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