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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重新启动,对造成异常的模因进行收集,并唤醒宿主。〗
我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之前展开了名为《衍干支》禁书的内容,并且十分作死地将其刻录在精神屏障上,差点将精神屏障变成禁锢自身意识的囚牢。
而且最让我感到恐惧的是,用来同步短时记忆的那四页信纸上写满了重重叠叠的‘终’这个字。
回过神,我看到珊瑚瞪着眼,但眼中了无生气,当然她并不是死了,她若死了话对我而言是件很麻烦的事,她只是在看到那幅‘天象’之图时,精神陷入假死状态,只要给予适当的刺激就从重新将她唤醒。
当然陷入假死状态的不止她一个,CtIM-2048和亦昭华同样如此。
CtIM-2048腰上的剑突然闪亮起来,在剑闪耀的同时,兜帽下无神的目光也跟着亮了起来,果然剑才是本体,或者说是本体的一部分。
我看莫尔顿说:“麻烦你,用精神触碰一下她的精神屏障。”最好在兵营那边的人发现异常之前唤醒珊瑚。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嘴上虽然这样问,但莫尔顿还是朝着珊瑚看了一眼。
“拜托,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是个凡人。”
珊瑚打了个激灵,从假死状态恢复,恢复过来后她什么也没说,垂耷拉着脑袋向兵营方向走去。
“喂。”我喊住珊瑚,“他会醒过来的,所以不用担心。”
《毒经论》和《鸾凤和鸣》一本是医术,一本是乐谱,那些家伙只要不是死心眼地不断回忆那些内容,精神就不会再次受到伤害,只要不去想,过个几天、或者几个月就会完全忘记所看到的内容。
珊瑚回身鞠躬,“谢过先生。”说完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见珊瑚走远了,莫尔顿冷哼一声,“你要是凡人就真见鬼了。”说着,他朝着亦昭华也看了一眼,将她从沉睡中唤醒。
至于CtIM-2048,在莫尔顿看向她时,她狠狠地瞪了回来。
“能和我解释一下,刚才那是什么?”CtIM-2048取下一枚耳环递过来,“告诉我,它就是你的了。”
“天象。”我不客气地从她手中接过耳环。
“什么是天象?”CtIM-2048继续问道。
“一种形而上的玄学词汇,三言两语你也没办法理解。”说着我把那枚精致的耳环扔了回去,我耳朵上可没扎过耳洞,而且一个大男人戴着耳环也太娘了些。
耳环在CtIM-2048手中变成一只耳机,她用我没办法反应的速度将耳环戴在我的耳朵上,“先生你可以教我吗?”
戴上耳机的一瞬间,我感到视野更加开阔。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开阔地并非是视野,而是感知。那只耳机能够增强感知,并且可以使我理解那些无法理解的文字和语言,一种类类似翻译功能的仪器。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打开地图册子,此时我已经能够看懂纸上标注文字所具有的含义。
“你既然懂那么多,为什么这么弱?”亦昭华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并不能释怀。
“有些人生而不凡,但更多的人注定生而平庸,不巧的是,我便是那注定平庸的人。”
我按照地图上标注和街道上路标,向教会方向大步走去,路上不时有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大概是因为我的外表很稀奇,头上没有角,眼睛只有一双,羸弱的身体没有穿戴护具,更也没有携带显眼的防身武器。
“哈,你,注定平凡?骗死人去吧。”亦昭华好像并不相信。
迎面走来一群架势不好惹的家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向旁边走给他们让开路,可谁知他们居然围了过来。
全副武装的巡卫兵从街道路过,并没有看我们一眼。
我停下脚步,但痞里痞气的男人却在近身时猛地朝我撞了过来,还好后面有CtIM-2048接住我,没让我飞出去。
“呦,看看这外乡人,细胳膊细腿,比窑子里吃软饭的小白脸还娇嫩。”撞我的人阴阳怪气地讽刺道。
与之一行的人附和道:“把他们买到窑子,说必定会有金主看上赏给我们点小钱。”
莫尔顿从披风中抽出变成棒球棍的树枝指着出言不逊的男人说:“有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说……”男人刚张嘴,莫尔顿用树枝直接抽到对方脸上。
出言不逊的男人揉了揉脸,看来莫尔顿并没用力,男人眯着六只眼睛(一对主眼,两对副眼)淫笑道:“脾气到挺大。”
围过来的流氓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其中一个只有四只眼睛(一对主眼,一对副眼)男人狠狠一拳锤向莫尔顿。
莫尔顿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也一拳锤过去,两拳对在一起,顿时响起骨头折断的声音,这声音当然不是来莫尔顿。
四只眼的男人抱着拳头大叫起来,恼怒之下侧身抬腿踢向莫尔顿。
兜帽下的嘴角露出露出讥笑,显然之前那一棍是有意而为,棒球棍化作残影和踢过来的腿碰撞到一起,之后四眼男人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抱着反向折叠的小腿倒在地上。
一旁的地痞见同伴吃亏哪会就这样看着,乱斗一触即发,我盘腿坐到地上,看着一旁路人的反应,并注意着即将消失在遥远街角、停下脚步的巡逻卫兵。
CtIM-2048和亦昭华没有掏出武器,因为她们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闹出人命对我们很不利。而且对付几个混混并不需要动真格,两人身法动作干净利落,只需一个照面,与之交手的地痞没有能够再战之力。
至于莫尔顿,他每一棍都毫不留情敲向地痞们的关键部位,侧腰、锁骨、膝盖,并且身形挪移躲避地痞攻击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一脚都会响起骨头断裂发出的清脆声。
两个呼吸的时间,地痞们没有一个站着的。
就在卫兵们反应过来时,莫尔顿收起树枝,从地上扛起我向着反方向跑,在逃跑路过那名四眼男人时,一脚踢到男人脸上。
卫兵们本想追,可他们远远低估了莫尔顿的速度,追了几个街道后,那些卫兵便放弃了。
士兵放弃追赶后,莫尔顿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脚尖微微用力顺着墙壁跑上楼顶,我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他想甩开CtIM-2048和亦昭华。
“说实话,先生你真的很弱。”跳到房顶后,他果然没等待后面追赶的那两人,他扛着我在房顶上不停跳跃。
“这话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之前我便注意到,这座城市里面里,人们生理特征类似蜘蛛,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高楼大厦以及房屋之间能够看到由银色丝线构成的通道,上面有人在行走,并且这里并不禁止空中移动的手段。
“你虽然很弱,但是个聪明人。”显然莫尔顿并不是称赞我而这么说。
城市上空被一个巨大的穹顶覆盖,并且有同样银色的丝线从穹顶垂下,丝线固定着一些建筑和道路,这些建筑同样被相同的丝线通道连接。
“你都认为我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就直接说吧。”我或许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
整座城市像是巨大的蜘蛛巢穴,在房顶之间移动时能够看到地表上有着通往地下的入口,看来不仅是城市上方,城市地下的空间也有被开发的迹象。
“禁忌知识会给世人带来灾厄,只有将其贡奉于真理之神,世间才会迎来光明的未来。”莫尔顿抬起手,他身后出现另一个他扛着另一个我,但是另一个我很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充满迷茫。
迷茫化成不安,不安形成恐惧,恐惧构成疯狂和痛苦,之后,猛烈地爆炸。
“禁忌的知识是不幸的知识,若是抓着不放,毁灭将会是你唯一的末路。”
“一会说我很聪明,一会又把我当傻子,你这人真是矛盾。”我当然知道禁忌之物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想必那些研究禁忌的人同样知道。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敢冒天下之大不为而为之,因为一旦研究成功,便可以证明被人们所恐惧的力量其实可以被掌握,可以供人类使用,可以推动时代将其引导至下一个时代。
“真理之神在我的世界诞生,他以知识为养分快速成长,将凡人无法理解的禁忌交付与他,他便会给予我们同等的回报。所以,和我一样信奉他吧,歌颂他伟大的名字,他将引导你以及你所在的文明走上更加辉煌的道路,将为一切渺小平凡的事物带来救赎。”
“闭上你嘴,否者……否者我会弄聋我的耳朵”他想要对我进行洗脑,以某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
“来和我一起信奉他吧,不管你是否贫穷还是残缺,不管你是否能够看到他伟岸的身形,不管你是否能够听到他……”
莫尔顿把我丢到房顶,将树枝插入我胸口,树枝将我固定在地上,我能感觉从树枝上生出的细小枝丫正顺着我的血管通往全身经脉。
“不要抗拒,他将要降临,并给予你带来新生。”
精神和肉体紧密连接在一起,就像妖怪化形一样,每一次化形,肉体脱变的同时,精神同样会进行变化。莫尔顿知道无法通过影响精神来改变我,所以他应该想通过改变身体来影响我的精神。
“你知道我在家乡被称为什么吗?”
他没有搭理我,而是张开双臂,像是将我当做祭品一样,“伟大的真理之神啊,我将再次呼唤你的名字,恳求你能够降临于此,引导迷途的子民踏上光明之路。”
我能感觉到体内血脉喷张,内脏受到挤压口鼻感到一股咸腥味,不但如此穿梭在我体内的枝丫开始吸收依附在身体上的精神能量。
〖检测到未知精神危害……程序错误……〗意识中的挂件好像又宕机了。
果然一切还是要靠自己。
禁书《静寂之地》内容展开。
读作禁忌,写做静寂。
《静寂之地》是一本游记,书中内容记载着一位背着装着爱人尸体棺材的魔女游览秘境的故事。此书之所以被视为禁忌,并非是其中令人细思极恐的内容,而是此书由魔女所写,被魔女所祝福(诅咒)。
风动还是云动?心动。
静默还是寂寞?心死。
心死,身亡,道消,这便是《静寂之地》一书的恐怖之处,寂静了无声,静寂了余生,虽生,犹未生。
味觉、触觉、听觉、嗅觉皆全部丧失,就连视觉也稍微受到一些影响。
原来书评里的‘虽生犹死’是指这种感觉,品之无味,听之无声、视之无色,尤其是触觉丧失后,更没有任何实感。
莫尔顿冲我吼起来,吐沫星子飞溅,原来看上去很有教养的人发怒是这种样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靠近我,大概是想要为我治疗。不过这只是徒劳,触碰禁忌所受到的危害往往并不只是作用到肉体和神经上的。
CtIM-2048踩着剑率先追了上来,脚下的剑化作流光将莫尔顿逼退,她的手放在树枝上,想要把树枝从我胸口拔出,但由于树枝上生出的枝丫已经和我全身经脉血管连在一起,她只得松开手,将手掌插入我体内。。
剑将莫尔顿逼得节节败退,不得意,他向着树枝招了招手,树枝直从我胸口窜出,并撕扯掉一大块皮肉。
莫尔顿把树枝招了回去,将一直缠着他的剑拨飞,然后向后小跳一步,身形闪烁从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