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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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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觉得即将一切都步入正轨,走向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指日可待时,却带着你一起翻了个皮水…
  我唯一值得骄傲的事情那是把他从“络游戏”拉回现实,算是成功的回头是岸。现在看来,他的头是回了,但岸却没了。
  那天晚我和狗蛋重新回到了离开很久的“艾泽拉斯大陆”,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魔兽世界,现实一切的不愉快仿佛都变得云淡风轻。
  游戏还是那个游戏,界面还是那个界面,那时候的魔兽世界正处于国服TBC最漫长的审核期,当初连打个“伊利丹”每人都要写份“自述材料”的世界,现在满频道的喊话“SW太阳井50Q/B包毕业…”
  我感叹游戏与人生的列车怎么都如此的快,如此的多变,好像前一秒我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往大望路人模狗样儿的一站,散发出一股成功人士的光辉,后一秒变成了背心裤衩拖拉板的吧屌丝一枚,我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我决定回XJ老家,“野鸡大学”毕业的我只会带着你一起翻车,翻的稀里哗啦的,也许没有我在你跟着别人会混的更好一点
  打夜之后连睡觉都变成更加香醇,回到地下室的狗蛋睡的像只猪一样,身被蚊子叮了十几个包都不晓得去挠一下,我偷偷穿起了衣服,溜到外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哎哟,儿子今天不班啊!”我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嘻嘻哈哈的,用屁股想都知道她在和那群“老女人”打麻将。
  “老娘,我辞职了。”
  
  “哦…碰!九筒拿来!”我妈碰了个九筒。
  “哎,你说话啊!”看样子她那圈应该是过了。
  “我准备回XJ。”
  “那回来呗。”
  我提前编好一万多字的“辞职理由”现在连一个字儿都不用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我妈应该在码牌。
  “哦,那我回去了。”
  
  我准备挂电话,突然我妈叫了声:“唉等等!”随后说:“我和你老爹的退休金加起来发了60多万,你帮我看一下那边望京的房子行不行。”
  又是房子,提到房子我现在毛都要炸,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均价13800,免3年物业,那个地方连跟毛都没有还贵的一,谁买谁哈怂。”
  “哎哟自摸了!这圈小胡!”我妈终于打完了这圈牌。
  “那这些钱干啥?不买房子存着以后又不值钱了。”电话里传来了搓麻将的“喀喀”声。
  可能是因为打夜造成的脑积血,或者是积了屎,我说出了一句让我下辈子想起来都想扇死自己的话。
  “你们不是爱去山里捡石头吗?买辆车,买辆大Jeep捡石头去,说不定捡块好的还能卖钱!这年头只有二百五才在BJ买房子!”
  挂了电话后我回到地下室补觉,那一觉睡得很香,梦见了我爹和我娘开着大Jeep在南山捡了块石包玉,拿到华凌市场卖了20多万…
  当时的我自认为是房地产“资深人士”,算天算地算时空怎么都没有算到十年后我卖给狗蛋他爹的房子涨到了936万,而我家的那辆大Jeep在旧车市场卖了15万。
  一觉醒来已经快天黑了,狗蛋见我醒来,连滚带爬地冲到我的床,期待的眼神像一只发/情期的贵宾犬,“今晚干啥去?!”
  
  我知道他还想让我带他去打夜,但这不是我的计划。
  “穿衣服。”我没理他开始找自己的衣服。
  “别穿这个!”我指了指他正在往屁/股套的那条油亮发黑的大短裤。
  “那穿啥啊?”狗蛋问。
  “班穿的那套,别打领带,穿皮鞋!”我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狗蛋不明所以地嘟囔:“大晚的穿这身…当鸭/子啊。”
  我逼着狗蛋洗了头,穿做销售时候的那件西装白衬衣,刻意给他多系了一颗衬衫的扣子,刚好遮住他红背心的边。
  我又让他吹干了头发,把鞋子重新擦得锃亮,狗蛋逐渐显现出了一副人样。
  “今晚不打夜了,也不当鸭。”我这人有个毛病,穿的帅一点立马有自信,感觉走路都带风。
  “那干啥去?”
  “吃鸭!”
  我带着他去王府井的烤鸭总店,为了凸显逼格还搭了辆出租车。
  我现在都对08年的王府井烤鸭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味道,而是因为价格,168元/只,刚好是28份素炒饼。
  
  我俩都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第一次见这么高的大厅,这么大的水晶灯,连洗手间的纸都售房部的厚。
  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的有钱人都挺随意的,有穿的罩衫的,有套着卫衣的,也有穿衬衣的,但穿西装的,只有我和狗蛋。
  那顿饭虽然很贵,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烤鸭,我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一个卷都没卷完,狗蛋已经吃了三个了,还有时间吮吸一下手指头,一份烤鸭的量绝对不够,我故意放慢了卷肉的速度。
  “有钱人吃的东西是不一样啊!以后发财了我俩天天来吃。”狗蛋低头啃着鸭架骨,“呆毛”都浸到了汤里。
  这段时间我们每天都在吃炒饼加大葱,做梦都泛着一股葱香味,此刻我看着狗蛋狼吞虎咽的幸福样子,嗓子不禁有点哽咽,但该来的总是得来,该说的总是得说。
  “我准备回XJ了。”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正抓着鸭架骨舔吸啃咬的狗蛋突然楞了一下,但是他低着头看不出来是在吃还是在舔。
  他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机挺好,看不见对方都不用尴尬。
  过了很久,他说:“不做南北双侠了吗?”
  “不做了。”
  他没有说话,我补充一句:“回XJ找工作,那边应该受影响不大。”
  又过了一会,他拿纸擦了擦手的油,“还做销售吗?”始终没有抬起头,但我看到他悄悄擦了擦眼睛。
  “做!男人不能赚有数的钱!”这是我的心里话。
  “我也是!以后我要卖更大的东西!赚更多的提成!”他终于抬起了头,眼睛有点红。
  “啥玩意能房子还大?”
  
  “别墅!”狗蛋发红的眼睛闪着勉强的光。
  我“噗”的笑了出来,“你他妈傻啊,别墅一年才能卖几套,要赚大钱去卖商铺,一套一套的卖!一层一层的卖!”
  我倆都笑了出来,在大厅里,两个穿着西装的“成功人士”张扬跋扈地规划着我国的政治心,张牙舞爪地展望着未来,诉说着不切实际的梦想。
  长长的路要慢慢地走,深深的话要浅浅地说;
  正是因为青春的短暂,所以要张扬的过;
  
  正是因为梦想的不切实际,所以才是梦想。
  狗蛋途去了个厕所,悄悄把账结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请客,这顿饭我俩吃了很久。
  三日后,我默默收拾着行李,对面那张床这几天一直都是空荡荡的。
  “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仇酒一壶。”我随口哼了句还珠格格里萧剑的诗,潇潇洒洒的感觉。
  
  “南哥!”门被重重的撞开,狗蛋像土匪一样冲了进来,背了个他还高的旅行牛仔背包,鼓囊囊的一大坨。
  “走!”狗蛋兴奋的样子像了5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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