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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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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我俩作奸犯科十恶不赦,始终游走在道德的边缘,但没有触犯法律。渐渐地,“南北双侠”这个名号也被众多同行记住,每当他们谈起我俩时,都会看着天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那俩傻/逼…”
  狗蛋再没提到过络游戏,后来他告诉他爹最大的志向是与我一起“劫富济贫”,他爹楞是没有搞明白这几个月儿子与我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也是戒了瘾…
  狗蛋他爹不亏是“江湖人”言信行果,二话不说在我这买了一套三室两厅,我记得当时全款下来算优惠一共花了90来万。
  我激动地拿着近4000块钱的提成悄悄塞给了狗蛋一半,但这货拿了钱还总是骂我卖“高价房”坑他爹,为这事我没少揍他,不过这是一个十年之后他从驴粪蛋子变成“钻石驴粪蛋子”的故事,在此不表。
  那个年代,我们每卖出去一套房,心里都是深感内疚的,因为受当时金融危机的影响,不知道明天房价又会下跌多少,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客户发觉第二天房价跌了还带着一众亲戚满街找我俩算账,扬言要打断我俩狗腿。
  这是白北飞,最听我话的“弟弟。”
  “咋样啦?南哥,韩总同意了不?”狗蛋向来都蔫不拉几的眼睛此刻瞪的滚圆。
  “同意个屁!老子还是他妈被裁了。”我拿起一根烟,狗蛋赶紧给我点。
  
  “那以后咋办啊,你说你这部门经理都被裁了,以后谁罩我啊?”
  “哪还有以后啊。”我一口烟喷的老高,“我们整个销售四部被裁了,我没了,你也没了,销售四部从今往后都没了,懂吗?”
  “哇靠!”蹲着抽烟的狗蛋直接跳了起来,“这姓韩的真他娘的狠!把我们整个部门都裁了,竟然也不和我讲一声。”
  我看着狗蛋那副兔死狐悲的表情,忍不住还是打击了他一下,“别他妈说的很伟大似的,谁不知道销售四部咱俩人,通知我等于通知你了。”
  我把刚韩总说的那些事给狗蛋说了一遍,他消化了一会,半天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今晚我非要把姓韩的车胎给扎了去!”
  
  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用脚尖狠狠地把烟头碾灭,“甭废话了,吃饭去,吃完回去睡会。”
  我俩走在路,狗蛋突然抬头对我说:“你说总公司那个女老总,是每次来都要你去办公室给她修电脑那个,给她求求情行不?”
  “不去!”
  狗蛋沉默了一会,“要我的话我去。”
  我揪着狗蛋的“呆毛”,“你要点脸行不?堂堂南北双侠去求一个女流之辈?”
  这个女流之辈是我们总公司的常务副总,韩总高好几个级别,但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感觉怪怪的,有点下流。
  狗蛋饿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连带着我的肚子也一起叫了出来。
  “饭碗都没了,还要什么脸…”
  我永远无法忘记狗蛋当时的这句话。
  其实我有件事情骗了他,我在这次业绩测评里其实是最高的,我这个月一共卖了四套房,但有两套的单子挂到了狗蛋头,我不想他因为剃光头而被裁员。
  那顿饭我俩都喝了点酒,人在烦闷的时候喝酒容易醉,饭后我晕乎乎的回到地下室睡了过去,醒来后已经快深夜了,是被狗蛋开门的声音吵醒的。
  “干嘛去了?”
  狗蛋扬了扬手的螺丝刀,“扎姓韩的车胎去了!”
  “我~~~~靠,你真的去了!牛/皮啊弟弟!”这是狗蛋第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不过…没扎成。”
  “为啥?”
  狗蛋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顿了顿,“姓韩的下午也被裁员了…”
  这是“人物萧条市井空”之下的金融危机,身边熟悉的面孔,每天都在减少…
  失业后的几天,我和狗蛋翻遍了BJ所有大大小小的企业黄页,凡是看见靠谱点的公司都要打过去试试。
  “男人不能赚有数的钱。”这是我参加工作时主管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始终把这句话当做找工作的原则,首先过滤了发放固定薪资的行政类工作。
  
  那个年代靠销售来拓展市场的保健品行业,大部分都是坑人的,所以也被过滤,真正安全的保健品都是在央视做广告的那种,不一定吃得好人,但一定吃不死人。
  医疗器械、企业服务器、路由器等高新科技产品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不是我这种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以做的,说到底需要通天的人脉关系与社交能力,还得能喝。
  而房地产行业要么是改制为坐销不招人,要么改为代理制,是那种没底薪,但提成翻倍,不管吃住的模式,这种模式没有稳定的客源转介绍与经济基础是玩不起的。
  人在倒霉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在与你作对,这些天我俩哪都没有去,不停地打着应聘电话,但是一无所获。
  我泄气地躺在床,舒缓一下这些天被拒绝的烦闷,狗蛋依然还在不死心地拨着下一个电话。
  “不管吃住我怎么活?饿死了谁去给你卖房子?”
  电话那头不想与他纠结,传来了忙音。
  
  “这丫有病。”狗蛋骂咧着,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也有了情绪。
  但是我知道,有病的不是他们,是我俩,穷病。
  我决定省点钱过活,每天晚餐只吃六块钱的素炒饼,我俩每次都趁着老板不注意时悄悄地夹了好多免费的大葱。
  今晚吃完饭出去溜达,走着走着,走到了钓鱼台国宾馆,看着高耸的围墙,我突然有种戏剧性感慨。
  
  记得几年前第一次来BJ时,我连天安门都没去第一个参观的是这里,也是现在这个位置,我对着舍友喊:“今后你们谁吃不起饭了!到这儿来找我!”
  如今当初的那份波澜壮阔已被现实的浪潮扑的七零八落,别说国宾馆了,连吃份四块钱的素炒饼还要找那种加大葱免费的店。
  不足下有余,我赶紧收拾了下表情,看看路对面兴许心情能好点,路对面是BJ工商大学的正门,现在是假期时间,研究生情侣一对一对的走向自习室,但又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野鸡大学”,心情没好起来反而更加沉重。
  “南哥,干点啥呗?”狗蛋趿着塑料拖拉板走路连脚跟都不抬,不停地龇着地发出“嘶嘶”的声音。
  工商大学旁边有个麦当劳,二楼是个可以打夜的吧,我对狗蛋说:“走!打夜去!”
  
  “哇靠!真的啊!”狗蛋激动着跳的像只蛤/蟆,瞬间让我看清了周围人群里的便衣。
  这是我自认识狗蛋以来第一次允许他去吧,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高兴,当初他爹把他交到我手以后,吧这个词在他的生命硬生生被我抠了出去。
  “嗯!走吧,打夜!”
  狗蛋高兴的连人行道手触灯都没按冲了过去,飞快的冲刺甩得拖拉板在空“啪嗒啪嗒”拍的脚底直响。
  看着他高兴的背影,我心突然像被针扎了似的痛了一下,这种痛与朱自清的《背影》相反,但却是对我这颗年轻心脏的沉重打击。
  
  我想到了他爹把他交到我手的那天,想到了这几个月以来我对他软硬兼职的严厉,想到了几个月前成立营销四部时候我俩激动的样子,虽然四部只有两个人,他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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